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珠楼主_兵书峡-第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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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走,唐道友要去招呼令妹,也应快回。我和吕道友分途行事,越过后山口便分手吧。”说罢,便令唐枢以后改从母姓,休提前事。
唐в窒蛱剖嗳傲思妇洌担骸敖裼幸烊讼嘀隳镏炼喔羯弦蝗毡隳茏飞夏忝牵撕笠Ω附萄担豢赏缙ぃ膊灰诵模罄幢ǔ鹨簦尬抻谩!彼低辏账腿钍鲜ν狡鹕硪撸垃u忽然想起一事,对二人道:“前数年我与由崙相见,他身边有一少年甚是忠义。此人禀赋甚好,决非凶杀之相,彼时我和由崙夫妇已是久别重逢,蒙他相助,还代我做了一桩大善举,用银甚多,所赠三千两黄金便是此人由江西分寨就近代为取来,名叫陈英,年才十六。一个人带了这多黄金,往返千里,于两三日内为我送到,中途并还遇见两起剧贼,竟能声色不动,安然渡过。虽有我的门人暗中接应,他并不知。我见他智勇机警,骨秀神清,未及问他身法。他原与我途中相见,觉着机会难得,讨令而来,事情交代,便想拜在我的门下。我对他说:‘跟我当徒弟,先作三年叫花。你尚不行。’天门三老恰巧在座,便令拜在天门三老门下。他见一日之间拜了三位有名剑侠为师,正在高兴。后来是我无心谈起他主人晚年变节,只在山中做土皇帝,昔年想救人民的壮志已全消沉,又听奸人之言,荒淫酒色,数年之内必有杀身大祸。他久闻我善于料事,往往前知,立时忧急。先求我四人设法解救,后听说他主人陷溺已深,如能挽回,昔年我们这班老友怎会不再来往?便我这次叫他施舍,也是不期而遇,又想为他积善减孽,否则已早避开。见时,我知劝他不听,也曾示意说是此次善功,全仗他的仗义疏财救了不少的人,将来不间是你或是你的儿孙必食其报。如今所有正人全都疏远,他又执迷不悟,如何挽救?你名为王宫侍卫,无异他的家仆,位卑言轻,将来学成回山,切不可以冒失多口,干事无补,反有杀身之祸。他呆立在旁,想了一阵,忽朝我四人跪倒,痛哭陈情,说他母子不是主人相救早为恶人所害,病饿而死;王妃更是他母子救命恩人。如今恩主危亡在即,不忍离开,望乞师长恩允,许其回山随侍恩主,相机而行。但盼老王醒悟或是归天之后,再返师门,请师父传授剑术。万一此行能够遇机进谏,免去危机,报答主恩,固是万幸。如其人微言轻,便在一旁随时小心戒备,如有不测,便以身殉也非所计,好歹尽一分力是一分等语。我们见他忠义,面无晦色,知其无害,三老首先答应,只令不许多口,在事发作以前,更不可疾恶太甚,露出声色,最好去和奸人勾结,取得他的欢心。虽然你主人倒行逆施,祸必不免,事前探出奸人底细,到底要好得多,即便由崙遭祸,他的妻子也许因此保全,岂不是好?行时,又告以万一有什祸变,徒死无益,第一要先取得仇敌信任,王妃母女更要常时相见,暗中告密,但不可使好党看出。他第二日便赶了回去。虽未再见,我知此人决不从贼,也不会死于贼手。这几年来许已得到曹贼信任。还有由崙之妻江芷芳乃我故人之女,当初由器续弦,本是司空晓星做的媒人;从小便和我相熟。我和陶元曜、覆盆老人以及百鸟山人、野云道友,虽不似别位老友常往芙蓉坪,一住就是一年半载;每隔一两年,也必见上一面。尤其我在外面行医救穷,常时须用不少金银。门人虽多,向例不许借口偷富济贫,私取人的财物。平日救济贫苦,全凭医治富翁,病愈之后请其捐助。这类富贵中人,只管平日挥金如土,叫他救济穷人,往往一毛不拔。我这样形如乞丐的游方郎中,先看不起。我又不屑和这班守财奴来往,如非遇到病势危急,事前还要想了法子引其自来,他也死马当成活马医,才肯向我求教。可是疑难重症,难得遇到机缘。对方再要是个恶人,就肯出钱,我也不医。有善心的富人不是没有,偏都被我捐过多次,而这班有天良的好人均非真个大富。寻常救济的人,自是手到擒来,所救的人一多,再要遇到刀兵水火,瘟疫灾荒,便把他们的家完全倾了,也是杯水车薪,无济干事。单靠门人叫花而得,更是成了笑话。只有芙蓉坪多少年的积蓄,从他父亲起便善理财,所开各种店铺遍于西南诸省,每年出产供用不完,经商所得之利己是不可数计。最厉害是,明末大乱,张献忠由各地掠去的金银珠宝,被他几次出手,所得为数更是惊人。廿年之前,又在秦岭深山中发现许多窖藏,因此他那库存金银堆积如山,实是我一个最好主顾。他这些地方却极慷慨,有求必应。我要的数目又大,银子一要多少万两,手到拿来,从未有什难色。大家都笑我是他的长年债主,无事不来,来了决不空手。年月为数一多,他虽是好些倘来之物,毕竟彼时大家正在日常商量光复之事,将来起事,非有极大财力不能动手,题目甚大。我这样长期索讨,也实稍过。他越是有求必应,我越不好意思。未了几次,去到那里,虽是极熟的好友,我看无补与他,来了就伸手,动辄上万黄金或是几十万两银子。偏生荒乱之后,到处天旱水干,瘟疫流行,办了一件又是一件,除了他,实在没有第二人有此力量,一算回数太多,这次用银比哪一次都多,坐在那里开不出口来。事又紧急,拿了银子就要起身。正在为难,芷芳听说我来,知道不会久留,又因一事,求子心切,想卜一卦,并讨一点丹药,说我平日有赛韩康之名,医病卜卦最是灵验,为何多年至交的老前辈,不肯为他夫妻帮忙?以前两次卜卦均未明言休咎,所留诗句叫人无法推详,一问便说将来自知。占卦原为趋吉避凶,既要事后得知,与未卜一样,要它何用?如肯明言,并赐丈夫得子,当以五十万白银、万两黄金助我救人。知我不会骗她,并还先付、我立时答应,笑说:‘你丈夫应有两儿两女,但还不到时候。三年之后,你便先生一女。卜卦算命本是未技,许多江湖中人专门用来谋生。实则,你想开来并无意思。假如定数难逃,或是命中该有的贫富吉凶,岂是区区一卦所能转移?如其无灵,更是不必说。我虽略知周易,习研卜筮,平日全靠在外修积,借以隐身之用,专为愚人说法,对于一班好友不大谈起。固然精干此道,谈言多中,于事有何补益?事前得知将来如好,势必每日盼望,劳心劳神;将来是坏,更是日夜忧急,徒增痛苦,事情还是一样,便能前知,也是自苦。实则吉凶不在自己。为了善恶相感,其应如响,只要自身能够勤俭安分,待人宽厚,不做恶事,所遇都是好人,心性也极和善。待人接物自有一种可亲可敬气象,除却大家一样的天灾,休说无端而来的祸事不会发生,便是人祸,也因平日能够虚心忍藏,好人名声在外,对方已有耳闻,或是受过他的好处,照样也能避免,减少危害。如其平日性情凶暴,仗势欺人,作奸犯科,损人利己,穷奢极欲,明抢暗偷,不是贪官,便是无业匪徒,平日所遇当然都是同类,戾气所钟,杀机已伏,随时随地都是凶杀危险,便卜上一百卦也挽救不了。故此对于不相干的外人,看那为人何如,借着一点灵验,使知警惕。好者更好,恶者改过,不说两句明白动心的话如何信服?至于我们在座好友,均非无识之人,又多文武双全,聪明绝顶。休说寻常休咎,便是本身事业,吉凶祸福,连同千万人的生命财产,也全在他心念行动一转移之间,好了造福苍生,功德无量;一念之差,或是一意孤行,强为其难,便要危害人民,遗患无穷。就照现在这样,暂时隐居山中,不事远谋。只要安分守己,也使这几千家山民丰衣足食,安乐无忧。只不要中途变节,专事享受,只顾自己私欲,不问人民如何,忘了令先君的遗训,再过多少年也是一样。自由自在,快乐一世,岂不也好?因为我们这些人的吉凶都是自己造成,又不是那些不明白的迷信男女,稍微用心便可明白。会心不远,何必再落言诠?我只照我周易卦辞,你见没有明言便觉没意思了,蒙你助此功德,准保将来逢凶化吉,老来佳儿佳女,子孝孙贤如何?’芷芳聪明,一听逢凶化吉之言,疑是有因而发,再三追问,又把我请在一旁力求指示。我留了几封柬帖,注明开看时日,并对她说,‘这个无用,不到时候,你决不会看。’她还不信,我也没有多说,后又去过两次,便不再见。我那柬帖颇多警戒之言,借着预言前知,加以劝诫,到了危急之时,她定必想起。我要先走一步,将玄牦皮甲借来。然后去寻陈英,照我心计而行,必能成功。但有一件难题,我知野云长老已关山门,不再收徒;芷芳所生一女,听说人极聪明,可惜体弱,她父母因其先天不继,不肯传她上乘真诀,将来父仇如何能报?此时又不宜与青瑶母子同居一起;想来想去,只有拜在长老门下,却不可以不收呢。”
野云笑道:“吕道友不必说了。初见面时,我已听出言中之意,贫道答应就是。”
有这两位异人同路,自然神速得多,一晃便自越过绝壑。到了危崖之上,唐肫鹜蚵垃u讨药,刚一开口,吕瑄笑说:“长老与你同去,便是死人也能救活,问我要药作什?不过敌党中能手颇多,又与清廷那班爪牙勾结,内有好些异派中人,为防万一与强敌狭路相逢,有此软甲,要少好些顾虑。出山时节我们不能同行,有此软甲,将人包在其内,带了上路,也方便些而已。”
唐叛裕硇拇蠓牛阌肼垃u谢别,和野云长老一同往寻青瑶,将其解醒,先服了一粒灵药,定住心神,然后告以大概。青瑶自是痛不欲生。长老吩咐了几句便自走去。
这一面芷芳母女正在愁急。先是潘碧桃走来,虽然满口劝慰,面上神情与往日大不相同,坐了不多时便自别去。走时,望着小妹叹了口气,似有惋惜之容。
小妹聪明孝顺,知道母亲有意结交,对于碧桃,平日十分亲热,深知此妇心情,见她神气与昨日不同,走得又早,正告乃母,相对忧疑。
陈英忽来传话,说明日“送三”。楼库己全扎好,冥器堆积如山。曹贼为想收买残余人心,表示事由清廷来人发难攻入,不是他长于应变,全山人民均被官兵当作反叛,早已杀得鸡犬不留。如今费了许多心机,才将老王人头买来,缝好全尸,明日率领全体山民设祭开吊,由丧主王妃主祭,并请自己设法保全的诸位老友襄赞;点主成服,过了三七,便请王妃代接山主之位,等朱、白、柴三家王亲至戚得信赶来,再定立国大计,另推贤能继位山主,免去王号,以免清廷得知,又来杀害,或由王妃继承下去均无不可。好在本山地主不比为王,男女都可,身是外人,虽然前日官军因受重贿,令我当这山主,一时从权,并非本心,已命专人往各处分寨送信,只等大家赶到,交代完毕,便想法向官府婉言陈说,辞去山主之名,以免朱、白诸位疑忌,自己也可表明心迹。不是恐怕官府生疑,连芙蓉坪也不愿再住下去。并说昨、今两日是恐官府生疑,自称山主,并非得意,明日上祭之后,便要传令全山改过称呼等语。口里掩耳盗铃,鬼话连篇,暗中却命陈英刺激王妃母女,迫令自杀。明日不死,便下毒手。在全山人民哭吊时,乘王妃痛哭之际,先用迷香将人迷倒,再用特制毒针刺她要害。陈英闻言,自是悲急欲死,但又想不出方法,断定王妃必难保全,只想将小主人救出,便和曹贼说:“还有一女留下,岂非后患?”曹贼不知陈英故意试探,先命便宜行事。陈英便说:“她母女二人同日死去,反使别人议论。好在此女年幼无能,本山高险,她一个小女娃,放她逃走也走不了,何况还有许多关口。可虑的并非是她本人,乃是昨日受迫投降的那几个老人心意难测。他们都有本领,往来随便。万一人心难测,暗中带了逃走,却是后患。最好请山主下令,在老王满七以前,非有本山信符,不能出山一步,私自出走便当奸细看待。再将此女交与小人看守,寸步不离。如无可疑形迹,索性容她多活两月。稍有可疑,当时下手。小人拼当恶人,杀完交令,连夜逃走,去往分寨住上些时再回。把事推在小人身上,永除后患,就便还可访问偏妃母子踪迹。”曹贼为了青瑶母子中秋不归,极为疑虑,已命死党分途查访,闻言大力嘉奖,立时传令,如言行事。陈英假降虽只两日,已得曹贼宠信。那防守芷芳母女的党羽见他后来居上,每次一来,曹贼必将众人喊开,由他一人进房,心中不忿,内有两人便向曹贼告发。哪知陈英胆大心细,明知有人愉听,故意说些不三不四的话,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