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残阳渡心指-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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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心指”的反弹也疾,寒光碎闪,“当”“当”“当”硬生生磕开了背后拼命来援的左劲寒十七拐,剑势如浪,滔滔涌卷,关孤冷笑道:“还有你,左老二!”
硬着头皮,强压心中的惊骇,左劲寒死力抵抗,边疯狂的大叫:“好,关孤,你好,你用得好一招‘如来指’!”
是的,方才伤了褚桔的那一剑,正是关孤“黑煞九剑”中的精萃所聚——第九剑“如来指”!
一弹而出,关孤背对着左劲寒,他凛烈的道:“它又来了——”
于是,关孤又是一招“如来指”!
“乌钢笔拐”带着沉浑的劲力猛然截击,但拐身却在与剑尖相触的一刹那,怪异的歪斜离去,一点寒光,直指左劲寒眉心!
“哇呀!”
左劲寒狂吼一声,蓦然抛拐仆地,连连翻滚,一则关孤有言在先,二则左劲寒所采取的这个逃命方式太也难堪——难堪到有些出乎关孤意料之外,所以,左劲寒算是在万险中躲过了这一劫!
在这有如“懒驴打滚”也似的“就地翻”中,左劲寒双手连挥,二十只淬毒“透骨梭”便闪电般分成二十个不同的角度射向了关孤!
“渡心指”“嗡”然轻颤,幻闪出二十点星芒,流灿旋飞,仿佛二十盏青灯,在连串的“叮”“当”震击中,立时将射来的毒梭全部磕飞!
然而——就在这时,一条人影由后面猛撞而到,那人的冲撞之势有如一颗来自空渺的陨石,快不可言,当关孤发觉,业已到了难以躲让的时候!
“叱唷!”关孤厉啸,身形暴起,“渡心指”在瞬息间反手飞刺,一百九十一剑形同一剑罩下,冲来的那人顿时连中了七十多剑,只见刃芒闪耀,他身上的鲜血一股一股如喷泉般标射不息,但是,他的“链子锤”也在一抖之下脱手飞出,“砰”的一声将关孤凌空的身形撞得一个翻滚!
这人,是“狴犴”褚桔!
火光的映照下,他右脸上是一团血肉模糊,甚至连右边的眼球也凸出了目眶,现在,他更是浑身血流如注,把一件黑袍完全浸得透湿了——至极的痛苦与垂死前的不甘,将褚桔的面孔扭曲得不似人形,殷红流淌的鲜血,粉白翻裂的肌肉,暴跳浮突的青筋,疯狂的眼神,这位有“狴犴”之号的好手,形容之狰狞可怖,简直有如厉鬼!
关孤挨了一锤在肩呷上,他痛苦的在地下一个翻腾跃起,而褚桔却又手挥“千锥棒”口中发出那种不似人声的吼曝,一阵风似的扑了过来——在挨了七十多剑之后又一阵风似的扑了过来!
暴叱如雷,关孤宛似脱弩之矢般凌射迎上,他根本不啰嗦,一出手就是他的“如来指”!
“千锥棒”擦着关孤的手臂挥空,关孤手臂上又被括破几道血痕,但是,他这一剑却狠毒的将褚结笔直通刺出五步之外一跤仰倒——剑尖透进眉心两寸拔出!
背后锐风又响,关孤头也不回,斜步翻转,再一记“如来指”!
眼角有十道“透骨梭”的冷芒穿掠,而关孤这一剑却使得左劲寒的一只左耳离开了原位——虽然左劲寒早就在防备着这一招了!
心胆俱裂的左劲寒亡命般奔掠向前,边声嘶力竭的大喊:“老八……唐老八……快来呀,老八……”
关孤正想追上去予以斩杀,那边,却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长号,关孤急忙循声往视,老大!洪三多竟已叫那“角蛟”赵逖的朴刀开了膛!
没有第二个念头,关孤以他所能施展的最快速度长射而去,一百七十剑有如漫天的光雨罩住赵巡,赵巡正庆得手,尚未有说一句话的机会,业已身中十九剑!
拼命在地下滚动,赵巡一边挥刀死抗,一边恐怖的嚎叫:“关孤……你要不要脸?……你怎么可以来对付我?!”
“渡心指”突然在一闪之下斜指向左!魂飞魄散,血迹斑斑的赵巡没命的滚向右边,但是,就像有鬼一样,“渡心指”的刃锋却老早等在那里了,只见血影暴涌,赵巡的额头紫瘤业已齐恨削落!
“哇……噫……”
赵巡的这只肉角断送在关孤的一记“双炫眸”中,他痛得几乎咬碎了牙,脸上沾着血,沾着泥,沾着汗,他野兽般号叫着,晕乱的向关孤挥舞着朴刀,而关孤连正眼也不瞧他,身形一转,“嗖”“嗖”“嗖”,一连十剑,急快伸缩,于是,这位“绿影帮”的首席堂主身上立即又多了十处血口子,但是这十处血口子却全开在致命之处了!
猛一翻腾,赵逖滚出七八步,然后,一头仆进了地下,一滩血糊糊的瘰病肚肠中,这些尚犹温热的肠脏,正是方才被赵邀杀死的洪三多肚皮中流淌出来的!
咬咬牙,关孤注视四周,而四周的情景又是何等惨厉!这里一颗人头,那里几条残肢,斑斑的浓血,稠白的脑浆,那么不值钱的喷洒周遭,拖扯得老远的肚肠业已被人践踏得变成黑污泥秽不堪了,到处都是尸体,有身着绿衣的,有穿着青衫的,也有全身黑裳的,但不管他们生前属于哪一个派别——
如今,他们却全无差异了,一具具的躺在那里,仆在那里,扭曲在那里,蜷缩在那里,便是有表面的分野吧——或者突目咧嘴,五官变形,或者闭眼切齿,握拳透掌,却也只是表示他们在随那死亡的召唤前一刹间的反应而已。
其实说穿了,这又有什么值得区别的呢?他们总算结束了这段凄苦的生之旅程——如此而已!
好像剩下的人并没有被眼前彼此所造成的残酷惨状慑窒住,至少现在没有,只要是活着的,能够行动的人,仍然在拼杀格斗着,用兵刃豁死的劈斩对方,以箭矢狠命弹射着敌人,而嗥号声融在鲜血里,赤红的眸子凝结在突至的痛苦中,就是这样了,这场可怕的白刃之战仍在继续!
当然,关孤看得出来,“洪家帮”的人已经落在下风了!
有如一阵风般向舒家母女居住的房子奔去,关孤深恐出了差错,他无法完全释怀于“绝斧绝刀”的保护……
刚刚掠过一幢火势猛烈的木屋,关孤便听到一声痛楚的闷哼传来——这声闷哼是出自女人口中!
“唰”的弹跃出去,关孤正好借着火光发现“青竹丝”江梦真被唐英德震翻地下,头发披散,面色惨白。
唐英德形容狰狞可怖,他捂着左膀,恶狠狠的破口大骂:“狗娘养的小婊子,想不到你还有这么个阴毒法,那柄破又上盘雕的青铜蛇蛇口里竟有机关,幸亏老子见机得快用匕首把那两根刺进肉里的毒针削了,要不岂非被你坑死啦!”
喘息着,江梦真咬牙切齿的叫道:“你这畜生,我恨没有把那两根毒针射入你的心脏,好叫你一尝万蚁啮心的痛苦!”
狂吼一声,唐英德扑了上来:“老子要零剐了你——”
毫无警兆,更没有招呼,就那么突兀的,斜刺里,一溜冷电倏然横飞,“嚓”的一下在唐英德面颊上割了一道血痕!
前扑的势子猛然弹回,唐英德捂脸尖吼:“暗箭伤人的王八羔子——”
等他看清楚了那个伤他的人,唐英德蓦而将未尽的尾音硬生生咽了回去,他全身一阵哆嗦,踉踉跄跄退后了三四步!
目光冷冰冰的注视着唐英德,关孤去向地下的江梦真道:“江姑娘,伤得可重?”
挣扎着以“青蛇叉”拄地,江梦真吃力的站起,她未曾开口,却“哇”的吐出一口血来!
关孤面无表情地道:“支持得住么?”
江梦真身子摇晃了一下,却咬着牙道:“没关系……我想可以支持得下去……”
关孤道:“唐英德伤了你?”
怨毒的盯着唐英德,江梦真痛恨的道:“我中了他两掌,一在左肋,一下右胸……”
唐英德神色惊恐又愤怒的大叫:“你他妈的臭婊子,用毒针暗算我……”
关孤没有理他,问江梦真:“左劲寒来过?”
呆了呆,江梦真愕然道:“没见着那杀胚——他怎么了?”
冷凄凄的一笑,关孤道:“跑了,他口里一直叫着唐英德,我以为这老小子是来找姓唐的搭档回去送死,但显然他没找着他想找的人!”
江梦真苦涩的一笑道:“幸亏没找着,否则,我就吃亏更大了!”
这时,唐英德惶恐的叫:“左老二怎样了,关孤?”
关孤阴沉的道:“跑了。”
窒了一窒,唐英德震骇的道:“果真?”
关孤冷森森的道:“我不屑与你这种奴才开玩笑!”
顾不得反唇相讥,唐英德颤栗的道:“那……褚老四呢?”
关孤干脆的道:“死了!”
猛的退后一步,唐英德见了鬼似的怪吼:“你胡说!”
关孤浓眉斜竖暴烈的道:“果报神岂有错报之理?”
唐英德身子大大一晃,哆嗦着道:“你……你杀的?”
关孤用力点头,道:“正是!”
唐英德惊骇又滞窒的呆瞧着关孤,关孤神情冷酷寡毒,双目光芒凛烈僵硬,他全身上下,沾满斑斑血迹,在四周火光红毒毒、绿惨惨的色彩映照之下,竟是显得如此狠绝如此寒森,又如此无情,真和一位来自九天——或来自地狱的果报之神毫无二致!
心慌意乱的往后缓缓倒退,唐英德脸上肌肉抽搐,汗水涔涔,舌头打着结般呐呐的道:“你不可以……不可以如此……你怎能这般狠毒……怎可这般赶尽杀绝?……你不可以如此……”
关孤大喝一声:“站住!”
“住”字刚自关孤舌尖上跳跃,唐英德已碎然双手暴挥,七枚“黑雷弹”立时飞射而至!
黑色的绸氅飞扬,关孤跃弹而起,“渡心指”横过夜空,带起一片夺目的寒光,就在寒芒闪映中,“渡心指”的剑尖以急快的速度颤刺抛挑,只一眨眼,七枚“黑雷弹”已经全部倒射铺地吞吐!
怪叫着,唐英德蹿跳腾闪,七枚“黑雷弹”便一一在他四周爆炸,烟火飞扬,烈倏焰然扑上了一幢烧焦了的房屋残脊上;唐英德目露凶光,反手就掷来一只灰土土的筒状物!
关孤回身,拦腰抱起江梦真,笔直拔空七丈有余,他的动作一气呵成,快如石火,而就在他甫始腾空之际,那只灰土上的筒状物业已着地碎裂,在一声“咋嚓”轻响之后,一片青虚虚的,有如鬼眼般的发光体立即“兹”“兹”发出怪异的声音贴地飘浮……
关孤当然知道,那是唐英德独创的歹毒火器之一:“青磷笛子”,这种“笛子”,自是不比寻常的笛子可以吹出美妙的音韵来误己怡人,相反的,这玩意却足可残酷的要人老命,它的外壳是土瓷所制,内中装满火药及青磷,沾物即着,若是烧在人身上,包管连骨带肉一起烧个精光!
现在——
关孤人在空中,强忍着左肩的剧烈疼痛,紧挟着江梦真,在“渡心指”的虚探下惜力驭气旋回了一圈!
站在屋脊上的唐英德狂野的大叫:“我要活活整死你这一双狗男女——”
叫喊声中,他又是双手轮翻挥展,“黑雷弹”“青磷笛子”各五枚飞射关孤,关孤蓦地吐气开声,整个身体连着江梦真“呼噜噜”连连悬空翻滚,于是,“黑雷弹”与“青磷笛子”全部击空,纷纷坠落地面,只听得爆声不停,“叮兹”“兹”连响,地下烟硝烈火,业已与青焰磷光混成一团了!
唐英德面孔扭曲,青筋浮额,他两边太阳穴“突”“突”直跳,口沫横飞的暴怒着厉吼:“好,老子看你还能悬空多久!”
一面吼,他又挥手如电,于是,几十只细小有如人指,黑乌乌的管状物体已雨一样的密集射来,同时,他连着再抛出两团看上去软绵绵的白纸包!
目光甫一触及唐英德这一次掷投的东西,关孤已不禁神色倏变。他双脚互蹬,已倾力拔高寻丈,嘶烈的叫:“你这畜生——”
那些黑细的管状物体就在凌空的一刹,竟突然成双成对的互相撞击,而在撞击之下,立即有一声“噗”的细响,紧跟着各自迸裂出一蓬红毒毒的,泛着白亮焰头的火蛇,而几十只这种玩意碰撞在一起,看吧,满空的火树银花,彩芒焰苗,有如闪电般飞喷流射,而眨眼问,那两团白纸包似的东西亦已同时“嗤”声裂开,里面的白粉状物“呼”的四散弥漫——石灰!
刹时里,关孤肋下的江梦真尖叫出声——她业已受到的伤了,而关孤亦同样被烧伤了三四处,但他咬住牙根不肯出声——事实上,他也不能出声,否则,声出气泄,势必双双坠落到下面的火海之中!
斗然间,关孤双目尽赤,他蓦地松掉全身劲力,任由身子往下坠落,江梦真以为关孤已经遭到伤害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