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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烛影摇红-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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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卑职叫人为你备马车。” 

“有劳王公公了。” 

“这是卑职理应做的。”王公公退出了寝宫外,而他没过多久,也走出了出去。 

走出禁宫外,坐上早已经在等候的马车,当马车驶出宫门时,他不由自己地揭开帘子看向外面,却惹来一身失落。 

以后,他都不会在外面等了吧。 

不知为何,心有些空地想着,幽幽放下帘子,他坐回马车中。 

然,等他回到府上,下人上来向他禀告的一件事令他心惊。 

夫人,让晋王接到晋王府上去了。 

为什么?! 

心,狂烈地跳动着,才踏进大门的脚又收回去,转身跑出了府中。 

为什么,为什么── 

一路上,他不停地想着,失魂落魄着,因为心,在听到他的妻子被接进了那个男人的府邸时,便空了── 

为什么而空,为什么不知所措,为什么一种自己被背叛了的心情会涌至心头…… 

晋王府大门紧闭,他用力拍打,好不容易有人来应门,看到来人是他,淡然说道:“我家主子说过,其它人都可以进,只有违命侯你不能进。” 

他整个人懵住了,呆呆地看着好不容易开启的大门又缓缓闭上。 

他扑上去,竭力拍打着厚重的大门,不停喊道,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大门没有再开启过,他没有离开,拍到手痛,喊到嗓子哑,他才落魄地坐在门坎上。 

缩起身体坐在角落,夜晚的秋风很冷,他缩紧身子也抵御不住这沁凉的风。 

他不知他在这里坐了多久,也不知他是第几次冻昏过去又醒来,只知道当大门传来开门的声音,他想站起来时,身体已经麻木。 

挣扎着起来,他看到了那个男人出现在他面前。 

“想找死也别选在这里,触晦气!” 

男人的言语冰冷残忍,他强忍着才没有被伤得昏迷过去── 

“我……夫人呢?”他用被冻得沙哑的声音,缓慢说道。 

男人轻佻地扬扬眉,嗤笑道:“怕今晚她是回不去了。她的身子真是讨人欢心,不小心,我便玩过火了──” 

他高高地扬起了手臂,却没有如愿落在他的脸上。 

目光冷鸷的男人狠狠盯着他,森然道:“不会再有第三次了!” 

啪地一声脆响,是他的手用力挥在了他冻得发冷的脸颊上,力道之大,不止让他翻身倒地,更让他半张脸肿了起来。 

他不怒自威地指他:“滚,在我生气前,消失在我眼前!” 

他拼尽了全力,才站了起来,并没有听从他的命令转身离开,而是挺直了腰──用深沈复杂的、悲痛伤绝的眼睛盯着他、盯住他── 

他的行为给了他什么样的触动,他看到,他原本决绝的眼睛中,闪过一缕惊乱── 

他笑了,脸很肿,扯痛了脸皮,笑得很难看,像在哭。 

笑过后,他闭上眼睛,倒在了地上…… 

29 

如果能就这样一直沈睡不醒来,那便好了…… 

倒在地上,陷入那黑色的旋涡里时,他这么想着。 

然,他还是再次张开眼睛,醒了过来。 

张开的眼睛望到的一切,都是陌生的,思忖着他此刻身处何地,转过脸时,他看到了靠在床边熟睡的人,晋王赵光义── 

说不上是什么感觉,但察觉他的手正紧紧握着他的手时,他迟疑片刻,终是抽回手,同时惊起了他。 

“醒了?” 

他睁着泛着血丝的眼望着他,脸上带着几分疲惫,削瘦的下巴冒出了一些零乱的胡渣。 

他想起身,身体上过分的沉重让他倒了回去,同时不禁难受的呻吟。 

怎么了呢? 

“你病了,已经昏睡一天一夜了。”似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一旁的他为他解答道。 

什么?他一惊,又挣扎着要起来。 

“不要乱动,你还在发烧。”他拧起了眉,不苟同地把他按回床上。 

“……小侯卑微之身,不劳晋王烦心……”他哑着嗓子,不愿妥协地又坐了起来。 

“你在气我……”他沉重地声音于昏黄的夜中响起,让他不禁停止了挣动,“我也在气,气我自己……明明故意把你气得生病……然,看见你倒在我面前的那一刻……我好懊悔,也好心痛……” 

“你一天一夜不醒来,我一天一夜不得安稳……不知什么在蚀食我的心,一遍又一遍,痛得我不敢离你而去……” 

他静静地、静静地凝望他,心底在想,该不该信他,信了如何,不信又如何…… 

他的沈静让他收住了声,望着无声无息的他,他低下头,似乎,在叹息。 

“我去帮你端药来,喝过药,你再睡一觉──” 

他起身,要离开,他唤住了他。 

“晋王……我夫人……” 

他侧身,目光深沈地告诉他:“放心,我已派人送她回去了……我,之前的话是骗你的……一直,我只是听她在唱诗,唱你填的那些诗……” 

他再次转身离开,一直无语的他感觉胸口有异样,伸手去摸,然后掏出了一块带着体温的玉佩。 

这块玉佩他见过一次,在他上次病重,于皇宫中休养时,皇帝拿来戴在他身上,说是有护身功效的暖玉,十分名贵──说是他问晋王借的── 

堂堂一国之君居然需要用借的才能得到一件东西,当时他觉得有点意外。 

然,想起男人的霸气与狂佞,他便觉得没什么可意外的了。这种无人能制服的傲慢,当朝天子想必也是畏惧三分的吧。 

“连朕都不曾打过他……” 

不由伸出自己的右手,他想到自己居然还打了他两次,都有点窘迫。 

打了他两次,他居然什么事都没有──不,不是什么事都没有,他被报复了,狠狠地,一次又一次,于他身体上心上,他划上了不可磨灭的伤痕── 

只要一想起他,遇见他,这些伤痕就会痛得让他想哭。 

到底,他是怎样一个人啊?到底,他于他心中是怎样一个存在…… 

看著名贵稀罕的护身暖玉,他居然就这么用在他身上──莫名心酸,他落下泪来── 

一只结着茧的大掌忽然伸来,拭去了他眼角的一滴泪,原来,是他回来了。 

他蹙着眉看着他,深邃的眼睛中,含着不确切的悔:“我说过,不会再让你哭……我失信了,抱歉……” 

他的愧疚,更让他心酸,泪水如泉涌不断流下。 

冷傲如他,为什么要这么轻易向他道歉,让他本就不堪一击的心,更是塌陷! 

他把脸埋进棉被中,一边止不住的落泪,一边悲伤的道:“好累……好累……好累啊……” 

下一刻,他被抱进他宽厚的怀中,这一次,泪又再次被他的衣裳承接,如数落在了上面。 

他的脸贴着他,粗硬的胡渣扎着他的脸,很痛也很痒── 

“我听皇上说,你从不曾在他面前哭……”他轻轻拍他的背,安抚他,然后突然说道,“好怪……你与他在行房事时,也不哭么?我记得,在我身下……你都会落泪的,是不是我做得太好,让你太激动了……” 

他用力推开他,忘了去哭,红透一张脸,又羞又恼地抡起拳手朝他乱捶乱打。 

“哈哈!”看他这样,他不停地笑着,然后握住他的拳头,深深凝望他后,低下头慢慢吻上了他── 

他瞪大了含着泪花的眼,这是第一次,他在吻他…… 

30 

病好之前,他一直都留在晋王府。 

不是他不想回自己府上,是晋王说什么也不许。 

“不怕──皇上知道吗?”他一定要留下他时,他问。 

虽然他什么也没跟他说,但他知道他说的故意气他,便是做给皇帝看的,他不想让皇帝知道他们的关系。 

他抿唇轻笑,很快道:“你只要好好养病便好,其它的,不用担心了。” 

不管他说什么,他都只能接受,他算起来,也不过是他赵家的俘虏──他们想怎么做,便随他们吧── 

三天,他病了三天,三天里,他战战兢兢地接受着光义这个喜怒无常的男人千万般的宠爱,害怕,他一个不高兴又把他狠狠踹进地狱── 
然,他所担心的一直没有发生,那个一身霸气的男人,在这三天里,给尽了他想得到的,想不到的温柔。 

夜晚口渴了醒来,他总是第一时间喂他喝下温度适中的水。药很苦,他便把蜜加了进去,柔柔哄他喝下,甚至一勺一勺喂他喝。 

害怕他呆在房里闷着,他会经常抱他走出屋外,然后把他放在一个铺了柔软被铺的躺椅上,盖上暖和的被子,得以不受风寒的欣赏秋天的景致。 

知道他胃口不好,他会想尽办法找来各种各样的菜式,甚至,还让厨房的师傅们做了江南的小菜与点心── 

晚上,他会抱他睡觉,把他的身子纳进他宽厚火热的怀中,轻轻地搂着,哄着,安抚着,像对待一个珍爱的宝贝,珍惜着。 

那块护身暖玉就这么一直戴在他身上,每次他抱他入睡前,都会执起这块玉细细抚摸,他说,这块玉的感觉像他……很像,很像…… 

三天之后,他病好了,他仍然没有让他离开晋王府,一直陪在他身边,一天到晚都陪着。 

他们之间找不到什么共同的话题,不过随意聊了些话题后,他更深的了解了他是多么渊博的一个人,难怪,他总是那么的自信。 

因为很少有共同的话题,他们单独的相处总是他在一旁吟诗、写字、看书,他于一旁打盹,批阅一些公务,或是一直看着他,专注地看着…… 

第四天之后,有一名下人敲门后进到了只有他们两个人的书房,小声对躺在椅上看书的晋王说,有人找。 

他随口问,谁啊? 

是皇上身边的内侍,王公公。 

他顿了一下,随后把书放下,对这名下人道,让他先等,本王马上便去。 

是。下人退出去了。 

光义由椅子上站起来,来到他身边,看了一会儿假意认真看书的他后,便不声不响地走出屋外,并轻轻带上门。 

门一合上,他放下手中的书。 

皇上身边的内侍王公公为什么要来找他?皇上的吩咐? 

他不禁开始想。 

如果是皇上的吩咐,会是什么事呢?这四天,晋王一直不早朝,是不是因为这件事? 

想到这,他不禁苦笑,如若是别的大臣,敢如此公然不上朝,怕是,早被砍头了吧──然他却,依然如故。 

想到最后,他又执起书,静静看着,渐渐沈迷于书中世界。 

31 

不知道晋王是什么时候回来的,等到他注意到时,他已经坐在一旁,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直到知道他在看他,晋王才忽然道:“你此生,最想做的是什么?” 

本不想回答,但他看他的目光透露坚持,他只得侧脸想了一阵,答道:“在一个风景如画、宁静祥和的地方与心爱的人长相厮守。” 

“便这样?”他扬了扬眉。 

“便这样。”他略一点头。 

“真是简单的愿望。”他莫名一笑。 

他顿了一下,目光移向窗外,幽然道:“对我却是奢望。” 

晋王不再言语,只是静看他,没过片刻,他低声道:“可以了吧?” 

他不解他突然之语,转头望看他,却被他突然抱起。 

“晋王?!” 

“……已经,很久没做了。”他炙得烫人的目光凝望他,令他浑然一愣。 

他把他放到他原先躺的椅子上,深深看了他一眼,便手一伸,扯去了他的发带,让他一头乌发散落。 

发带一丢,手往下,停在脖子上,接着由他露在空气外的皮肤渐渐移至衣服隐藏的身体中── 

“晋……王……”害怕反抗他的后果的人,抖着声音,颤着身子。 

不可一世的男人笑了,浓郁的笑容带着深刻的欲望。 

“不会弄伤你的,不会了……” 

呢喃般地细语,在他低头把唇贴上他的脸颊时,低低响起。 

手放在他肩上,却没有力气推开,一张嘴开开合合,最后只说:“这是书房……” 

“无所谓。”男人不以为然地声音很快响起。 

“我想要你,重光。” 

心酸,为他温柔的低唤,为他郑重的言语,为自己难以抵抗不想抵抗的心── 

闭上眼睛,垂下双手,已经,很累了,心,累。 

当身体完全裸露在男人火热幽深的目光下,不禁发麻发颤,有一点点畏惧,有一点点──等待── 

复杂的心情。 

为什么是这个男人,为什么是他── 

伸出手,情不自禁想碰触明明近得身体相贴,实却远在天边不可捉摸的男人,然,伸出的手被他握住,于手心,轻轻落下一吻,随后放在他结实的肩膀上。 

没有阳光的白天,他俊逸的脸庞一半沈浸于阴影中,睁着含着水雾的眼睛努力去看,只看到他模糊的,一张不确切的笑脸。 

“抓好。”他不知何时低得黑暗的声音──轻轻地,响起。 

然后,便是身体被分开撕裂的开端。 

以为,会很痛,痛不欲生,然而这一次,他缓慢温柔的进入,让他心酸的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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