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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潜入明宫当丫鬟-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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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件金灿灿的便服扔在她面前,正是朱同学昨天穿那件。

    就知道没有好事。

    何浅浅很希望自己是太监抬回来的,至少不用给太监洗衣服,大冷天把手冻得像两串胡萝卜。还有一只苍蝇在旁边嗡嗡:“小心点洗,粗手大脚的,这衣服值三千两,弄坏了要赔的。你也知道宫里现在控制开支。”

    笑话,财政紧缩做那么贵的衣服干什么,扯两尺棉布,染个黄颜色,将就穿穿好了。

    如果不是朱瞻基刚好在她崩溃的边缘上朝去了,何浅浅这盆洗衣服的水只怕已经泼到他脸上。

    。

卷一 第二十七章 野风

    这还不算,中午何浅浅正靠着软塌打瞌睡呢,批着奏折的朱瞻基突然喊:“丫头,过来给朕唱个小曲,朕困了。”

    何浅浅昨夜没睡好,一早上又起来洗衣服,这个郁闷:“皇上,宫里那么多能人,我就不班门弄斧了吧,要不,我把昨儿唱曲的宫女给你请来?”

    皇上大人一口否决:“不要,劳师动众的,朕只想清醒一下。”

    清醒的话一盆冷水就可以解决了。何浅浅忍着没敢说,请示领导,“皇上要听什么歌?”

    朱瞻基不高兴了:“我哪知道你会唱什么。”

    什么事都得领导安排好了不成?做手下就该积极发挥主观能动性。先领导之忧而忧,后领导之乐而乐,再配以适当的溜须拍马,这样才能获得向上攀登的机会。

    这个道理何浅浅也懂,只是这皇宫大院里,唱的歌也一定得根红苗正,情呀爱呀的一律都是淫词艳曲,唱出来有伤风化,何况这古词古曲的,会背的不少,会唱的可真没有,那什么《宋词三百首》《元曲三百首》之类的,全都是字,可没标过一个音调呀!想来想去只有东坡居士的“明月几时有”能拿得出手。那人家黄裳姑娘昨天才唱过,对比之下岂不是高下立见?这下可真为难。

    那边皇上已经皱眉头了,情急之下也顾不得许多,开唱,“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啪!”一把扇子飞过来。朱瞻基清醒没清醒她不知道,何浅浅现在是彻底清醒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朕不听这个,换。”朱瞻基很不耐烦。

    何浅浅很委屈,要听什么又不肯指定,别人随机发挥还不接受,对了,还有一首古曲,虽然很难听,先唱了再说:“苏武留胡节不辱……”

    这次只唱了七个字,“啪”,一个东西砸到她脑袋上,这次飞过来的是一支毛笔,上回被她弄坏的若干中的一只。

    下回飞过来的就该是砚台了。

    何浅浅苦着脸,“皇上,这些什么词啊曲啊的,我是真的不会唱啊!您就饶了我吧!”

    “谁让你唱词曲?你那天给安东尼奥唱的是什么?”朱瞻基把玩着玉狮子镇纸,高深莫测。

    何浅浅见那镇纸比拳头还大,都快哭了,“皇上,我会唱的那都乱七八糟,不登大雅之堂,没的污了您的耳朵。”

    “朕就想听听你不登大雅之堂的曲子。”朱瞻基把玉狮子镇纸往桌上一搁,砰的一声。“唱。”

    也不知哪里又得罪了这个刹星,何浅浅脑袋里乱哄哄的,只得硬着头皮上场。

    歌声幽幽响起:

    “野地里风吹得凶,无视于人的苦痛,仿佛把一切要全掏空。

    往事虽已成风,然而那旧日烟花,恍如今夜霓虹。

    也许在某个时空,某一个陨落的梦,几世暗暗留在了心中,

    等一次心念转动,等一次情潮翻涌,隔世,与你相逢~

    谁能够无动于衷,如那世世不变的苍穹,

    谁又会无动于衷,还记得前世的痛,当失去的梦,已握在手中。

    想心不生波动,而宿命难懂,不想只怕是没有用。

    情潮如是翻涌,谁又能够纵容,轻易放过爱的影踪。

    如波涛之汹涌,似冰雪之消融,心只顾暗自蠢动。

    而前世已远,来生仍未见,情若深,又有谁,顾得了痛。”

    正是林忆莲的《野风》,并不是大众耳熟能详的曲目,翻遍大街小巷的卡拉ok也找不到它的位置,但何浅浅喜http://。345wx。欢,从第一次听见就喜http://。345wx。欢,喜http://。345wx。欢那种宿命的苍凉,不经意间渗透人的灵魂,挚爱的歌曲,却是第一次在人前演唱,还没有麦克风,开始有些不适应,好在词曲早已烂熟于心,很快进入了状态。

    不似教坊歌曲里的莺莺燕燕,也没有寻常歌女的娇柔妩媚,何浅浅的声音是温婉厚重的,略带沧桑,还有些凛冽之气,席卷而来。歌曲的苍凉混着演唱者的情伤,相得益彰,和风细雨下,是心灵的洞穿和灵魂的撕裂。

卷一 第二十八章 焦尾

    一曲终了,朱瞻基握着镇纸,没有说话,深深的看着何浅浅。

    一旁的如意垂下了眼睑,何浅浅被他看得发毛,抚平一下唱歌的心情,赶紧岔开话题:“皇上,我给您倒杯茶去。”说着就打算闪人。

    “慢着。”朱瞻基胳膊一抬,“你过来。”

    “这……”每次这么叫她貌似都没有好事,可是皇帝发话了,也不能不去。何浅浅犹豫一会,不情不愿地挪过去。

    “会不会弹琴?”

    何浅浅摇摇头。

    “想不想学?”朱瞻基难得的温言细语。

    何浅浅点点头,脑袋里冒出自弹自唱的卖艺场面,又赶紧摇摇头。

    朱瞻基起身,从柜子的底层取出一个琴盒,捧到桌上,打开盖子,里面躺着一把古琴,尾部有些火烧的痕迹。朱瞻基看似无意的一拨,琴音顿时如泉水般流泻,泠泠不绝。

    何浅浅好奇的探头,看清琴样,忍不住低呼:“焦尾!”

    朱瞻基颔首,“正是,你居然识得。”

    焦尾可是古代传说中第一名琴,珍贵的古董就这么赤裸裸的放在面前,何浅浅好奇的伸手就要拨弄一下,被朱瞻基一把按住。

    “如果你愿意学,朕就教你,你要不愿意学,休想碰这把琴。”

    “呃……能不能让我先碰一下再决定?”

    “不行。”斩钉截铁。

    “这么稀罕,那我不要学,弄坏了又要扣人薪水。”何浅浅扁扁嘴,想把手抽回来,朱瞻基却没有放的意思。

    “这是流云的遗物。”朱瞻基轻轻抚琴,眼前仿佛又出现了那个笑颜如花,爱穿红衣的女子,“三年前,朕与流云初见,流云以焦尾相赠,如今琴在人亡,往事只堪回首。”

    绝色的容颜,绝顶的才情,却身陷烟花之地。还记得初相见时温婉的笑,云鬓花颜金步摇,红衣似锦,素手胜雪,暗香盈袖,一曲《江城子》博得满堂彩,眼波盈盈轻动,瞬间石破天惊。她是杭州赫赫有名的花魁,一个眼神自有无数浪子前仆后继,杨春三月,满城的桃花正浓,顶不上她云淡风轻的一笑,万斛明珠,博不来她一刻春宵。后来才知,她还是名闻天下靖难忠臣之女,琴棋书画,无一不精,举止有度,进退得体,假如没有靖难之役,也应是夫君掌中宝,心头肉。相逢总是错,虽不是使君有妇,罗敷有夫,佳人却已深陷万丈红尘,再也不复最初的天真无邪。明眸皓齿今何在?回忆总是感伤。

    还有人在旁边风言冷语,“哦,投之以银两,报之以瑶琴。”

    朱瞻基威胁的眼光飞来,何浅浅识相的改词,“呃……流云姑娘……真的死了?”

    “我们回京半月之后,锦衣卫就送来了流云的死讯。流云……死得很惨,死前曾被那些奸贼侮辱。”手指不自觉握住琴弦,发出嗡的一声。

    何浅浅想起流云的娇媚,心下也是黯然,“那些恶人呢?皇上可有替流云姑娘报仇?”

    “纵使将齐宣那恶贼千刀万剐,又怎消得朕心头之恨?”朱瞻基脸色阴郁,修眉俊眼间杀机陡现,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凌厉逼人的霸气。如意不寒而栗。

    何浅浅却心下暗忖:看来流云果然不一般,要说这两人没有一腿,打死我也不信。

    “你学还是不学。”朱瞻基又问。

    何浅浅不怕死地翻个白眼:“俺才不要当替身。”

    朱瞻基冷冷一笑,“替身,就凭你?”

    恼羞成怒的原因一般是被别人看穿了真实的动机,虽然嘴上不愿意承认,何浅浅刚才那一曲,确实撩动了他某根神经,触发了他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的错误联想,教人学琴的想法是好的,换作别人叩头谢恩还来不及,但实施的对象换成何浅浅,这个想法就是错误的,朱瞻基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以及错误被人看穿的事实,“一不小心”就加重了抓住何浅浅手的力道。

    四目相对,电光火石,何浅浅那一咪咪点骨气抵不住他眼中熊熊的怒火和明明白白的不屑,开始节节败退。更重要的是手似乎快要骨折了。

    如意见势不对,在后面使劲拽何浅浅的衣服。何浅浅审时度势,为免遭池鱼之殃,立马悔过自新,“皇上,我胡言乱语,您不要当真哈!我很想学琴,特别想学,拜托您教我。谢谢!”

    “很好。”皇上满意的点头。

    何浅浅抱着快变成紫色的左手哀叹,早上挨冻,下午被捏,不生冻疮才是怪事。

卷一 第二十九章 蝈蝈

    从这天开始,何浅浅就开始跟着皇上学琴,如意羡慕的不得了,能有天子当老师,是几世修来的福分,何浅浅嗤之以鼻,俗话说伴君如伴虎,当老虎的学生是要有把生死置之度外,随时准备好掉脑袋的勇气的。一个音阶拨错老虎就瞪你一眼,两个音阶拨错老虎就开始咆哮。

    “三个音阶呢?”如意问。

    “没有三个音阶,两个音阶拨错我就闪人了。”何浅浅胸有成竹,作为经验人士,她才不会让这种再而三的事情发生,三个音阶拨错,老虎就该吃人了。

    诉苦完精神创伤,何浅浅又给如意展示她的肉体创伤。这琴真不是好学的,几天下来,何浅浅的手指就又红又肿,包了纱布还是疼得钻心。如意看的也是咂舌不已。

    这天天学琴倒也充实,朱瞻基一般晚上教她,白天朱瞻基不在的时候,她也会时不时拿出来抚弄两下。安东尼奥那边反正只能在朱瞻基上朝的时候去,左右躲不过那个刹星,何浅浅也就开始犯懒,加上学琴的兴趣正浓,隔三差五才去一次。

    可怜的安东尼奥太后也朝见了,小小的心愿却石沉大海,渺无音讯,何浅浅几乎不见踪影,侍候的人也换成了不男不女的太监,还多出来一队人马天天绕来绕去的监视他,苦闷的很,还好这队人里有个熟人——韩拓。韩拓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好人,三不五时会绕进来看看他,给他带点新奇的玩意儿。

    这天,何浅浅心血来潮去看他的时候,正好碰上了这样一个场面,两个男人一人抱了一个小葫芦,眉开眼笑地听着。

    “你们在干嘛?”何浅浅脚还没跨进门槛,就开始大声嚷嚷。

    韩拓看清来人,站起来行礼:“何姑娘!”按说从官阶上,韩拓高出何浅浅好几级,应该倒过来由何浅浅行礼,但是何浅浅是皇上身边的人,貌似还挺受重视,在宫里混有时候官衔是靠不住的,人红才是绝对优势。再者那天何浅浅露了一手外语,把韩拓狠狠的震了一把,韩拓没读过多少书,对文化人却是十二分景仰,这何浅浅连鬼子的话都会说,可见其学识之渊博,难怪皇上外出非得把她带上。韩拓当下就对何浅浅敬佩不已,回家对自己不满十岁的儿子大肆宣扬,号召儿子向何浅浅学习。其实他不知道何浅浅的英语也是个半吊子,不加上比比划划想弄清楚安东尼奥的来龙去脉还是很有难度的,当然这跟安东尼奥浓重的葡萄牙口音也脱不了干系。

    韩拓怎么想的何浅浅不知道,她对这些礼节也不放在心上,她只对那个葫芦感兴趣,伸手就想拿,“这是什么?”

    韩拓赶忙把自己的递给她,何浅浅拿到手中一端详,小小的葫芦上刻有水墨山水,树枝上一只小黄莺,振翅欲飞,很是生动。外边涂了薄薄的清漆,中间细处系了一道红彤彤的丝带,煞是精致。放到耳边一听,里面吱吱吱的直响。何浅浅好奇地看向韩拓,韩拓微笑着给她把葫芦上塞子拔掉,放到眼前一看,里面一只绿绿的小虫子,振振翅膀,不断发出声音。

    何浅浅又惊又喜,问,“韩大哥,这是什么?”

    身后传来一个声音,“蝈蝈,蝈蝈”。

    回头一看,安东尼奥晃着手中的小葫芦,满脸堆笑。

    “你知道这是蝈蝈?”安东尼奥念的倒很标准,逗得何浅浅和韩拓都笑。

    韩拓笑过说:“这是我教他念的,安公子一个人很无聊,我时不时过来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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