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忘书 by 卫风-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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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喝药的时候,我不经意地低头,看到他刚才在翻的书……
书很正常……
不过,从刚才起,这半天……他一直在看这一页么?
纳闷中……
我接过碗,又递过一盏茶,好把嘴里的药味给冲淡些。
再看一眼那本书,搞不懂。怎么他这半天发什么呆呢……我原以为他已经放开襟怀,好好享受现在这种悠闲的小民生活了呢……
怎么他还是会被往事困扰么?
晚上掌灯时分,大帅哥吃完了饭,我给他煎好了药放着,自己回房去换了一件衣服,出门去团圆客栈。
不知道……随风是想我说什么?
我没从客栈的正门进去。
倒不是我好搞个轻功秀。
我脚勾住屋檐,珍珠倒卷帘那姿势的翻身向下望。
这一看就呆住了。
屋里的人长眉凤眼,轮廓象刀削似的分明,在烛光下俊得让人口水一串串,竟然不是随风,而是傅远臣!
33。3P?(二)
我愣住了,里面的人已经转过头来,注视着我。
明明约我的是任随风,为什么来的是傅远臣?
他向我遥遥举了下杯,做个请的姿势。我每次见他的情形都不是太太平平的,这个样子的他我是第一次见到。我轻轻的落到地上,慢慢走到桌边。
他给我斟了一杯酒。
他穿了一身黑,象是要去夜行抢劫的颜色。不知道做什么穿成这样,虽然好看,可是总让人有压迫感。
“最近还好吗?”他说。
“还好。”我说。
“他还好吗?”
我知道他在说卫展宁,回答:“也好。”
然后我问:“你们不在魔教好好儿呆着,跑出来做什么呢?怎么魔教这么清闲的,一个两个都出来游山玩水啊?”
他笑笑:“想念你得很,来看看你现在怎么样。”
想念我什么?狐狸也想念公鸡,老狼也想念兔子,你们也想念我^+^。。。。大汗。这种想念还是不要的好。
“随风不在么?”我左看看右看看:“明明是他约我来的,怎么反而是你在等?”
他笑而不语,只是向我举一下杯。我从善如流,可是杯子只在唇上沾了一下,根本没半滴酒下肚。这个人心机很深,我来时又没吃百草丹什么的,不能不防着点儿。
我不太了解傅远臣这个人,对他现在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更是觉得奇怪。他不是演无间道正要紧的时候么,不是说白道各门派要围攻魔教么?怎么一转眼就消声无迹,好象根本没有过这回事一样。而任随风当上这教主,也没听说有什么动作。
真真奇怪。我发着呆,傅远臣却大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堂堂玉面毒医,还怕我做手脚么?”
他的目光落在我的酒杯上,我知道我不喝酒他看出来了,不过你说你的,我就是怕你做手脚,我就是不喝!想当年我才多大,你都能干出强暴未成年人的事儿来!更不要说现在了。
话说回来,当年的一箭之仇,我还没报呢……
我不着意的慢慢晃悠酒杯:“你在这儿等我,就为了嘲笑我一句胆小吗?任随风在哪里?不如叫他出
来,我们三个人把酒言欢,也算是不枉今天相逢一次。”
傅远臣放下手里的酒杯,上下打量我:“你相貌没怎么变……这些年来,你也可曾有一时半时的想起
过我没有?”
你就废话吧。
我又不是三岁两岁小孩,也不是花痴没脑子,再怎么说好听了,我也不能忘掉你就是一披着羊皮的色狼!
不过看着杯中酒,我倒是好奇起来。怎么这年头儿也有葡萄酒的?杯里的酒液红亮晶莹,一股水果的清香。
嗯,不奇怪不奇怪,我在李彻那里也喝过果子酒,好象是桃杏梅李都有份做原料的,不过味道这么正的葡萄酒,我倒也是第一次见。
嗯,好怀念红酒的味道。我埋头在杯子上嗅嗅嗅个不停的时候,眼前突然晕了一下子,只有一瞬间的时候,我心里惊骇莫名,脸上却不动容,抬起头来看看他:“原来……”
他笑得高深莫测:“你知道了?”
我慢慢地说:“知道归知道,可是我不明白。我对你有用处么?”
他点个头:“怀璧其罪,你不懂么,既有惊世美貌,又有绝代奇才,就算不能为我所用,我也绝不把你让给任随风!”
我睁大了眼:“你把他怎么了?”
他脸上的笑容散得一干二净,眼里寒光闪动,用力捏着我的下巴:“这么关心他么?不介意他一直向你欺骗隐瞒?”
我冷冷地道:“他就算是诸多隐瞒,可是从来不对我耍这种下三滥!”
傅远臣并不动气:“我也并无恶意。”
我定定神:“红尘沙当然是好药,更何况还配了软烟罗一起,你真真舍得下本钱。”
他把桌上那杯我没敢喝的酒端了起来,靠近了烛火:“你算得小心,不过,药早抹在杯子上。可惜你不是从门口进来,门栓上也是擦过一层的。
我心里只挂念大帅哥那里不要出事,虽然我也有布置,但是看这流氓出手这么狠,真是不太保险的样子。
我霍然站起身来,傅远臣并不阻拦:“你不怕我杀了任随风么?”
我冷冷地看着他:“他要真在你手里,你还费这么大功夫捉我做什么!告诉你,红尘沙是好药,软烟罗也不差劲,不过,你也要看是对谁下药!就这样的小玩意儿,也在我跟前卖弄!”
他眉毛一挑,手里那杯子突然失手堕落,倒翻在桌上,红红的酒液泼了一桌,迅速被桌巾吸了下去:“你……”
我无瑕再和他纠缠:“我摸过的东西,你也敢摸!”
再没时间看他,我飞身从窗子里跃了出去。外面黑暗静寂,没有人声。
不知道傅远臣是太笃定,还是怕我起疑,外面并没有什么埋伏!
我一路疾奔,从没觉得这小镇从东到西竟然是这么远!
速度快得差点收不住脚,我翻身从屋顶跃了下去!小院里黑沉沉的,可大帅哥屋里却传来动静!
我一脚踢开了窗子,屋里卫展宁靠墙而立,白衫上溅着点点暗红,地上倒着几具死尸,横七竖八,我的心都要从嗓子里跳出来了,扑了过去抱着他,急问:“你受伤了?”
他摇了摇头,身子无力地向后软倒,我才看到他手里倒提着剑,刚才正是凭这剑支撑身体。屋角黑影里居然还站着一人,我指甲里的药粉正要弹出去,那人出声说:“小风,是我。”
“你来这里做什么?”我站起了身子,挡在卫展宁前面:“想伤我父亲么?”
他摇摇头,向前走了两步,身子摇摇晃晃:“我中了傅远臣的迷|药,无力和他相抗,怕你中计,赶过来时,你却已经……”
卫展宁拉拉我的袖子:“小风,他适才救了我。”
我松一口气。
还好。
“你过来我看看。”我拉过他的手腕把脉,从怀里摸出药丸:“服下去,这迷|药不算太厉害,过半个时辰就没事了。”
他点点头,把药咽了下去。卫展宁身子乏力,我扶着他在床边坐下。
随风说:“还好你没有上他的当,此处也不宜久留,还是早走为好。”
我冷冷一笑:“他顾不上来找我们麻烦,何用怕他!”
说来,随风是魔教教主的儿子,而傅远臣是正派的卧底,可是两个人行事却完全不同。随风……还是没大变样子,脸上冷冷的,可是不玩鬼心眼儿,而傅远臣则是一股子邪气!
这个正邪是不是颠倒过来玩儿了!343P?三
卫展宁沉沉睡了过去,随风靠在墙角。我把他拉起来,竖着手指让他手脚轻些,两个人蹑手蹑脚从屋里退出来,隔壁是我的房间,点亮灯,我指着凳子:“你坐吧,我给你上点药。”
他肩上有一道伤口,虽然长,幸好不太深。我给他洗过伤口,上了药,再用白布包好,把他袖子放下来。他一直定定的看着我动作,一言不发,也不呼痛。
早知道他很能忍痛的说!以前受过比这还重的伤,也没见他皱过眉头。
“我……”他张口欲言,我一指点在他唇上,他一下子僵住了,话噎在喉咙里。
“如果你想解释以前的事,那就大可不必了。”我揉揉自己的脚,脱了鞋子,嗯,有点痛,毕竟好久没有这么样的跑过路,刚才我心急如焚,跑得跟兔子似的快,现在才觉得脚吃不消。
他先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半神游的样子,然后把我的脚抬起来放在他膝上,慢慢替我按摩!
他的手又温热又有力,按摩的|穴位也恰到好处,我舒服的叹气,象只被挠到痒处的猫咪:“嗯,就是那里……嗯嗯,对……好舒服哦……再用力一点嘛……嗯嗯……”
哼了几句,我突然回神,这个……听来无限暧昧的声音,真是我发出来的啊……汗一个,要是窗户外面有人听到,不知道会怎么想呢!
“你不怪我?”他低着头,手下不停。
“我为什么要怪你?因为你隐瞒我一些事情?”我摇摇头:“讨厌一个人,要花很大力气的,而且,也让自己心情变得很糟糕……我不想讨厌你,虽然你有隐瞒,可是毕竟没有伤害过我啊。”
他捏住我脚踝上的凹处,慢慢用拇指按压,舒服得我全身毛孔都张了开来好好感叹了一声。
“你不恨我骗你?”他又问。
真奇怪,那么希望我恨你?我睁开眼睛看他,他一直垂着头,额前的头发挡着光,我看不清他脸上有什么表情。
“你希望我恨你?”我直接地说出来:“为什么希望我恨你?你好奇怪?你并没有害我的意思,不然我们在一起那么久,你想害百八十次都成功了的。既然你也没有害我,为什么希望我恨你呢?”
他抬起头来,眼睛又深又黑:“恨我,才证明我在你的心里有一席之地。”
我愣住了。
他握住我的手用力,我身不由己的向前滑动,被他张开臂抱住:“小风……在你心里,难道我什么也不是么?”
我脑子里有些乱,一时忘了他这个拥抱并不象以前那样的温和略带戏谑,喃喃说:“不是的,我很看重你的,那三年我们大江南北无所不到,多么开心……”
“那么傅远臣的事情,你一直都没有告诉过我……还有,靖王爷李彻,你喜欢他么?”他的呼吸热热的吹在我耳朵上,弄得我半边身子都软了。
“李彻……”我心里打个突,不知哪里生出来力气,把随风推开了:“你怎么知道李彻的事?那时你不是已经走了?”
他的手还扣在我的脚踝上,微微用力,我“啊”的一声叫了出来,怒道:“死随风,放开我!”他一点要放松的意思也没有,忽然窗子上格格两响,在我瞪大的眼前,嘭地一声碎裂开来!我被那扑面而来的劲气刺得睁不开眼,只觉得腕上一紧,有人扯着我身子向我拉,随风放脱了我的脚踝,却紧紧抓住我另一只手不放,两下里一用力,我痛得惨叫起来。
睁眼便看到李彻,头一次见他穿夜行衣,倒是极帅气英挺……KAO,现在重点不是这个,而是他们两个想把我撕成两半么!
“放手!”
我扯着嗓子喊,没有人理我!
“想把我撕成两半,你们就尽管拉!”我使劲挣,可是这两个人充耳不闻,目光象刀子利剑似得死死盯着对方,象要把人身上穿出两个洞来!
SHIT!我不想当两狗争抢的骨头!狗咬狗一嘴毛不关我事,可是如果被咬的是我,那可是太不划算了!
我赤着脚站在地下,两手被拉得直直和,身子绷得死紧还是痛。
忍无可忍,我仰面抬头,张口啐出小小一粒弹丸,速星一般撞在了屋梁,腾起一股红烟!
那烟甜甜腻腻的味道,向下方包卷了下来,把我们三个人裹在了里面。
拉着我的两只手变得无力,我用力甩开他们,抓紧时间揉揉手腕和膀子。左手刚才是被李彻抓住的,指骨剧痛。右手是被随风扯着的,手腕上通红!
我甩甩手,先不管痛。挨上去,双手如飞连点了随风好几处|穴道。接着反过手去,也点住了李彻周身大|穴。
左看看,再右看看,心里这个火……真是!
我从床上摸起本书,照着随风劈劈啪啪乱打了几下,又敲了李彻好几下子。烟雾慢慢散去,我看他们身子软软的靠在桌边和床边,还是不解气,一人又踢了几脚!
“你们想拔河去找绳子去!想害我也不是这么害法儿!”我恼得不行,从桌上倒了一杯茶,给自己服了一粒药。虽然我算得上百毒不侵,不过这个迷雾是我的防身法宝,刚才出门去见傅远臣的时候就压在舌下。药小,不影响我说话。可是没想到刚才没用上,却在这里用上了!
刚才窗子破时,桌上的烛火也被劲风扑熄了。我重又点上火,李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