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郎-金花鞭-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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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青云和蓝百合震怒万分地一齐盯着赵倚楼,看样子他们是想生吃了赵倚楼。
赵倚楼一声大叫,身子倏地闪出门外,声音从很远很远的地方飘了过来:“任青云,你上当啦!”
任青云和蓝百合都悲吼一声,追了出去。
那少年回头瞪着老石骂道:“石诚,若不是你去找我师父,赵倚楼怎会摸到那里?我师父死了,你也得死!你如果不想死的话,就去给我杀了赵倚楼,夺回秘笈!你答应不答应?
你若是不答应,老子现在就宰了你!”
我心里大喜,只求老石赶紧答应了。因为只要穴道得解,那少年又怎会是我们的对手?
果然,老石一口答应了。那少年便喂了我们一人一颗药丸,说是一年之内,若不得解药,便会毒发身亡,这样一来,我们虽然穴道得解,却也不敢对他怎样了,只好答应一年之内拿赵倚楼的脑袋换解药。
我们只好分头行动,四处打探消息,想找到赵倚楼。但赵倚楼这人鬼精鬼精的,诡计多端,加上轻功又绝高,总也抓他不住。好几次跟他碰上,都被他逃脱了。
结果是一年的期限快到了,我们也没能完成任务,知道这回是死定了。
但说来你不信,我们听到一个惊人的消息,就是任青云和蓝百合双双被人暗杀了,但据说只见到了任青云的尸体。
那少年从此之后,也再没有露过面,解药自然也就成了没影儿的事。
我和老石都没办法,只好四处求医,当时离毒发期仅还有半个月时间,我们千辛万苦,赶到南疆,找到七圣教的教主,求她给我们解毒。
那七圣教的教主说解毒可以,但须在她教中担任十二年的杀手。我和老石都没脾气,只好满口答应。结果是我们保住了性命,却当了十二年杀手,直到她去世之后,我们才回到中原。
我就上天山炼丹烧药求长生,老石呢,则在此处建起了观棋山庄,买下了临江楼。
我的故事讲完了。臭嘎子,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么?
你也许会觉得我跟老石现在活得很自在,但你若是经历过我们经历过的事情,你也许会活得更自在的。既然世上所有的苦难我们都已经历过,那么,还会有什么事情有令我们吃惊呢?
当然没有!
第十章 臭嘎子的故事
臭嘎子笑嘻嘻地道:“你的故事讲得真好,真实不真实我不敢说,但十分精采、紧凑,而且十分精确,委有些情趣。我也听说过一个故事,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听一听。”
阮郎丝毫不以为忤,微笑道:“赵倚楼告诉你的?”
“不错,正是赵倚楼说的。我讲故事自然很难讲精采,因为我这人没念过什么书,口才不好,但我的故事很清楚明了。我在听完你的故事之后,还是没弄明任莲为什么要杀石不语石庄主。”
臭嘎子现在居然也很有一点怡然自得的样子了。
“这又有什么不好理解的呢?我们方才在观棋亭,就发现了你身中奇毒,知道派你来的人若非蓝百合,就一定跟蓝百合有关。但没想到任青云和蓝百合还有个女儿,当然是由于蓝百合和任莲听信了赵倚楼的话,认为是我和老石杀了毒天师和任青云,才会想到要杀我们报仇的。”
臭嘎子摇头:“不对。”
阮郎微笑:“不对?为什么不对?”
臭嘎子道:“赵倚楼根本就不认识任莲。”
三年前,我和苏三突然想去华容看看,因为我们一直听说曹阿瞒华容逢关羽的故事,一时动了念头,便匆匆上了路。
谁知到华容道上一看,也不见有什么触目惊心的地方,我二人好生没劲,回到山下,找个小客栈住下了。
睡到半夜时分,我和苏三被惊醒了,窗外有打斗声。我和苏三都跳起来,兴冲冲地出去观战,你们也知道,我们这种人向来喜欢管闲事,看热闹,惟恐天下不乱。
客栈门前的空地上,两条黑影正在泼命地搏斗,两个人的轻功都高得怕人,招式也十分狠辣,我们认出来,其中一个瘦长的跛脚老人就是客栈的老板。
看来是这跛脚老人在此隐名埋姓,但还是被仇人追来了。
我和苏三正不知该帮谁好,另外那人却尖声叫道:“赵倚楼,你还我丈夫命来!”
跛脚老人就是当年轻功天下无双的赵倚楼了,看来若不是脚跛了,他一定可以逃跑。赵倚楼气喘嘘嘘的,显然不是来人的对手,但轻身功夫却似比来人的高些。他一面游走闪避,一面哀声求饶,说:“蓝百合,任青云真的不是我杀的呀!你想想,我连你都打不过,怎么可能会是任青云的对手?”
蓝百合根本不听,只是狂叫着:“不是你还能是谁?”,刷刷刷三剑,赵倚楼双腿都已中剑,倒了下去,蓝百合一跃而上,正要一剑结果赵倚楼的性命,苏三却冲了上去,拦住了蓝百合,我便将赵倚楼抱起来,退到了门边。
蓝百合虽然手中有剑,但却奈何不了苏三,一来苏三轻功比她还高许多,二来她已打斗良久,体力明显有些不及了。
蓝百合怒道:“你们是谁,为什么护着赵老贼?”
苏三说:“蓝前辈,任大侠何等武功,你是知道的,可说天下以你最了解任大侠。凭赵倚楼的功夫,就是暗算,也绝对杀不了任大侠的。前辈能不能先住手,双方把话说清楚,岂不是好?”
他们在打架,我问赵倚楼:“任大侠是不是你杀的?”
赵倚楼苦笑连天地说:“我?怎么可能?”
我确实认为赵倚楼不可能杀任青云,虽然我也知道,有时候越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反而发生了,我也还是相信赵倚楼不是凶手。
阮郎笑道:“你怎能凭一面之辞,就相信了他呢?”
臭嘎子道:“那我又怎能凭一面之辞相信蓝百合,或者是相信你们呢?”
我对苏三说:“苏三,你先拿住蓝前辈再说!别伤了她,咱们一定要把事情都闹个明白!”
苏三应了一声,蓝百合却突然一跺脚,身子闪进了树林中,大声叫道:“赵倚楼,老娘总有一天会杀了你的!”
我和苏三将赵倚楼抬进客栈,给他包扎伤口,赵倚楼吃了些自己的丸药,便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我和苏三怕蓝百合去而复返,对赵倚楼下手,只好轮流在赵倚楼房中守护。
第二天早上,赵倚楼伤势已好了许多,我们就问起了这件事的原因。
赵倚楼说:“说来话长,两位若是有兴趣听,赵某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他说:“昨晚来的那个蒙面女人,就是当年北武林第一高手任青云的妻子蓝百合,蓝百合一直都以为是我杀了她的父亲,在天山双剑峰修行的毒天师,也认为我是杀害她丈夫任青云的凶手。二十多年来,她一直在四处找我。我只有躲,躲来躲去,总也躲不开,好容易跑到华容,刚安宁了两年,她就又找了来,唉……”
我问他:“那任青云是谁杀的呢?”
赵倚楼苦笑道说:“这个我也不知道。但我能肯定一点,那就是,能杀任青云的人,武功一定比我赵某人高明百倍。”
苏三问他:“可蓝百合怎么会怀疑是你呢?总不会是捕风捉影呢?”
赵倚楼叹着气,说,“这件事牵扯起来,有许多年了,这还得从毒天师的死说起。”
他说:“其实主要还是怪我赵倚楼多事,二十作年前,北武林中名头响亮的人,除了任青云夫妇外,就数石诚和阮郎两个人,这两个人生得简直就是一模一样,有人怀疑他们原来是亲生兄弟。有一天,我发现这二人居然结伴同行,向西而去,但又都躲躲藏藏的,我也分不清哪个是石诚,哪个是阮郎,但其中一个是改过妆的,扮成了一个老头,我一时兴起,也想试试看他们到底能不能发现我,于是就一路跟踪了下去,倒也一直未被他们发现。就这样,我跟踪他们到了塞外,可有天早晨,我发现只有未改妆的一人还在继续西行,而改妆的那个已经不见了。我也没办法,只好跟着这个西行的人,就假定他是石诚吧。”
苏三问:“为什么不假定是阮郎呢?”
赵倚楼道:“石诚的武功比阮郎高得多。我假定他是石诚,自己就会更加小心了,……
我跟踪石诚,居然一直到了天山。我本来还想,自己这个玩笑开得太大了,若让石诚发现了,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就想往回走。但我这人好奇心极重,还是神差鬼使地跟了下去,一直跟到了双剑峰下。”
他接着又说:“石诚走到一个山洞前面,回头向下看了看,我当时藏身在一个大冰柱后面,他没有发觉。我再抬头看时,见他正在那洞口的石门上敲着,一共敲了三下。过了不一会儿,石门开了,出来一个小道童,问石诚是干什么的,石诚说:“我叫石诚,绥远人,久闻令师‘毒天师’的大名,不远万里,特来拜访!”
“小道童说毒天师正在坐关,估计一年半载也不会破关出门,请石诚过些时候再去。石诚又说了半晌,小道童就是不答应。石诚也没强要进去,转身走开,我看见那小道童关上了石门。
苏三又问:“石诚没进去?”
赵倚楼说:“是的,他没进去。我见当时天色已近黄昏,便准备下山去了,突然听见不远处有轻微的脚步声,又连忙隐蔽好。过了好半天,那人才闪到了一根冰柱后面,正巧在我前面,他的一举一动,我都看得清清楚楚,我认出他就是石诚。石诚去而复返,显然是不怀好意。
“我耐心屏住呼吸,抑住心跳,生怕被他发觉了。等了约摸半柱香工夫,才见石诚一跃而起,到了石洞门前,也和刚才一样敲了三下门。又是那小道童开了门,只问了一个字。
‘你……’,便没了声息,石诚扶着他的身子,轻轻放倒在雪地上,闪身进了石洞。
“我当时吓得直哆嗦,拚命咬紧了牙关,才没有发出响声,片刻之后,洞中发出了惊天动地的惨叫打斗之声,我知道一定是石诚跟毒天师交上手了,但我根本不敢上前去。
“洞中很快恢复了平静,石诚却过了好一会儿才出来,低声冷笑了几声,一脚将那个小道童踢飞了起来,然后又向下望了望,飞快地下山去了。我本来还想走进洞里,看个究竟,但实在是太害怕了,跳起身,不要命地跑了。
“我几乎是马不停蹄地赶到了辽东,找到了任青云,任青云夫妇马上就带了我去找石诚算帐。”
赵倚楼所讲的后来发生的事情,和阮郎讲的基本上差不多。只是有一点,赵倚楼说,后来的那个少年根本就不是什么小道童,小道童已被石诚打死了。但因为石诚一直不肯承认自已是凶手,那少年又指着赵倚楼骂凶手,当然任青云和蓝百合要信以为真了,赵倚楼因一时说不清楚,而又害怕任青云夫妇杀他,便只好逃跑。
阮郎笑道:“你的故事讲完了?”
臭嘎子道:“还没有,但我不想讲了,下面的故事,也许该石庄主讲讲了!”
石不语很平静地微笑着,怡然道:“我没有什么好讲的,该讲的,你们都已讲过了。只是有一点我需重郑重声明,那就是——杀死毒天师的人不是我。”
臭嘎子点点头:“这个我也相信。毒天师是死是活,还很难说,因为赵倚楼胆子太小,没敢入洞看看。”
石不语赞许地道:“孺子可教!那么,依你看,毒天师是何人所杀呢?”
臭嘎子慢吞吞地道:“只有一个人是凶手,就是阮郎阮天台。”
石不语看看阮郎,阮郎看看石不语,两人哈哈大笑起来。
臭嘎子冷笑道:“这并不可笑,一点都不可笑!既然都知道‘石诚阮郎,一模一样’,那么,赵倚楼说的那个凶手,不是石诚的话,自然只可能是阮郎。”
阮郎笑道:“可惜,我那段时间的确一直在家呆着,哪儿也没去。很多人都可以作证呀!”
“没有人可以作证,”臭嘎子严肃地道:“再说,找人作证是很简单的,还有一种可能……”
石不语道:“什么可能?”
臭嘎子道:“你们两人是合伙儿干的。”
石不语和阮郎又都哈哈大笑起来。石不语笑道:“臭嘎子,你小子真可说是天字第一号的自作聪明之人!”
臭嘎子也大笑起来,道:“我这可不是自作聪明!我有足够多的证据,证明你们两个人是合伙儿的!”
阮郎笑道:“你有什么证据,说出来让我们乐一乐,也好多吃几杯酒。”
臭嘎子道:“第一个证据是,赵倚楼后来曾重上双剑峰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