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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红唇血印 作者:曹若冰-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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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宝贝一笑,道:“霖哥哥!如果她不告诉我,我又怎会知道这些呢?”
  岳霖觉得非常有理,稍停又道:“那她究竟为什么赶到天山去呢?”
  宝贝一怔,望着岳霖道:“你们不是约好的么?”
  岳霖喃喃道:“没……没有呀!”
  宝贝偷看了岳霖一眼,道:“那就奇了,她明明说是跟你约好的,而且说霖哥哥是天下第一奇男子,智勇齐备,福泽无双,天山之行。就是为了拯救天下苍生,挽此武林浩劫,所以不惜身入虎穴,务使‘金钱帮’瓦解……。”
  岳霖接道:“这些都是她说的?”
  宝贝点头应道:“是呀!”
  岳霖向屋里望望道:“她们不知道?”
  宝贝道:“嗯!现在不知道……。”
  岳霖沉吟片刻,又道:“宝贝弟弟!现在天色半晓,既是如此,我就不耽搁了,我去收拾一下,天亮时,我就上路,你和她们说一声好了。”
  宝贝道:“霖哥哥尽管先走,稍后我们也会赶来的。”
  岳霖正色道:“‘金钱帮’总坛重地,非比寻常,虽不能说是龙潭虎穴,但毕竟凶险异常,你们千万不可胡来”。
  宝贝连忙道:“霖哥哥放心,就是我想胡来,只有人不答应呢。”
  岳霖微微一怔正想问他是谁不答应时,忽听屋内一声轻叹,小莺已轻巧地出现在门首,一笑说道:“好了,替我向好们告辞。”
  说罢,站起身来,双眉一挑,便已飞跃到树梢足尖一点枝头,又纵起,几个起落,便已消逝不见了。
  宝贝目送岳霖,直至无踪影,他仍然怔怔地望着远方,心中感到非常高兴,但也有一些愧疚。
  一年以前,吹牛说谎,他尚洋洋自得,自以为是比别人聪明,但是,自遇见师父——那个和尚后,他再也不如此了。
  今天,他又说了谎,不过,这是师父教他的,能够骗得岳霖相信,在他心中,实在高兴万分。
  不过。也正因为如此,他又感到一种无法形容的内疚、不安,霖哥哥此去,惊险重重,万一……。
  这时,小莺已姗姗走来,睁着一双大眼眨呀眨地。望着宝贝,她娇躯一斜,坐在岳霖坐过的椅子上,笑道:“霖哥哥走了么?我来陪你喝两杯吧!”
  说着,当真拿起酒壶,满斟两杯,然后,端起酒杯,浅尝一口,又望着宝贝,嫣然一笑,真个是柔顺娇美,风情万种。
  宝贝不禁看得有些呆了,半年多不见,他发现小莺也和以前大不相同,尤其是现在,淡淡的月色照在她秀面之上,更显得无限温柔,和以前两人吵嘴的情形相比,实有天壤之别。
  小莺粉颈低垂,但心头却是甜蜜的,她好像有许多话要说,但面对宝贝时,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她偷眼望望宝贝,见他正在怔怔地望着自己,怎地,突然之间,心头竟“怦怦”狂跳起来。
  她从未有过这种经验,只觉得有些紧张,有些心跳,但却宁愿沉浸、陶醉在这、激动之中。
  她见宝贝仍目不转眼的望着她时,遂强作笑脸道:“你怎么像只小猫似地,总是盯着人不放。”
  宝贝答非所问地道:“我是想我不该骗霖哥哥,不过……。”
  小莺抬头说道:“什么?你骗了霖哥哥?你……怎么骗他的?”
  宝贝自知失言,但已无法改了,想了一想,道:“我把他骗到天山去了,不过,这是师父他老人家教我的,过几天还得赶到西湖去再骗那个什么红豆魔女呢……”
  小莺不解地道:“你师父为什么叫你骗他们呢?”
  宝贝道:“为了挽救整个武林,免遭沉沦。”
  小莺又道:“霖哥哥不是去寻人吗,你就是不骗他,也不会袖手不管的。”
  宝贝接道:“我知道,但是,如果不骗他们,恐怕就来不及了,这样不但可使许多人免遭杀戮,而且对瓦解整个‘金钱帮’,也可减少很多困难,只是……我担心霖哥哥只身入险,会不会有什么意外……。”
  小莺沉默片刻忽然说道:“你骗霖哥哥,姐姐师父可知道么?”
  宝贝摇摇头,道:“不知道。”
  小莺一听,霍然起身,道:“我告诉姐姐师父。”
  说着,娇躯一晃,飞也似地疾向屋内奔去。
  此时,残阳未坠,旭日将天边现出一片彩虹。
  天山,位于新疆中部,全长二千余里,共分南北两路,群峰层叠,主峰与天接,端的雄壮无比。
  雪峰,为天山主峰,由于地势极高,冰雪终年不化,飓风近冰雪为之震碎,成无数冰河,激流飞射,声如雷鸣,势胜洪祸,人遇之,万无幸免。
  这天清晨,岳霖单骑匹马,满面风尘,纵马至峰下。抬眼望去。触目处,皑皑冰雪,一片银白。
  他擦了擦额头汗水,睁目收向四处望望,暗暗忖道:“这雪峰果然是名符其实,但如真说起来,实在应该叫做冰峰才对,没有道路,没有树木,连个攀援之处也无。”
  岳霖犹疑一阵,终于翻身下马,将鞍后的干粮水袋一齐解下,紧于腰后,随手摸摸马颈,喃喃地说道:“马儿,马儿,这一路可辛苦你了,现任你去消遥游荡,再也不必四蹄不停的飞奔的了。”
  随又将马鞍取下,扔在一旁,拍拍马股,马儿昂首一声嘶鸣,然后走至岳霖跟前,屈腿卧了下来。
  岳霖摇了摇头,似乎对马儿依依不肯离去,无可奈何,他将全身又整了一遍,遂自怀中取出那张写着血字巾帕。
  他轻轻地展开见上面写着:“我想你也是个凡人,自然该有凡人所应有的一切欲望,可执此忘我首级,到天山雪峰,自会有人接应,届时必可令你满足……。”
  他沉思片刻,随又将那巾帕围成一团,握在手中,又向峰上各处打量一眼,然后提聚一口真气,双足一点,向上纵去。
  峰央积雪成冰,长年累月,坚如铁石,光洁平整,滑不留足,虽然他的轻功早已至登峰造极之境,在上面行走纵跃,不但危险,而且吃力。
  岳霖来至峰腰时,已是遍体生津,气喘吁吁了。
  他停下身来,向这座为冰雪所封的山峰,仔细的望望,每个地方因为原先的形势不一,积雪过后于是就形成各种不同的奇影,有的像熊,有的像鼠,更有些像龙像虎,真个是龙蟋虎踞,各尽春秋。
  这时,阳光斜射过来,处处银光耀眼,闪闪刺目。
  岳霖望着这些奇影,暗暗感叹着造物者的神奇,如果不是因为好奇而来到天山,恐怕一生一世,也休想见此奇景。
  他休憩片刻,随又向上爬去。
  这一段路程,虽然不算太远,但却是岳霖有生以来所走过的最难行走的路,他一面纵跃迂崎岖的冰雪之上,一面还是时时防范着,不要被滑跌落在冰沟之内,差不多直至午时过后,方才到达峰顶。
  啊?
  但见四野苍茫,只有立身的雪峰,一片银白,岳霖尽情眺望着四周,心胸也不禁为之一畅。
  任何人若是站立在雪峰之巅,都会赞叹世界之大、之美,同时也会感觉出自身的渺小……。
  岳霖拿出水袋,方自喝了两口,忽见峰后有一团白影,自峰下向上扑来,来势迅疾,快速无比。
  他微微一惊,随凝神注目,仔细观望,只见那团白影,既非纵跃上扑,也非爬行,好像峰顶有一无形之索,将他缓地吊上一般,不觉看得有些出神。
  约莫盏茶光景,那团自影已渐来渐近,岳霖这时方始看清,来者竟然是一身雪白子,连头发都用兔皮包起。
  岳霖看得甚感兴趣,只不知这女子为什么在这雪峰之上,着此白色衣衫,使人几乎无法辨认。
  他正在惊疑问,那女子已然来至近前,微一揖身,道:“阁下莫非是来赴约的么?”
  岳霖心中一动,连忙答道:“正是,正是。”
  白衣女子向他上下看了两眼,又道:“可执有信物?”
  岳霖一听,暗道要糟了,自己一时大意,将“忘我”真人的首级,交给了孙无忌,这女子所说信物,必是指此。
  他双眉微皱,心中暗暗焦急,不知未带“忘我”真的首级,是否能够会见金钱帮主?
  他不自觉地将手中那方巾帕缓缓展开,同时呐呐说道:“信物?信物……”
  忽见那白衣女子双眼眨了两眨,神情冷漠地向前走了几步,来到岳霖身前,伸出水葱似地手指,将那阴谋诡汁巾帕取了过去,匆匆看一眼,忽然,她冷漠的脸,堆起了妩媚的笑容,说道:“那么,你是岳少侠了?请恕方才失礼……。”
  岳霖双手一拱道:“不敢,在下正是岳霖请教姑娘……。”
  白衣女子盈盈一笑,道:“贱名白如雪,职掌‘迎宾院’一切事务,少侠自离开‘洞庭’,我们曾接到快报,判断少侠当可在今晨抵达,所以,贱妾在后山恭候甚久,岂知你不识谙路径,而绕前峰来了。”
  岳霖见她温柔多礼,遂也笑道:“如此叫白姑娘久候,在下深感抱歉。”
  白如雪接着笑道:“少侠不须客气,抱歉的应该是我,因为走前峰最是吃力,如果事先我能思虑及此,也省得少侠枉费许多力气了。”
  岳霖见她明眸皓齿,话语婉转,心念一动,道:“如此说来,白姑娘是有意的了?”
  白如雪讪讪笑道:“我如有意,也不会让你呆立此处,挨饿受冻了。”
  她说着,将“信物”揣入怀内,随伸手背后,取下一双宽约五寸,长可尺半,厚不盈指的铁片来,递到岳霖手中,道:“请将此物缚在足下,便可在雪峰行走。”
  岳霖接过一看,竟是缅铁打造,光滑如镜,中间两旁,各有铁练,前后两端,向上微微翘起,惟在前端,却并列着一排锯齿铁钩。
  他抬眼一扫,见白如雪一双秀足,也正套着两片,遂也依样葫芦,照她的样子将铁片套于足底,扣紧铁练。
  白如雪纤纤玉手伸出,取出一条五尺余长的白绫来,轻轻一抖,一端已自飞向岳霖手中,娇声说道:“少侠只须拉紧白绫,两脚直仲,膝间略弯,随我滑行便了,如果少侠动力太大时,可将足尖向下微踩,锯齿刺入冰雪中,速度即会缓慢,但切忌用力过猛,不然,你会摔跤的……。”
  岳霖听言将两足并拢,双腿半弯,手中紧紧地握住那条白绫,突见白如雪娇躯倏转,疾向峰下射去了。
  他只觉手中自绫陡然一紧,一股大力,将他的身躯向前带动,他连忙凝神静气,弯腰望着脚下。
  只见皑皑冰雪,在脚下向后飞逝,耳旁风声呼呼,微一侧顾,始觉自己如飞腾一般,直向峰下急驰。
  岳霖被白如雪拉着,弯弯曲曲,在坎坷崎岖的雪峰上滑行,其疾如风,转眼之间,已至峰下。
  就是将至峰脚时,白如雪突然一个转折,将岳霖带进一条山洞暗道。
  又滑行许久,左右数转之后,眼前豁然开朗。
  此时,虽仍是不见天日,但四周景物,厉厉可见,岳霖东张西望,却不知光亮究竟从何射来。
  正顾盼间,突觉手中自绫,猛然地一松,他方一惊,微速已然半转,尤然停在当地。
  白如雪轻轻一笑,道:“少侠现在可将‘雪车’解下来了。”
  岳霖如言将那对铁片取下,见面前一座朱门,遂道:“白姑娘,这是那里?”
  白如雪自将铁片取下,口中答道:“九幽门。”
  岳霖惊疑参半,凝目望去,见朱门两旁,卧着狮和虎,目中闪闪,仿佛是要择人而噬似地。
  岳霖虽然艺高胆大,但见了这等凶猛野兽,也不禁戒心突起,一面暗中戒备,一面不住向四周打量着。
  但见“九幽门”之后,烟雾缭绕,琼楼玉宇,半隐半现,确为人间所罕见。
  岳霖随在白如雪之后,穿过朱门,缓缓向前行走,沿路树木高大,粗可数围。花香阵阵,随风飘散着。
  最令他奇怪的是,无数绝妆丽人,秀丽天生,她们缓步行过,但却不与白雪招呼,恍如素不相识一般。
  白如雪将岳霖引领至一处门前,只见玉石为阶,晶莹无比,屋舍则是朱梁画栋,玉砌雕阑。
  假山、水曲径回廊,屋内,更是锦榻雅贵,华丽无比,竟然是一尘不染,白如雪肃客就座,忽见两个垂髻女童,每人手中捧着一个紫檀香木盒,轻轻放在桌上,然后垂手侍立两旁。
  她微微向岳霖道:“少侠连日旅途劳顿,盒中有干净衣衫,少侠净身后尽可换用,此处权作少侠起居之处,不知可还满意么?”
  岳霖点头头说道:“不瞒姑娘说,这是我生平所见最好的屋舍了。”
  白如雪向四周一扫,道:“少侠如此说,真不枉我一番苦心了,餐饮她俩自会照料,少侠浴后尽可休息。晚宴时我再来接你。”
  岳霖说道:“姑娘有事,尽管请便。”
  白如雪望望岳霖神秘的一笑,然后对那两个女童道:“你俩服侍少侠用饭之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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