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古传奇·武侠版-2007年7期-第2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腊妗罚耐纷苁且徽穑靼琢嗣尉忱锪饕幌撸尤撇蝗サ氖且桓鲂慕帷!�
也曾挟剑笔耕于一份领大陆武侠园地风气之先的刊物《大侠与名探》上,发表了《我是刀神》、《妖妻磨刀》、《巨掌微尘》等一系列小说,算是小露锋芒,更有数部鸿篇巨制的构想。惜此刊虽曾承载多少江湖热血少年的梦想,却如彩云易散。至憾《武侠版》横空出世,如日中天之时,我已转身奔走于职场,殚精竭虑,远离了刀光剑影、古道侠风。
五年。《武侠版》为大陆新武侠打造了一个盛世江湖,而我的梦想渐行渐远,那梦里是与古温对饮、与金梁手谈,而今梦想漫漶于公司制度文件的油墨里。
日前,听得《武侠版》横刀巨侠唤了一声……
武汉,秋夜,茶香。
一壶茶久泡之下,虽然味道淡如微风,却在人皆沉睡的夜里仍可醒脑提神。
白天到过东湖新技术开发区今古传奇报刊集团,拜谒了这座大陆新武侠的圣殿;夜深了,仍与木剑客、横刀两位老友坐躺于“城市风情”茶坊中。
深聊了一番武侠小说的发展态势和武侠作者的生存状况,甚至武侠文学的宿命轮回。两人看出我的心在躁动,梦想重又膨胀,建议道武侠小说的专业化写作并非专职写作,一份不错的工作是支持武侠写作的后盾,丰富的社会阅历是对武侠小说的滋养。或许,久远的梦想如同人生的初恋,怎可盲目痴缠。木剑客道:每天用业余时间三至四小时写作,一年下来便有小成,日积月累,坚持下去呢……
人生无须非此即彼,偏执一端,到头来患得患失,自寻烦恼。这是有时候我教别人的,今夜却一定要从朋友之口再说出来。这是真正朋友的忠告,没有职业编辑对写手的竭泽而渔。
江城秋日里,登蛇山黄鹤楼,临磨山楚天台,披襟当风,坦坦荡荡,大好江山啊……
天津,秋夜,醉酒。
瘫倒在床上,说是不省人事,心中却如明镜,映照出一段与同事们战天斗地的津门岁月。
两年前这里还是一片盐碱地,我作为第一批筹建者到了这里,中途又转战数地,今夜却是躺在一所大型现代化工厂内部招待所的铺着雪白床单的床上。
那日在武汉,听了我的几段故事,木剑客叹道:这就是江湖啊。
是啊,商海的搏杀,职场的竞争,哪一个角落里不是风起云涌。
又想起答应了李逾求写一篇稿的诺言。写什么呢?武侠之梦虽然倚天难裁、屠龙难断,但数年远离,一时不知如何下笔。
只不过,武侠是一定要写的,正如我手头的工作还得做。非是老成凋谢,而是厚积薄发,更是答谢诸位朋友的厚爱。于是挣扎起身,下床写了这几段难以应题的文字……
商场是一江湖,职场是一江湖,人生不外乎江湖,何不悠游江湖。
成家、置业、生女,五年里,我在武侠梦的对岸完整着自己扎扎实实的生活。
这几年奔走于汕头、天津、西安、成都,为一个品牌扩张战略冲锋陷阵,也为人生屡树标杆。
想起年前曾写的一首自励歪诗:梦回韩江云水激,侧耳津门风雷急。曾经长安收王气,敢到天府不雄起?
各位侠兄侠弟、侠姐侠妹,一起努力吧,为武侠,为人生。套用一句时髦语:我的江湖我作主!
司马嘶风:男,原名谭骥,湖南湘潭人。金威啤酒集团副总经理。武侠小说作家,曾在《大侠与名探》上发表《我是刀神》、《妖妻磨刀》等文,新作《拳无敌》入围“第二届温世仁武侠小说百万大赏”。
(责任编辑:李逾求)
东门行
洪 七
(本文字数:3326) 《今古传奇·武侠版》 2007年第7期
字号: 【大 中 小】
东门行,不顾归。来人门,怅欲悲。
盎中无斗米储,还视架上无悬衣。
拔剑东门去,舍中儿母牵衣啼:“他家但愿富贵,贱妾与君共饣甫糜……”
手一直伸到盎底才摸到米,最多只够吃三天了。章务达舀了半碗上来,想一想,狠狠地又舀了小半碗,把锅上了灶煮糜,再将边上炭炉上熬好的返渣药倒出来,凉着。
章务达把屋里收拾一下,待糜煮好了,他走到门边弯了腰,探首出去叫儿子回来。
天色正黄昏,街上行人在凄凉的风中匆匆行走。章务达把头缩回来,直起腰,转了身走到床前,扶妻子坐起半个身子,倚在床头上,喂她吃糜。她吃了小半碗就停了,章务达又留了一碗,和儿子把剩下的吃了。
他们吃饭的时候,妻子静静看着,听父子俩说话,然后微微地笑起来。
吃完饭,章务达让儿子收拾碗筷,自己把那药端来,喂妻子喝了,再服侍她躺下,给她盖好被子,然后拿了张椅子轻轻放在床边,坐下来。
妻子的呼吸很平静,章务达放了心,凝视着她苍白的、在昏黑中发出幽幽光芒的脸,等着天黑,可不觉就睡着了。
猛地,章务达惊醒过来,抬头睁眼,天已全黑了,妻子暗淡的双眼在黑暗中怔怔出神地盯着他。
章务达探头过去,见儿子已经睡着了,不禁暗暗怪责自己,怎么就睡了过去。他拍拍被子,让妻子安心睡,然后伸手在床下摸到了包在破布里的剑。那剑硬硬地沉手,让他心安。
章务达一边轻轻站起来,一边转身向外走。妻子突然低而急切地叫一声:“别去!”那声音是从胸腔直直跳出来的,像寂静中的雷,让章务达心中一惊。
他的身子滞了滞,却仍往外走,妻子挣扎着支起身子,伸手来拉住了他的衣服。章务达慌忙转过去。
妻子微微喘着气:“不要去!”她暗淡的双眼蓄了泪水,显得清亮起来,在黑暗中灼灼瞧着章务达。章务达明白,自己终于还是没能瞒过她。
他的衣服被她拉着往下坠,只好弯了腰,给她盖好被子,可那手仍不放。章务达说:“药没了。米……也没了。”
妻子紧紧抓住章务达的衣角,眼泪流下来,静静说:“孩子,还小……如果连你都出了事,怎么办?”章务达轻轻掰她的手指,突然激动起来:“不去也是个死……无路走了。”
她的手往回猛扯了扯:“你——别去……让我清清白白地死。”
章务达听了这话,觉得浑身的力气都在一瞬间消散了,一直以来支撑着这力气的悲愤也于一瞬间崩塌。他软软坐了下来。
秋决那天的天气很好,斩了十三个人。八个是那晚抢劫东门刘大户的饥民,他们没有供出和他们约好、却临阵退缩的章务达。对这点,章务达不惊慌也不庆幸,他无动于衷。他没有去刑场。
妻子在一个月前就去了。章务达把剑卖了,那是把好剑,虽不是古董也值不少钱,请了大夫抓了药,可那药还没吃完,她就去了。章务达后悔得要命,他后悔那天晚上自己没去,他总觉得,如果那天自己去了,妻子就不会死。
葬了妻子,他在坟头坐了一夜,回想起从前。
平山七侠结义是在一个烟雨迷离的春天,章务达是老五,他们饮酒击掌,发誓用手中剑仗义行侠。两年后,平山七侠的名头便响遍江南江北,仇家也遍布黑道白道。
带着满身的伤和满腔的意气,骑马跑过春风秋风,那是多么痛快的日子啊,然而这一切都已经去远了。
最早退出的是章务达,原因是他遇见一个女子。他躲在她家养伤,放松下来的身心极度疲乏。
他还记得自己当时的那席话:“我们拼死拼活除了落下这一身的伤、结了遍地的仇、顶了一个侠的虚名外,究竟还得到了啥?我们究竟为了啥?”这是他长久以来想过却从没得出答案的问题,他本不想也不敢说出口,然而此刻,却终于还是说了出来。
兄弟们也被这问题噎住了。章务达知道,这是他们也曾经想过,而且肯定也想不明白的事。
答话的是三姐,三姐一向是泼辣的,她拍了桌子起身,眼里有冷冷的火。她大声地、很急地说:“那你想得到啥呢?”她几乎是叫出声来。
三姐的话好尖锐,章务达知道自己刺痛了大家的心。他有些委屈,自己不过是把窗户纸捅破了而已,但是他也明白——做儿女的都不会在父母面前说到人都会老死之类,虽然这是天大的真话。
六个人的眼光使风都炽热起来,章务达感到自己的脸红了,脖子上也烘烘的热。他不服气,他低低地却明白地讲:“我不想得到啥……我就想平平安安过日子。我不想再每天拼杀,却不知为了什么……我的心累了。”
三姐长叹了口气,坐下,大家都默默的。
章务达卖了马,留下剑,娶了女人。他谢绝了兄弟们的贺礼。当年的誓言他还记得,他的骄傲仍在。
十年过去了。儿子长到自己肩膀高了,可妻子去了。他想起过去游侠的往事,如梦一般杳然。他想起和妻子一起的日子,也如梦一般杳然。他在坟头坐了一夜,想了一夜。他不到四十,却觉得已经过完了一生。
秋决过后又是秋决。这回斩的却有一个女强盗,看客越发的多。章务达买酒的时候——这一年来他一有钱就全都买了酒——顺着人流昏昏地走,一直走到刑场,就看到了三姐。
三姐衣服褴褛,被五花大绑,站在一排待斩的死囚中间。她的头发乱糟糟地披散着,结成条条缕缕,脸上满是血污和伤痕。可章务达还是一眼就认出了,是三姐。十年来他只隐隐约约听过一点当年兄弟们的消息,散了,伤了,死了,销声匿迹了。
章务达把酒拿给三姐喝,围观的人们乱糟糟地叫好。三姐认出章务达,意外又惊喜,然后羞愧地低头,又抬头,眼里闪过对一切毫不在乎的狠劲。
三姐全变了,她叼起酒瓶仰天把酒喝光,利落地吐掉,头向天,从左向右慢慢转过去,拿眼朝下面,如同羊群中的狼一样扫一圈看客们,大声叫:“我日你妈这世道!”叫好声顿时雷鸣一般地响起来。
章务达领了三姐的尸身,就在妻子坟边埋了。
远远地,章务达看见山上有个人下来了,赶忙起身躲在路边一棵大树后。听那人的脚步声渐渐近了,章务达轻轻紧跑两步,把手里用布包着的一块实土拍在那人的后脑勺上。土块在布里噗一声碎了,那人也仰身倒下。
章务达把那人拖到树后,解了行囊,只拿了钱,其他东西仍包好了放在那人身上,就跑了。
他一气跑到城外的路边,这才放慢脚步,等气喘平息了,方进了城,转了几转,穿过一条窄窄的、颓败的巷子,到了巷尾巴上自家的门口,弯腰低头进去,关上门。
儿子不在,屋里黑蒙蒙的,他不点灯,一下躺倒,心突然又怦怦地狂跳起来,
他觉得手脚发痛,嘴巴干涩,喉咙里有东西噎着一样。他尽力地把气息缓下来,想让一切慢慢平静,心却不能自主地乱想——妻子、儿子、三姐、老大、老二……很多的脸孔在眼前飘过,他觉得无比熟悉,可看着他们一一从身边飘过去,却一个都抓不住,大家都像骑着极快的马,四围的风景一丝都看不清了。
章务达猛然腾身坐起,又站起来,床吱吱地响。他慌慌地伸手到怀里把钱掏出来——四块银子,一块大的,一块中的,两块碎的,日头般刺眼,烙铁般烫手。他慌慌地把它们抖掉在床上。怔了一会儿,很快拿起那两块大点的,想了想,塞床脚后面去,又把两块小的放回怀里,重重躺回床上,闭上眼睛,看到妻子灼灼的、清亮的双眼在暗的虚空中闪烁。
“清清白白……”章务达想着,失声笑了出来,眼泪无声地流下。他在床头摸到酒瓶,一口灌了,太少,只有一点瓶底。头越发沉,睡不着,他只好静静躺着。
门响了,有个影子进来。章务达一惊,却马上释然了。是儿子,只有这么瘦弱的儿子,脚步才会轻到如此叫人无法察觉。
那影子把手里的东西放下,点亮了灯,见了躺着的父亲,轻轻叫了声爹。他的声音是衰弱的,羞怯的,像被狼群追逐的小羊,然后他看到父亲满脸的泪痕,就越发地茫然而惶恐了。
章务达拿衣袖在脸上胡乱抹了抹,一面坐起来,看儿子放在地上的小桶里有几个蛤蜊。他知道自从妻子死后,这一年来儿子都吃不饱,只得常常去捞这些来充饥。
章务达努力对儿子笑了笑,拉上他的手,带他去吃饭。
可怜那孩子失去了母亲,父亲终日酗酒,暴躁成性,终日活在饥饿和惊惧中,现在见到父亲突然笑着来拉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