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尽天下-乱世繁华-第1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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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此提案被无双公子一言否决。
批示如下:“游行、示威的自由乃公民天赋人权,任何部门或个人不得以任何形式干预阻拦。要想杜绝此类情况再度发生,提高公民政治觉悟是根本途径。切记,防民之口甚于防川。”
而对于那些不明真相的群众,无双也给予了自己最大的宽容与理解。
老百姓不在乎谁当大总统,什么身份血统、年龄资质……关他们鸟事!
他们只关心这个大总统能否让他们过上好日子。
于是段齐玉刚刚连任大总统不久,
一句话先是从玉亘市悄悄流传出来:“如果当初登上总统宝座的是绝世双骄,那么……”
这个说法尘嚣日上,然后整个南七省的百姓都在议论纷纷:“如果当初登上总统宝座的是绝世双骄……”
渐渐的,所有人——包括国统府的侍卫都在私底下议论着这个可能:如果当初登上总统宝座的是绝世双骄,那么……
凭借着自身实力与无双公子的大力举荐,张玉函很快稳坐了南七省新闻界的龙头老大。
在新闻界提起他张玉函的大名,谁不恭恭敬敬地称呼他一声“张主编”?
而倪晓晓凭着她的泼辣作风,以及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探究精神,迅速跻身首席记者,被业界誉为“火玫瑰”的美女大记者。
方少帅经常打趣他们是“夫唱妇随”,揶揄这对夫妻档是“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张玉函生性沉稳,腼腆寡言,往往被方少帅打趣得哑口无言,只能看着自己的媳妇露出无奈却甜蜜的笑。倒是倪晓晓伶牙俐齿,不甘示弱地挽着自己老公反击:“哪里哪里,如果玉函对我有少帅对公子一半好,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彼此都是知交好友,熟人间说话自然随随便便,不必忌讳这么多。
当然,以上对话都是在无双公子不在场的情况下发生的……
浮光春日,苏润微雨还未连绵便已止歇,清风拂面醉一捧湿漉漉的清愁。
白衣少年似乎有点倦意,懒懒卧在藤椅上,手边的茶几上还放着一杯水与一瓶安眠药。
自“腾飞门暴动”发生后,无双已经好久没睡过安稳觉了,不得不借助药物入睡。
“倾宇……”少年元帅似是犹豫了很久,终于支支吾吾说出了自己的考虑,“……以后我们分床睡吧。”
“唔……”无双勉强睁开沉重的眼睛,迷迷糊糊问了句:“怎么了?”
方少帅轻轻道:“我怕……”
我怕自己会伤了你。
每夜每夜抵足而眠,心爱之人就睡在自己身畔,睡颜纯净,毫不设防。水香月柔近的触手可及,仿佛……任君采撷。
再这么下去,他快要控制不住自己了。
没好气道:“总之我是为你好。”
安眠药的药力发作,无双睡意上涌,只觉眼皮越来越沉。
淡淡应了声:“哦。”
方少帅感觉有点尴尬,便想转移话题:“倾宇,最近南统府好像有很多记者进出呀?”
“是肖某请来的各报社记者,他们来这儿记录报导南统府的日常工作情况,为少帅造势……少帅最近要格外注意自己的言行……”
无双的声音越来越低,渐渐湮没在溪潜花飞的春风中。
方君乾柔声应道:“我知道了。”
无双不答。方君乾悄悄转目望去,发现他呼吸绵长而轻柔,已经恬然入梦。
三月桃花粉妆红。
无双睡在桃树下,桃花被清风片片吹落,交织飘摇旋舞,苍穹天地间尽是飘零飞舞的乱红飞花,只片刻功夫,藤椅上的无双便落得满身花瓣。
等待了千年,守望了千年,时光交错轮回了千年……
这一世的桃花,会开出怎样的结果?
春,毕竟还带着冰消雪融的寒意。
见他衣衫单薄却兀自熟睡,方君乾不由无奈一叹,返身从屋里抱出一被薄毯,轻轻覆在他身上。
不经意间,指尖已然触碰到那纤细冰凉的指尖。
倾世颜,镀风华,天下惊绝。
而如今,这个惊才绝艳的男子,迷迷糊糊兀自酣睡。
展净颜,思无邪。
方君乾的脸上浮起淡淡的温柔的笑。
忍不住心底悸动,小心翼翼地,在他光洁的额头印上一个浅吻。
天光破云,桃花纷飞,缠绵飘摇,无奈四散天各一方。
花树下,藤椅旁,红衣少帅轻轻吻上云裳少年的额头,温情脉脉,绝美如画。
谁料这一幕竟被一个记者惊骇之下拍了个正着,定格了胶卷。
第九十章
当那个小记捧着相机惴惴不安地逃出南统府后,他的心脏还在怦怦乱跳。
手中这个相机现在是他的宝贝,他的亲爷爷,他的命根子,他的锦绣前程。
小记深吸了一口气,却还是止不住双颊涨红:自己能否平步青云名利双收可全部都寄托在这架小小的相机上了。
是的,只要把这篇报道刊登在报纸上,不出一天就会掀起滔天巨浪,到时各大报社都会纷纷转载。不……不单是华夏国,全世界有影响力的新闻媒体都会将目光聚焦到这篇报道上!
到时,身为第一个揭发此事的人,自已定会一鸣惊人,一飞冲天!
他越想越兴奋,越想越激动,仿佛已看见一条金光闪闪的康庄大道缓缓铺展在自己面前。
可以问心无愧地说,如果没有张玉函,历史走向说不定会发生改变。
于是我们悄悄庆幸一句:幸亏,
幸亏当时新闻界的老大是张玉函同志。
当张玉函沉着一张脸,怒气冲冲进入南统府时,
方少帅正悠然坐于曾府后花园的凉亭中。
见是他,张口就是一句揶揄:“张大主编不回家去陪媳妇儿,今天怎么有空大驾光临啦?”
幽雅轩敞,四面来风。
飞檐上甚至还挂着铃铛,在风中发出悠闲清悦的叮当声。
亭中的男子换下军装,随随意意穿着件红色的宽袍,赤如火,戾如血,烈如骄阳。神态慵懒邪魅,唇角挑起的微笑比风铃声还要悠闲。
他居然还有心情开玩笑,就差一点点外面就天翻地覆了!
张玉函只觉自己的笑容都是苦的。
他什么也没说,直接把一叠照片甩在石桌上!
邪魅的眼睛淡淡瞟过桌上的照片,方君乾的脸色霎时变得煞白!
张玉函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问道:“少帅……这是误会吧?”
误会……
误会……
四角凉亭掩映在清波澈水柳荫花木下,江南小桥流水人家,闲雅幽静。
飞檐上的风铃带着桃花的芬芳在春风中悠悠轻响。
更衬托了红衣男子的沉默。
他的默认,无疑让世人得出无法招架的答案。
张玉函见状苦笑:也是……这世上哪有如此美丽的误会?
“少帅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你知不知道这些照片若是被捅向出去会造成多大的风波?你知不知道自己肩膀上担负着怎样的责任?你知不知道这样会让你身败名裂,由万民爱戴掉落至最深渊,遭世人鄙夷唾弃?
“你怎么向公子交代?怎么向属下交代?怎么向亲友交代?怎么向天下人交代?”
他每说一句,方君乾便沉默一分。
终于,凉亭陷入了令人屏息的死寂。
惟余清脆的风铃声在春风中叮咚作响,温暖、清越。
“这次是张玉函利用职务之便将此事压制了下来。”
“那下次呢?”
他问他:“下下次呢?”
绝世双骄都是处于风口浪尖的人物,平素群英环绕万众瞩目,这秘密,能保得了几时?
张玉函语重心长:“少帅在南七省位高权重呼风唤雨,却也非一手遮天。你瞒得了一时,还能瞒得了一世?”
“我真不明白,公子怎么会应允别人对他有这种念头?!”
方君乾苦笑,右手五指撑着额头。
一直沉默不语的他蓦地开口:“我们……不会说出口……”
“啊?”张玉函呆住。
方少帅似乎无意再谈。
于是张玉函只得小心翼翼开口:“你说公子他……没答应?”这怎么可能……
方君乾潇洒耸肩,欲说未说之语化成落寞一笑,轻叹随风。
张玉函忍不住惊异:“怎么会这样!我认识的南统军少帅方君乾,是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一世枭雄。只要想要,就没有得不到!”
“他不一样……那个人不一样。”
方君乾的声音是无奈,是纠结,是伤感,也是不甘。
层层叠叠复杂的情感,织成密密细细的大网,笼罩了他明亮的眼睛:“有些人,因为不想失去,所以绝不染指!”
“也幸亏……”张玉函舒了口气,“少帅,虽说忠言逆耳,但玉函作为朋友还是得劝劝你。能放下的就放下吧,从古至今,男子相恋有哪一对是好结果的?
“公子与您……不行。”
“怎么就不行。”冷冰冰的一句反问。
“呃?”张玉函滔滔不绝的说教规劝就被这么一句话噎在了喉头……
被压抑许久的愤怒不甘终于在这一刻全数爆发!
“方君乾是杀人放火了还是奸淫掳掠了?本帅一没有强人所难以势压人,二不曾因私废公劳民伤财,三更不是一时兴起贪图新鲜。
“方君乾一片丹心可昭日月,只是希望与自己爱慕之人白首此生携手到老——我有什么错?谁敢说我有错!?”
少年一事能轻狂,敢骂天地不仁,敢笑世道不平。
“可如今,我却连‘喜欢’区区两字都不敢诉诸于口。这么一个小小心愿,竟显得如此大逆不道、罪不容诛……”
“本帅行得正站得直,不惧任何攻讦诽谤,更懒得理会他人看法。今儿我就明明白白告诉你,如果不是怕给倾宇造成困扰,我早就堂堂正正公诸天下了!”
方君乾……绝不甘以阑珊斑驳了此终局!
修长有力的手指紧紧攥成拳头,面色紧绷如玄玉:“我真是……受够了!!”
张玉函一下子失了言语。
方君乾这个男人,绝对是偏执而疯狂的。
可偏偏,他思维敏捷头脑清醒。
这种冰冷沉默的疯狂就像深深埋在海底的岩浆,一旦爆发足以倾覆天下、毁天灭地。
那番话,他不是在跟自己说。
而是在对什么人表明心迹,在与什么做着抗争!
如是我闻,血泪成殇。
张玉函,从未见过这般凄厉的抗争!
同情抑或敬佩?
惋惜抑或感伤?
张玉函竟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最终,轻轻叹息了一声:“这件事我先替少帅保密,尽量不让公子知道。”
可这样自欺欺人,终究不是办法。有什么事能瞒得过那双睿智锐利的明眸?
无双迟早会知道。
解铃还须系铃人。
正当张玉函思绪纷乱,头昏脑胀之际,原本懒懒散散坐在位子上的方君乾腾地站起,吓了张玉函一大跳。
抬头望去,却发现葱绿树丛一阵摇曳——有人!
无双慌乱转身——
却止不住方君乾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都说两人要在一起得走一千步,其中一个人踏出第一步,那么另一个就会走完剩下的九百九十九步。可方君乾不祈求倾宇踏出这第一步,只要倾宇给我一个眼神,一个暗示,方君乾就会为你走完这全部的路!!”
谁让你心动?
谁让你心痛?
这千般心防,万许寂寞,终在那一刹那覆颠崩塌!
(萧励勤老爸弥留时的那首歌夭桃》出炉了,把句号改成点,囧。)
第九十一章
香雾冉冉,盘旋而上。
燎化飞龙,烟组飞天,香盘修罗。
八部天龙,种种玄奇,世间百态,尽含其中。
幽幽的佛堂显的骇人的清静和寂冷。
老和尚了尘高颂着经文,小小的倾宇跪坐在佛堂中间的蒲团中,静静转动着手中的佛珠。
柔亮的长发披散在背后,如水倾泻逶迤。
“方丈。”半响,小倾宇淡淡睁开眼。
“何事?”
悠悠缓缓的声音,仿佛自云端飘然而来。
“方丈,”一双澄澈黑亮的大眼静静注视着僧人,“我想去剪头发。”
“为何?”
“我不要养长发了,”无双又想起那个莫名其妙夺走自己初吻的小男孩,语气有点闷闷的,“像个女孩子似的……”(方小宝你罪大恶极呀,看你给咱肖宝宝留下了多深的心理阴影!)
了尘叹了口气,声音不疾不徐,飘渺若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