女皇的养成计划-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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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觉得眼中一片潮热,声调哽咽,便缓缓垂下头去。
“太子又怎样?依然受制于父皇,连一个女人我都得不到!我不想再等了,我也不能再等了!”太子握着我的手猛地收紧,他目眦尽裂,却仍在隐忍,“父皇偏心李泰,朝中都有所闻。父皇又迟迟不退位,李泰对我的威胁日益加重……”他脸上最后一丝血色褪尽,眼底簇着两道火焰,“是时候该给李泰一些厉害瞧瞧了……”
“不,太子殿下,你千万不能这样做。”我见太子那近乎疯狂的神色,心底竟泛起奇异的快意,嘴上却仍在不停地劝解,“太子殿下何出此言呢?魏王殿下是你的兄弟啊!而陛下虽器重魏王,但更疼爱你,皇位始终是你的。”
“父皇更疼爱我?他偏心魏王,便是要立魏王为太子!立魏王为太子,必是废我!”太子在笑,只是那笑容却透着彻骨的冰冷寒意,“我若不从,必有血光之争!”
“不,太子殿下,你万不可如此想!”我心中暗喜,面上却是焦急万分,“手足怎可相残,你……”
“媚娘,你莫要再劝了,我心意已决。”太子垂下头柔情万千地凝视着我,神情宠溺并且迷乱,“你再委屈些日子,我很快便来接你。”他执起我的手,在我手背轻轻留下一吻,便转身大步离开了。
大雪纷飞,梅香醉人。我不明方向,徐徐走着。
梅林里清香氤氲,梅树上,雪着得很重,在雪的下层并结了细小的冰块。梅影倒垂于湖光水影中,相映成趣,唯有暗香,依旧冷吹罗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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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花妖……姐姐……
我蹲在湖边,我的影子投在光滑如镜的湖面之上,眸光沉静如水,微澜不惊,只是一径盈盈浅笑,颦笑之间勾魂摄魄。
我轻抬手,拈住一枝梅花。昔日凝脂如玉的指尖,不再细腻如丝,却已带着一层浓烈沧桑的镌刻痕迹。
我已没有退路了。
我自知不是陛下的对手,但,若他的儿子们开始在他眼皮之下造次,想必他也将十分头痛吧?
既然人间未给温暖,又何必温暖人间?
深知一旦踏入便无勇气跨出。一无所有的人赌起来才是最疯狂的,无物再输便可歇斯底里,我未给自己留丝毫余地,狠毒之时也自知下场或许更惨,我却决不会因此停步收手。
迎面走来宫女春桃,她怀抱一束怒放的白梅。
我一见便十分喜 欢'炫。书。网',开口问道:“春桃,这花好美,你从何处摘来的?”
“是前面的那个小院。”春桃喜滋滋地答道,“是陛下吩咐我去摘的。”
“是陛下吩咐的?”我一愣,蓦地想起方才在御书房的桌案上确实有看见相似的白梅,“那御书房里的那束梅花,也是你摘的?”
“不,那是今年第一枝盛开的梅花,是陛下亲手所摘。”春桃顿了顿,才又说道,“我入宫六年,陛下每年这个时候,都会亲手摘下第一枝盛开的白梅,放在房中。”
陛下也喜摘梅?
我想起母亲也爱白梅,虽不能与她见面,但睹物思人也是好的,便又问春桃:“那小院在何处,我也想去摘几枝。”
“媚娘,你可千万别去。那小院是宫中禁地,若没有陛下的命令,擅入者便是死罪。”春桃压低了声音说道,“我就曾亲眼看见一个误入院中的宫人被陛下杖毙了。”
“竟有此事?”我着实吃了一惊,究竟那院中隐藏着何种秘密?陛下为何如此重视?
“我要赶着将花放到陛下寝宫,你别傻愣在这了。”春桃刚要越过我走向前面的庭院,却忽然又停了下来,“陛下的寿辰要到了,众人都在偏殿忙碌,你也快去帮忙吧。”
“陛下的寿辰?”我下意识地追问,“是何时?”
“季冬二十二。”春桃头也不回地答道,她抱着花,飞快地走远了。
季冬二十二?
陛下的寿辰与母亲竟会是同一天,怎会如此巧合?
我早知母亲必定与皇家有着极其微妙的关连,便费尽心思去追查,虽也查到些许蛛丝马迹,可惜任我想破了头,也理不出个所以然来。
我情不自禁地走到那小院外,也不敢入内,只站在门外张望。
只见院中梅花盛开,奇香袭人,将整个花园装点得雪白一片,确是极易引得有心人闻香而至。
满院的梅花一看便知有人精心照料,枝枝浴着一层珠光似的细雪,冷冷暗香,纤琼皎皎,入眼灼灼。
花瓣有些随风飘落,半掩在玉屑似的雪末儿里,也是清熏无声,姿容嫣然。
若是母亲见到如此景致,想来她定是欢喜非 常(炫…书…网),愿长住在此院中,不想离去吧?
我恋恋不舍地离去,走到半道,忍不住回头再看。
满院梅花依然蓬勃、傲然,枝枝壮硕,幽幽寒香似在召唤着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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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青石小路细致蜿蜒地伸进前庭中去。
漫天飞雪,冰花错落,簌簌地跌在地上。
我怀中揣了一盅温热的羹汤,飞快地往御书房走去。
漫天萧瑟的雪声应和着我的脚步,眼前冷不防冒出个身披白裘斗篷的少年,离我仅有半尺,如半空生出的鬼魅。
我大吃一惊,手上一滑,险些拿不住盅汤,我稳住心神,定睛瞧去,竟是李治。
“你怎来了?”一见是他,我便没好气地问道,“你不在晋王府里好好呆着,为何总往宫里钻?”
“我,我,我……”李治支吾了半晌,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句子,面上却是越来越好,“花妖……我……”
“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我谨慎地看了看四周,而后将他拉到院中的假山后,“不要叫我花妖,好难听的。叫姐姐好了,我大不了你几岁。”
“姐姐?不好。我还是喜 欢'炫。书。网'叫你花妖。”李治却十分固执,他思索了半天,见我脸色不善,才又改口说道,“要不就叫花妖姐姐?”
花妖姐姐?听着这不伦不类的称呼,我啼笑皆非。
这人虽三番四次言语轻薄我,对我确是十分迷恋痴狂。
心念一转,我忽然倾身过去,与李治鼻息相对,我轻吐一口气,而后才娇声说道:“好,从此你便叫我花妖姐姐,只是千万不要让别人听到……”
“我……”李治直直地盯着我,失神发愣,早说不出话来。
我极近地看着他,在他清澈如镜的眼瞳里,我看见自己眉眼如丝、**蚀骨。
“这几日,我一直在想你是如此与众不同,你果真不同。”我亦不退开,反而伸手去抚他的脸,明显地感到他的颤抖,“你有一张如此俊俏无暇的脸,与那些每日只想着争权夺利的人果真不同。你看那太子,再看魏王,都是面容扭曲,满脸的阴谋诡计,让人无法喜 欢'炫。书。网'。”
“花妖……姐姐……”李治的脸愈加得红了,“魏王与太子皆是高傲有本领的人,我怎能与他们相比……”
我冰凉的手滑下李治的脸颊,在他的脖颈上画圈圈:“如今魏王与太子之间已是剑拔弩张,我看迟早要出事……那,依你看,他们谁会胜利?”
李治脸色徘红,三魂七魄早不知道去了哪里:“我看?我,我怎会知道……”
我微侧着头,似笑非笑地道:“你如今可以不知道,但是你将来一定要知道……”
李治犹如蛊惑般地追问道:“这又是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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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温润的唇堵住了我的嘴
我仍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悠悠说道:“你知道鹬蚌相争的故事么?你想成为那个渔翁么?”
“不可能!“李治瞬时清醒过来:“太子与魏王,我是不可能在他们中得利!”
我缓缓收回手:“将来之事,永不可预料……”
“帝王之位的争夺,自古便是如此。”李治见我收回了手,似有些失望,他叹了口气,“从父皇开始便是如此……”
“你说的可是玄武门之变?陛下最不喜有人提起此事。”我一挑眉,斜眼瞥着他,“你要谨慎自己的言行,要知道,我是陛下身边的人。”
李治神情专注地凝视着我,异常肯定:“你不会。”
“我自然不会。”他的镇定使我有些意外,我微笑着继续说道,“我只会将他人的消息告之于你,却绝不会将你我之事说于旁人听。”
说罢,我转身想走,他却忽然抓住了我的手腕。
“恩?”我回头淡笑看着他。
“花妖……姐姐……我何时能再见到你?”
“你要谨慎言行,入宫不要太频繁,否则陛下会起疑。”我垂下头,稍一思忖,“还有,你唤我姐姐时只能让我一人听到。”
“我是因为想见你才入宫。”李治痴痴地看着我,“我是因为真心喜 欢'炫。书。网'你,才叫你姐姐……”
“傻瓜,我知道……”我抿唇浅笑,伸手一推他的胸膛,“但凡事小心些好,谨慎才能使你永远都能叫我姐姐,你……呃……”
我再也说不出后面的话,因为他堵住了我的嘴,且用的是他那温润的唇!
我全身僵硬,双目圆睁,脑中一片空白,只能怔怔地看着他近在咫尺的容颜。
李治的动作青涩,无任何技巧,如初生小兽一般粗暴凌乱,他的牙撞击着我的。他的亲吻不知轻重,我只觉得一阵刺痛,唇被咬得生疼,却又因为这样惶恐无助而显得特别诱人。
“花妖,姐姐,姐姐……我好喜 欢'炫。书。网'你……”他的吻缓缓往上,落在我发热的脸颊、耳垂、鼻尖、眼、眉、额上,他喃喃自语,“我好喜 欢'炫。书。网'你……真的好喜 欢'炫。书。网'你……”
他的声音犹如迷咒,我倏地被惊醒,我奋力推开他,毫不迟疑地抬手“啪”地给了他一记耳光。
李治的脸颊随即浮起明显的五指印,他没有震怒,也不退却,只是怯怯地看着我,眼眸清澈如水,明亮得使人心慌。
“你……”我有些气结,分明是我被他轻薄了,但瞧他这委屈的模样,似乎是我亏待了他。
“你,你咎由自取!”我硬起心肠,别过头去,闪避他哀怨的双眸,而后恶狠狠地说道,“往后你若再敢如此做,我定不饶你!”
我咬了咬牙,再也不看他一眼,提起裙摆,飞奔而去。
我一路小跑,气喘吁吁,停在一棵梅树下。
我不禁抬手轻抚嘴唇,唇上依然灼热、刺痛。我的心仍是狂跳不止,热气也由脖颈慢慢涌了上来。
平生第一次与一个男子有如此亲昵的接触,我羞恼交加,却又无可奈何,这便是男女之事了,再清高再与世独立的女子也不能免俗。
宫殿高峙,槛曲萦红,檐牙飞翠,皆被飞雪没成了素白。
寒梅迎雪怒放飘香,冬日阴冷潮湿,飞雪茫茫,形成一片齐膝高的白雾。
此处是宫中僻静一角,无人经过。
双手发凉,心与身也是冰的,就连怀中抱着的温热盅汤也化不开我心中那如雪的寒意。
但,尚有一股暖流环绕我身。
我轻踩脚下的积雪,想起李治的笑颜。
我入宫是为何?是为报仇,是为了向武元庆与武元爽报仇!
我武照入宫当日就曾立下重誓:必要直上青云、手握权势,而后将这两个畜生狠狠踩在脚下,使他们永世也翻不了身!
世事却总不如人愿,陛下对我始终有一份难言的戒心,我知道,他应该是有些喜 欢'炫。书。网'我的。
但,那却不是男女之爱,而是一份极其微妙的情感,我可以觉察得到,却无从解释。只依稀明白,陛下如此对我,必定与母亲有关。
既得不到陛下的宠爱,想要获得高位又谈何容易?我还能依靠谁呢?
陛下已到中年,而我却依然年少,我可以等,我还能等,我唯一能做的,也只有等了。蛰伏着,等到他百年之后,去等那下一任继承皇位之人。
那又是谁呢?
是太子?不,陛下确已有废他之心。
是李泰?不,他虽然眼前最受陛下器重,但此人心计虽重,却无大材,难担大任。
余下的,只有李恪与李治了。
那,下一任继承皇位之人究竟是何人?
我静静地思索,捧着那盅一直被我紧紧护在怀中、依然温热的羹汤,冒着大雪,缓缓走向御书房。
往事无从躲避,峰回路转,景物依旧,人早已成昨。
我不知母亲如今身处何地,境况如何,但我,却已是面目全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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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阳升起,将远近初雪过后的滴翠湖畔、稀疏树影轻轻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