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歌的蚂蚁-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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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走着回学校去时的那个晚上，她说北京的夜晚多美啊！
　　那时，林友明在心里说：它再美也比不上你的笑！
　　离开北京的前一天晚上，麦芽坐在宿舍里和室友们开心地聊着天，黄雨慧突然跑进来对她说：“麦芽，外面有人找你，你快出去看看吧。”
　　麦芽问：“谁呀？”
　　雨慧说：“你出去就知道了。”
　　“哦。”
　　她赶紧跑出去一看，看见林友明一个人推着单车站在宿舍的门外。
　　她站在原地，犹豫着要不要走过去。
　　最后，她还是走近他身边，两人相视淡淡一笑。
　　象往常一样，麦芽坐在车后座上，林友明慢慢地踩着单车，安静地在马路上前行。
　　经过路边一家精品店时，林友明停下来，对麦芽说：“我们进去看看吧！”
　　麦芽跳下车说：“好。”
　　林友明放好车，两个人一起走进那家精品店。
　　在店里转了一圈后，两人竟不约而同地看中了一只蚂蚁造型的小玩偶，麦芽拿在手里爱不释手。
　　“你们眼光不错，这只小玩偶叫‘唱歌的蚂蚁’，很畅销，是限量版哦，货不多，要买的话，趁早，可遇不可求啊。”热情的店老板招呼说。
　　蚂蚁的造型十分可爱，它的表情夸张有趣，麦芽不小心按了一下它的肚子，它便张牙舞爪地唱起歌来。
　　她开心地笑个不停。
　　林友明看着她问：“你喜欢吗？”
　　她笑着点点头：“嗯，好可爱，不过，我觉得价钱有点贵。”
　　她将“蚂蚁”放回原处，朝店外走去。
　　林友明看了一眼那只“会唱歌的蚂蚁”，跟着走出店外。
　　两个人骑着单车继续往前走。
　　“麦芽，你听过我唱歌吗？”林友明突然问。
　　“没有，从来没有听你唱过。”
　　坐在车后面的麦芽仰望着夜空，淡淡地说。
　　于是，他便轻轻地唱起那首＜＜一起走过的日子＞＞。
　　“原来你唱得很好听啊。”她愣了一下，笑着说。
　　他突然觉得鼻子酸酸的。
　　不知道骑了多远，他又停了下来，对她说：“这家超市，听说是一个韩国人开的，里面有很多好玩的东西，我们去看看？”
　　“韩国人开的？走，去看看，看能不能在我离开北京之前，找到一些很特别的东西。”
　　“特别的东西？”
　　“哦，我是说让我印象很深刻觉得很好玩的东西。”
　　“我想应该不会让你失望。走，进去吧。”
　　两人来到超市里，麦芽果真发现了一些很特别的小玩意。她挑选了一个“M”字母造型的小挂件，上面有一个非常漂亮的小铃铛，声音特别清脆明亮。
　　“送给你吧。”
　　她付了钱，将小挂件递给他。
　　“嗯，M，麦芽！很有意义的小东西。”
　　他不停地摇晃着小铃铛，发出一阵阵清脆的声音。
　　她站到他面前，仰起头对他说：“喂，别玩了。”
　　他看着她点点头。
　　“嗯，挺管用的，要是以后你不在的时候，我只要摇一摇它，你就会出现在我身边，那多好。”
　　“你以为我是巫婆啊？摇一摇就会出现。”
　　她忍不住笑了。
　　他认真地望住她。
　　“这世上要真有巫婆就好了，我一定去找她，求她。”
　　“求她什么？”
　　“求她让我可以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永不分开！”
　　她假装漠然地看向别处，看见冰柜里竟然有雪糕出售。
　　“林友明，你要不要吃雪糕？”
　　他小心翼翼地将小挂件放进钱包里，惊讶地说：“哇，这么冷的天，有雪糕卖吗？”
　　“有，你看。”
　　她兴奋地指了指冰柜，对老板说：
　　“老板，我要两个哈密瓜味道的雪糕。谢谢。”
　　一人手里拿着一块雪糕，一起来到外面的篮球架下。
　　他假装不满地说：
　　“麦芽，你好霸道，怎么问都不问我想吃什么口味的。”
　　“哦，请问林先生，你要吃什么口味的雪糕呢？”她故意嗲着声音说。
　　“桔子味的，谢谢麦老板。”他故意板起脸。
　　“不好意思，我们这里只有哈密瓜味道的。”她调皮地一笑。
　　两个人开心地哈哈大笑。
　　北京的夜晚还很寒冷，麦芽吃着雪糕，冷得身子直发抖。
　　“我们一定是疯了，这么冷的天吃雪糕。”
　　“很冷吗？”
　　“是。。。。。。啊。。。。。。很冷。。。。。。”麦芽的声音有些哆嗦了。
　　林友明强迫自己以最快的速度吃完了雪糕。
　　“麦芽，真的太冷了，你别吃了，扔了吧。”
　　“当然。。。。。。不行了，大冷天。。。。。。的。。。。。。晚上。。。。。。吃雪糕，这。。。。。。将会成为。。。。。。我在北京最特别的回忆。我。。。。。。一定要吃完它。”麦芽用力咬了一口雪糕，结结巴巴地说。
　　“你这是何苦呢？你看你的嘴巴，都麻木了吧？没感觉了吧？”林友明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麦芽摸一摸自己的嘴巴，瞪大眼睛说：“真的，没知觉了！哈哈哈，我的嘴巴哟。”她突然大笑起来。
　　林友明望着她那开心大笑的样子，想起即将到来的分离，心中的不舍不断地涌上心头，他的表情慢慢变得伤感起来，他走到她身后，从后面一把抱住她，轻声问：“这样，好点吗？”
　　她愣了一下，轻轻地点点头，继续吃着雪糕，“嗯，好多了。”
　　眼泪在她的眼眶里打转。
　　吃完了雪糕，两人默然回去。
　　快到女生宿舍门口了，麦芽跳下车，看了林友明一眼，突然伸出手摸了摸他那张有些冻僵的脸说：“谢谢你。林友明，记住，不要给我打电话，也不要给我写信。”
　　转身的那一刹那，她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
　　他难过地看着她的背影，“我喜欢你！我不要你走！”他在心里说。
　　麦芽快步走进宿舍的大门，快要上楼时，她回过头，看一看站在门外的林友明，可惜灯光太耀眼，她看不清他的表情。
　　1999年9月。
　　麦芽已经回到了省城，进入了新学校学习。
　　李仁宇考虑得很周全，新学校离他们住的地方很近，坐公车的话，只要两站路就到了。
　　反正只要有李仁宇，麦芽就可以什么事都不用操心。
　　麦芽离开北京后，和黄雨慧经常打电话联系。
　　“麦芽，我们都很想你，不考虑回来北京吗？你知道自从你走后，我都没有可以交心的朋友了。”
　　“雨慧，你不是还有马肖吗？”
　　“他啊，快毕业了，忙。你知道吗？林友明现在在一家律师事务所实习，很少能在学校见到他了。麦芽，你一离开北京，他就卖了那辆单车。唉，真怀念我们四个人一起的时候，你记不记得？有一次，林友明带我们去吃号称北京最好吃的糖葫芦，他给你买了各种口味的糖葫芦，结果吃得你后来一看到糖葫芦就怕啊。真好玩！”
　　“是啊，那时候真的挺好玩的。”
　　“那你为什么要回省城？回来不行吗？”
　　“新学校挺好的。而且换了专业。功课比以前轻松多了。”
　　“好吧，我知道其实是你舍不得李仁宇。”
　　黄雨慧说得对，李仁宇对麦芽全身心的付出，让她不想在心里空出一块不属于李仁宇的地方，她要求她心里只可以装着李仁宇。
　　随着博利公司业务的扩展，李仁宇的工作越来越忙了，经常要加班，很晚才会回来。
　　而麦芽大部分时间也呆在学校，有时候，她一个人坐在阳台上发呆，自从她回来后，她和李仁宇好像都没有坐下来好好聊过天呢！
　　1999年10月。
　　又是一个周末，李仁宇去公司加班了。
　　从学校回来后，麦芽心想反正没事不如帮李仁宇收拾房间吧，他那么忙肯定没空/炫/书/网/整理（。。）。
　　麦芽好奇地推开李仁宇的房门，里面比想像中要干净整齐。
　　她仔细地打量着房间，这间房比她住的那间稍大一些，里面的家具摆设很普通，没什么特色。
　　不过，麦芽很快就注意到了挂在墙上的一张艺术照片，那不是陈娜吗？不是已经分手了吗？为什么还要挂着她的照片？
　　她的脑袋瞬时一片空白，心里像被什么按住了一样难受。
　　她打开李仁宇的衣柜，蓦然发现最上面的一格，竟然放着一堆女人的衣服，不用猜，那一定是陈娜的衣服。
　　这算怎么回事呢？她生气地走出房间，怒气冲冲地坐到客厅沙发上。
　　傍晚时分，李仁宇加完班从公司回来，他打开门，一看见麦芽，马上高兴地张开手臂，说：“亲爱的，我回来了！来，抱一下吧！”
　　她漠然地看着他，没有动。
　　“怎么了？”他走到她面前，蹲在她面前，“因为我回来晚吗？你是知道的，最近一直这样，等忙过了这一阵，我好好陪你。”
　　她板起脸，一声不吭地看着他。
　　“不用这样对我吧，我是去公司做事，又不是出去玩。”
　　累了一天的他，叹了一口气，起身走向他房间，一边脱西服一边说。
　　她气冲冲地走进他房间，指着墙上的照片大声质问道：“你为什么还要留着陈娜的照片？还有衣柜里的那些衣服，怎么回事？留着怀念吗？既然那么怀念，为什么要分手？还是给她留着，等她回来呢？”
　　他明白了，忍不住笑了。“哦，原来你是为这个生气啊。我还以为是因为我加班没有陪你，所以生气了呢！其实我不是想留着这些东西，一张照片而已，钉在墙上了，也懒得拿下来。就当是一副画了。至于那些衣服，是陈娜说不要了的。我也没时间收拾。所以就一直放在那儿。”
　　麦芽并不接受这个解释，“没时间收拾？分明就是想留着怀念！想重修旧好吧？还是觉得她好吗？那你们再在一起吧．我可以成全你们。”
　　李仁宇没想到麦芽会这么生气，他走过去取下墙上的照片，然后又把衣柜里的陈娜所留下的那些衣服全找出来，一起放到阳台的纸盒里。
　　“这样行了吗？”
　　谁知麦芽看见后更生气了，她拿起纸盒冲出门外，一直跑到楼下将那些属于陈娜的东西全扔进了垃圾桶。
　　追下楼的李仁宇静静地看着麦芽打烂了相框，将照片撕得粉碎，然后还用脚踩在那些衣服上，他突然觉得眼前的麦芽，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虽然麦芽扔掉了所有与陈娜有关的东西，但她的气还没有消，仍耿耿于怀。
　　通过这件事，让李仁宇见识到了麦芽的倔强，他没想到，麦芽的反应会那么强烈。但他没往心里去，只认为是她吃醋的缘故，两个人不久之后又和好如初了。
　　1999年12月。
　　即将迈入了二十一世纪，这是很特别的一个新年，街上到处洋溢着节日的喜庆，每个人的脸上都可以看到对未来的美好憧憬和期待的兴奋之情。
　　“麦芽，你们学校也会有新年活动吧？”李仁宇坐在沙发上，慵懒地享受着电烤炉带来的温暖。
　　“是啊，有很多活动。你们公司有什么活动啊？”麦芽一边看着课本书一边喝着热气腾腾的花茶。
　　“我们公司在新年那天会举行一次很盛大的员工聚餐，而且吃完饭会有很多节目。估计会狂欢一整晚了。”
　　“一整晚？公司所有的人都会去吗？”
　　“当然了，那天谁都不能缺席。”
　　陈娜也会去啊！麦芽心里觉得有点不＇炫＇舒＇书＇服＇网＇。
　　李仁宇看见麦芽皱着眉头，低头不语，生怕她不高兴。
　　“其实我挺想带你一起去的，不过上面已经说明只是公司员工聚餐，不能带家属，所以。。。。。。”
　　“我明白，你去吧！玩得开心点！”麦芽说了违心的话。
　　2000年1月。
　　新年这天，天空飘起了雪花，麦芽参加完学校的活动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看着漫天纷飞的白雪，觉得从未有过的孤单。
　　这样的新年之夜，面对新年到来，一个人无法开心起来啊！麦芽忽然想起了林友明，想起了那些坐在他单车后面的美好日子。
　　她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着客厅墙上的挂钟发呆，嘀嗒的钟声真让人害怕啊！
　　李仁宇在干什么呢？她拿起电话机拨通了李仁宇的手机，电话通了，可是没有人接听。这让麦芽变得敏感起来，为什么不接电话？带着疑问，她一次又一次拨通了李仁宇的手机，不知道拨通了多少次，李仁宇始终没有接电话。
　　麦芽坐立难安起来。
　　李仁宇会不会和陈娜在一起呢？这让麦芽变得有些恼怒。
　　此时的李仁宇正和同事们在包房里K歌。
　　“你们先唱吧，我要去洗手间。”李仁宇站起来对大家说。
　　“去吧，你都霸占话筒好久了。”大家赶紧去抢好不容易空出来的话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