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歌的蚂蚁-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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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麦芽愣了一下，很快地转过身，想走。
　　“麦芽！”林友明大声说：“我买了好多菜，一起做晚饭吃吧！”
　　麦芽回过头，用奇怪的眼神盯着他，他脸上的笑容，像一缕阳光照亮了麦芽有些灰暗的世界。
　　终于，两人忍不住相视一笑。
　　“你做还是我做啊？”麦芽走过来问他。
　　“当然是你做了！”
　　“我做？都买了什么菜啊？有没有我喜欢吃的番茄炒蛋啊？”麦芽往塑料袋里瞧了瞧。
　　“不好意思，只有番茄和鸡蛋。”他提起塑料袋往她面前一晃。
　　“嗯，那么我们上去吧！”麦芽笑着朝楼上走去。
　　房子很小，但小得很精致，卧室，客厅，厨房，卫生间，配套齐全。唯一不足的就是光线不太好，与隔壁楼的距离太近了，一伸手就可以触摸到别人家的阳台。
　　我怎么可以放任她过这样的生活呢？林友明仔细地打量一番这套房子，心生怜惜。
　　“你先坐会吧！我这里没有电视看，你可以选择发呆或者看书。”
　　麦芽没有丝毫的窘迫感。
　　“那我可以去帮你的忙吗？”
　　“不可以！厨房太小，一个人呆在那里都嫌太挤。”
　　“麦芽，你累了一天，休息一下吧，我来做饭。”
　　“你会做饭吗？”麦芽惊讶地问。
　　“当然会了。特别是蕃茄炒蛋，那可是我的拿手好戏，今天我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做真正的蕃茄炒蛋。”
　　麦芽被林友明那搞怪的表情逗得笑了起来。
　　“好吧！我今天吃现成的喽。”
　　麦芽在房间里唯一的一张塑料凳子上坐下来。
　　“你以前，经常要做饭吗？”林友明心疼地问。
　　“别提以前了，行吗？”麦芽恳求道，这时，她的手机响了。
　　林友明走进厨房，开始做饭，麦芽接通了麦妈妈从家里打来的电话。
　　“妈，你们吃饭了吗？”
　　“麦芽，我们吃了，你吃了吗？”
　　“哦，还没呢，还没做好。朵儿好吗？”
　　“她乖得很，别人问她‘你妈妈去哪了？’她告诉别人说：‘上班班。’特别可爱。我就是想问问你第一天工作，情况怎么样？”麦妈妈担心地问。
　　“工作啊！特别好！你和爸放心，工作挺好。一点也不累，大家对我也很好。妈，你和爸带着朵儿，辛苦了！我会努力工作，报答你们。”麦芽说到这儿，声音有些哽咽了。
　　“傻孩子！只要你过得好，就是报答我们了。朵儿要睡了，我去哄她睡觉。记得常打电话回来，我们很牵挂你。”
　　“嗯，妈，谢谢你们！再见！”
　　挂了电话，麦芽早已泪流满面。
　　林友明听见了麦芽说的话，心如刀割，为什么他会让心爱的她，活得这样辛苦？
　　不能再让麦芽流泪了！不能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了！他在心里暗暗地告诉自己。
　　架起简易的桌子，摆上炒好的菜和碗筷，林友明笑着说：“麦芽，我们的晚餐准备好了！快来尝尝！”
　　麦芽走过来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菜吃，赞不绝口：“嗯，不错，也算是色香味俱全吧！”
　　“您太谦虚了，起码也是色香味俱佳吧？”林友明坐在小凳子上，看着麦芽，开心的笑了。
　　麦芽坐在床沿上，笑着说：“我以为像你们这种有钱人家的小孩，什么都不会做呢！”
　　“什么有钱有家的小孩！以后可别这么说我了。我不喜欢。”
　　林友明端起饭碗，开始吃饭。
　　“对了，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我就说你在跟踪我嘛。”
　　“不是跟踪你，是了解情况。”林友明辩解道。
　　“你现在住哪里？”
　　“酒店。”
　　“我说了吧，有钱人家的小孩。”
　　“麦芽，我说过了，不要这么说我。我会难过。再说我住在酒店只是暂时的！”
　　“你生气了？好吧，看在你的菜炒得这么好的份上，以后我不这么说你了。”
　　“这还差不多。”
　　他的孩子气，让她忍不住笑了。
　　第二天早上，温暖的阳光透过车窗照射在麦芽身上，这是新的一天，她的脸上露出温柔自信的笑容。
　　一切都很好。
　　2006年12月。
　　没有肖起罗的日子，麦芽过得很轻松。
　　麦芽就像重生过一样，每天卖力地工作，过得很充实。
　　每当她被客户无情地拒绝，委屈得想掉眼泪时，林友明就会及时地出现在她身边，给她安慰，鼓励她。
　　渐渐地，麦芽的业绩有了一点起色，她也习惯了总是会及时出现在她身边的林友明。
　　“友明，今天我请你到外面吃饭吧！”麦芽看着林友明，眼里明显地多了几分温柔。
　　“真的？好吧。今天让我们大吃一顿！”林友明高兴地说。
　　“什么呀，我可是工薪族，而且是什么领都不是的工薪族，不能太奢侈了。”
　　“啊？那好吧！你说我们到哪里吃饭？”林友明故意在脸上做出失望的表情。
　　“放心，肯定让你吃得好，又吃得饱。包你满意。”
　　“我怎么觉得有一种上当的感觉。”
　　“走吧！”麦芽笑着向前走去。
　　林友明赶紧追了上去。
　　各种各样的菜肴被放在一格一格的白铁皮盒子里，一位面无表情的女服务员站在那里，手里拿着一个黑黑的大铁勺，对着麦芽和林友明问道：“两个人吗？饭和粥只要两块钱，随便吃到饱。点菜的话请先到服务台拿单子。”
　　林友明小声地问麦芽：“原来你是跟她学的吧？”
　　“你不满意这里吗？”麦芽瞪大眼睛问。
　　“不是，这里，挺好的。两块钱随便吃到饱，很实惠！”
　　“那还不快去服务台拿单子来点菜？”麦芽笑眯眯地对林友明说。
　　“哦，马上来。”林友明赶紧朝服务台走去。
　　那位拿铁勺的女服务员依然面无表情地站着，她只关心那些菜卖出去了多少吧！麦芽看着她心想。
　　吃完晚餐，林友明送麦芽回去，两个人边走边聊。
　　“麦芽，我出来有些日子了，我怕爸妈会担心，我得回去了。你跟我一起回北京吧？”
　　“回北京？雨慧当初也这么劝过我。可是到了北京，我又能做什么呢？”
　　“你做我的女人！呆在我身边，过你想过的生活。做你想做的事。我会让你很幸福。”
　　麦芽突然想起了李仁宇，他曾经也是这么信誓旦旦的向她保证过。可是，结果呢？
　　“算了，你别说了，你知道我不会跟你回北京。”
　　“麦芽，你听我说。你不要再这样生活了，这些天，我尽我所能，希望能帮到你。可是，这远远不够，我要让你永远都呆在我身边，我们永远都不分开。你明白吗？”
　　“友明，要我怎么说你才会放弃？我和你，不会有你希望的结果。就算是你爸妈着想，你也不应该对我说这样的话。他们的感受，你有顾忌到吗？”
　　“对，也许我爸妈会反对我们在一起，但这都不是问题。不是你说的吗？那时候你要我帮雨慧和马肖在一起，你说过，不应该让相爱的两个人因为感情以外的因素而分开。怎么到了你自己身上，又是另外一种说辞呢？我在你心里，就那么没有份量？难道你从来没有喜欢过我？”
　　林友明的话让麦芽无言以对。
　　“陈雨曾经说，我对你的爱太盲目，太固执，根本就是一场没有结果，可笑的单恋。”
　　林友明的双脚无力地往前迈着。
　　“友明，结束吧！结束这一切！你应该重新去寻找属于你的幸福。我和你之间，就像被我丢弃的那只会唱歌的蚂蚁一样，已经永远成为了过去！为什么一定要把它挖出来？说不定它没有电池了，不会唱歌了，或者，它早就坏掉了。”
　　“你还记得它？”林友明似看到了最后一线希望。
　　“嗯。当然记得。”麦芽点点头。
　　“好了，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林友明轻松地对麦芽说。
　　拥挤的公车上，麦芽仰起头看着比她高了整整一个脑袋的林友明，有一种很踏实的感觉，她轻轻靠在他身上，反正车上人那么多，那么挤，林友明不会察觉到。
　　林友明仗着自己一米八的身高优势，像一堵厚实的墙挡在麦芽的前面，保护着她的那片小天地受不到来自外界的任何伤害。
　　夜深了，麦芽躺在床上，睁大了眼睛瞪着开花板，脑海里满是林友明的样子，他在她心里到底算怎么回事？麦芽微微一笑。
　　是的，她曾经爱过他，爱过一只会唱歌的蚂蚁，经常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一个人听着它那寂寞的歌唱。
　　林友明回到酒店，打电话给老皮说：“老皮，你好吗？我是友明啊。”
　　他已经习惯了这么称呼，老皮正躺在床上，高兴地说：“林总，你去了哪里？你知道吗？林董事长问过我好几次，他希望你能快点回来。”
　　“老皮，我在南城。有点私事要办，不过，我很快就会回来了。”
　　“真的？那我可以告诉董事长吗？”
　　“嗯，不可以，先别告诉他吧。我可能还要过一阵子才能回去公司。大家都好吧？”
　　“好。只是大家还不太习惯大公司的一些处事作风，所以我们都盼望你能早点回公司。”
　　“好了，老皮，我知道了，那先这样吧。到时候我们再联络。再见！”
　　说完，他便挂了电话。
　　坐在床边，发了一会儿呆，林友明拿起电话按下几个号码。
　　“服务台吗？我想请你们帮我订一张明天上午飞往北京的机票。好，谢谢你们。”
　　搁下电话，林友明的脸上露出甜蜜的笑容，自言自语道：麦芽，你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电视里，播放着卡通片，林爸爸盯着屏幕，眉目紧锁。
　　“你什么时候喜欢看卡通片了？”林夫人甩甩脑后刚洗完的头发，身着一套紫色的睡衣，走过来惊讶地问林爸爸。
　　“啊？我是乱按的。”林爸爸回过神来，笑着说。
　　“你在想什么？那么入神？”
　　“听老皮说，友明在南城。”
　　“什么？友明在南城？他不是和陈雨去美国了吗？怎么回事？”林夫人激动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你激动什么？他没有和陈雨去美国，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老皮说他在电话里，只告诉他在南城要办一点私事，别的什么也没说。”
　　“私事？这个友明，越来越不像话了，好端端地说要和陈雨去美国，现在倒好，连人影也见不着了。”林夫人不满地说。
　　“算了，友明一向是个稳重的人，我相信他会有分寸。不过，我还是想知道他放弃了去美国的机会，究竟去南城是要做什么。”
　　“对，就算他一向做事稳重，我们做父母的也不能太放任他。我看，你明天去找马肖问清楚，他是友明最好的朋友，他肯定知道。”还是林夫人聪明。
　　开着银色的宝马汽车，身穿黑色的西服套装，大墨镜，梳理得一丝不苟的发型，现在俨然一副公司接班人派头的马肖，信步走进五星大饭店的大门。
　　早已在咖啡厅里等候的林爸爸，正悠闲地喝着咖啡。
　　“林叔叔。对不起，我来晚了。”马肖礼貌地向林爸爸打招呼。
　　“没有，是我早来了一会儿，难得不用谈公事。”林爸爸笑着说。
　　“哦，毕竟让长辈等晚辈是一件不礼貌的事。今天就由我来买单吧。林叔叔。”马肖在林爸爸对面的座位坐下来，彬彬有礼地说道。
　　“嗯，不错，你爸没看错你啊。马肖，今天我找你来的目的，想必不用我说你也猜到了吧？”
　　“林叔叔，您是为了友明的事吧？”
　　“没错。他为什么放弃了去美国的机会？我听他秘书说他现在在南城。你知道他去那儿做什么吗？”
　　马肖听说林友明在南城，不由得欣慰地一笑。
　　“你笑什么？”
　　“林叔叔，您大概还不了解，友明在大学的时候，喜欢上了一位学妹，可惜，他单恋多年，没有结果。这一次我想他去南城，就是去找她了。”
　　“什么？友明单恋多年的学妹？我第一次听说，我以为他一直没交女朋友，是因为忙着打拼事业。没想到，他也是性情中人啊！”
　　“林叔叔，您和阿姨会反对他们在一起吗？”
　　“反对？我们可是很开明的父母，只要是友明看上的女孩子，我想我们没有理由反对吧？”
　　“可是，有件事，我必须告诉您，那位学妹离过婚，而且还带着一个孩子。这样，你们也不会反对吗？”
　　林爸爸听完马肖的话，愣住了，心情异常复杂。
　　“林叔叔，也许我今天不该告诉您这些，但是作为友明最好的朋友，特别是我的妻子雨慧和那位学妹是相交多年的好友。其实我们好希望他们俩能苦尽甘来，修成正果。如果你们，会像当初我父母反对我和雨慧在一起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