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歌的蚂蚁-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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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友明的心情很好，他那阳光般的笑容重又回到了他的脸上。
　　“林总，不如叫你那位朋友过来我们公司帮忙吧！”老皮听见林友明的笑声，压在心里的大石头总算可以放下了。
　　“嗯，老皮，你的建议很好，她要是能来的话，对我来说那可真是太好了！”
　　要是能和麦芽一起工作，夫复何求啊！
　　林友明充满了对未来的美好期待。
　　他恨不得马上就能见到麦芽。
　　阳台上，晾晒着的衣服随风轻轻地摆动，麦芽靠在门口，看着它们发呆。
　　“过完春节，我们就结婚吧！”肖起罗的话犹在耳边，忽远忽近。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麦芽被吓了一跳，她惊恐地朝放在客厅桌上的手机看了一眼。
　　闪亮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着“林友明”三个字，麦芽拿起手机，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喂，麦芽！你现在能出来吧？我想见你。有事跟你说呢！”电话里是林友明焦急的声音。
　　“发生什么事了吗？”麦芽担心地问。
　　“你快点出来，我在上次的地方等你，我们见面后再说！”
　　林友明那焦急的语气让麦芽的一颗心跟着悬了起来。
　　她马上说：“好！我就来。”
　　特意穿了一件淡绿色衬衣的林友明挂了电话，开心地笑了。
　　他记得麦芽说过她喜欢看男人穿些有淡淡颜色的衣服。
　　半个小时后，麦芽赶过来了，她穿着一件黑白相间的恤衫，一头长发在脑后高高地束起，显得特别精神。
　　两个人在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来。
　　“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康达公司的问题还没有解决？”一见面，麦芽就迫不及待地问林友明。
　　他看着她笑而不语。
　　“快说啊！到底怎么样了？”麦芽心急了。
　　“看把你急的，你先喝口水吧！”
　　林友明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
　　“林友明！你想急死我呀？”麦芽将杯子里的水，一口气全喝光了。
　　“唉！其实，那件事。。。。。。已经解决了！我今天找你来，就是特意向你当面道谢的。”
　　林友明看见麦芽着急的样子，竟觉得十分享受。
　　“呵呵，太好了，害我白担心一场。”麦芽嗔怪地瞪了他一眼，松了一口气。
　　“麦芽，你今天看起来不错嘛，不过，我还是喜欢看你穿一些颜色比较亮眼的衣服。”
　　林友明很悠闲地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咖啡。
　　“咦，为什么你喝咖啡，我喝白开水？”
　　“女孩子多喝水对皮肤好，最好别喝咖啡。”
　　“是吗？你对女孩子挺有研究的嘛。”麦芽故意揶揄林友明。
　　“不研究怎么追得到女孩子？你看我现在还是单身贵族就知道我研究得还不够啊！”林友明的嘴角向上扬起，那是很迷人的微笑！
　　“嗯，那你加油！好好研究吧！”麦芽笑着说道。
　　看着窗外，她突然想起了什么，轻叹一声后说：“你知道吗？我以前在一家咖啡店打工，每当店里没有客人的时候，我就坐到落地窗前，听着喜欢的歌，喝一杯浓浓的咖啡，看着外面胡思乱想。”
　　她说不下去了，因为这让她想起了李仁宇．
　　林友明看着情绪有些起伏的麦芽，无论她是喜是悲，他都希望能陪在她身边．就像这样，静静的陪在她身边，假如她愿意，一辈子都可以。
　　他明白也许对麦芽来说，那是一段她不愿过多提起的过往，他为他的缺席感到遗憾。
　　“那你要回北京了吗？”麦芽歪着头，盯着林友明看。
　　“等公司的技术人员来了安排好之后我才能回去。麦芽，我听雨慧说，你现在没有上班，那要不要考虑一下去我的公司？我们公司真的很需要像你这样的人才。”
　　麦芽忍不住笑出声来，“你看你现在俨然一副公司老总的模样嘛。”她调皮地模仿林友明的口气说：“来吧，我们公司很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说完她大笑起来。
　　她开心大笑的样子，让他想起了第一次看见麦芽的情景。
　　那时，就是这样纯真的笑容，深深的打动了他。
　　“麦芽，我是说真的，你做了那么久的客服工作，这方面你绝对是强者。而我们公司在这方面还是一片空白。”林友明试图说服麦芽。
　　麦芽笑而未答，拿起桌上的菜单来看，“我看看有什么好吃的。”
　　“是不是呆惯了大公司，嫌我们公司太小？”
　　“当然不是了，哎，你今天穿的衬衣不错，很适合你。”对她来说，工作，目前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平时在公司我可不会这么穿，今天是因为你，我知道你会喜欢。”
　　林友明的表情有些失望，他预感到他没有办法说服麦芽。
　　麦芽看着林友明，不知道要说什么。
　　林友明忽然站了起来：“对不起，我想去一下洗手间，你先坐会儿。”
　　他突然走到麦芽旁边，动作迅速地在麦芽的脸上亲了一下，在她耳边轻轻地说：“谢谢你曾给了我一段那么美好的回忆，我知道以后再也不会有了。”
　　说完，他便向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麦芽摸着被林友明亲过的地方，愣住了，他刚才说的话在耳边不停地重复着。
　　第一次吻女孩子，不知道是从哪来的勇气！
　　林友明看着镜子里的脸，涨得通红，他得平复一下激动的心情。
　　等到他从洗手间出来时，却发现麦芽不见了。
　　看着桌上的那个空空的玻璃杯，他的鼻子有些发酸。
　　其实麦芽并没有走远，她躲在餐厅门口，正好可以看见林友明的地方。
　　她拿出手机拨通了林友明的电话。
　　“喂，麦芽！你去哪儿了？”林友明对着手机急切地问。
　　“友明，我想告诉你一件事，其实刚才我就想说了，但我一直说不出口，现在，我就在你后面，看着你。”
　　林友明正打算回头，却被麦芽阻止住了。
　　“不要回头！你听我说。”
　　看着林友明的背影，麦芽的眼泪不争气地流下，“我很高兴可以再见到你。可是，我，我很快就要结婚了。”
　　像被人当头打了一棒，林友明呆住了，心像沉到了无底的深渊。他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快到令他根本难以接受。祝福的话他说不出口。
　　林友明拿着手机慢慢的站了起来，麦芽在电话里大声说：“你不要过来！我叫你不要过来！”
　　林友明停住了脚步，站在原地，电话被挂断了。
　　泪光中，麦芽微笑着转身离去。
　　就像六年前麦芽离开北京前的那一晚，再一次从林友明的视线里消失了。
　　“不要走，我喜欢你。”林友明在心里默默地说，眼泪已不自觉地流下。
　　麦芽泪流满面地坐在回去的公车上，她不知道为什么会哭，只是，每次她看见林友明那落寞的样子时，她就会心疼地掉眼泪。
　　难道他一直在她心里的某个角落吗？麦芽看着外面人行道上行色匆匆的路人，心乱如麻。
　　随后赶来的黄雨慧和马肖，吃惊地看着流泪的林友明。
　　“怎么了？友明！”马肖和黄雨慧同时问。
　　“没什么。”迅速擦去脸上的泪水的林友明，微笑着坐下来。
　　“麦芽呢？”黄雨慧觉得很奇怪，不是说好四个人再次聚会的吗？“她还没来吗？”
　　“不，她来了，不过，她刚才已经走了。”林友明苦笑着摇摇头。
　　“她就走了吗？雨慧，快打电话叫她回来。”毫不知情的马肖对黄雨慧说。
　　“不用了，她不会再回来了。”林友明的声音有些哽咽，“她刚才告诉我，她很快就要和别人结婚了。”
　　“结婚？！”黄雨慧和马肖惊呼道。“和那个肖起罗吗？她一定是疯了！她根本不爱他！”黄雨慧生气地说。
　　“肖起罗是谁？”林友明不解地问。
　　“她早就和李仁宇分手了，肖起罗是麦芽现在的男朋友，据说是高中同学，好像很喜欢麦芽，但我知道麦芽根本就不喜欢那个人。”黄雨慧很肯定地说。
　　“是啊！这么快就和他结婚，太草率了。”马肖附和道。
　　“唉，其实也不能怪麦芽，结束了一段长达六年的感情，对她的打击相当大。不是说她有多爱那个李仁宇，六年啊！一个女孩子最美丽的时光都给了他了。麦芽是一个很重感情的人，所以那件事几乎让她崩溃，那个肖起罗纯粹是趁虚而入。”
　　“那她为什么不接受友明呢？她不喜欢他吗？”马肖替林友明感到惋惜。
　　“你不会明白麦芽的心情，她曾给我说过，友明在她心目中是一个完美的人，而她现在是个遍体鳞伤的人，所以她觉得她已不配和他在一起。”黄雨慧解释道。
　　“哦，挺有自知之明。”马肖笑着说，却被黄雨慧用力掐了一下手臂。
　　“不许这么说麦芽，友明也不允许，对不对？”黄雨慧白了马肖一眼。
　　听完这些话，林友明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他沉默着，心情糟透了。
　　从南城回到北京，林友明一进家门，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肯出来，任凭客厅里的电话响个不停。
　　他看着摆在书桌上那些奇怪的玩偶发呆：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猩猩，它会唱令人发笑的歌；一只坐在马桶上的兔子，它会发出恐怖的笑声．．．．．．这些玩偶是每年在麦芽生日的时候，林友明到各个精品店淘来的，虽然他不知道麦芽有没有机会看到这些。
　　也许不会有机会了吧！林友明叹息道。
　　2004年12月。
　　肖起罗要和麦芽结婚的消息被黄雨慧知道后，她马上去找麦芽，一见到她就说：“麦芽，你疯了？结婚啊！是人生大事！希望你慎重考虑清楚，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你不祝福我吗？”麦芽看着黄雨慧，表情淡定。
　　“如果你是和你所爱的人结婚，我当然会祝福你啊！可是我明白你并不是真正的想嫁给肖起罗，对不对？我也说过，肖起罗并不适合你。林友明才适合你。你和他在一起，你才会得到真正的幸福，明白吗？”
　　无论她说什么，麦芽也不会改变决定了。
　　麦芽躺在桔红色的沙发上，听着雨慧不停地唠叨着，她新剪的发型真好看，她熟练着切着土豆丝，偶尔扬起的短发甩出一道道好看的弧线。
　　麦芽觉得好像睡着了，却又明明看见雨慧的脸在眼前不停地晃动。
　　“麦芽，醒！”黄雨慧摇晃着睡着的麦芽，麦芽睁开眼睛，笑着说：“我最近也不知怎么了，特别容易觉得累，老睡不够似的。有时候还会突然觉得呼吸困难，难受极了。”
　　黄雨慧拨开麦芽脸上耷下来的刘海说：“明天我陪你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麦芽靠在黄雨慧身上有气无力地说：“好啊。”
　　第二天，黄雨慧陪着麦芽来到医院去看医生，医生听完麦芽的描述，笑着说：“你可能怀孕了。”麦芽一下子懵了，全世界好像都安静下来，耳边只听得见医生在说：“你可能怀孕了！怀孕了。。。。。。”
　　“怎么会呢？不会的，不会的。”麦芽紧紧地捂住耳朵。
　　医生说：“会不会，等一下检验结果出来就知道了。”
　　麦芽紧张地坐在检验室外，焦急地等待着结果，黄雨慧在她身边不停地安慰着她，“不要紧张，也许不是，可是麦芽，如果真的怀孕了，怎么办？”
　　麦芽毫不犹豫地说：“当然要生下来。这是我的第一个孩子，就算肖起罗不要，我也要留下来。我可以一个人抚养。”
　　“麦芽，你真是个傻瓜！肖起罗敢不要的话，我去找他算账。你忘了吗？那次你带着我去找马肖的时候，简直就像个女侠一样。我好崇拜你！”
　　这一刻，麦芽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在等着被判死刑的犯人，内心痛苦，焦虑不安。
　　麦芽觉得快要疯掉了。
　　我怎么会怀了肖起罗的孩子？拿到化验单的麦芽伤心地哭了。
　　黄雨慧安慰着哭得一塌糊涂的麦芽，“你不爱他对不对？咱不要这孩子，不要就行了？别哭了。”
　　麦芽哭着说：“不行，我要，我要的。”
　　黄雨慧搂着情绪有点失控的麦芽说：“好好好，要要要。不哭了，会影响宝宝的发育呢！”
　　听到这话，麦芽才渐渐止住了哭闹。
　　麦芽打电话通知了肖起罗怀孕的事，没想到肖起罗听完之后惊喜不已，他在电话里对麦芽说：“太好了，不要担心！一切等我下班后回家再说。”
　　下了班，肖起罗便火急火燎地赶回家，一进门，他就看见麦芽一个人无精打采地坐在阳台上发呆，他走过去，抱住麦芽说：“麦芽，是真的吗？我们有孩子了，这是件多么神奇的事情啊！我已经打电话告诉我妈了，我妈特高兴，她让我们赶快回老家结婚呢！”
　　麦芽听到结婚两个字，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