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尽天下-乱世繁华-第1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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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方老弟也来啦!贵客呀贵客!”
听见周武熟悉的洪亮嗓门,方君乾就笑了。
一进包厢更是喜出望外,只见在座的竟都是平日里难得一聚的知交好友。
以前在平大学生会的李敬、邱清韵,还有半个月前从玉亘来到平京的张玉函倪晓晓两夫妇。
北虎将周武,在平京大学的恩师兼大学院院长的霍东强,工商部部长秦高阅秦老,倾乾两人再加上方君乾带来的黑子,一桌子满满当当竟坐了十个人。
出乎意料的是餐桌上的气氛并不怎么和谐,已经身为风云人物》杂志副主编的李敬正在向张玉函发难:“张玉函你当着大伙儿的面老实交代,为何我手下的一个记者被你们报社扣留?你不是口口声声说新闻民主嘛!这就是你所谓的新闻民主言论自由!?”
被扣押的记者?
看着张玉函阴沉的面色,方小宝隐约记起那个偷拍到自己偷吻倾宇的那个记者……
“李敬我再说一次,有些事情是不能听,不能看,更不能计较的!”
“你这是借口!没想到几年没见你竟变成了这副模样!以前那个侠肝义胆见义勇为的张玉函哪去了?”
“反正人不在我这儿,你不相信我也没办法。”
“你再不放人就别怪我不讲情面,我明天就去法院告你限制他人人身自由,破坏新闻民主!”
“你有证据你就去告呀。”
老校长霍东强见自己两个得意门生争锋相对剑拔弩张,不由开始打圆场:“好了好了,玉函你坐下,李敬你也别脸红脖子粗了!都是一个学校出来的同学,即使意见有分歧,也不要影响彼此交情嘛!我们今天只论风月,不谈国事。”
邱清韵的声音就像她的人,一如既往透出江南女子的温婉清灵:“对呀李敬,同学这么多年,玉函是什么样的人我们还能不知道?其中一定有苦衷。”
倪晓晓拉了拉张玉函,终于将他拉回了座位。李敬看了看四周终于也悻悻然坐了下来。
周武摇头评价:“还都是毛头小子热血青年呀,不过光有一腔热血是救不了国的。看看人家绝世双骄,这才叫沉得住气,你们什么时候才能好好学学呢?”
闻言,果见肖倾宇微微一笑。一抬眼,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光影流转,却是出奇的清亮凝静,只衬得发如堆鸦,肤如脂玉。他端坐于那儿,自有一股孤清遗世,八风不动的宁与静。
方君乾倚着华美的椅背懒洋洋地坐在那儿。连军装都来不及脱就被拉来这儿,此刻饶有兴致地欣赏着别人的争吵,仿佛事不关己似地(大哥你怎么可以这样?这事儿分明是你惹出来的……)。他眯着漂亮的桃花眼不时看看身边的无双公子,眼睛里的光芒快活地流转着,含着隔岸观火的笑意。
霍东强招呼道:“君乾准备什么时候回去?好不容易来平京一趟多住几天吧。”
“方某这回就是专程来看看倾宇顺道领个勋章,明天一早就要走了。”
这么快?
白衣少年怔怔地望向戎装英武的少年元帅,眼中滑过一抹不舍却又很快消失在深邃的瞳孔里。
霍老校长和秦老面面相觑,摇头感叹:“这翻山越岭跨过几千公里,只是为了到平京见上一面……现在的年轻人呀!想当初老头子我追求你师母时也没那么疯狂呀!”
周武感触不已:“方老弟对肖参谋长真是没话说,疼自己老婆也不过如此了吧!方老弟,我真是为你将来的老婆感到担忧呀……”
方君乾笑容可掬地奉上一句:“皇帝不急太监急。”
沦为太监的北虎将立时噎得说不出话来。
倪晓晓笑得花枝乱颤:“少帅这张嘴哟能把人活活气死!除了肖主席外谁还吃得消哦?!”
“不管不管!”周武气得三尸神暴跳,五雷火气冲,“方君乾你这白眼狼,我今天不灌倒了你我就不叫周武!你自己说,这句话该不该罚?”
方少帅抛给他一个卫生眼,毫不犹豫地拒绝:“喝什么酒,我可是要明天一大早就上路的。”
“又不用你开车。”周武嘀咕一声,知道拿方小宝没办法就转向肖参谋长,“肖老弟,这人可是你带来的,你说该不该替他罚酒?”
“这……”肖倾宇为难地盯着被强行塞到自己眼前的酒杯。
方君乾一听暗叫不妙:“喂,你欺负倾宇算什么?”
“怎么,你不喝,还不许我请别人喝?”
方小宝磨牙阵阵,餐桌上阴风森森,然而众人拭目以待的凶杀案却没发生,只等来他悻悻一句:“行了行了,我喝就是了!你不许再为难倾宇。”
“慢着!”周武拿走那杯酒,换上一大坛子上好的剑南春,“肖参谋长喝一杯即可。方老弟号称千杯不倒,只让你饮一杯岂不是看轻了你?”
本想当场发作的方少帅在接触到肖公子清澈柔和的眼波后,宛如一只被拔了尖牙利爪的小老虎:“周武,我记下了!”说罢委委屈屈躲在角落里一杯一口地喝起酒来。
这周武只想戏弄一下方君乾,倒也没真让他喝下一坛酒。
令人胆颤的凶杀案没有发生,餐桌上的气氛立时活泛起来。大家推杯换盏喝得好不开心,除了肖倾宇,竟无人记起还在角落里含怨饮酒的方小宝。
知道那人一向一言九鼎,说是喝一坛就不会偷工减料,虽然周武并未较真,可他自己一定当真了。
暮色四合,华灯初上,月明星稀,风轻云缓。
“少帅?少帅?”推了推身边醉眼朦胧的人,肖倾宇看着醉酒后面色通红略显稚气的方君乾,眼中忽然掠过一丝柔色。
说实话,在南统府时从未见他喝醉过。一来他酒量好,号称千杯不醉的方少帅自然难逢敌手;二来南统军中也没人敢硬逼着他喝酒。
不知他醉酒后是什么样子,会不会耍酒疯?
女孩子毕竟心细,看着方君乾的样子,邱清韵柔声道:“主席,看来少帅醉的不轻,要不先送他回去吧!”
职责所在,黑子理所当然地站起身去扶方君乾——喝得迷迷茫茫的方君乾感觉到有人拉扯自己,不耐地一把推开来人,站起来一拍桌子大吼一声:“肖倾宇我喜欢你!”
周武一口酒水全部喷了出来,拍着胸口要死要活地咳嗽着。
霍东强夹菜的动作僵在半空,连桌面的菜汁流到黑绸长衫上都毫无察觉。
秦老用力拍了拍耳朵,以为自己年纪大耳力不行听错了。
金老黑目光闪了闪,似乎是联想到方少帅平时的口无遮拦,脸色很快恢复了正常,只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倪晓晓惊疑不定的目光投向肖倾宇,见他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便又把目光转向张玉函,却见自己丈夫悲哀望着这两人,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倪晓晓花容失色,慌忙转移了视线,并尽量不引人注意地将手缩进袖子里——她控制不了指尖的颤抖。
石破天惊的话刚落尘埃,始作俑者的方君乾又重新摇摇晃晃地跌回椅子。
然后,醉醺醺地趴在了桌子上,人事不知。
肖倾宇起身扶起方君乾,云淡风轻地解释:“少帅喝多了。”
第一百二十章
“我才没醉呢!我没醉!”举凡喝醉的人都会一再强调自己没喝醉。
“乖,别闹。”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人揽进卧室,技巧性挣脱纠缠在腰上的胳膊,半哄半骗将他按在了床上。
一手将方君乾黑濡的发丝从脸颊上拨开,一手将温热的湿毛巾仔细沾湿他的鬓角。
感觉到脸上水的温度,少年元帅似乎有点清醒过来。邪魅的桃花眼睁开一条缝,矇眬间看到白衣少年静静坐在床沿。清柔似水,恍如月华。
得此谪仙般的人照顾,也足以无憾三生。
“方君乾呀方君乾……你又闯祸了。”这人,酒品还真不怎么样。
无双轻叹一声,暗暗决心以后绝不能任他喝个烂醉了。
将那不听话的胳膊轻柔塞进羽绒被里,无双托着腮细细打量着眼前的少年。
谁能想到,平日里目空一切唯我独尊的方君乾,也会有这般稚气的表情。完美的脸部线条少了几分凌厉,多了几分柔和
“肖倾宇我喜欢你!”最难忘记他的醉酒时的告白,完全是方君乾的狂妄和霸气,却也在傲岸背后静静流露出英雄末路时那最后的落寞与苍凉。
醉酒后的方君乾,酡红的面颊,柔软乌亮的头发,舒畅夺目的睡颜以及唇角挂着的若有若无的飘渺微笑,霎时,肖倾宇百感丛生。说不清是欣喜还是哀怨,分不明是遗憾或者深情。
又或是一种惨烈而决绝的美。凤凰涅槃过后,是灰烬后的凄凉,还是绝望中的永生?
方君乾……
一个轻盈如蝴蝶的吻柔柔印上他滚烫的脸颊。
如蜻蜓点水,浅尝辄止。
又如露滚莲叶,盈盈欲坠,脉脉不语。
于是坠夜。
肖倾宇不知道,当他关了灯离开房间时,床上的男子猛地睁大眼睛,勾魂的桃花眼泛过一片瑰丽华艳的诡谲笑意。
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肖倾宇很后悔一时把持不住被方小宝落下了口实。
因为在往后的岁月中,某人一而再、再而三提起那件令他脸红心跳的尴尬事——“那晚,你偷亲我。”
势在必得的自负,舍我其谁的气势,得意洋洋的炫耀:“其实倾宇早就在暗恋我了吧。”
瞪着方小宝那志得意满的欠扁样,无双便会恼红了脸,哑口无言气闷难平,偏偏还证据确凿,无法反驳。
京淮市,位于平京东面的知名城市。
京淮市既没有平京恢弘博大、君临天下的气势,也不若玉亘庆京这两颗“华夏双明珠”这般璀璨夺目,甚至不像林茂为兵家必争之地。
她之所以出名是因为一张战役——京淮大捷!
前任总统余宜池在世时倭桑军队气焰嚣狂,曾一度逼近首都平京,余总统任命方洞廖为统帅,萧励勤为副手,在京淮大破倭桑,得胜而归,赢得了为全民族全线抗战的宝贵时间。
这也是华夏民族在抗击倭桑战场上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胜利。
而在十几年后,正是在此地,无双公子肖倾宇运筹帷幄,暗助北虎将大败气势汹汹卷土重来的倭桑军队。
京淮军法监狱里,关着的全部都是在战斗中俘虏的罪大恶极的战犯。
“开门,放人!”冷酷机械的声音在阴暗的牢房中显得更为森冷晦涩。
“可是长官——”狱卒还想争论,严长官冰冷一挥手:“不该问的就别问!放人!”
血气方刚的士兵脸上犹带着稚气,嘴角刚冒出几缕细细的绒毛,他无能为力地遵从了长官的命令,眼神惊怒交集:这些畜生不知杀了我多少华夏同胞,双手沾满的鲜血洗都洗不干净。他的父亲被他们一刀砍下了头,他的母亲与姐姐被这帮禽兽先奸后杀,好不容易才在战场上活捉了他们,他耐心等待着国家军事法庭对这帮侵略者的审判,转眼又要放了他们!?居然……连个交代都没有!
年轻的狱卒双眼灰暗,抖如筛糠。
成群结队的倭桑士兵从铁门里走了出来,自有守卫为他们除去手铐脚镣。
他们活动着久不运动的筋骨,嬉笑着,高声谈论着,无视周围看管员涨红的脸与愤怒的眼神。
明显是那帮倭桑军人领头的长官甩了甩被手铐勒得发麻的双手,冷冷问出心中疑团:“你们究竟想怎么样?”
那姓严的军官走过来,向他们敬了个礼:“据可靠情报分析,贵部自进入我国领土来并未触犯我国任何法律法规,因两国间误会重重才造成贵部无辜入狱。当下按照国统府军事法律》第一百二十八条无罪释放。”
无罪释放——这四个字冷漠地冻住了华夏儿女炽热的血液。
所有倭桑士兵都放声大笑!笑得轻蔑刺耳,笑得连眼泪都流出来了!
一个尖锐的声音刺破所有人耳膜:“不!他们是凶手!就是他们半夜闯入杀了我们全家!长官,我就是人证,我就是活生生的人证呀!”
年轻的狱卒疯狂冲过来,面红如血,两眼如铜铃般突出,他哭叫着一把掐住凶手的脖子:“不能放过他们!他们有罪!有罪!有罪!”
一声枪响,一股血花。
严长官收枪,年轻的狱卒扑地不起,怒睁的眼睛是死不瞑目的不甘愤慨。
“该死!”长官咒骂一声,望着皮靴上黄白交错的脑浆,嫌恶地皱眉。
方少帅的行程被无限期耽搁下来。
原因是平京附近的村庄突然闯进一支来历不明的倭桑部队。
他们杀人放火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