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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十年孤剑沧海盟-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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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龙掌”,须时加复习,熟能生巧,此一剑一掌为当今武林一绝,你父生前也仗此成名。”说着,将吐纳口诀传授了,才起身离去。
  此后,谢云岳一早一晚,盘膝静坐,勤习吐纳功力,但觉晨起行之,便神清气爽,晚间睡前行之,一日疲劳尽失,每日又将一剑一掌复习,一日较一日猛进,剑发出去一收即行吸回,知为吐纳之功,不禁大喜,一天之内往往静坐行功十数次。
  晃眼又是一月,老和尚再度来到岩洞,见他神光内蕴,知他精进不少,也代他心喜,便又开始授他“弥勒神功”口诀,又将神功内十二种格式、一招一式,不厌烦地从头到尾讲解两三遍,随又自己演解给他看,谢云岳秉赋聪明,又有武功基础,一点即透,老和尚道:“这‘弥勒神功’与玄门罡气同为武林二种奇绝气功,但玄门罡气似嫌霸道,过于刚猛,易发难收,弥勒神功没有这种缺点,轻重可随人之意念而动,练到透顶时,几可伤人于无形,自身亦坚如金钢,任何重手法都不能伤你,前传你吐纳口诀与这“弥勒神功”,均为性命双修的内家无上功夫,希望你刻苦自励,勤习所学。一月后为师当再来”,说罢离去。
  谢云岳每日天没亮,星斗满天之际,就爬起来在绝岩处,学习那“弥勒神功”,初尚未见他好处,半月后,只觉一股阳和气流,遍及全身,五官百窍莫不舒泰已极,凝气吐掌,碗大的树枝随之而折,暗惊:“恩师所授的“弥勒神功”十二式,竟有这么大的威力。”
  自是不断的练习,果然意念所至,山石横飞。
  老和尚按时到来,命谢云岳将‘弥勒神功”十二式演习给他看,老和尚看后微笑道:“难得你天资聪颖,学到此地步也算不错了,这山野无人之地,随时都可练习”,随又将三十大式“金刚伏虎”掌及八十一招““玄天七星”剑法传授了。
  此后,老和尚三天五天一来,不时传些内外功夫,及掌剑暗器与绝技。
  _谢云岳武功一日千里,不分晴雨寒暑,从未间断,每当月明之夜,独个儿跑去他父亲坟前痛哭道:“爹,您放心,我定要为您报仇。”
  晃眼又是半年,一次和尚来了取出一本羊皮纸的册子,正色道:“这是你父所得之‘轩辕真经’,内面戴的是人身穴道真诠,照此勤练,可凌空拂穴,亦可解穴,生死由之,还有金针灸穴的秘传医法,此书又名‘轩辕十八解’,为师每日与你讲解一段,内容你自己参解,以你之秉赋,并非难事。”
  谢云岳此后每天搬出那本册子背诵,甲骨文字发音勿轮格砾,甚为难读,好在他有恒心,并不怕艰难,努力研钻,语云: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不知老和尚在那里找了一具皮人,绘明人身穴道,命谢云岳凌空点穴,这可把谢云岳练苦了,初练时眼花撩乱,错误百出,久而久之才比较纯熟,一月后飞花摘叶亦可伤人。
  自后和尚命他上半日习武,下半日习文,又将医学及上乘轻功凌空步虚身法传授。
  一年来,谢云岳已是十八九岁少年了,长得俊美如玉,只是沉默寡言,城府甚深,老和尚也不时为他这性格担忧,这也难怪,他自幼到此荒岭中,又未与人群多接触,度过漫长的十三年,慢慢冶练成这种性格。
  一日老和尚来至山洞,与谢云岳说:“为师一身所学尽传给你,所差仅是火候而已,你也可以下山为你父母报仇了,不过望你善体天心,不可妄杀无辜,择友慎交,不要固执已见,还有千万不可说出为师名字,同时非在不得已时,不准轻用‘弥勒神功’十二式。”
  老和尚行脚遍天下,江湖人物,派别,武功特长,及为人处世,一应行当规矩,莫不熟知能详,—一分述谢云岳紧记于胸,随又取出二百两银子,及一柄乌金软剑,命他第二日下山,无庸来寺叩别。
  谢云岳热泪盈眶,自是不舍,老和尚也为之神情黯然,硬着心肠,顿顿脚也就走了。
  谢云岳虽是不舍,但想起来仇,又恨不得插翅离去,便自进洞收拾一番,晚上又到其父坟前奠别。
  翌日一早,谢云岳整理行囊,把乌金软剑栓围在腰上,书册早半月便被师父携去暂存了,丢下一些锅盐碗盏。别无他物,只是十数年山居岩洞,不无留恋,惆怅移时,扭首走出洞外,向那宝华寺方向拜了四拜,跟着一咬牙,足尖提气一点,飞身疾下,昂头驰去。
  从今后,武林中杀孽纷起,只为身负亲仇,挑动江湖恩怨。
  且说谢云岳一肩行囊,下得弥勒峰后,回首了望,想起这一别,不知何年何月。才能返此十三年故居,心中幽幽一叹,掉首仆仆上道。
  从弥勒峰往南卅里,便是龙口墟,龙口傍河下溯赣州自不过百六十里路水程。
  谢云岳到龙口后,这日恰巧为龙口三六九赶集日期,附近村镇的乡民蜂拥而来,一条短短三四百尺麻石街道,平空聚集了四五千人,那还不挤得水泄不通。
  好不容易谢云岳挤进街内,找到一家酒饭馆,胡乱叫了一些东西吃,背靠着墙心内在思索。
  “今后行止该有个决定了,何不搭乘船只直放省城,省城南昌府人文荟萃,龙蛇杂处,就恩师说,要探听江湖人物行踪莫如镖局或帮会,到达后,凭自己一身武学,挤身镖局当不成问题,不然,往西入川,扫祭母亲庐墓,找找当年线索。”
  想定,遂唤过堂馆,问他有否便船可搭,那堂倌笑嘻嘻地回说:“相公,你想搭船还不容易,小人有一远房叔叔正有条八百石大船,今午就要起锚,直放省城,相公你问得正是时候,小人便命人伴你前往。”
  堂倌在店门首唤来一个乡民,嘱咐几句,随同伴往,谢云岳算好饭钱,另外给了些散碎银子作为小帐,起身离座,那堂倌千恩万谢相送出店。
  江边上黑压压的一片,停了不少大小船舶,虽说不上轴轳千里,风帆无际,但少说也有三四百条,谢云岳随那乡民来在江岸上,乡民高声喊嚷,只见停泊在河中一艘巨舟中走出一人,向自己这边招呼,乡民遂带领谢云岳踏舟而过,穿过十数条大小船只才登上巨舟。
  船主人姓张,到是一老实规矩生意人,满面厚道之容,听说来意,忙道:“欢迎之至,从那里至省城虽说有千多里水程,但顺风顺水,二十来天就可安抵了。”
  接着引谢云岳入舱,谢云岳匆匆谢过乡民,步入舱中,原来这巨舟共分八个舱位,前四后四,居中一个是烧饭用膳的公舱,其实可叫做九舱,但通俗之称还是将中间一节不算,后四舱除最后一节供船夫住宿外,其余三舱俱都满堆着皮革,烟草等土产,运赴省城销售,前四舱头二节供船主家小住宿外,尚剩两空舱,(按:看官似疑惑此船尾重首轻,或疑作者信口开河不切实际,其实前四舱及船首舱板下,均堆置有货物,食用品,开船之先,必先购大量柴米油盐菜蔬肉类,以备不时之需)。谢云岳选定第四舱,进出比较方便。
  谢云岳进得舱后,见此舱窗明板净,宽敞异常,不禁满心欢喜,与船主请定船资后,又再三称谢,船主随又客套几句,方始别过走回前舱。
  船开行后,谢云岳常立在船首舱板上眺望江景,但觉山明水秀,波光潋滟,渔歌唱晚,江骛四飞,令人神怡气爽。
  在船上日久,他学会了很多船家功夫和切语,偶然也撑撑篙,扶扶舵。
  这不过是他兴之所至无事时与船夫闲聊所得,除此以外,便足不出舱,将窗门紧闭,勤习他那“归元坐功”与“弥勒神功”,船一拢岸落锚,他即单身上岸往那人迹不到之处,演练掌剑功夫,然后才缓缓踱回船上,从不与人结伴同逛镇街。
  日久,船上诸人对他那独特的性格,透着奇怪,只觉这少年人待人虽然是和煦可亲,但有点沉默寡言,和不喜合众,似乎是违悖人情常现,这念头可藏在诸人心中,没敢说出来,因为各人均有各人的自由,他又没冒犯自己,故不便出口询问。
  从兴国经赣州到庐陵府六百多里水程,船走了有半月之久,虽说顺水,却碰上逆风,其时正当岁暮腊初,西北风大作,每天最多驶个三二十里,有时风力过大,寸步难移,全船船夫尽都上岸拉纤,好得谢云岳并无急事,也就泰然处之。
  一过庐陵府,船只已结帮而行,首尾衔接不下二十余艘,每当拢岸时,船只围拢,炊烟四起,人声喧哗,加上小孩在船首船板上跳跃叫嚣声,形成了一个水上村落,好不热闹。
  谢云岳自幼孤处山中,形单影只,此刻见小孩跳跃玩耍,不禁触发了他童心大发,自动参加了小孩集团,捉迷藏,瞎子摸贼。
  邻舟上,乘了一个镖师李大明,四十上下年纪,面圆圆的,对人笑口常开,见了谢云岳总是咧着一张嘴打个招呼,三两天后就热络了,时常过舟找谢云岳闲谈,也不时邀谢云岳到他舱里,酒食谈心,谢云岳除武功一字不露外,天上地下无所不谈。
  谢云岳闻他是镖行镖师,瞧他一身虬筋粟肉,双掌粗糙,好像外五门功练得有六七成火候,并非虚语,正好借机结纳,由其身上可探听其父往事,再不然也可因友及友,找出一点端倪。
  李大明是南昌振泰镖局二三流镖师,这次携家小去赣州奔岳父之丧,事完回省城,为免旱路车马之苦,故改包了一条船,直放省城。
  李大明厮混江湖惯了,养成豪爽好客的习气,见谢云岳丰采逸朗,文质彬彬,心存好感,这一热络了,每日彼此过舟盘桓,互相地北天南,讲些武林典故文人逸事,高兴起来,李大明就炫其保镖所遇,眉飞色舞,谢云岳只颔首微笑,偶而也插上两句嘴,无非是推崇赞扬这一类诗词。谢云岳知道这时要从他身上套问出其父生前事迹,为时尚早,他如不知,反而引起他疑心。
  谢云岳现时武学差不多已届炉火纯青,因从来未与人交手,自己仍是不知而已,常人内功练到火候精湛,太阳穴高高隆起,他却没有这异样,因“归元坐功”将精气神全部内敛,除双眼可瞧出一点目蕴神光外,其余都与常人无两样,以李大明在镖行混饭吃的人,江湖阅人多矣,怎么均没发觉与自己过从的少年人,是个蕴藏不露身怀绝学的人。
  一日,李大明突然问谢云岳道:“贤弟,你这次去省城是探友访戚呢?还是准备入闱呢?”
  谢云岳哈哈一笑道:“李兄,哪有岁尾寒天,还去入闱应考的,这不有点是取笑小弟吗?”
  李大明涨得满面通红,讪讪地说:“贤弟,你别误会愚兄话意,往常来省城应考举子,一年半年前在省城租定一间房屋,日事苦读,直到入闱后,才纷纷归去,我以为你贤第也与他们一样,并非取笑。”
  谢云岳“哦”了一声,心想自己初出江湖,很多事值均一窍不通,以后说话,可要多留意点咧!李大明前时也曾提起这种问询,自己只推说去省城一览文物之胜,李大明听后意似不信,故今天又提出,随笑说:“李兄,小弟不过说笑而已,请勿见怪,小弟自幼秉承家训,不准作官,这次先父去世,遗命去往省城觅一糊饭位置,别无他念。”
  李大明猛拍了大腿一下,“哈”的一声道:“贤弟,你何不早说,不是我李大明自吹,与我交往的人很多,替你介绍一糊口位置,总不成问题,”勿略一沉思,又道:“我记起一事了,三月前敝镖局帐房先生因病去世,我离开时尚悬着未补,不知现在换人也未,如果尚未补人,我替你在敝店东前关说,大约包可成功。”
  谢云岳赶忙起身抱拳一躬道:“那么,小弟在此先谢谢了。”
  李大明笑道:“我们弟兄,哪有这么多虚套,来,贤弟我敬你杯酒。”说罢,互相举起酒杯对饮。
  船一过樟树镇,气候愈形恶劣,朔风比以前更大了,一阵一阵地狂吹不停,天上鹅毛般瑞雪缤纷落下,江岸两旁,峰峦,房屋,草木,田野,却都铺上一层白,一片白茫茫地耀眼刺目,四野均不见人踪,分外萧条,这雪景自与赣南四季如春,草木长绿的景色格外异样,谢云岳情不自禁探首出舱观赏,口中吟哦唐人赏雪的诗句。
  李大明见了暗想:“到底是书呆子,这种雪景有什么好瞧的。”
  船中非一日,好容易在腊月廿六日才到达省城,谢云岳随李大明家小上岸,他只一肩行囊,说走就走。
  振泰镖局座设在杨家厂,八字门墙,门前一对石狮子,气派非常,这地点正是商廛辐辏,人烟稠密处,虽是大雪寒冻,但年关将近,人们还是此来彼往,川流不息地购办年货。
  谢云岳寓在镇局对面一家嘉宾客栈跨院里耽着,虽然镖局内帐户先生空缺依然是前着,李大明因为转眼就是大年,未便与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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