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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流星·蝴蝶·剑-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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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上是不是还有比地狱更悲惨的地方?
  有
  在哪里?
  就在此时,就在这里I
  屋子里只有一张床,老伯睡在床上,所以凤凤只有空坐着。
  椅子和床 样,都是石头做的非常不舒服,但凤凤坐的姿势还是很优美,这是
高老大教她的!“你若想抓住男人的心,就得随时随地注意自己姿态,不但走路的
样子要好看,坐着,站着,吃饭的时候,甚至连睡觉的时候都要尽量保持你最好看
的姿态,就算你只不过是个妓女,也一定要男人觉得你很高贵,这样,男人才会死
心塌地的喜欢你。”
  这些话高老大也不知对她们说过多少次了。 “可是我现在抓住了一个怎么样
的男人呢…—一个老头子,一个受了重伤的老头子。”
  你只要能真正抓住一个男子,就有往上爬的机会。
  “可是我现在爬到什么地方了呢?一口井的底下,一间充满发霉味道的臭屋
子。”
  她几乎忍不住要大声笑出来。屋予里堆着各式各样的食粮,看来就像是一条破
船底下的货仓。
  角落里接着一大堆咸鱼咸肉,使得这地方更臭得厉害。她眼睛盯在那些咸鱼
上,拼命想集中注意力 数数看一共有多少条咸鱼,因为她实在不想去看那老头
子。
  但是她偏偏没法子能一直不看到那边,老伯站着的时候,穿着衣服的时候,看
来是个很有威严的人,但他现在赤裸着躺在床上,看来就和别的老头子没有什么不
同。
  他躺着的样子,比别的老头子还要笨拙可笑——他两条腿弯曲着,肚子高高地
挺起,就像是个蛤蟆般地在运着气。
  喉咙里,偶而还会发出“格格格”的声音。
  凤凤若不是肚子很饿,只怕已吐了出来。
  过了很久,老伯才吐出口气,欲瘫在床上,全身上下都被汗渗透,肚子上下的
肉也松了。
  那样子实在比咸鱼还难看。凤凤突然间忍不住了。冷笑道:“我看最好还是省
点力气吧,莫忘了你自己说过,七星针的毒根本无药可救。”
  老伯慢慢地坐起来凝视着她,缓缓地说道“你希望我死?”
  凤凤翻起眼,看着屋顶。
  老伯慢慢望着她道,最好希望你我还能活着,否则你也得陪我死在这里。”
  风凤开始有点不安,她还年轻,还没有活够。
  她忍不住问道:“中了七星针的毒是不是真的无药可救?”
  老伯点点头,道:我路从不说假话。”
  风凤的脸有点发白,道“你既然非死不可,又何必费这么多力气逃出来呢?”
  老伯忽然笑了笑,道:“我只说过无药可救,并没有说过无人可救 人能做的
事远比几棵药草多得多。”
  凤凤的眼睛亮了,道“你难道真能将七屋针的毒逼出来?”
  老伯忽又吸了口气,道“就算能,至少也得花我一两个月的工夫”
  凤凤的眼睛又黯淡了下来,道:“这意思就是说你最少要在这地方耽 一两个
月。”
  老伯笑道:“这意思就是说你最少要在这地方耽一两个月。”老 伯笑道“这
地方有什么不好?有鱼、有肉,出去的时候,我保证把你 养得又白又胖。”
  凤凤用眼角膘着他,觉得他笑得可恶极了,又忍不住笑道:“你 不怕别人找
到这里来?”
  老伯道“没有人能找得到。”
  凤凤道“那姓马的不会告诉别人?”
  老伯道:绝不会。”
  风风冷笑道“想不到你居然还是这么有把握。看来你现在信 任那姓马的,就
好橡位以前信任律香川一样。”
  老伯没有说话,脸上 点表情也没有。
  风风道:“何况,这世上除了死人外,汲有一个是真能守口如瓶 的』”
  老伯又沉默了很久,才淡淡道:“你看马方中象不象是个会为 朋友而死的
人?”
  风风道“他也许会,他若忽然看到你被人欺负,一时冲动起来 也许会为你而
死,但现在他并没有冲动。”
  她接着道“何况你已有十几年没有过他,就算他以前是想替 你卖命,现在也
许早已冷静了下来。”
  老伯接道“也许就因为他冷挣下来,所以他才会这么样做。”
  凤风道“为什么?”
  老伯道“因为他一直都认为这样做是理所当然的,一直都在准备这件事发生,
这已成了他思想的一部份,所以等到事情发生时,他根本连想都不用去想,他就会
这样子做出来了。”
  风风冷笑 ”
  老伯笑道\人往往有两面,一面是善的,一面是恶的,有些人总能保持善的一
面,马方中就是这种人,所以只要是他认为应该做的事成论在什么情形下她都—定
会去做!他接着道就因为你生长的地方只能看到恶的一面,所以你永远不会了解马
方中这种 人,更无法了解他做的事?
  凤凤扭过头,不去看他。
  她自己也承认这世上的确有很多事都无法了解,因为她所能 接触到的事,所
受的教育,都是单方面的,也许正是最坏的那一面。
  可是,她始终认为自己很了解男人。
  因为那本是她的职业,也是她生存的方式— 她若不能了解 男人,根本就无
法生存。
  “男人只有一种,无论最高贵和最贫贱的都一样,你只消懂得 控制他们的法
子,他们就是你的奴隶。”
  控制男人的法子却是两种。
  一种是尽量让他们觉得柔弱,让他们来照顾你,保护你,而且 还要他们以此
为荣。
  还有 一种就是尽量打击他们,尽量摧毁他们的尊严,要他们在 你面前永远
都抬不起头。
  那么你只要对他们略加青睐,甚至只要你对你们笑一笑,他们 都会觉得很光
荣.很感激。
  你若真的让男人有这种感觉,他们就不惜为你做任何事了。
  这两种法子她都已渐渐运用得很纯熟。所以无论在哪种男人面前,她都已不再
觉得局促,畏惧。
  因为她己能将局面控制自如。
  但现在,她忽然发觉这两种法子对老伯都没有用,在老伯眼中,她只不过是个
很幼稚的人,甚至根本没有将她当做人。老伯在看着她的时候,就好像在看着一张
桌于,—堆木头。
  这种眼色正是女人最受不了的,她们宁要男人打她,骂她,但这种态度,简直
可以令她们发疯。
  凤凤突然笑了。
  她也已学会用笑来掩饰恐惧的心理和不安,历以她笑得特别迷人。她微笑着说
道,“我知道你一定很恨我,恨得要命。”
  她的确希望老伯恨她。
  女人宁可被恨,也不愿被久如此轻蔑。
  老伯却只是谈淡道、6我为什么要恨你?”
  凤凤道,“因为你落到今天这种地步,全都是被我害的。”
  老伯道“你错了.”
  风风道:“你不恨我。”
  老伯道:“这件事开始计划时,你只不过还是个孩子,所以这件 事根本就和
你全无关系。”
  风风道但若没有…。/
  老伯打断了她的话道“若没有你,还是有别人,你只不过是这 计划中一件小
小工具而已,计划既已成熟无论用谁来做这工具都 一样。”他笑笑,又道:所以
我非但不恨你,倒有点可怜。”
  风风的脸已涨得通红,忽然跳起来,大声道:你可怜我,你为 什么不可怜可
怜自已?
  老伯道:“等我有空的时候,我会的”
  风凤道:你不会,像你这种人绝不会可怜自已,因为像总觉得 很了不起。”
  老伯道“哦?”
  风风道“一个人若懂得利用别人‘恶的’那一面,懂得利用别 人的贪婪,虚
荣,嫉驴,仇恨,他已经算是个很了不起的人。”
  老伯道,“的确如此。”
  风风道“但你却比那些人更高一着,你还懂得利用别人‘善’ 的一 面,还
模得利用别人的感激,同情和义气。”
  老伯全无表情,冷冷道:“所以我更了不起 。”
  风风咬着牙,冷笑道“但结果呢?”
  老伯道,“结果怎么样,现在谁都不知。。
  风风道我 知道。’
  老伯道/哦?”
  凤凤道:“现在就算马方中已死了,就算没有人能找到你,就算你能把七星针
的毒连根拔出,你又能怎么样?”
  她冷笑着,又道“现在你的家已被别人占据,你的朋友也已变成了别人的朋
友,你不但已众叛亲离,而且已特近风烛残年,凭你孤孤单单一个老头子,除了等
死外,还能做什么?”
  这些话毒得但是恶毒的响尾蛇。
  女人着想伤害一个人的时候,好像总能拢出最恶毒的话来,这好像是她们天生
的本事,正如响尾蛇生出来就是有毒的。
  老伯却还是静静地看着她
  那眼色还是好像在看着一张桌予,一堆木头。
  凤凤冷笑道:“你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因为我说出了你自已连想都不敢想的
事?”
  老伯道,“是的”
  凤凤道:“那么你现在有何感觉呢?是在可怜我?还是在可怜你自己?”
  老伯道“可怜你,因为你比我更可怜”
  他声音还是平静面缓慢,接着道“我的确已是个老头子,所以我已活够了,但
你呢?……我知道你不但恨我,也恨你自己。”
  凤凤忽然冲过来,冲到他面前,全身不停的颤抖,她本来简直想杀了他,但也
不知道为什么,却突然倒在他怀里,失声痛哭了起来”
  他毕竟是她第一个男人。
  也是她唯一的男人。
  他们的生命已有了种种神秘的关系,她虽不承认,却也无法改变这事实。
  事实本来就是谁都改变不了的!
 标题 
古龙《流星·蝴蝶·剑》
第二十章
  人与人之间,好像总有种奇怪面愚昧的现象。
  他们总想以伤害别人而保护自己,他们伤害的却总是自已最亲近的
  因为他们只伤害得到这些人,却忘了他们伤害这些人的时候, 同时也伤害了
自已。
  他们自己受到的伤也能比别人更深。
  所以他们受到的伤害也好比别人更深。
  所以他们自己犯了错,自己痛恨自己时,就拼命想去伤害别
  人间若真有地狱,那么地狱就在这里。
  就在这丛盛开着的菊花前,就在这小小院子里。
  院子里有四个人的尸体—父亲、母亲、女儿、儿子。
  孟星魂若早来一步,也许就能阻止这悲剧发生但他来迟了。
  黄昏,夕阳的余辉仿佛带着血一般的暗红色,血已凝结时的颜色。
  伤口中流出的血凝结了孟星魂弯下腰,仔细观察着这尸身上的伤口,就像是期
望着他们还能说出临死前的秘密。
  “这些人怎么会死的?死在谁手上?”
  孟星魂几乎已可算是杀人的专家,对死人了解得也许比活人还多,他见过很多
死人也会仔细研究他们临死前的表情。
  一个人 惧,就是愤怒痛苦。
  无论是谁在看到一钢刀砍在自己身上时,都只有这几种表情。
  但这夫妻的尸身去不同。
  他们的脸上既没有惊惧,也没有愤怒,只有带着种深邃的悲哀之色—一种自古
以来,人类永远无法消灭的悲哀。一种无可奈何的悲哀。
  他们显然不想死,却非死不可。 但他们临死前却又并不觉得惊恐恼怒,就仿
佛“死”已变成了他们的责任,他们的义务。
  这其中必定有种极奇怪的理由。
  孟星魂站起来,遥望着天畔已逐渐黯谈的夕阳,仿佛在沉思。
  这件事看来并没有什么值得思索的。
  无论是谁看到这些尸身,都一定会认为是老伯杀了他们的。
  一个在逃亡中的人,时常都会将一些无辜的人杀了灭口,但孟星魂的想法却不
同。
  因为他已发觉这些人真正致命的死固并不是那些刀伤。他们在这一刀砍下来之
前,已先中了毒。
  那毒药的份量已足够致命。 老伯是绝不会在一个人已中了致命之毒后,再去
补上—刀。
  他既不是如此的人,也没有如此愚蠢。
  “那么这些人是怎会死的?死在谁手上呢?”
  孟星瑰的眼角在跳动。
  他受了某种强烈的感动时,眼角总是会不由自主地跳动起来。
  那么他是不是已找出了这秘密的答案?
  外面忽然有人在敲门。
  孟星魂沉吟了半晌终于慢慢地走过去,很快地将门拉开。
  他的人已到了门后。
  每个人开门的方式不同,你若仔细的观察,往往会从一个人开门的方式中发觉
他的职业和性格。
  孟星魂开门的方式是最特别、最安全的一种。
  像他这么样开门的人,仇敌—定比朋友多。
  门外的人吃了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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