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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大唐行镖-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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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我们体贴关照。即使嫁入豪门又如何,不但要和正房争宠,又要担心自己年华不再,无法得到相公的关爱;若是嫁入平常百姓家,世上又有几个百姓听得懂我的琴音。世上众人,皆认为男人是天、女人是地,又曰嫁鸡随鸡、嫁狗随狗──那是说我们女人鸡狗不如了。”

说到此处,苏婉秀目奇光一闪:“我偏偏不信这个邪。我苏婉最痛恨的,就是有人逼我出嫁。我已经发誓,终此一生,不离簪花楼。”

彭无望勃然大怒,厉声喝道:“姑娘,妳好不自爱,难道妳愿意一辈子做妓女?!”

苏婉冷冷一笑,道:“你说我是妓女?好,我就是愿意在这里做妓女。在我的眼里,这个世上没有一个女子比做妓女更开心,因为我的命运由我自己决定,而不是受臭男人摆布!我多年苦练,学得一手琴艺,毕生的心血已经倾注其间,若无知音相伴,实在生不如死。而在这簪花楼上,多会文人雅士,大江南北,中原上下俱有知音。一曲琴音,红销无数,每得一曲,必有三五同好不远万里前来聆听。试问像我这样的人,在你们那里可否找到知音人,又有谁愿意娶一个爱琴如命的女子?”

彭无望怔怔地呆在场中,张口结舌,不知道如何是好。

苏婉的这番论调,对他而言实在见所未见,闻所未闻。何止是他,就算是在场的其他人,也都从未听闻过任何女子敢有如此耸人听闻的见解。

众人沉默了良久,只有那个秦将军,忽然仰天大笑,道:“苏大家说得好生精彩,虽说男天女地自古皆然,但是细细想来,确是没啥道理。想那古之花木兰、今之红拂女,比起那些只知道醉生梦死的臭男人,倒是强胜了许多。苏大家若是有心仿效,也无不可。”此话一出,立刻有很多人随声附和,气氛重新热烈了起来。

彭无望心潮起伏,脑子里转了几千几万个念头,但是始终无法想出任何劝服苏婉的办法,他木木地站了良久,才迟疑着说:“姑娘,妳说的虽然也对,但其实妳出了簪花楼,仍然可以自谋生路,何必在这里恋栈不去?”

苏婉冷然道:“噢,你看我可以何为生?”

彭无望低声道:“我们青州男儿婚配之时,总会请人奏乐吹打,以增喜气,姑娘若不嫌弃……”

“笑话!”一旁的那个贵介公子大声道:“让苏姑娘为那些乡巴佬弹琴,简直是侮辱!”

彭无望神色一黯,良久说不出话来。

苏婉看了看他,心中想:“此人也算为了父亲尽心尽力,对不起我的是爹爹,而不是他,又何必令他如此难堪。”想到这里,微微一笑,道:“这位公子,你既然为我爹爹而来,如今是我自愿留在青楼,怨不得你,你的使命也算了了。不如坐下听我弹奏一曲,聊以解忧。”

彭无望还欲再劝,但是苏婉已经不再理他,悠悠然坐到了琴架旁边。

他颓然回身,茫然地坐回小亭雅座之中,心中思潮起伏,脑中一片茫然。




第八章琴鼓争鸣


苏婉坐在桥亭之内,本来因为彭无望的到来而思潮翻涌的心绪奇迹般地平和了下来。

她用素手轻拂着琴身,再次感受到了和这具古琴血脉相连的动人滋味,心情也慢慢好转。

她轻叩琴弦,一连串叮咚有致的乐曲翩然而出。

自有琴以来,世间每多动人的传说,诉说琴韵之美。

春秋时代的著名琴家师旷曾留下当阶抚琴,玄鹤起舞的美妙故事。

余伯牙、钟子期的传说更是天下皆知,高山流水成为千古绝唱。

后来喜好礼乐的战国六雄先后被强秦所灭,那些扣人心弦的乐谱也就此太半失传。

汉朝蔡邕乃天下闻名的琴师,所著《春游》等曲,倾倒众生,后被人称为蔡氏五弄,最后逝于战火,不能流传后世,只留下《琴操》上的四十多首杂曲让人依稀能够窥视大汉之时琴乐之美。

晋代的琴家嵇康一曲广陵散乐动人间,可惜被司马氏斩首于闹市,广陵散从此成为绝响。

有隋以来,琴艺历劫而重生,无论是在江湖之中,或是在朝堂之上,皆有琴音回响。

隋代琴曲吸收前人创曲特点,又有自己的提升,琴曲极尽曲折婉转,音韵之华丽,可以称为空前绝后。

苏婉所习之琴曲,大多来自……从隋朝宫廷流入民间的乐曲。而她更是对这些极尽美妙的琴曲作了自己的发挥而演绎,去芜存菁,创造出了更加灿烂动人的优美旋律。

只见她素手飞扬,宛如一对穿花蝴蝶,在古琴上来回飞舞,琴韵迤逦而出,忽而婉转悠扬、忽而幽怨呜咽、忽而高昂如鹤鸣、忽而低回如夜鸟低吟,琴音反反覆覆、曲折变化,一浪又一浪,回旋荡漾。

令人仿佛置身杏花飞雨的六月天,于落英缤纷流云如絮的碧水河边、楼台亭畔,看见一位妩媚佳人临波而立,美目流盼,若即若离,素袖一展,便要凌波而去。

音韵连绵不绝,如泣如诉,忽而急密如雨打芭蕉;忽而悠长如长虹横波;忽而一阵泛音如歌,令人柔肠百转,一如深闺佳丽曼妙的风姿;忽又一阵划弦,音带沙哑而婉转凄怆,使人无不动容落泪。

一曲完了,琴音绕梁不绝,令人屏息静气,生恐错过一丝一毫的余韵。

良久良久,簪花楼内才爆出一阵热烈到几乎将屋顶掀翻的掌声和赞叹之声。

“妙极、妙极!”杜大人击节长叹:“如此妙音,可称当世无双,杜某何幸,竟可闻此仙乐。”

“好啊!”秦将军狂喜道:“这曲琴音当可比古之高山流水,令人颠倒迷醉。”

一时之间,众人纷纷交相称赞,激赏之语此起彼伏、络绎不绝。

苏婉抚琴良久,终于缓缓叹了一口气。

她从小浸淫琴艺,从汉晋隋流传下来的琴曲开始,十数年苦心钻研,创出自己迤逦多姿的琴风,直到十八岁琴艺大成,从此名闻天下,令众生倾倒。

而这两年来,她不断试图尝试新曲,意图突破自己固有的琴风,在琴艺上更进一层楼,可惜虽然多方尝试,但是仍然无法作出一番飞跃。

所以她非常重视每一次开阁献艺的机会,希望在一众来自……各方的风云人物身上,得到新的启发提示。

上一次献艺,出了一位天下第一公子连锋,一番畅谈令她颇有所得,但是也没有什么进一步的见解。

而今日虽然冠盖云集,但是人人只被琴音迷醉,而没有人能够有哪怕只是一点点的建议。

苏婉只感到一阵清寒的孤寂,仿佛一个寂寞的歌者,吟唱于一群天聋地哑的人群之中。

“难道,我的琴艺已经到了尽头?”

这时,她忽然看到一个人,不但没有和周围的人一样击节赞叹,反而紧皱双眉,默然不语。

这是她数年开阁献艺以来从未见过的。

苏婉不但没有感到一丝不快,反而从心底升起希望,她连忙向这个人望去,却发现这个人就是刚才苦苦劝自己退出青楼的彭无望。

虽然本来升起的希望黯淡了下来,但是苏婉还是抱持着一丝希冀,朗声问道:“这位公子,请问你认为我的琴曲如何?”

彭无望这才猛的一惊,抬起头来。

原来,刚才,他恍恍惚惚,只想着司徒念情如果不出青楼,已经在九泉之下的司徒伯仁将会多么难过伤心。满耳的琴音,只是让他更加厌倦和难受。

恍惚之间,他似乎看到了司徒伯仁在与蜀山寨的激战之中,浑身披箭,仍然力战不休的样子。

他几乎可以想像当时司徒大叔缓缓倒下时,眼里的一丝遗憾。

“司徒大叔一生为了彭门镖局的振兴而耗尽心血,而我又能为他做些什么?”彭无望痛心地想着。

“公子!”苏婉又提高了音量唤了一声。

所有人的目光又一次重重叠叠地落在彭无望身上。

彭无望茫然望着她,良久才说:“姑娘,妳这琴曲,软绵绵的,也没什么意思。”

“软绵绵?”苏婉失笑了一声,这可是她平生听到的评价之中最特别的一个。

“喂!”一旁的贵介公子又一次大声说道:“你不懂,就别胡说八道!你懂不懂什么是音律?这么优雅的琴声,你竟然只得软绵绵这一句?”

彭无望眉头一竖,道:“我哪里说错了,这琴曲软绵绵的,就算是龙精虎猛的一条汉子,听多了也要瘫作一团烂泥,不听也罢。”

此话一出,一口气将这里面几乎所有的听众都得罪遍了。

当时就有几十个看起来有头有脸的大人物拍案而起,就要发作。

就在这时,秦将军连忙站起,道:“啊!小兄弟,这琴曲你听不入耳也罢了,这叫青菜萝卜各有所爱。看你朴质老实,这里确不适合你,你还是走吧!”说完向他使了个眼色。

彭无望明白了他的意思,缓缓站起身,向他感激地点了点头。

就在此时,一直在旁边气得眼冒金星的张凤姐不乐意了。

打从一开始,彭无望要赎苏婉,就让她非常的生气,看在他身怀巨宝的份儿上,她才勉强应付着他。

这会儿倒好,竟然大放厥词,说苏婉的曲子不中听,这摆明了是砸簪花楼的招牌,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慢着。”眼看着彭无望就要起身告辞,张凤姐大喝一声:“你还不能走!”

彭无望一惊,看了看她,问道:“妳要怎样?”

张凤姐冷笑一声,道:“你没有付足楼资,可别想走!”

“楼资?”彭无望惊道:“可是,我这位子不是别人让给我的么?”

“让给你不假,”张凤姐道:“但是人家可不会替你付钱。”

彭无望双拳一握,就要发作,但是转念一想,确是自己理亏,只好道:“多少钱,妳说吧!”

张凤姐满不在乎地说:“不多,一千两黄金!”

彭无望大怒,道:“这么多?!妳分明是坐地起价!”

张凤姐怒道:“我是坐地起价,怎样?也不知你是从哪个地方冒出来的傻小子,白听一场琴乐也就罢了,竟然还胡说八道,说苏大家的琴曲难听。”

彭无望怒道:“彭某说话从无妄言,难听就是难听,又怎会是胡说八道。”

他这句话也让一旁的苏婉有些生气,她对彭无望道:“这位公子,你说我的琴曲软绵绵的,甚是难听,不知你可否指出琴曲之中错漏出在何处?”

彭无望见她说话,想了想说:“我哪里说得清楚,只是听着觉得气短,非常不爽快。”

苏婉失望的摇了摇头,仍不放弃,又问:“公子是否懂得音律?”

彭无望看了看在场众人那些轻蔑而不屑的目光,心中一阵激愤,大声道:“我懂,但是,我只会击鼓。”

原来彭家家教很严,从小彭无心就尝试教授彭无惧和彭无望诗书礼乐,当时彭无望和彭无惧不喜此道,言不入耳,彭无心只好作罢。

但是彭无忌却想到让彭无望练习鼓乐,这门乐器可对了他的胃口,倒也学会了个九成,尤其喜好军鼓。

众人都哄笑了起来,张凤姐笑道:“好,你喜欢击鼓,我就给你鼓让你敲敲,若是好听,你的楼资就算免了。”

彭无望斜眼看了看她,道:“小鼓不行,得要军鼓。”

此话一出,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那个贵介公子突然大声说:“喂,各位,我也精擅音律,不如让我献上一曲。”

这时,有人凑趣地问:“李公子,不知道你擅长什么乐器啊?”

贵介公子大笑一声,道:“当然是编钟,而且是个中高手。张凤姐,不知道贵楼可有编钟借我一用?”

此话一出,哄笑连连,几个人正好在饮茶,听到此话,一口茶狂喷出来,急忙用袖子掩住。

彭无望向他怒目而视,也不说话。

这时,秦将军在一旁道:“小子,你真的会击鼓?”

彭无望尊敬地向他一拱手,道:“不敢瞒哄秦将军。”

秦将军一拍手,道:“好,来人!”

一个浑身戎装的豪壮青年连忙来到他的身边。

秦将军下令道:“你把我的随行军鼓带来,给这个小兄弟一用。”

那豪壮青年一拱手,立刻飞身离去,不到一盏茶就将一面斗大的军鼓摆在彭无望面前,又将一双鼓槌递到他手中。

彭无望接过鼓槌,看了看张凤姐,也不多话,运足臂力,奋力向那面军鼓敲去,立时之间洪亮凄厉的鼓音在楼内隆隆回响,令人气为之夺。

在彭无望的脑海里,飞快地闪现出司徒伯仁浑身是血的凄凉身影,还有他颓然倒下时满眼的悲伤。

紧接着,他的脑中似乎闪现出二哥悲愤莫名的眼神,还有大哥壮志未酬的悲怆,他的耳中听到自己的鼓声越来越凄厉、越来越肃杀,仿佛诸天之愤尽已倾泄其间。

霍然,他力贯双臂,一分鼓槌,敲打在军鼓的沿儿上,发出“呛砰”的一声。

“错了、错了,若你司职军鼓手,我就要立刻斩了你。”那是大哥的声音。

彭无望悠悠然想起了自己初学军鼓的时候,因为自己不学武功,被镖局外的小孩子欺负。一腔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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