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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还珠楼主_兵书峡-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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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武功,身子凌空,孤悬危崖长索之上,下临无底绝壑,身上还背一人,多大本领,也无法施展;打中暗器,固是必死,长索一断,也是粉身碎骨,万无生理。
  铁牛见状,情急万分,怒吼一声,拔刀便往下面纵去,身子还未落地,耳听身后骂了一声“蠢牛”。说时迟,那时快!就这将落未落、时机不容一瞬之际,目光到处,眼前人影乱晃,同时两股急风由头上飞过,又劲又急。耳听连声惊呼怒吼,一条人影已似断线风筝往绝壑下面飞坠,那条长索也凌空抛起,当时情势,惊险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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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回   孤身擒火箭 凌空飞渡白衣人   赤手戮凶顽 入境先寻青笠老
 
  前文铁牛在山顶上遥望贼巢火起,料知师父黑摩勒与神乞车卫、丐侠卞莫邪必在其内,忙即赶去。谁知山径不熟,绕了许多冤枉路,方始寻到贼巢侧面。又遇大壑阻路,宽达十余丈,下临无地,深不可测,无法飞渡,正在发愁,忽见一条黑影,长蛇一般由隔岸飞来,夺的一声,搭向一株老树根上。跟着对面危崖腰上闪出一人,正是卞莫邪,身后还背着一个小黑人。心疑师父已为三凶所伤,一时情急,刚惊呼得一声,猛觉胁下一紧,身已被人抓住,凌空而起。耳听身后发话道:“你这小鬼,想作死么?”刚听出是神乞车卫的声音,身已落在后面一片崖石之上,同时又听车卫低喝“噤声”,随见两起贼党,共有八九人,分向崖旁,飞驰而过。先见黑影乃是一条长索,这头有一钢抓,紧搭树根之上,贼党过时,相隔长索有四五丈,月光被崖石挡住,偏在一旁,光景昏黑;另一起又由崖后绕过,均未发现。再看卞莫邪,人已不见,方想请问师父安危,车卫把怪眼一翻,二次摇手不令开口。紧跟着便见左面崖洞之中纵出两人,一高一矮,各持兵刃,如飞驰来。这后来两贼竟由壑旁驰过,到了面前好似互看了一眼并未停步,晃眼驰人左侧面暗影之中,只听脚步之声由近而远,渐渐没了声息。
  车卫一面仍止铁牛,不令开口;一面起身朝壑对崖把手一招,卞莫邪重背小人出现。双方互打了两次手势,卞莫邪便背了小人由长索上面凌空急驰而来。铁牛见那长索凌空孤悬,横亘两岸;卞莫邪踏索飞渡,山风过处似欲吹堕,看去心胆皆寒。刚看出身后所背小人,是用一领大黑披风裹住,不知是否师父,心正忧疑,猛瞥见三点寒星由右侧暗影中飞出,照准卞莫邪打去。这时卞莫邪人已凌空飞驰到了绝壑中心,稍一失足便要粉身碎骨,万无生理。敌人暗器连珠飞到,打得极准,身上又背一人,其势无法闪避。事出意外,铁牛不由急怒交加,大喝一声,拔出身旁扎刀,正往下纵。暗影中又有一贼拿着一把明晃晃的钢刀朝前纵去,照准长索举刀就斫。铁牛方想:师父如死,非将二贼斩成肉泥不能消恨!心念才动,身子还未落地,就在这一霎眼的当儿,两股又劲又急的风声突由头上飞堕。耳听连声惊呼,面前人影乱闪,目光到处,持刀的贼不知何故,身子一翻,刀先脱手,紧跟着往前一扑,一路翻滚手舞足扎,连声惊叫急呼,断线风筝一般,往壑底落去,渐渐声息全无。那根长索本是一条直线,凌空横亘两岸,自从贼党暗放冷箭,忽然连人带索往下一沉,恰巧将那三点寒星避开,由卞莫邪头上打空飞落,跟着人又往上弹起,随同长索往上一振之势,卞莫邪已凌空五六丈,往身前飞来,轻悄悄落在地上。
  树后忽然闪出一条黑影,铁牛定睛一看,正是师父黑摩勒,当时惊喜欲狂,刚喊得一声:“好师父,你急死我了!”车卫已往右侧暗影中纵去,随手抓起一人,正是用暗器想打卞莫邪的贼党,先被车卫一劈空掌打伤已难走动,再被这一抓,连声也未出便自身死。车卫随手甩落山壑中,匆匆走来,低声说道:“贼党过去不久,不知警觉与否,这片石崖孤立地上,形势绝佳,可在上面谈上些时,我的酒还未吃呢。”众人依言,一齐朝上纵去。卞莫邪二次将那身披黑衣的小人放下。
  铁牛这才看出所背是个少女,貌甚清丽,面有病容,娇喘微微,到了崖上便即卧倒。车卫笑问莫邪:“此女居然被你救出,胆子不小,只是何处给她安身呢?”莫邪恭答:“弟子此时还未打好主意,且等少时再说吧。”少女闻言,挣扎欲起,似想开口,车卫拦道:“你先不忙,等养上一会神再谈不迟。”少女点头答应,仍就卧倒。老少四人随说经过。
  原来黑摩勒被贼党抬至途中,人正昏迷,猛觉面上一冷,当时醒转,觉着周身被绑甚紧,知中贼党暗算,又急又怒,方想挣起,猛一抬头,瞥见离头不远,山崖之上有一瘦老头儿向自己打手势;再看群贼正坐一旁休息,准备换肩,忽然醒悟,暗忖:我那宝剑必被贼党夺去,此时与斗,不论胜败均难取回,好在新从葛师,学会缩骨锁身之法,多厉害的绑索也能脱出,不如假装昏迷,去往铁花坞贼巢大闹一场,盗回宝剑,虽不能把三凶除去,好歹叫他们尝点味道。主意打定,瘦老头也自走去。又被贼党抬走了一段,卞莫邪随后赶来,乘着群贼饮水,双方谈了几句。
  黑摩勒知道车卫暗中相助,还有瘦老头也必是位异人;心更拿稳。刚到贼巢便听贼党来报,说那柄灵辰剑已然失去,送剑二贼不知下落,林中留有好些血迹。三凶闻报大怒,立命手下贼党四出搜敌,把黑摩勒囚入石牢,等到夜来拷问。
  黑摩勒一听宝剑被贼党失去,先还误以为车、卞二人所为,并未在意。一到牢中,便用缩骨法脱身而出,仍卧地上假装昏迷,先想候到夜来动手,忽然饥渴起来,心正气恼。恰防守石牢的二贼,看中黑摩勒那身衣服,以为人已昏迷,打算乘机剥去,刚到身前,看出绑索松放地上,方自奇怪,吃黑摩勒分别点倒。黑摩勒开牢逃出,掩往寨后厨房,愉了许多酒食吃上一饱,跟着便听贼党发出号令,到处搜索逃人踪迹。
  黑摩勒也真胆大,仗着灵巧身轻本领又高,不特未在心上,反而掩在群贼身后,东闪西避,神出鬼没,遇上机会,贼党走单,便伤他一两个;又乘三凶出外搜敌,掩往房中,在墙上留下字迹,大意是说:三凶狗贼无耻,不敢和他明斗,暗命手下狗贼,用下三门的迷香暗放冷箭,如今不将宝剑还我,休想活命!早晚定把贼巢烧成平地,鸡犬不留等语。三凶自是激怒,想下种种毒计,想将黑摩勒擒去惨杀,同时又把徒党中的能手传命喊回,几面夹攻,四下搜索。眼看势急,车、卞二人忽然相继赶到,老少三人把贼巢闹了一个河翻水转,未了黑摩勒又往四处放火。三凶情急之下,欲以全力拼命,恰有几个有力同党来访,合成一起威势更盛。车卫才劝黑摩勒一同走出,离开贼巢。
  当三人大闹之时,卞莫邪无意之中去往贼巢花园,发现一个面带病容的少女,正向侍女哭诉心事;忽动恻隐,便同车卫商量,去将少女救出。行时匆忙,忘间贼巢通往山外的秘径,艺高人胆大,竟用飞抓套索凌空飞渡,如非黑摩勒眼尖,车卫本领高强,动作神速,差一点没有坠入壑底,送了性命。
  黑摩勒听莫邪说宝剑被人夺去,并非自己人所为,也不知姓名来历,好生愁急;一面又想到师父葛鹰芙蓉坪之行十分凶险,必须赶去。正在为难之际,铁牛二次想说前事,均被止住,车卫笑问黑摩勒:“你这小鬼,好容易得了一口宝剑,无端粗心大意,将它失去。如今叫花子没有蛇耍,看你看么办?”
  黑摩勒答道:“这口宝剑乃是神物利器,不能失落。事情虽极重要,但是葛师芙蓉坪之行十分凶险,弟子万元坐视之理,只好先往武夷寻到那位异人,传了师命,立时赶往芙蓉坪接应,等葛师功成归来,再寻此剑下落了。不过你老人家乃是师执前辈,当小辈的就有过处,只管当面教训,任凭打骂均无不可。三叔先已遇见贼党,知其要对弟子不利,此时只一伸手便可将其除去,即或区区毛贼不值你老人家动手,稍为通知一声,或命卞师兄赶来警告也可无事,何致这等糟法?金华江边初遇三叔时,弟子不过见那小贼死得大惨,稍为劝了两句,也是人情,并无其他失礼之处。三叔当时不说,认为弟子年少骄狂,意欲惜此警戒,却未想到此剑如落贼手,要害多少好人性命,造出多少罪孽!今日三叔如还怪我上次无心之失,无论如何责罚,弟子情甘领受。你老人家是长辈,便打我一顿出气,也无话说,此剑却要求你老人家设法取回才好,否则弟子固是福薄命浅,不配得那宝剑,以三叔多年威望,眼看弟子将剑失去,不能为弟子取回,也难免被对头议论。事由三叔生气而起,弟子年幼力微经历不多,急切间决访查不出剑的下落,只好赖在三叔身上了。”
  车卫刚把两只怪眼一翻,还未开口,铁牛看出师父情急愁虑,忍不住又喊道:“师父不要着急……”底下还未说出,黑摩勒原因车卫今之怪侠,本领惊人,平日游戏风尘,滑稽玩世,素不讲究俗套虚礼,只与投机便可昌言无忌,意欲把寻剑之事着落在他身上,有心激将,又恐话说不对弄巧成拙,心正烦乱,万想不到铁牛当日竟与夺剑人无心相遇,见他老想开口,以为年少气浮想发议论,心中不快,刚低喝得一声:“蠢牛,你晓得什么?”车、卞二人旁观者清,早已看出铁牛有话想说,与此有关,莫邪首先劝道:“黑师弟,你不要急,休看夺剑人行迹诡秘,不是庸手,连三凶师徒多人均查不出他的踪迹,名姓来历俱无人知,寻他不是容易,但是你在金华北山得剑之事,早已传扬在外。你剑术未成,按理不应带在身上,以免引起仇敌觊觎,生出事来。娄师伯不说,司空老人何等谨细,你往黄山虽然得有真传,功候还差得多,如何此时便许你随身携带?我想此事必和车三叔一样,各位长老见你年轻气盛,有意磨折。此剑如是自己人得去,早晚珠还自不必说;如落在仇敌恶人手中,就凭车三叔也必代你夺回,老是优愁作什?白天我同铁牛入山,他在前飞跑把路走锗,我在后面正想唤他回来,忽听崖顶有人低唤,回头一看,正是祝三立师叔,同了一位瘦老头儿,不知名姓。祝三叔对我说,贼党为了宝剑得而复失,大举出动,正在这条路上往来搜寻。如非送剑二贼失踪之处是在山口外去黄山的一面,你和铁牛早被发现。你固无妨,带了铁牛岂不累赘?如今两面均有贼党,车三叔又去望云峰访看阮氏姊妹未来,你多大本领,也难敌人多。今日三凶又有同党来访,均是芙蓉坪遣出来的能手,至迟今夜三更前后必到,一个不巧便生枝节,贻误大局。最好随时隐避,就要给三凶看点颜色,也等夜来车三叔到后再说。铁牛所去之处却是平安,贼党万想不到,不妨由他自去。我只照我所说行事,如见贼巢困有少年男女,可速救出。我二人也没料到此剑会被别人抽空捡了便宜。此人决非寻常,能否当时寻到,尚拿不定。铁牛由午时起同我入山,直到此时他才寻到,也许得有线索,何不问他几句?”
  车卫接口冷笑道:“黑小鬼,以为你一张巧口,便可激我代你寻那宝剑么?我这人软硬不吃,没有那么便宜的事!此剑决不会久落外人手中,事情仍要你自己去办,非到山穷水尽,我决不管。你无非舍师求剑,道理上讲不过去,想我代你寻剑罢了。我偏不容你偷懒,芙蓉坪之行我代你去,你自寻那宝剑如何?”
  黑摩勒闻言先颇惊急,听完转忧为喜,忙道:“这样最好,不过三叔如往芙蓉坪接应葛师,胜过弟子十倍。方才弟子情急无知,不会说话,好些失礼,三叔不要见怪。还有夺剑人的姓名来历无从探悉,三叔交遍天下,无论何方人物,明如指掌,也请稍为指点,感激不尽。”车卫笑道:“黑小鬼在自机灵,连面色都不会看。你那蠢牛徒弟分明有话想对你说,你偏不听,却来问我。”黑摩勒也看出铁牛神情有异,忙问:“有何话说,这等急相?”铁牛早想开口,因素对师谨畏,先被黑摩勒喝住,三位师长又在对谈,只得忍住,闻言方把夜窜荒山,在古庙前面山亭之上巧遇两个夺剑少年和所说的话全数说出。
  车卫闻言,眼珠一转,怒道:“照此说来,庙中秃驴也是这二小贼的同党了。昨日我同莫邪往九华附近访友,并还经过当地,见那古庙深藏乱山之中,形迹可疑,曾命莫邪便中查探。走到庙后,看见两个小和尚正在种菜,说起庙中生活清苦,田地不多,平日全靠采掘山粮野菜度日,因那小和尚背人谈论,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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