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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深宫女配-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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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琐事,逐字逐句的教着书义,父皇嫌弃自己要打自己的时候强硬地护着自己,流过泪的眼睛在风中只觉得刺痛不堪,不断又再流出泪来。方天喜和一群御前侍卫紧紧地跟在马后。
  却见天上阴云黯黑,有雨点随风飒然而落,显然风雨且至,方天喜大惊,打马上前道:“皇上,似将有风雨,还是找个避雨之地等雨过吧!龙体保重啊!”
  昭平帝似若未闻,只一力驱马向前,方天喜苦着脸,让御前侍卫去了两人往前寻找避雨之地。
  瓢泼大雨瞬间便淋了下来,路上已是泥泞不堪,火把在雨中变得十分微弱,前路迷茫不清,方天喜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打马向前正要请皇上进御车内避雨,却忽然听到身旁侍卫吹起了尖利的哨子,厉声叫道:“护驾!!有敌袭!!!”
  方天喜悚然抬头,只见四周山林处,出现了星星点点的火把,前方又听到了马蹄声,喊杀声此起彼伏,想是已经和前边开路的前锋交了手,黑暗之中人影重重,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马。方天喜心神俱裂,冲上前去扶住了昭平帝,昭平帝也满面茫然,御前侍卫已是紧紧护住了他们,让他们上车。
  方天喜扶着昭平帝躲进了御车,只听到外边砍杀声马蹄声不断,昭平帝忽然呵呵地笑了起来,道:“朕修德躬亲,然上干天咎,天道不公,致使国破家亡,这里想是朕的末路了。”
  御车却是动了,御前侍卫们护着圣驾正打算突出重围,一路颠簸不堪,方天喜紧紧搂住昭平帝道:“皇上是真龙天子,一定有神佛保佑的。”昭平帝只是木然不语。黑暗的夜里忽然雷声隐隐,有电光激射,如掣赤练,冬天了怎么还会有雷,方天喜心里茫然的想,却感觉到车身忽然倾斜,前边马声长嘶,车子仿佛急速地往下坠落而去。
  南京行宫长春殿,徐太后难得一次没有做噩梦,却仍然醒了过来,四周黑漆漆的,居然没有点灯,她十分不满,自从她做噩梦以后,就不许殿里灭灯,她大喊:“豆蔻!”却静悄悄的一点声音都没有,她心中一惊,忽然发现情形不对,勉强起床,终于看到灯光一亮,苏德妃带了人走了进来。
  徐太后冷冷道:“德妃,你夜半闯入哀家寝殿,意欲何为?”
  苏德妃走了进来,笑盈盈地坐下道:“好教母后得知,皇上御驾亲征途中遇刺,已然驾崩,妾,已是新上任的太后了。”
  徐太后心中一惊,却仍冷冷道:“胡说八道什么!吾儿乃真命天子!如何会受小人阴谋所害,必有漫天神佛保佑!”
  苏德妃却是微微低头看着自己新染的指甲,遗憾地道:“可惜明日就要全穿缟素,这新染的指甲又得洗掉了,母后,妾可是受够了您,再也不想头上有个太皇太后了,今日妾就送您和皇上相会,想是黄泉路上皇上没有走得太远,你们母子也好相伴一程,没准来世还能做母子呢。”
  才说罢,身后已经有四个强壮的宫女上前,毫不费力气的按住了徐太后,徐太后目眦欲裂,嘶声道:“你竟敢篡位弑君!”
  苏德妃笑道:“母后,我这也是学的您啊。”站起来微微一笑道:“您就安心上路吧,其实我觉得您大概是追不上皇上了,皇上虽然软弱无情,却是个善良的,想是能升天的,您恶事做尽,想必是要下地狱的,也好啊,至少您不用去见先帝呢,哈哈哈哈。”
  话声方落,已是有宫女拿了毒酒上来给徐太后灌了下去,徐太后睁大了眼睛,挣扎了一下,软弱无力地不动了。苏德妃施施然地站起来,道:“其他人都处理掉了没有?”一个姑姑恭敬地上来回道:“已是全处理干净了,只做殉死处理了。”苏德妃点点头,看也不看床上大睁着双眼不甘的徐太后一眼,走了出去。
  冬天的第一场雪下来的时候,前线传来噩耗,昭平帝御驾亲征途中遇刺驾崩,年方二十,谥号孝哀文皇帝,举国同哀,徐太后因病殡天。
  魏国公徐允恭、诚意伯刘琏、武安伯朱允炆三路强兵,夹击叛王,永平王见大势已去,自焚而死,而鞑靼大军因冬日酷寒,被直驱逐到关外,一路攻入其王庭,只得递了国书求降。
  苏太后扶了皇长子陈涵登基,改元大定,魏国公、诚意伯等国之重臣,又一力保举,朱允炆因战功彪炳、被封为摄政王,迎了大定幼帝及太后銮驾返京,襄助治理朝政。
  在冬日的江南水乡唐栖镇,江家正在给林萱刚产下的儿子按旧俗 “放食”,在吃开口奶前,让他尝尝醋、盐、黄连、勾藤和糖,祈愿人生先苦后甜,披荆斩棘。江老夫人用一小团棉花蘸着黄连水,给他小嘴上抹一抹后,他哇地一声大哭起来,林萱勉力坐了起来,想在那眉目之间找到一丝昭平帝的影子,想起最是有情又最是无情的那个少年,曾经热情的恣意妄为,曾经拥有过的恬静欢好时光,泪水落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又掉到第24名了~~~~哈哈真是人算不如天算诶……
  看来以后我只能对子子孙孙说,我第一本网络小说就上了首页月榜!——一天~~~哇哈哈




☆、53穷流途流落

  冰冷漆黑的水里;方天喜紧紧挟着昭平帝的背;使劲地向岸边游着。
  辇车从山崖上坠落;掉入了冰冷的水里,他自小善泳,立刻反应了过来,屏气扯着昭平帝钻出车;昭平帝却是挣扎呛水,很快晕了过去;他用手揽住昭平帝的腋下,浮上了水面,雨越来越大;还夹着雪粒;他必须要在水流变得汹涌前游到岸边,所幸昭平帝最近不怎么肯进食,消瘦得厉害,身体很轻,让出生在江南,自幼学习游泳的方天喜拉着游泳并不算困难,然而黑暗中不辨方向,方天喜拼死地游着,能感觉道冰冷的水里自己的身体里的力气正在飞快的流逝,他咬着牙,一定不能死!奋力向前游着,也不知游了多久,他的脚居然触到了实地!
  他欣喜若狂,暗自欣喜这条河并不宽,一边将昭平帝跌跌撞撞地拉上了岸,眼前已是昏花一片。仍是勉强将昭平帝翻了过来,放在膝盖上,挤压他的胃部,让他呛进去的水给挤压出来。他摸了摸身上的暗袋,没有丢,所幸自己因为一贯谨慎,暗袋都是用的皮囊,想是里头的火折子没有湿,他心中暗定,喘了口气,看了下周围,只见黑漆漆的,依稀是野山坡,雨点仍在不断落下,昭平帝身躯冰冷,他不由地担心的摸了摸他的胸口,看还有一丝暖气,便强撑着半拖半抱,将昭平帝一路拖着想找个地方避雨。
  天幸居然让他找到了个石崖缝隙里头,因上头山崖突起,地势又高,没有雨水倒灌之忧,他将昭平帝抱了进去,自己已是瘫坐了下来,十分想直接闭上眼睛,却又冷又湿,他搂了搂身边,正是入冬,倒有些枯草,他踌躇了一会儿,又担心点火要引来追兵,不点火,他们两人已经被冰冷的河水泡了半日,若不赶紧点火暖起,只怕到天明,也要一命呜呼了。
  他踌躇半晌,狠了狠心,且顾当下,便摸出火折子点燃了枯草,又一路捡着周围的木材放旁边烤着,略干了些便扔进去点燃,湿材烟极大,他只被呛得咳嗽,却也赶紧将自己的衣服和昭平帝的衣服都脱了下来,架在旁边烤着,又使劲搓着昭平帝手脚的肌肤,使之发热,一番劳动,又在火旁,果然见昭平帝渐渐暖了起来,自己略放了下心,又摩擦自己发皱的皮肤。
  天快亮的时候,疲倦交加的方天喜虽然精神高度紧张,仍然是打了个盹儿,待醒过来时,发现火已经快灭了,他摸了摸衣服,只是半干,又去看了看昭平帝的脸色,却是发现脸色有些红,一摸,热得烫手,吓了一跳,心知糟糕。赶紧找了汗巾,沾了水替他敷上额头,心急如焚。
  天渐渐亮了,雨也住了,并没有追兵前来,方天喜看着因为高烧而嘴唇干裂的昭平帝,很是着急,宫里从前有宫女掉下水里,也是虽然救了起来,仍然高烧不退,很快就没了。
  他穿上半干的衣服,走出石缝,却看到野岸荒崖,绝无人迹,沿着江走了一段,江烟沙岛,一望无际,仍无人家,他心忧昭平帝,不觉痛切于心,忍不住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却忽然看到旁边深林中忽然走下来一个僧人,身着缁衣,拄着杖,方面大耳,面色黝黑,见他恸哭,便问他:“檀越如何在此荒郊野外痛哭?”
  方天喜看到有人,心中大喜,施礼道:“我和我家少爷不慎落水,勉强救了上来,却是发起了高烧,我走了一段路没有见到人家,心中着急,因此痛哭。”
  那和尚听了宣了声佛号道:“贫僧大颠,略通医术,本要赴战场随军医治伤病,出家人以慈悲方便为本,如今遇到你们不可不救,你少爷在哪里,带我去看看。”
  方天喜便带着他去了昭平帝所在的石缝,大颠给他把了把脉,皱了皱眉道:“应是着了风寒,贫僧包里倒是有些药丸,且先调点水让他服下,说罢从自己包袱里头摸出木钵、水囊和药丸,调了后让方天喜给他灌下。又道:“如今天寒地冻的,只怕在这里呆着病情会加重,我昨日从山的另一边过来,深林里有座无人的小舍,想是猎户打猎小憩的小屋,如今冬日无人居住,不如先将尊主挪到那里,也方便调治。”
  方天喜心中大喜,便将昭平帝背了起来,随着大颠一路前行,约莫里许,果然看到茅屋一所。进去后,将昭平帝放在炕上,大颠点燃了火,从包袱里头拿了些米和干粮,煮了些粥汤,让方天喜吃了,方天喜只是吃了些,却又急着替昭平帝灌了些米汤,大颠见他如此,暗自钦佩是个忠仆,便也留了下来,替昭平帝扎了几针后,便出去替他们砍些柴火烧炕。
  到了中午,昭平帝果然烧退了下来,悠悠醒了过来,方天喜扑上去忍不住掉了眼泪,昭平帝只觉得全身无力,听方天喜说了前因后果,也知道自己恐怕是中了计入了陷阱,只怕太后殡天都是假的只引得他转头回去,而大军开拨,匆忙回驾,自己必不能带太多人马,正中了陷阱。只是这陷阱布下的人是谁?如此兵力,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魏国公?是他来说太后薨逝的,苏将军?若是自己驾崩,唯一子嗣便是下一任皇帝,苏家极有可能放手一搏。他心情烦乱,疲累之极,也知道此时也急不得,只能养好身体再说。
  大颠照顾了他们两日,看昭平帝虽然体弱,却已无大碍,只能好好调养,便留下了些药丸以及米粮,告诉他们病好后往哪里走便有人家,自赶去战场了。
  昭平帝缠绵病榻,大颠留下的米粮又有限,附近人家稀少,天寒地冻,山中又无猎物,方天喜只得将米粮都尽量喂了昭平帝,自己只喝些米汤,寡汤淡米,毫无油水,昭平帝也知条件如此,挑剔不得,只都勉强喝了下去。
  却是身体恢复得极慢,好不容易看昭平帝稍微好了些,方天喜便走远了些,到了山下的一个小山村里,用身上的碎银子买了些米粮、鸡蛋和一些衣物,又买了只母鸡打算炖汤给昭平帝吃,小山村由于地方僻远,却是完全不知朝中消息,方天喜打听了一番,甚至有人还以为目前在位的皇帝仍是德寿帝。方天喜无法,只得原路返回了猎户小屋,煮鸡汤给昭平帝吃,又将无法打听消息告知了昭平帝。
  昭平帝只是讪笑了下:“老百姓哪里管你是哪个君主,只要赋税少,无战乱,能有口饭吃便好了。”言罢自己也愣怔了一会儿,想起自己在位短短几年,勤政不息,却是为国为民无甚建树,也不知将来史书上有何功过,又想起自己遇刺落水,不知有人来搜寻与否,若是布下陷阱的人先来搜寻到尸体,那可着实不妙,然而如今自己动弹不得,又无法通传消息,这几日在床上闲着乱想,却是朝中重臣一个个都怀疑了过去,竟无一是自己完全可以信任交托的心腹,曾经倚重的郑国公也已经殉国,心想之下只觉得万念俱灰,心中愁肠百结,郁结于内,病更是好得慢,不料才将将调养了半月,眼看病情略有起色时,方天喜却倒下了。
  原来方天喜落水后同样也着了凉,只是身体到底比昭平帝健壮些,又一心要护着主子,坚持了这数日,热炕都让给昭平帝睡,自己只在炕下找了些稻草睡着,有食物又都尽着主子先吃,白日砍柴烧炕,步行去买粮食,又要煮饭煮药,服侍昭平帝,身体已是淘空,不过是一股意志力撑着,而眼看昭平帝一日一日的好转,他心下放松,病便汹汹而至,高热昏睡不醒。
  昭平帝也着了慌,他近日只顾着自己心中伤感悲愁,自幼呼仆使婢惯了,习惯了方天喜小心翼翼一切以他为先的服侍,哪里注意到方天喜的脸色不妥?他龙困浅滩,落到如此地步,只得这一名小太监对自己死心塌地,如今这名小太监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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