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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潜入明宫当丫鬟-第1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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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丹朱好似想起来什么,道,“皇上,昭仪娘娘日常用品都是奴婢经手,都是以前的旧物,除了榻上那架天河石炕屏。”

    “炕屏?”朱瞻基蹙眉道,“小曲子,去给朕取了来,看看究竟是什么东西。”

    何浅浅远远地朝贤妃身侧那个人看了看,又转回身去。

    小曲子腿脚利落,不过半柱香功夫,就托了那架炕屏回来,吴宁原本还在抹泪喊冤,看见那架炕屏,脸色不由得一僵。

    陈太医凑过去,仔细查看了一番,众人都屏气凝息的看着,陈太医翻来覆去却半天不说话,朱瞻基的眉头皱了起来,略有些不耐烦。

    陈太医查不出结果,有些沮丧的站起来,他年纪大,腿脚不太稳当,也不知谁撞了他一下,一个没站稳,推了炕屏一把,在众人的惊叫声中,那架炕屏咔嚓就断成两截。

    那么大一块天河石极其难得,众人都暗道可惜,谁知那断口处,竟掉出一些粉末来。陈太医弯腰把它捡起来,这下众人都看得真切,那炕屏的中间原来有个夹层,陈太医捻了些粉末嗅一嗅,变了脸色道,“皇上,这是麝香。”

    “这是谁送给昭仪的?”朱瞻基的脸色阴沉,被他那眼光一扫,众人都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

    惠妃捂住唇,像是惊恐得说不出话来。“这架炕屏,是嫔妾……送给郭昭仪的。”

    朱瞻基眯起眼,道,“惠妃,朕一向怜你温和大度,连你也作出这样的事来?”

    惠妃身子晃了晃,好似没有听见朱瞻基的话一样。她缓缓摇头,面白如纸,竟是凄苦异常,突然身子一转,伸手指着地上的贤妃,一字一句道,“是你原来是你是你害得我四年前失了孩儿,这架炕屏我一直珍爱如至宝,放在炕上供着,却一直未再有身孕,你……”她手指不住发抖,“你好狠的心,你是我至亲的姐姐,我爱你敬你,你怎么忍心害我至此?”

    贤妃脸色青白,扭头对朱瞻基道,“皇上,这炕屏亦是别人带给嫔妾的,嫔妾亦不知里面会有麝香啊。”

    “你胡说,你胡说,你当日说这炕屏是你为我特意定制的,从塞北拉过来。你今日怎能抵赖?”惠妃扑过去,目眦欲裂,小曲子忙使人把她拦住。

    “虽是我定制的,可我并不知里面会有麝香。你怀疑我害你?焉知不是有人害我?”贤妃那一时的慌乱很快散去,淡然道。

    这姐妹反目的一幕让众人大跌眼镜,何浅浅伏在朱瞻基怀里,唇角挂了一抹若有若无的冷笑。

    惠妃气结,回身跪下,叩首道,“这扇炕屏是嫔妾至爱之物,乃四年前嫔妾有喜时贤妃娘娘所赠,天河石向来是安胎之物,嫔妾见昭仪有孕,便转送给了昭仪,嫔妾不知其中有诈,带累昭仪娘娘,嫔妾万死难辞其咎。”

    她句句哽咽,字字泣血,双肩止不住地抽搐,显是悲愤至极。

    皇后回忆道,“这一说,妾身倒也想起,四年前惠妃的孩子也是好端端的,突然就没有了。”

    朱瞻基的眼神是从来没有看到过的森冷,“贤妃,你虽然给朕添了个儿子,可是朕的其他子嗣,折了多少在你手上?算起来,你还欠朕不少。”

    贤妃猛地往前爬了几步,越过惠妃饮泣的身影,扑到朱瞻基脚边道,“皇上,嫔妾侍候你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当初皇上即位,汉王图谋不轨,如果没有嫔妾冒死通风报信,皇上……皇上难道都忘记了吗?”

    她的声音极为尖锐,刺得人耳膜生疼。

    何浅浅抬头,朱瞻基阴沉的脸色一点点地却又平静下来,他的面皮僵硬,良久,缓缓道,“朕从来没有忘记过,才一直任由你猖獗,朕今日再容你不得。”

    他的话音里不是没有痛楚,何浅浅听得出,贤妃自然也听得出,抱住朱瞻基的衣角哀哀道,“皇上,嫔妾从未在鹿肉中下毒,也不是嫔妾将炕屏送给昭仪的,嫔妾实与此事无干啊。求皇上明察。”()

卷一 第九十章 真相大白

    

    何浅浅原本低着头只暗暗抹泪,听得此话,抬头冷冷道,“嫔妾也恳请皇上彻查,否则……嫔妾的孩子死不瞑目”

    隐约感觉到一道仇恨的目光,何浅浅慢慢转过脸去,空气中似乎有四溅的火花。她的眼神冰冷如铁,像是地狱的罗刹恶鬼,阴森森地直视贤妃。

    贤妃忽然感觉到了一阵恐慌。

    朱瞻基挥手对小曲子道,“把怜碧带上来。”小曲子忙传话下去,殿上一时安静下来,众人都看着门口。

    过了一会儿,几个小太监押着怜碧出现在门口,怜碧似乎受了很大的惊吓,脸色比她的主子好不到哪里去,身子瑟瑟发抖,两眼呆滞,一直到她被推到朱瞻基跟前跪下,还是魂不守舍的模样。

    皇后沉声道,“怜碧,那鹿肉里是你送给皇上的,你最是清楚。本宫问你,那里面为何会有夹竹桃花粉?是你自己放进去的,还是受了别人指使?”

    怜碧听见皇后的话,身子忽然剧烈地颤抖一下,猛地抬起头来,像是听到了什么令她惊恐的东西。

    “你没有听到皇后的话么?”朱瞻基蹙眉道。

    怜碧的嘴唇不住的哆嗦,喃喃道,“夹竹桃,又是夹竹桃……”

    她素来机灵,今日不知为何却疯疯傻傻,仓皇无措。

    贤妃抬起她那张肿胀的脸,喝道,“皇上问你话,你就如实回答。”

    怜碧闻言扭过头去,神情恍惚地盯着看了贤妃一会儿,眼神涣散,脸上刻着深深的恐惧,她忽然如同刚刚认出贤妃一般,连滚带爬的扑过去,抱住贤妃,惊叫道,“娘娘,娘娘,她回来了,是她回来了……”

    “你胡说些什么?谁回来了?”贤妃不妨,被她勒的喘不过气来,使劲掰她的胳膊,怜碧却抱得死紧,怎么也掰不开。她哆嗦着道,“娘娘,是姓何的那个丫头回来了,是她回来了啊我刚刚看见她了。”

    “你胡说什么?”贤妃脸黑了一半,她自然明白她说的是谁,这个名字一旦说出来,朱瞻基不会对她再有半分容让,她死命挣出手来,要去捂她的嘴。

    怜碧已近崩溃边缘,一连串地尖叫道,“当年我们用夹竹桃诬陷了她,如今她回来了,她要报复,她要报复……娘娘,你每晚见到的那个,也是她啊……她死不瞑目,她一直在这乾清宫里,阴魂不散。”

    贤妃恶狠狠一掌括在她脸上,“不许胡说,你疯魔了”她揪着怜碧的头发往地上按,周围的人都被这变故吓得一愣,何浅浅怒喝道,“贤妃是要灭口么?”

    小曲子缓过神来,带人过去把贤妃扭住,按在一边。贤妃脸颊贴着地,呵斥道,“你这个疯子,你这个疯子。”她声嘶力竭,似乎想要盖住怜碧的声音,可是那里盖得住。

    她那一掌打得极狠,怜碧唇角流出血来,却兀自尖叫不止,那阵仗着实可怖,几个胆小的嫔妃都捂了耳朵不敢听。

    “娘娘,这是报应啊。那夹竹桃一定是她放进去的,是她啊,何浅浅,她回来了……”

    那个名字犹如一阵风刮过,怜碧的声音在高阔的殿堂不住回荡,凄厉无比,犹如恶鬼索命的召唤。

    皇后退后一步,微微变了脸色。

    朱瞻基手握成拳,轻声道,“你说的,可是浅浅?”

    怜碧没有回答他,她盯着半空,惊恐万状地哭喊着,“你别过来,你别过来,是贤妃娘娘唆使如意动的手脚,与我无干啊,我就不过说了几句话……”

    “贤妃,她说的可是事实?”朱瞻基转向贤妃,他的声音,轻柔无比,贤妃却不住的哆嗦,面如死灰。

    “皇上,这丫头疯了,她胡言乱语。何浅浅的死,与嫔妾无干啊。”她本就怕热,此刻更是大汗淋漓。

    何浅浅冷笑道,“贤妃娘娘可真是众人皆浊你独清,就连你贴身的丫鬟都指认你,你还要狡赖。你若心中无鬼,岂会夜夜噩梦缠身?你害死别人,这债,迟早是要还的。”

    她语气森然,无端就是一股寒意。

    贤妃叫道,“不是我,不是我杀的她,是太后……”她的声音已近乎哀嚎,凄厉尖锐。

    皇后使了个眼色,她身边的高德海一个箭步跨出去,对着贤妃就是噼噼啪啪十几个巴掌,直扇得她唇裂口胀。

    皇后道,“太后岂是容你污蔑的?你陷害恬妃,瞒天过海,太后不知情才将恬妃正法,你如今还敢血口喷人?”

    何浅浅冷笑一声,低头看见朱瞻基手掌紧握,关节紧绷发白,再抬头看,他眼中缓缓落下泪来。

    “原来,原来她没有负我……”

    她喉头一紧,却无从安慰起,只觉得心中气血翻涌。

    前尘旧梦,仿似已经过了很远,此刻从新提起,又觉得恍如昨日。心头百般滋味陈杂,今天终于借别人的口,为他揭开那层纱,却也并不觉得痛快多少。

    他的眼光落在皇后身上,慢慢道,“你们瞒得朕好苦。”

    皇后大惊,慌忙跪下道,“嫔妾不敢,太后是怕皇上伤心过度,不敢告诉皇上,她老人家一片苦心,还望皇上能体谅。”

    他冷笑一声,并不理会挣扎求饶的贤妃,道,“皇后,你将当日情形,全都说给我听。”

    他的眼神压得人喘不过气来,皇后只得道,“是,当日贤妃假装中毒,诬陷何姐姐为夺太子之位,买通了厨子,下毒在她的饭菜中,还说……嫔妾当时早产也是何姐姐下的毒,这毒药,就是夹竹桃的花粉。”

    他看着皇后,半晌浮起一丝若有所思的冷笑,“所以……太后就赐死了她,再把镇儿给你?太后真是深谋远虑。”

    他一向孝顺,从未对太后说过一句不敬的话。皇后也不敢辩驳,只深深垂下头去。

    贤妃在地上犹自挣扎,朱瞻基放开何浅浅的手,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众人眼前一闪,陡然出现一把长剑,寒光恻恻,架在贤妃颈上。贤妃吓得张大嘴,连哭闹都忘了。

    何浅浅捂着胸口,凝神看着,他握着剑柄,却迟迟没有砍下去。

    他突然把剑一扔,冷冷道,“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不配污了朕的手,拖出去,斩首,诛三……”他的眼光扫到惠妃,改口道,“族人发配南疆,永世不得入京。”()

卷一 第九十一章 病由此生

    

    “皇上,嫔妾死不足惜,可是钰儿呢,你连……钰儿也不顾了么?”贤妃绝望地叫起来,她的脸被打得又红又肿,说出话来口齿不清。

    朱瞻基厌恶的扭过头去,“你这种蛇蝎女人,不配做钰儿的母妃。”

    他的背影是那样决绝,贤妃哭嚎着想扑过去,“皇上,嫔妾没有下毒,没有下毒……”她的身子抖得像筛子一样,来来回回只是这一句,接连几个月的噩梦,她心中与怜碧一般胆寒,饶是她心智比怜碧强些,也离崩溃的边缘不远,此刻除了恐惧还是恐惧,巨大的压力让她如同被剁去爪牙的猛兽,只会哀号。她的声音嘶哑,渐渐微弱下去。他只重重一摆手,喝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拖出去。”

    侍卫围上前来,可怜吴宁平日作威作福,威风八面,一朝落魄,众人都只是木然看着,无一人肯为她求情。

    她扭动着身躯,尖叫不断,肥壮的身躯一路磕磕碰碰,宝蓝色的折枝牡丹缂丝宫群因为挣扎而散乱,露出艳红的小衣和肥白的肉体。外面天色已经尽黑,空阔的殿门如同野兽的大口,恶狠狠地张着,一眨眼就吞没了贤妃。

    等候她的,不是惯常的毒药或白绫,而是铡刀。一刀下去,旧恨新仇,统统烟消云散。

    她的哀嚎远远传来,刺痛每个人的耳膜。

    怜碧紧随其后,犹自满口胡言乱语,神智已失。

    何浅浅冷冷地看着。这一幕在她心中早已预演了无数次,今日终于成为现实。

    一只大手抚上她的脸,他的声音柔软中略带僵硬,“怎么又哭了,是哪里不舒服么?”

    何浅浅摸了一把脸,果然湿漉漉一片。

    这泪水,不只是为那个夭折的孩子,还为了她自己。

    她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

    蛰伏,然后一击毙命。

    她应该痛快的笑,却笑不出来,只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低声道,“我没事。”

    “你莫要太过伤心,孩子总会再有的。”他亦深吸一口气,语气中说不出的疲惫伤痛。

    他的面色沉沉,安慰的话亦是力不从心。

    她明白他的痛,一天之内经历三重打击,失子,杀妻,还要接受她已死的事实。

    她心生不忍,握住他的手掌,贴在腮边。

    吴宁在他心中的地位并非轻易可撼动,她不得不破釜沉舟,斩断他所有的眷恋。

    他轻抚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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