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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奢侈品男人  -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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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封清也挑眉,学了靳辰一式一样的笑。
  
  “哈……”靳辰笑开:“亏他还这么小心谨慎的。”
  “是啊,还自以为瞒得很好!”封清也失笑。
  “这个傻瓜!”
  “你什么意思?”封清顿时变了脸色,就像只有加菲猫可以骂欧迪狗一样,虽然她心里早傻瓜白痴的骂了无数遍,但是听靳辰这么一说她马上便不爽。
  “和你一样的意思。”靳辰笑眯眯,不退不让。
  封清越加不满,薄怒道:“你怎么能和我比,你根本不知道他有什么优点。”
  
  “他很可靠。”靳辰笑得很淡,笑意全敛在眼睛深处:“值得信赖,决不会为了自己伤害任何人。”
  封清顿时动容,言语间的锋芒全柔了下来,柔声道:“不要欺负他。”
  “我为什么要欺负他?何况,你看他那样的人,像是个可以随便被欺负的吗?”
  封清怔了怔:“那么,不要辜负他。”
  “那就要看你怎么定义辜负了。”靳辰的神色间有几分萧索:“如果时过境迁,很多事都变了,我的感觉也变了,于是未来的路我决定不再与他一起走,那不叫辜负。”
  
  封清闻言一惊,眸光如刃狠狠的杀过来,靳辰不避不让,平静的与她对视,半晌,竟是封清软化下去,轻叹一声:“你有你的道理,我说不过你。”
  “不一定,你和可以我说说天纲五常,中华民族的传统价值观,以及爱的纯粹与承诺。”靳辰唇边有三分讥讽。
  “什么有什么承诺可以绑得住人心,说不定,你反倒是最坦白的人,而且我遇上过一个暴君,我无意去做别人的暴君。”封清意兴阑珊,各有各的命,她何必强出头,谁都做不成谁的保护神。
  
  




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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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唷!开饭了!”志皓适时的端了三只碗出来,打破僵局。
  封清有收集奇巧精致器皿的习惯,那三只玻璃碗个个晶莹可爱,只是里面却是一式一样的放了——泡面。
  靳辰略一皱眉,大约是真的饿了,倒也没怎么计较,挑起一筷子送进嘴里:“噫?”他眉峰一扬,抬起头来。
  封清闷头笑:“萧志皓生平两大绝技,煮泡面还有速冻水饺,那都是长年浸淫其中,千百次的锤炼得到的真知。”
  靳辰失笑:“我倒是真没想到,泡面还能泡出这个味来,看来孺子可教,以后要多加练习才对。”
  他一边笑得意味深长,一边却把目光在志皓脸上扫来扫去,志皓被他看得脸红,只得埋头苦吃,可是那两道目光像是有实质,沉甸甸压到身上,他急于脱身,便故意愤懑道:“这年头,什么世道,阿清你这样规规矩矩的人竟会遇上那种混蛋,像这小子这种祸害倒平安无事。”
  靳辰笑道:“那种人看不上我的。”
  
  志皓想想,倒也是啊?
  某人向靳辰叫嚣:你怎么可以让别的男人摸你的头发?
  某人向靳辰叫嚣:你既然不肯做我的人,为什么还要接近我?
  某人向靳辰叫嚣:你和他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你们要一起吃饭?
  ……
  如此奇境,不消说靳先生应该会用怎样一付匪夷所思的眼神来看他,光是单方面的想想,也觉得十分好笑。
  
  “不一定哦!”封清笑道:“既然是暴君,他又怎么会管你本来是什么模样的?”
  “不,不可能的。”靳辰轻轻摇头:“他管不到我,我是不会有任何把柄给人的。”
  说者或许无意,听者却有心。
  封清一瞬间沉了脸色,但这是自己的事,她不好发作,终究还是有些讪讪的道:“那是,您是什么人啊。”
  靳辰随意一笑,并不以为意。
  倒是志皓,一径的沉默下去,偶尔偷偷的略过一眼去,眼神复杂难言。
  这几个不见得都是调节气氛的高手,但胜在气量大,各自沉默几分钟,换一个话题,那一节便抹过去了。
  
  靳辰临走时给封清留下三句真言:
  第一、不要试图说服任何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坚持,你不是他,不必明了别人的喜悲,你需要的只是一份妥协,让人心悦诚服是可遇而不可求的神话。
  第二、不要向陌生人诉苦,将自己的血泪摊开来,不过是换得一声惊呼或者一记皱眉,这种同情最为菲薄而且廉价,得之亦无多少欢喜,若是不得反是沉重打击。而这世上总有一些貌似宽容实则苛刻的人,他们最擅长慷他人之慨,表达自己的慈悲。
  第三、若是有人对他人严苛,独独对你温和,不要惊喜,马上离开。
  封清知道好歹,一字一句都记在心里,点头称谢。
  
  车是志皓的,是以回去仍由他来开,靳辰坐在旁边颇有些小得意似的:“怎么样,可有给足你面子?”
  志皓闷闷应了一声,却没有多言,靳辰不免有些诧异。
  然而志皓却是藏不住太多话的人,就算是一时忍住了,到最后终究还是要说。靳辰看他停车,动作放缓,若有所思,便知道他已经在酝酿用词,心里不觉叹息一声。
  如果真的成心要逼问什么,最好的方法就是诈,装做毫不在意的问出来,让人防不胜防的说出口,就算是听到了答案也要装作茫然不知似的。
  若是这招太难学,无论如何也要用个快字,冷不丁晴天霹雳似的打下来,在电光火石之际,那人的脑子来不及转,或者会听到一句半句真言。
  而最最不好的,就是像志皓这便,还没有开口问,对方已经将阵势都布好了。
  
  果然萧志皓慢吞吞的锁了车,数次欲言又止之后,终于还是问道:“你是真的从来不会有任何把柄给人吗?”
  原来是这个,靳辰不自觉笑得有些冷:“是啊。”
  志皓抬头看他一眼,仍是方才那般复杂的神色:“这样不好。”
  “是吗?”靳辰不置可否,他是极温和的人,然而他的温和却是靠极强悍的执着做骨架的,他的自信有时候近乎于信仰,所以才能完全不顾及旁人的想法,他甚至是从不会屈服的,最多不过审时度势的做一点妥协。
  “你没有任何弱点,那是不是也代表着,没有什么事对你是重要的?”志皓不是长于言词的人,没有办法把一花一叶说成个世界,他努力去表达,却仍觉得词不达意,然而靳辰却有些怔忡了。
  
  志皓无意识的搅动着手指,不自觉有些气闷的:“你什么都有了,所以什么都不在乎;我什么都没有,所以什么都在乎。”几乎是固执的,他看着他的眼睛说这句话,虽然那双深褐色的眼眸温柔亮泽一如往常,志皓却觉得他看到了一点点不一样的光,可是那又代表了什么呢?
  这个百毒不侵的,自称不会有任何一点把柄给人的男人?
  志皓便有些泄气,伸手抱住靳辰的肩,把头埋到他肩膀上,这是个握不住的人,可就算是这样,他也还是想珍惜啊。
  过了好一会,志皓才感觉到一双手臂圈到自己背上,然后耳边听到一句最像借口的借口——他说:我也不想的啊!
  




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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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大怪是一个人很怪的人(这明显是废话),比如说他会忽然招志皓回去,给他设一个名叫独立经理人的古怪职业。
  简单说来,就是靳辰正式成为他箫大经济人私人艺员,他可以利用杰氏的人脉网络,但自负盈亏,定期交粮。这对于孙大,其实没有半分损失,但对于志皓来说,忽然一下子他便成了自由人。虽然他早已参与到X的日常运作,但毕竟还是别家公司雇员,名不正则言不顺,如此一来就一点障碍也没有了。
  志皓喜不自胜,一转身就从X捞到了经理头衔,他的薪水最近狂涨,稳步进入中产阶级阵营。攒够了钱,第一件事便是买房,他有童年阴影,自小随母亲从一个租屋被赶到另一个租屋,一定要头上有自己的瓦,才会觉得安稳。志皓只觉人生曲折,想当初,他就是为赚钱结婚,一头撞进靳辰这虎|穴龙潭,想不到这么快什么都有了,但婚已经没得结了。
  不是不感慨的,也不是不惋惜,但却不后悔,至少现在不!
  他从不是得天偏庇的人,晓得天道公平,得到一些必先失去一些。
  
  靳辰一向温和,脸上永远有笑容,只要脸色淡下来就已经是生气的征兆,于是当一名设计师冲进来,对志皓说总监情绪不对,不说话,不理人,也不肯笑时,他马上就觉得事态严重。
  工作吗?志皓一路走一路想,最近都很顺利啊?
  感情?难道他想分手了?也不对啊,果真如此,照他的性格也应该是直接坦白……
  
  靳辰喜欢宽大的工作空间,好几间房打通,地上铺干净的毛地毯,成衣布料满地乱扔。
  志皓刚一推门进去,就看到靳辰坐在地上,赤了脚,双膝抱在胸前,心里顿时咯得一声,转身招呼闲杂人等离开。
  
  “怎么了?”志皓在他面前蹲下来。
  “他,结婚了。” 靳辰抬头,神色间有一丝恍惚。
  他?谁?
  志皓瞬间明白过来,还会有谁!
  又要被请去观礼吗?一张请柬过来,他爱的人要结婚了,只是这一次注定不会像面对林意结时那般潇洒,志皓不免为他心酸。
  “哦,对不起,你不喜欢听我提到他的。”靳辰的眼神已经清宁下来。
  “怎么会,我说过的:他的事,你愿意说,我就听。”
  何必呢?与一个虚无飘渺的人计较,反正就算是赢了他,这个人也不是你的,志皓觉得自己很应该要想开,但,说这话时仍然要用出很大力气。
  
  “算了,没什么意思。” 靳辰放弃。
  “还有别人知道你爱他吗?”
  靳辰摇头。
  “那么不说给我听,你还能说给谁听?说吧,我听着呢。”
  靳辰怔怔看他一眼,又低下头去:“我们只有很少的联络,一年寄两次卡片,圣诞节,还有生日。刚才他母亲打电话过来,托我帮忙出手本地的祖屋,闲聊几句,才知道他半年前已经结婚。”
  到底还是不甘心么?志皓心下测然。
  
  “他没有邀请我,甚至都没有通知我。” 靳辰眼角晶莹,但笑容可亲:“他根本不觉得需要告诉我,会不会有一天我死了,他也只像是看到报上无数的亡魂一样,只知道一个名字消失了,或者连名字都已经不记得。”
  错了都错了,志皓顿时醒悟,他介意的并不是他结婚,他伤心,是因为忽然发现,原来自己在那人心中连一点痕迹都没有。
  这的确是真正的可悲,志皓伤及自身,于是越发觉得沉重。
  
  “假如有一天,你要结婚,你会通知林意结吗?还是John,乔安娜,杨怡佳他们……你会不会一个个都请他们来。”
  “我不介意他们出现,但是恐怕他们不会来……”
  “可能他也不介意你出现,他只是怕你不会来。”
  靳辰一怔。
  “又或者他不见得是故意要忽略你,他只是真的不记得。”志皓轻声道。就像,你也不是故意在林意结面前摆风度,你只是真的不在乎;就像,你不是故意要忽略我感受,你只是真的没想到。
  志皓不是特别聪明伶俐的人,但有很多事情,因为有切肤之痛,便可以一针见血。
  “你说的对,” 靳辰轻笑:“就像我不记得很多人,的确如此,就是要这样,这世界才公平……”
  
  “但是我难过……” 靳辰轻轻低头,眼中一直有莹光在闪,但却不流下来:“我觉得难过。”
  他轻轻哼起一首曲子,曲调和缓而柔软,志皓只觉得极熟,却还是想不到出处。
  “难过有什么用?一个人难过了就可以让不爱你的人回头,让失望变成满意吗?” 志皓轻声慢语,把曾经从他哪里听来的话再还回去给他:“难过是最无聊的举动,人生何其短,越是难过,越是要做开心的事。”
  “阿皓……”靳辰伸出手:“带我出去玩。”
  
  ?志皓一愣,有点微汗:“你想怎么玩?”
  “随便,我听你的。”
  “我不擅长这些……”志皓忽然愧疚,若是换作靳辰以前那些千精百乖的恋人,恐怕立时就有十八种方案附上。
  “你初恋时,第一次和女友外出约会,约会在什么地方。”
  “初恋么?”志皓努力回忆:“游乐场。”
  “好吧,那我们去游乐场。” 靳辰站起身来,露出极浅淡的笑容,志皓从未像此刻这般不希望看到他笑,一个人总是笑总是笑,也会觉得难过吧。
  
  人的时间花在哪里都可以看出,志皓于吃喝玩乐一途,从无投入也无甚产出,游乐场这种东西根本从未在他的地图中出现过,好在如今有卫星导航总算顺利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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