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凡-搜神记-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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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白头侧目看了看他的女儿,翁颖也在看着他,带着一种哀求的神色,翁白头皱了皱眉,她想求他什么?难道是让自己不要出手吗?
翁白头低声对翁颖道:“阿颖,你让开。”
翁颖咬了咬嘴唇,却没有动。
翁白头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低声叫道:“让开!”
翁颖听到父亲的这一声斥责,眼泪差点流了出来,她抬头看了看对面的那个年轻人,终于低下了头走开了。
不知怎的,虽然方才这年轻人要刺杀自己的父亲,可是她对他却一点也恨不起来,相反的,却对他有大多的担心。
她知道,只要父亲一出手,这人就必然会吃亏的,虽然这人的武功很高,可是他的傲气,他对他武功的自信,就注定了他要吃亏。
翁颖看得出来,也感觉得出来,她知道自己的感觉从来不会出错。
但是,今天,她却很矛盾,她既不希望父亲受到伤害,也不希望对面的这人受伤。
翁白头并没有立即动手,他的目光仍然冷冷地盯着无情,似乎要穿过无情的面具看出些什么来。
无情被翁白头瞧着,只觉心中一阵阵地发冷,他手上暗暗运力,防备着翁白头的突然来袭。
只听翁白头肩头一耸,无情瞳孔急剧收缩,握剑的手青筋暴起,他以为翁白头要向他出手。
哪知,翁白头只是轻轻地将手背到了身后,两只手一齐背到了身后。
无情这下奇怪了,他实在弄不懂翁白头这样是何用意。
翁白头的嘴动了动,忽然道:“最好摘下你的面具。”
无情没有动,但并不表示他没听到翁白头的,他是不会摘下面具的,决不会。
他不摘下来并不是因为他不敢,他之所以不摘下来,只有一个原因。
规定!
一个很严格的规定,达是他们组织的最重要,最严格,最特殊的一条:绝不可以将自己的真面目示人。
凡是看到他们组织中人真面目的人,全都老老实实地闭上了嘴,而且是永远闭上了嘴。
他们一个个都躺在了地睛,老老实实地躺在了地下。
一般来说,只要是见过龙腾族的人,都离死不会太远了。
今日。无情既然下定决心要杀翁白头,本不会顾忌大多,可是,他对杀翁白头并没有太大的把握,他不想过早地将自己的真面目示人。
不过,在无情的内心深处却有另一个原因,一个极为主要的原因——一翁颖。
不知怎么回事,无情不愿将自己的真面目给翁颖看到,不愿翁颖由此引宋杀身之祸。
无情出手一向就是一击即中的,这一次,他居然连偷袭都未曾成功,这对他不能不说是一个极大的打击,他对自己的能力产生了怀疑。
无情感到自己的手心在出汗,手上的剑似乎一下子变得重了许多。
翁白头依然在审视着无情,无情在翁白头那锐利的目光下,心中寒意更甚。
忽然之间,无情的心中闪过一丝怀疑,他不知道自己以前所做的事究竟是对是错?他为什么会做这些?
虽然这念头在他的脑呈闪即逝,却使无情对自己更加怀疑起自己来。
他低下头,暗自问自己:“我究竟是谁?我到底叫什么?
我又在做什么?“
面对着强敌,他并没有太深地想下去,他必须集中精力去对付翁白头。
不过,翁白头并没有急于动手,翁白头不动手,无情也决不会轻举妄动的,他深行先动手的,必然会露出弱点。
在这紧要的关头,哪怕是极小的一个弱点都会让自己致命的。
翁白头之所以不动手,是因为他想知道一些事情,。他能看得出来,这年轻人一定是有些来头的,否则只凭他自己是决不会做出这些事情的。
沉然良久,翁白头又道:“你究竟是何人门下?”
无情做然一笑,淡淡地道:‘有告诉你的必要吗?“翁白头肃然答道:‘难道你还想走?“
无情道:“我走不了吗?”
翁白头道:“你认为你能走脱吗?那你为何不试一试?”
无情双目直视着翁白头,他的身体却一动未动。
难道翁白头所说的话他没有听到?
翁白头说话的声音并不高,但却也不至于让对面的人听不到,况且练武的人耳力也是相当敏锐的,而且又是这么近的距离,无论如何也该听到的。
那么,无情为何一动不动呢?凭他以往的傲气早就冲上去了。
2006…10…7 13:16 天幻
第十二章 舍命相救颖儿情
经过那些年的锻炼,无情已经很能控制自己的感情,尽量使自己不冲动,使自己富有理智。
既然要做一个杀手,就决不能控制不了自己的感情的,因此,无情一动不动,站在崖一动不动。
他的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也许不是没有表情,而是看不出他脸上的表情,因为那银色面具已遮住了他的大半个脸。
无情背着双手挺身站在崖边,山风吹起了他的衣衫,衣角拂动着他的脸,从表面看来,无情似乎并不害怕,一点也不害怕。
翁白头冷声又问道:“你到底是说不说?”
无情更不会说了,他从来就不习惯让别人威胁,相反的,他也冷冷地笑了一笑,用着翁白头刚刚用过的语气。
道:“你认为我会说吗?…
翁白头有些动怒了,已经有根长时间,没有人用这样的语气与他说话了。
面前的这个年轻人究竟是什么人?为何会有这样大的胆子?
他在动怒的同时,微微地觉得有些奇怪。
无情接着自己又道:“今日。就是你放我走,我也不会走的。”
翁白头的脸上微微露出诧异的神色,他张了张口,想间,可是还没等他说出话来,无情已截口道:“你应该知道我此行的目的。”
翁白头一愣,问道:“目的?什么目的?”
无情冷声道:“难道你还没看出来?”
翁白头心中恍然,口中道:“想要我的命?…
他的神色更加阴冷,又道:“你认为你能杀得了我吗?…
无情默然了,翁白头的这一句话将他问得哑口无言,确实,他无话可说,他战胜翁白头一点把握也没有,更别说想要杀害翁白头了。
无情默然良久,忽然扬起脸,毫不在意地道:“哦,是吗?”就在他说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他又已出手。
无情手中剑光一闪,已直直地刺向翁白头,翁白头的咽喉。
剑的速度就像闪电,也许比闪电还快。
无情对这一剑抱以了极大的希望,他把自己的所有的精力都投注到这一剑中。
这一剑里,不但有着无比的速度,而且倾注了他所有的力量。
他抱定了与此一击同生死的思想。
因此,他不顾一切的刺了过去。
旁边,发出一声惊叫。
惊叫是从翁颖口中发出的。
翁颖正两眼发直,而色苍白的看着无情,看着无情的这一剑。
翁白头一动不动,可是从他的眼中却看出了无比的镇静,好象他早已料到了这一次的突袭,而且对这一剑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眼见着无情的剑尖就要触到翁白头的咽喉,翁白头竟稳如泰山。
无情不觉有些沾沾自喜,他以为翁白头被自己这突如其来而又迅猛无比的一剑给吓呆了。
不过,这只是一刹那的兴奋。
无情并不笨,他知道翁白头的武功高过自己,而且凭着翁白头几十年来的阅历,再难以料到的突击也决不至于呆愣在原地的。
可是今日他怎么了?
莫非一一,一一一无情的心中猛地一紧,莫非这里面另有原因?他警觉了起来。
可是已经迟了。
由于那一阵兴奋给他带来的片刻放松,给了对手一个极好的机会。
无情只觉得肩头一麻,手中的剑便似千万斤重一般,再也握不住了,只听“当嘟”一声,剑落在了地上。
翁白头的身形微晃,无情只觉眼前一花,再看翁白头。
他的手上已多了一把明晃晃,寒飓飓的利剑。
这是无情的剑。
无情的心中一颤,暗暗佩服,好快的身法,他居然没有看清翁白头是如何俯身拾剑,剑便已到了翁白头的手上。
无情刚想出掌抵抗,可是掌还未击出,身体已僵住。
翁白头手中的剑距离无情的咽喉只有半寸左右,翁白头持剑挺立在无情的面前,鹰般的目光冷冷地注视着无情。
他只要再将剑尖向前轻轻一送,便可要了无情的性命,但是,他没这么做,他还是想从这个年轻人的口中得到些什么。
无情闭住了双目,他一点也没有害怕,这样的命运结局是他早就料到的。
他杀了这么多人,知道自己迟早有一天也会被人杀的,这一切对他来说似乎很自然,也许根本就是顺理成章的。
此刻,他的脖子反而昂了起来,向前送了送。
翁白头的目中出现了诧异之色,他不明白为什么无情会有这样的举动。
人,总是求生的,他们无论于哪一件事,都是为了生活,或是为了活得更好,可是,眼前的这个人为何求死呢?
为何对死毫无意呢?
不过,诧异之色转瞬间在翁白头的眼中消失,因为他目前最关心的并不是无情为何求死,他最想知道的是无情为何来杀他,受了何人的指使。
翁白头张了张口,想问,便一看到无情那紧闭的双目和嘴唇,便打消了这个念头,他知道,此刻,对无情来说,再多的询问也是徒劳的。
一个人既已连死都不怕。还有什么可以威胁他说出心中的秘密呢?
翁白头看着无情,心中闪过一丝怜惜之意,他不否认面前的这个年轻人确实是块练武的好材料,如果他能经名师指导,一定会出类拔革的,可惜…………
翁白头的心中暗自叹息,可是突然之间他想起了赶来发生的十几起血案,一股怒火又主了起来。
他猛然向后收剑,又向无情的咽喉刺去。
“爹爹,不要!”
一个尖锐而恐慌的声音在翁白头的身旁响起,翁白头的剑微微一顿,就在这一顿的空隙,一条白影从旁窜了过去,正好挡在了翁白头与无情身边。
是翁颖。
翁白头一愣,随即厉声喝斥道:“颖儿。走开!”
翁颖的眼中蓄满了问号,目中尽是哀求的神情,她颤声对翁白头道,“爹爹!
你老人家就放了他吧。”
翁白头将双目一瞪,怒视着翁颖,声严厉色地道:‘你说什么?还不赶快过来!
’翁颖一动未动,但她的决心似乎更坚定。
她决不能让翁白头伤害无情。
翁白头真的发火了,他一伸手,抓住了翁颖的胳膊,将翁颖轻轻向旁一带。
翁颖还想挣扎,却一点用也没有,刹那问已被翁白头拉到了一旁。
而翁白头另一只手上的剑却始终指着无情,他的目光也始终围绕着无情,拉翁颖时根本就未看翁颖一眼,因为他必须防着无情做任何反抗的动作。
无情并没有动,他已经对自己丧失了信心,他知道就算自己有所反应,也必是难逃翁白头的手掌的。
他是个聪明人,所以他不愿做出那些没有用的挣扎。
翁白头忽然将右手的剑交于左手,右手突向无情疾点而去。
翁白头收回了剑,淡淡地道:“现在我再给你最后一个机会,你一定要老老实实地回答我的问题。”
无情睁大了双眼,可是嘴却仍然紧闭着,他永远不会回答翁白头提出的任何问题,因为他已知道翁白头将要问他的问题。
果然,只听翁白头开口问道:“是谁要你来杀我的,换句话说,应该是是谁要你杀这么多的人的?”
无情看着翁白头,却不理不睬。
翁白头道:“究竟是说还是不说?”
无情忽然轻轻一笑,张口道:“你认为我会说吗?”
翁白头摇了摇头,道:“难道你想错过最后一个机会?”
冷冷地道:“既然我已改在你的手下,那就根本没有什么机会可言了,我的机会早已失去了。”
翁白头一愣问道:“难道你一点也不珍惜你的生命?”
无情听到生命二字,猛地一怔,这是多么熟悉而陌生的两个字,但是,他的生命还属于他自己吗?
此刻,无情第一次意识到了生命的价值,可是当他意识到的时候,生命已要离他远去了,他只有在心中暗自叹息。
翁白头看着他,又缓缓地摇了摇头,终于道:“好吧,既然你想死,我便成全你吧!”
剑,又以了翁白头的右手。他持着剑向无情的咽喉刺了过去。
剑前进的速度并不快,现在已不是两个人在决斗,所以也不需要太快的速度。
翁白头手中的剑正在向前行着,只听翁颖又发出一声大叫:“爹爹!”
她的声音凄厉已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