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在女人中间 下-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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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为何就会有了个情人?那又怎样的一个情人?过去的一幕幕象电影底片般在她的眼前掠过。杨帔慢慢想着,眼睛里泌出泪珠。她忽觉得真有些饿了,便站起身,给自己倒好一小杯酒。酒是透明的,但从这里望去,这屏幕是变形的。酒很好,只需小小一口,就能让心暖和起来。现正坐于屏幕那端的‘风吹’,他会喝酒吗?
第四十四章
“你说,我们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了遵守誓言吗?为了那带有誓言的爱情约定吗?”杨帔不假思索,便在键盘上敲出这句话,她知道这有些唐突或说是冒味,但在网上,她可以问的,这就是上网的好处。
何仁想了会,缓缓敲出两字,“不是”!他也不清楚爱情是什么,自己爱叶萍吗?现在看来,似乎不是。可当初为何要娶她?是因为她漂亮或说是单位好吗?他有些疑惑,真的忘了当初那个自己是如何想的了。也许只是因为当初自己身边需要一个女人,而她又出现在眼前,看上去,也不错。但可以肯定的是,爱不需要誓言,正如爱不需要任何理由,它应该是种超乎一切直觉的存在。他又在键盘上敲出一句话,“爱或许仅仅是在刹那间让我们柔肠百转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所以不必太寻根问底,那会让自己糊涂。”
“人为何要结婚?是为了爱吗?”“应该不是的,结婚只是种契约。你因此能合法享用某人的身体与其它资源。这种合法性也为大众的道德观所承认。当然结婚的目的或说是副产品还有很多。比如孩子什么的。但那却也仅仅只是那些。而不是你所渴望的爱情。”何仁想了会,又继续说道,“爱应该只是一种感觉。你是人,你就会有这种感觉。感觉这东西并无高下优劣之分。只是你对外界刺激所得出来的最初最为原始也最为真实的反应。故,是否这样说,爱更应是生理上的一种本能而不是理性思辩所得出来的结果?至于这种感觉总是让我们觉得柔肠百转与莫名其妙,则是因为这种本能在不停地与我们所自以为豪的理性进行战斗而不可避免的一种症状。是这样的吗?”“太精辟了!本能与理性,柔肠百转与莫名其妙,真是再好不过的形容!”杨帔真的有些激动。因了风吹的话,与这个叫风吹的人聊,总能让她神清气爽,多恶劣的情绪也会在短时间内化腐朽为神奇。她现在的情绪已经因读了他的话而变得不再抑郁,这茫茫人世间,竟然有一个异性和自己的想法完全相同,又能常常说出一些她尚待总结,又似总结不出来的话来。“你总是这样善于这样讲道理吗?”何仁看着杨帔的话轻轻地笑了。道理谁都会说,可说出的道理,自己真的相信?他又点燃一根烟。这世上也只有它才是好东西呵。
……
第四十五章
两人就这样一直慢慢聊着,天色渐渐亮起。“谢谢你陪了我这么一个晚上。我很开心,对了,我叫何仁。”屏幕那端犹豫了会,也出现一行字,“同样得谢谢你陪了我一个晚上,我叫杨帔。”
何仁关上电脑,站起身,到水笼头下洗了把脸,有些恍惚。他说的以及只说了一半的,她仿佛都能够明白,他不是个爱说话的人,可这‘月下’却象双灵巧至极的手,总是恰到好处慢慢地挤着他的心灵,就象他现正挤着牙膏般,他都不知道为何自己就会不知不觉说了一整个晚上的话。何仁望了望镜里的自己,镜里的男人,年青却又疲倦,眼睛里那几丝血丝,让这张脸看起来心事重重。这一点都不好,何仁咧开嘴,拍拍脸颊,再用力揉揉眼睛,这张脸应该会生动一些吧?
有些饿,何仁趿着鞋,为自己泡好杯方便面,在电脑边坐下,刚吃了几口,心中一动,忽然想起叶萍。也不知她昨晚睡得可好?放下碗,何仁朝房内走去,说过让她先睡一会,但自己整晚都是呆在电脑旁,这好象是说话不算数,有些歉疚。轻轻推开房门,往床上一看,不禁一颤,叶萍不在床上。她上哪了?对面铝合金窗户正张大着嘴,一阵凉风忽然吹来,就象双冰凉的手扼紧咽喉,何仁直觉眼前一花,身体一软,差点就摔倒在地。她不会想不开吧?心脏处猛然一阵收缩,手脚不由自主抽搐起来。长长吸了口气,紧走几步,来到窗前。他的脸色已经白得无一丝血色,她不会真的想不开吧?何仁哆嗦着把身体探出窗外,似乎正有群人在下面围成一圈,吱吱喳喳,何仁直觉得血往上冲,扑通声坐倒在地。
他看见叶萍正在对面那静静坐着,嘴里仿佛正喃喃自语着什么。她好象在看着他,但好象看的又不是他,目光似乎穿过他,也穿过墙壁,而停留在一个不可明状处。何仁长吁口气,下意识地拭了把额头不自觉泌出的汗水,鼓槌般猛敲着的心脏这才稍平静下来。她怎么了?看样子,也是一晚没睡?何仁用手撑着墙壁站起,走过去,蹲下身,用手拍拍叶萍的肩膀,“要吃点东西吗?我去泡杯方便面吧。”
叶萍这才如梦惊醒,身体一软,瘫倒在地,手却紧抱着何仁的双腿,“阿仁,我爱你。真的,我不能没有你。阿仁,你相信我。我想了整整一夜,我真的爱你啊。阿仁,我以后下班了就回家,我再也不去打牌,阿仁,我会把房间收拾得干干净净,我会给你做饭,给你洗衣服,阿仁,你相信我,好不好?阿仁,你就点下头,好吗?”叶萍放声大哭,眼泪鼻涕全淌了出来,“阿仁,我真的是爱你。我不骗你,我只是不敢相信有人还会对我这样好。阿仁,原谅我好吗?我真的会做这世上最好的妻子。阿仁,我会给你生个孩子的,阿仁,结婚后,我真的没有做过一件对不起你的事啊,阿仁,我们会有孩子的。”叶萍都有些语无伦次了,忽然想起什么,手往何仁双腿间伸去,“阿仁,给我看看,有没有烧痛?我们还要在一起生孩子,生好多好多孩子。”
她哪来这么大劲?何仁一屁股坐在地上。下身传来一阵钻心的灼痛,何仁的眉头拧成结,夜里为何就没有一点感觉?为何到现在才觉得痛?叶萍疯了般却又是小心翼翼把何仁的那东西掏出来,“还痛吗?烧到哪了?给我亲亲,亲亲就不痛了。”
她爱我?何仁想笑。世上滑稽之事莫过于此,一个晚上她就爱上了我?佛在菩提树下坐还得七日七夜才得悟大道,这么短短几个时辰里她就发现爱的是我?她明白什么是爱吗?只也是自己骗自己。溺水之人看见水面上的稻草,总会拼命去用手抓紧。何仁没有动,那里很痛,真的很痛。
第四十六章
何仁等叶萍稍复平静,才慢慢坐起身,“不早了,去洗把脸吧。”何仁脸上挤出个笑容,“这样出去,难看死了,当心笑掉别人的牙齿啊。”叶萍抬起哀哀泪眼,“阿仁,你相信我了吗?”这已经不再是张好看女人的脸,头发因为眼泪与鼻涕显得乱七八糟,嘴唇发灰,脸发青,眼睛里没有半丝神采,微微肿着。何仁暗叹口气,再好看的女人也会有不好看的时候,点点头,“我相信你。好了,站起来,你那上班管得紧,可不要迟到啊,否则这个月的奖金也就全泡汤了。”“阿仁,我今天哪都不去,就让我陪陪你好吗?对了,我去找找,我们应该有烫伤药。”叶萍忽然又尖叫起来,“阿仁,你的手怎么了?怎么都是绷带?什么时候弄破的?我昨天怎么没发现啊。现在还痛吗?”何仁微微一笑,你没有发现是因为你在乎的从头到尾只是自己的感受,“哦,昨天回来路上不小心在玻璃上划着的,没什么大碍。”何仁没说实话,他在说谎,但他不能不说谎,否则叶萍继续问下去,那就没完没了。他不喜欢说谎,对说谎之人算得上是深恶痛绝,但他还是说了谎,只能是苦笑。谎言永远比实话好听,谁也无法一辈子都讲实话或是含糊了事。你说了谎,不管动机是什么,为了让这个谎言听起来真实些,或仅仅只是好听点,就还得继续往下说谎,想来,这也就是这世上到处充满谎言的道理所在吧。
屋子里果然有瓶烫伤药,叶萍小心地为何仁涂好。何仁忽然想起某事,“叶萍,昨天,我单位上是谁找我?”叶萍应道,“他们是打电话过来的,一个女的,一个男的。也不知道他们具体是谁,只是问你上哪了,说是经理什么的,我也没听清,就说你把手机忘在家里上外面玩去了。后面我有点烦,就把手机关了,阿仁,对不起,我一定是妨碍你的事了吧?下次我再也不会这样。阿仁,我去帮你把手机拿来。”
一男一女?应该是郑媚与陈经理。何仁皱起眉,他知道他们会找来的,他这个财务主管虽说并无实权,但大家都以为他多少会知道些什么,事实上,在那些数字后面,何仁也知道某些他不想知道的事情。昨天,从办公室带回的那些东西是放在衣服口袋里,何仁跳起来,“我昨天换下的衣服在哪?”叶萍慌乱把衣服与手机递过来。东西还在,只是有点湿,何仁冷冷一笑,转过脸,对叶萍说,“单位上出了点事,领导之间闹意见,我已经请了半个月病假。你还是照常去上班,谁问你,你都说我不在家。电话手机我一概不接,我想这事在半个月内应该会有个结果出来。我会打电话给你的,对了,叶萍,我可能要离开一些日子了。顺便去外面散散心。”
“事情有这么严重?你不会有什么事吧?”叶萍脸色都有些变了。“这种事提起来千钧重,放下去半两轻。但这两个主都不是好惹的货色,背后都有人。嘿嘿,城门失火,祸及池鱼。我还是避为上计。你放心好了,我问心无愧,没事的,只是不愿瞎掺乎在这里面,让他们胡闹吧。”“阿仁,你要去哪?”去哪?这还真是一个问题。何仁笑起来,天下之大,何处不可为家?随意停下,也就是了。“说不准,只当自己是去旅游,到哪算哪。快七点半了,你再不去,就真会迟到,放心好了,我一切都很好,去吧,叶萍,还有晚上,晚上我们一起去逛商店。”
第四十七章
生活有时是急不来的。又有时,生活也是带有迷幻色彩的。杨帔以为,工作调动的事是需要一点时间的,但却没想到快一年了,工作的事还丝毫没有进展。她很焦燥。却是找不到问题哪里?谁错了。该说的,说了,该打点的,也打点了。答复总是一个:再等等。无奈的杨帔只有上网才能让心态平和一些,也只有在网上,才能回避她在赵青面前的尴尬。赵青的脾气一天暴过一天。他愤怒地责问杨帔:“这么长时间了,为什么还调不过来!”杨帔无言以对。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赵青的问题。“我能放弃铁饭碗,你为什么不能放弃?你为什么非要调动?随便应聘一个工作不行吗?”杨帔初时听赵青的话,觉得他说的也有道理,觉得自己为这个家牺牲的不如赵青多。可听赵青这样说的时候多了,她便渐渐地反应过来:你放弃了铁饭碗,得到了一个金饭碗,而我放弃了铁饭碗,什么也没得到呀。如果我们换过来,我也可以放弃铁饭碗,你会放弃你的铁饭碗吗?“你到底打算怎么办?”赵青脸红脖子粗地问杨帔。“我能怎么办呀,等等呗”“我不能这样长时间地养着你,你也不能这样长时间地在家里呆着。我在外面辛辛苦苦地挣钱,你却舒舒服服地在家上网,你挣出上网的钱了吗?”“你怎么说话呢?”“你做个小买卖吧,去开个音像社,你总这么呆着不行。”赵青下着命令。杨帔无言,一方面,赵青说不能养她的话令她很伤心。仿佛自己是一条狗般被他呼来喝去。又象个奴隶般只能听从主人的吩咐,恩赐你上网的时候,你便可以摇尾乞怜,不高兴的时候,就要侍候主人洗脚就寝。做为妻,服侍丈夫那是本份,是爱。但做为丈夫,因自己挣了钱而命令妻服侍,那却不是爱,那只是奴隶和奴隶主之间的关系,那是不公平。另一方面,客观地看,赵青的话也有道理,工作调动不过来。做个小买卖,权当维持生计吧。杨帔去了市场。选位置,找街道办事处,谈价钱,签合同,租铺面,进服装,竟然在几天之内便把一切都搞妥当了。当杨帔踏着暮色回家的时候,赵青还没有回来。只有女儿赵玉一个人在家。杨帔放下手中的一大堆衣服,走进厨房做饭。晚饭后,本是赵青上网的时间,杨帔看赵青还没有回来,便打开电脑,进入BBS。她看到何仁写的一篇文章《性爱一代》这应该是写七十年代人的故事吧。看他们是如何性爱呢?杨帔想着,打开了文章。“性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