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云醉书生-第25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是指现在?”
“现在?……姐姐,我现在的身份是流落在北方的浪子,迷恋你的男人。”说着,偏过头亲了一下她的香腮。
“你没骗我?”
“我要是骗了姐姐,天打雷殛,不得好死。”
“哼!你们男人赌咒就像是吐泡口水,便当之至。”
“那你要我怎么说?”
“你是在东瀛长大的,对不对?”
“这刈已向姐姐说过两遍了,因为先父母辞世,我不愿落籍异邦,所以才回中土认祖归宗,事实本就如此,姐姐为什么还要问?”
“再世仙子”的脸色突然冷了下来。
“你在东瀛有个青梅竹马的红粉知己,她叫梅子,不惜飘洋过海来找你,有这事么?”
是一种质问的口气。
窗外的丁浩心中一动,她怎么也会知道?
余宏脸色不变,还笑了笑。
“是有这回事,姐姐怎么知道?”
“我爱你,要跟你长相厮守,当然会注意你的一切。”
“此情已待成追忆,我爱姐姐就不能再接纳她……”
“你怎么安排她?”
“要她回属于她的土地去了。”
“哈哈哈哈……”再世仙子大笑起来,当然不管她是因何而笑,她的笑声是非常悦耳的,可以震颤人的神经。
余宏的脸色变了变,但瞬又恢复正常。
丁浩的内心泛起了寒意,他现在对余宏有了更深一层的认识,此人城府太深,深不可测,是个非常可怕的人物。梅子是被他先辱后杀的,他居然行所无事,如果真有所谓没心肝的人,余宏便是了。
他是因为梅子知道他的某些秘密而狠心灭口的。
他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再世仙子”敛了笑声,抬抬手。
两名侍婢退出房去。
“姐姐,你刚才笑什么?” “我笑自己太蠢,白白把—颗真心交给一个男人,却被人拿来在地上践踏,男人喜欢一个女人,只是她的身体,任意欺骗,恣意玩弄,不惜用任何手段弄到手,等到玩腻了,花残了,随手便丢弃,对下对?”
“姐姐,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应该懂的,你的镇定工夫还起出我的想像,你圆谎的本领也是第—流的。”抿抿嘴又接下去道:“不巧的是有人发现了那可怜女子的坟墓,墓碑上还特别刻了‘东瀛女梅子之墓’几个字,不会是假的吧?”
余宏跳了起来,满面震惊之色。
“有这等事,坟墓在什么地方?。”
“城外一间破房子的后面空地上。”
“我……我誓要查出凶手把他碎尸!”余宏切齿。
丁浩在暗中也切齿,他恨余宏没有人性,为什么他偏偏是自己的内弟,不然早巳杀他一百次了。
“我很奇怪!”再世仙子冷冷地说。
“奇怪什么?”
“凶手会替他所杀害的人造墓立碑。”
“也许……是好心人代为收埋?”
“那就更怪,那好心人会知道死者的来路和名字。”
余宏语塞,说不出话来:
“怎么不说话了?”再世仙子毫不放松。
“我能说什么呢?”余宏作出悲愤至极之色。“这件事太离奇了,我发誓要查个水落石出,我跟梅子见面谈判是在客店房里,我……向她赔罪,告诉他家人已经替我订了亲事,求她谅解,东赢女子不像我们中土的姑娘那么固守礼教,她答应我回东瀛,那份情作为永远的追忆,当然,她很伤心,她走了,拒绝我送她……,有人听到我们之间的交谈,客店里什么样的人都有……”
”唔!也有可能。”再世仙子似乎相信了。
“姐姐,你千万要相信我。”
“时间会证明一切。”再世仙子绝非简单人物,她这句话是留了尾巴的,这表示她只是暂时接受这解释。
沉默了片刻。
“姐姐,我……—直想知道你的来路,可是……”
“可是什么?”
“问了又怕你生气。”余宏表现得无限温存。
丁浩凝神倾听,他也极想加道“再世仙子”的来路。
“再世仙子”转动目光,突地朝窗子一扬手,无声无息,是几恨极细极细的银丝,如果目力不达到某种强度,根本无法察觉,表面上等于是什么事也没发生,她只是抬了抬手而己,这是什么暗器?
余宏骇然,这是他第二次见识了。
“紫奴!”再世仙子高叫了一声。
“紫姐还没回宫!”在门外回应的是刚才退出房的二婢之一。“仙子有什么吩咐?”
“有人闯宫,传令搜查!”
“遵令!”
× × × ×
天色泛亮。
丁浩在距埋葬梅子的地方不远之处审视一枚暗器。这暗器十分别致,是—根寸半长的钢针,针头三分处是蓝色,显示淬有剧毒,而针尾半寸却是螺旋形,其作用是推进力,沾皮之后便会强力旋入,中了便难以起出,由于是旋入,所以中的部位必见血。要不是他反应神速,在“再世仙子”扬手之际蹲身避过,纵有辟毒之能也是麻烦。
这针是在他隐身的位置花树干上起出的。
他判断余宏在听了“再世仙子”的话后必会来此察看究竟,—所以离开永安宫之后便赶来此地伏候。
等人,是相当难耐的事,时间似乎也变得特别慢。
日上已三竿,还没见余宏的影子。
丁浩突然想到余宏与再世仙子腻在—起,男贪女爱,天大的事也会抛在脑后。人死了,被埋了,他来看这一坯土,并不能看出什么来,以他城府之深,极可能故意回避,以免惹上麻烦,心念及此,正准备离开……
就在此刻,一条人影蹒跚而至。
丁浩又定了下来。
来的是个普通人装束的年轻人,年纪约莫在二十五六之间,从他走路的姿态看来,似乎患了重病,但身体却又满壮实的。等走近才看出他一脸悲戚之容,手里提了个小竹篮,篮里装的是香花纸烛。
这可怪,看来是扫墓的。
他迳直走向梅子的墓前停下,把一束鲜花靠放在墓碑上,然后点燃香烛,插好,再分纸钱松散成堆。
丁浩惊讶莫名。
“梅子”是东瀛女子,她到中土来是找情郎余宏的,照理她是无亲无故,这年轻人何来?
他又怎知她埋骨于此?而且只两天之隔……
他是谁,跟死者是什么关系?
最难解的是他那份悲伤之情,非有密切关系不会如此。
他兀立墓前,口里喃喃地道:“梅子,你不该到中原来,落得埋骨异乡,我该怨天还是尤人?”泪水随声而下。
丁浩真想现身出去问个明白,但他忍住了,他想到余宏的阴狠寡毒,很难说这又是他故意导演的把戏,梅子被埋在此地是“再世仙子”得到手下的探报而告诉他人,不可能有别的不相干的人知道,而这年轻人似非不相干的人。
纸钱燃烧,纸灰飞扬,素烛摇曳,香烟袅袅。
很凄凉的景象。
足足半个时辰,那年轻人准备离去。
蓦地,一条人影从破屋后门出现。
丁浩一看,登时热血沸腾,是个戴白脸面具的。
那年轻人似有所觉,回转身,登时面色惨变。
白脸面具的缓缓上前,在八尺之处止步。
“人是你埋的?”
“不……不是!”年轻人栗声否认。
“你很多情?”白脸面具的声音和脸一样冷,冷得不带半丝人味。
“只是……只是尽点心意而已!”
“竺起凤,你犯了大错。”
原来这年轻叫竺起风。
丁浩一听声口,心头又是大震,难道他们是一伙的?如果是。那这姓竺的也是“半月教”
弟子,而人是余宏杀的,这三方面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白脸面具的说竺起风犯了大错?
在坟前烧纸也犯错么?姓竺的说来坟前烧纸是为了向死者尽点心意,尽的是什么心意?友情、男女之情,还是同道之情?
“请指示?”竺起凤微一躬身。
从口气而言,他的身份在白脸面具之下。
“你故违教规,擅自行动!”
“属下并没有……”
“本使者奉令执行,你是自了还是要本使者动手?”
“这……罪及于死么?”竺起凤的脸孔起了扭曲。
“本使者只是执行命令!”
“属下要面见总监察申诉……”
“不必了,这便是总监察下达的执行令。”
竺起凤退了两步,脸上的神色不知恐惧而是无比的悲愤,历声狂叫道:“天理何存?公道何在?”
白脸面具的使者拔出了长剑,徐徐上扬。
竺起风拔出了一柄匕首,摆出架势。
“你敢反抗?”
“我要死得像个男人!”
“好极,本使者要你死得像一条狗!”长剑挥出,森森寒芒映着日光洒出一片死亡的冷,凌历得令人股栗。
一流的剑术。
匕首幻成一个白色的圆,“砰!”地一声,长剑居然被格开,—线白芒射出,居然还能反击。
一流的刀法。
匕首对抗长剑,极罕见的打法。
长剑式式夺命,而匕首则是以极其诡历的运用法在保命。匕首虽短,但每出一招都指敌之所必救,形成了巧妙而狠辣的牵制,其中不乏致命的杀着。丁浩暗中观察,不禁连连点头赞许,不过兵器讲究的是一寸长一寸强,除非功力悬殊,否则短刃必然是吃亏的一方,因为必须以真功实力以求平衡,损耗是加倍的。
堪堪是十二个回合。
“呀!”一声栗喝传处,竺起凤弹退五尺肩头冒红。
白脸面具上步,闪电出击。
“砰!”刀与剑交击,但没格开,左胸又冒红。竺起凤再退,面色凄历如鬼,他明知不敌,但不甘心待宰。
连遭两剑,功力锐减,后果不问可知。
白脸面具剑又扬起,阴声道:“竺起凤,由于你胆敢反抗,本使者要你死得很难看,而且就在你最心爱却又始终得到她芳心的女人墓前,你不会死得像男人、像武士,而是死得像一条癞皮狗,哈哈哈哈!”
“啊!”竺起风狂叫,是对命运的呐喊,谈不上悲壮,但至少表现了一些武士的风骨,他的匕首倒转向心窝。
蓦在此际,歌声响起一—
醉里吟南无,
壶中现弥陀。
君不见太白放荡长安市,
佯狂高歌!
“醉书生!”白脸面具的使者栗叫了—声。
竺起凤的刀尖垂下,表情很古怪。
一个装束怪异形似落魄的书生一路歪斜步近。
“醉书生!”白脸面具的又叫了一声。
“你们……打得实在精采!”丁浩在二人之间止步。 “醉书生,你想做什么?”
“路过,嘻嘻,路过而已!”
“那就继续走你的路吧!”
“哈!在下走路只到此为止,不走啦!看来你们这帮戴面具耍猴儿戏的都是使者的身份,杀人使者对不对?”
“你………想插手管别人的家务事?”白脸面具的有些色厉内荏,“醉书生”的能耐作为他一点也不陌生。
“在下一向不随便杀人,但也不喜欢看人杀人,尤其很尊重死者,这位竺老兄到此来插香烧纸,表示他心性不恶,你老兄口口声声要人家死得像狗,太不应该,要你死得像猪如何?”丁浩从腰间解下葫芦,拔开塞子对口……
白脸面具的以为有机可乘,长剑闪电般挥出。
丁浩不知用的什么步法,轻易地换了位置,堪堪避过这闪电一击,慢条斯里地喝了一大口酒,咂咂嘴。
白脸面具的一剑挥空,窒了窒,又挥出一剑。
“砰!”地一声,剑被葫芦弹开,反震的力道强猛得惊人,竟然震得他连退三步,长剑几乎脱了手,这使得他心胆俱寒,车转身……
丁浩已鬼魅般站在他的头里。
竺起凤手中的匕首已随手臂垂下,他变成了第三者。
“醉书生,你意欲何为?”白脸面具的声音已变调。
“你老兄先取下面具我们再谈!”
“办不到!”
“在下最讨厌听的便是这三个字!”
“你……蓄意跟本教作对?”
“哈哈!这话是放屁,臭而不可闻也!你们三番两次用最卑鄙下流手段对付在下,处心积虑要在下的命,还反过来说在下跟你们作对,这是那一门子的笑话?”丁浩上前一步。
“现在乖乖摘下面具!”
“我说办不到!”
“在下开了口,就没有办不到的事!”右手抓出,不疾不徐,像是儿戏一般。
白脸面具的长剑横里剁下。
丁浩的左手以快得不可思议的速度一把抓住了剑身,同一时间,右手已把对方的面具抓落,两支手的动作配合得天衣无缝,仿佛是练武时的示范动作,既平和又从容,根本就不像是凶险万状的搏斗。
“啊!”白脸面具的惊叫了一声。
真面目已现,赫然是个堪称英俊的年轻人。
“嘿!长得还算人模人样,你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