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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怒剑狂花-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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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声一完,瘦瘦的双手突然闪出两道光芒,冷酷的光芒直取任飘伶的咽喉。
  剑光流动间,森寒的剑气,逼人眉睫。
  任飘伶一剑在手,态度还是那么安闲。
  瘦瘦的手紧握把柄,她竟然使用两根硬七节鞭,每根都长三尺。
  一手一根,挥动起来就宛如鸳鸯刀般的流利灵巧迅速。而且鞭鞭不离任飘伶咽喉三
寸。
  七节鞭讲究的是,轻、灵、玄、妙,在瘦瘦手里使出来,更是流利莫测。
  光芒交错,人影合分。
  喝声如霹雳,剑光如闪电,就算闪电都没有如此亮,如此快。
  剑光一闪,瘦瘦的人己如流云般飞起,可是她落下时,却像一片片叶子般轻轻的,
慢慢的飞下。
  落地后的攻击已不再像前面那么流动莫测。而是招招充满了残暴臭恶的杀气。
  她的双七节鞭飞舞起来,已不再是轻、灵、玄、妙,而是变的狠、残、暴。
  如果说她刚刚的双鞭如云蛇般,现在就宛如猛虎的利爪,饥饿的黑豹的尖牙。
  瘦瘦的招一变,任飘伶的人也迅速改变身法,他回身一旋,左手灵巧的扭动剑锋,
然后再转动剑脊。
  回身未定,一柄完整的剑已被他拆成三四块仿佛不成样的废铁。
  三四块仿佛废铁般的铁块,又在他的手里一阵装拼,奇迹似的,三四块废块已合拼
成一根软式的九节鞭。
  一柄看上去像九节鞭,又不像九节鞭的软鞭,可是却有九节鞭的功效。
  如果不是亲眼看见,谁也不相信一柄剑在瞬间会变成一根九节鞭。
  就算亲眼目睹,瘦瘦还是不相信。

  不相信的后果,就是死。
  瘦瘦死的时候,脸上还带着种惊讶、不信的表情。
  她的眼珠子张得大大的,她的嘴角也是张开的,她的人已躺在地上。
  致命伤就在她的咽喉,直到此时,鲜血还在冒,她的人已死了,她的眼晴却仿佛在
盯着任飘伶手中的剑,又仿佛是在看远方的夜空。
  任飘伶在看她。
  “很多人都不信‘泪痕’。”他淡淡的说:“所以很多人都死了。”
  他手中的剑已不知何时又恢复剑的样子,他缓缓收剑,就仿佛光明在收起黑暗般。
  远方有一阵风吹来,将面摊旁的树叶吹落,落叶飞舞、飘下,正好落在瘦瘦的咽喉,
正好盖住她的伤口。
  落叶盖住瘦瘦的伤口时,街上的尽头,有一条人影静静的停立着。
  一条穿着白色长袍的人影。
  他静静的看着面摊上所发生的一切事,他看着任飘伶将泪痕装拼成九节鞭,看着他
杀死她,然后再看着他走。
  所发生的一切事,他都看得很仔细,每一个细节,他都没有放过。
  等任飘伶走远后,他才抑天长长的叹了口气。
  “白天羽,白天羽,看来你要战胜‘泪痕’,并不是件轻松的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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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标题 
古龙《怒剑狂花》第一部
第七章 “左右再见”

  阴天,微雨。
  大厅内依旧灯火辉煌。
  皇甫擎天依旧穿着以黑白为主的衣裳,看来依旧是那么威武高大。
  他就坐在大厅里的主位上,他的身旁依旧站着看来仿佛很渺小的载思。
  载思的眼晴现在并没有在看皇甫,而是盯着跪在面前的花语人。
  皇甫的眼睛,看上去仿佛是在看花语人,却又仿佛没在看。
  他的笑容依旧是那么明朗慈祥。
  可是如果你仔细一看,一定可以看出隐藏在他那慈祥背后的痛苦。
  昨天宣旨公公被杀,“花魁加冠”顺延到今天。
  这项大典现在正在进行。
  大厅里每个人都用羡慕的好奇的眼光盯着美丽可人的花语人。
  “恩赐凤彩。”声音传遍了大厅每个角落。
  花语人娇柔依人的起身步上台阶。
  灯亮耀眼,五光十色的凤彩由载思递交给皇甫。
  他接过后,很快的就将凤彩戴到花语人的头上。
  “谢王爷。”
  掌声四起,欢声如雷。
  花语人在欢呼中退回原位。
  皇甫这时才仔细的端详花语人。
  “你叫什么名字?”
  “民女花语人。”
  “噢!”皇甫略思:“你几岁了?”
  “民女今年已虚度二十寒暑。”
  皇甫微微沉思,然后侧头问载思:“你说这女娃儿跟………跟她有点关系?”
  “是的。”载思回答:“她养母说了一段有关她的奇遇。”
  “嗯。”
  皇甫又将视线移向花语人,这一次他看得很专注,用心,仿佛想从花语人身上找出二十
年前“她”的影子。
  载思也在看着花语人,他的双眼如毒蛇般的注视着她。

  “你想会是她的女儿吗?”
  “她”当然就是指皇甫二十年前的未婚妻。
  “如果她养母所说的,都是事实,那么百分之九十九可以确定了。”
  书房外细雨斜飘,窗子是打开的,有些细雨被风一吹,吹进了书房,落在皇甫的脸上,
看上去就仿佛是他脸上的泪痕。
  “我记得王爷说过,二十年前,你曾在你女儿左手臂上刺上一朵梅花。”载思说:“是
不是,一看左手臂,不就都明白了。”
  “我可以为她刺上一朵菊花,别人也可以这么做。”皇甫淡淡的说:“光是这点,还不
够。”
  “那么属下再去查查其他方面。”
  皇甫突然用一种眼光看着载思:“为什么对这件事,你会那么热心?”
  “王爷的每件事,属下都关心。”
  “是吗?”
  皇甫将头转向窗外,风更大,雨点就飘进更多,他的脸上就更多水珠,眼里却露出种充
满讥诮的笑意。
  “花语人花小姐,居下己经安排她住进东厢的‘花磐居’。”载思说。
  “好。”
  这个“好”字里,竟然也充满了讥诮之意。
  载思的态废还是很平静,他用一种平静而温柔的眼光凝视着皇甫。
  “胖妞死了。”戴思说:“从此济南城里再也吃不到‘瘦子面’了。”
  “我现在才知道你为什么派谢青他们杀任飘伶。”皇甫说:“要任飘伶来杀胖妞。”
  他又说:“你这么做,就是要别人知道你的厉害,你一向是这样子的,总是要让别人又
恨你又怕你。”
  “不错,我是要别人害怕,要他们害怕而做出不可原谅的错事和笨事来。”载思说:
“只不过我并不是要他们只怕我,而是要他们怕你。”
  他的声音很柔和:“除了我们自己之外,没有人知道这次行动是谁主持的。”
  皇甫突然跳了起来,额上已有一根根青筋凸起。
  “可是我知道。”他大声说:“要做这种大事,你为什么连问都不来问我一声?为什么
要等到你做过之后才告诉我?”
  “因为我要你做的不是这种事。”载思还是很平静:“我要你做的是大事,要你成为江
湖空前未有的英雄,完成武林中空前未有的霸业。”
  皇甫紧握双拳,瞪着载思看了很久,忽然长叹了口气,握紧的双拳也放松了,可是他的
人已站了起来,慢慢的向外走。
  载思忽然又说:“钟毁灭这次重整‘魔魔’,在三指峰重新开教,选湖了三大天王。”
  他接着说:“听着这三大天王都已到了济南城。”
  皇甫连头都没有回。
  “这一类的事,你一定早已计划好了,反正不管谁是三大天王,他们是否已来到这里,
都一样,他们连一点机会都没有。”皇甫的声音忽然变得很冷淡:“因为你绝不会给他们一
点机会的。”
  皇甫淡淡的说:“所以这一类的事,你以后也不必再来问我。”

  如果说全城的人都认识皇甫擎天,那么至少有一半的人怕水朝恩。
  他是水柔怡的哥哥,也就是皇甫的大舅子。
  南郡王的大舅子,多么伟大!多么威风!所以水朝恩住的地方也是全城数一数二的“大
地方”。
  他对自己的宅院最满意的地方是:“水月楼”。
  “水月楼”,一池寒水,映着天上的圆月和四面灯光,看起来就像是个光采夺目的大镜
子。
  今天水月楼里摆着一桌酒席,客人只有九位,在旁伺候的人却有十来个。
  能够坐在这一桌的客人,当然都是有头有脸,江湖中一等一的名家。
  坐在主位上的人,当然是水朝恩,今天是他过四十大寿。
  一大早,水柔怡就带着皇甫的贺礼送过来,并替皇甫婉拒了今晚的宴席。
  所以今晚的客人只有几位。
  坐在水朝恩左旁的一个人,身材高大,声若洪钟,赤红的脸,满头白发,喝起酒来如白
鲸吸水,吃起肉来一口就是一大块,谁也看不出他今年已经有八九十岁了。
  他能坐在上位,并不是完全因为他的年纪,“大刀斧王”王一开很年轻的时候就己经很
受人尊重。
  二十多年前,他就己洗手退隐,绝少在江湖中走动,这次水朝恩能将他请到,大家都认
为主人的面子实在不小。
  坐在水朝恩右旁的人,是南宫华。
  南宫华还是老样子,洒脱、爽朗,服饰合时而合式,不管你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看见
他,他手里总是有一杯酒,好像只有在酒杯中才能看到“南宫世家”辉煌的过去。
  南宫华的旁边坐的是展飞,他看起来比往昔更严肃、更骄傲、也更瘦了。
  只有坐在他对面的凌虚知道他是怎么会瘦的,因为他们都在忍受着同样的煎熬。
  苦修、素食、禁欲。
  只有凌虚知道,要做到这三件事,就得付出多么痛苦的代价。
  尤其是禁欲。
  ——自远古以来,禁欲本就是人类最痛苦的一件事,尤其是男人。
  凌虚今年五十三岁,外表看来仿佛还要比他的实际年龄苍老些。
  多年的苦修,终年的素食,对于情欲的克制,都是促使他苍老的原因。
  但是他的身躯,却绝对还是像一个二十岁的年轻人那么矫健灵活,他的肩很宽,腰很
细,腹部和臀部都绝对没有一点多余的脂肪和肥肉。
  如果他脱光衣服站在一个女人面前,保证一定可以让那个女人觉得很意外,甚至会大吃
一惊。
  幸好这种事从来都没有发生过。
  他从来都没有接近过女人,多年来的禁欲生活,已经使他忘记了这件事。
  一个正常人生活中所有的享受,对他来说,都是罪恶。
  他吃的是粗茶淡饭,穿的是粗布衣服,他全身上下唯一能够向别人炫耀的,就是他的
剑。
  一柄形式古拙的松纹古剑,带着鲜明的杏黄色剑穗,这柄剑不但表明了他的身份,也象
征着他的地位之尊贵。
  现在他正佩着他的剑,坐在水月山庄梦境般的庭院中,一个精致的水月楼里。

  水月山庄水月楼,一池寒水,一轮明月。
  白天的一场斜雨,为今晚带来了些寒意。
  水阁西面的窗户虽然都是开开的,在座的人却不觉得寒冷。
  除了水朝恩外,在座的都是内功精深的英雄好汉,当然都不怕冷,何况大家又全都喝了
不少酒。
  主人虽然不怎么样,但酒菜却都是一流的,所以大家都吃得很愉快。
  “今晚我本请了十个人。”水朝恩说:“只可惜我们这位从不迟到的人,今天忽然迟到
了。”
  “从不迟到?”展飞问:“是不是田迟?”
  “是的。”水朝恩笑着说:“田迟今天迟到了。”
  “好,从不迟到的田迟,今天居然迟到了。”凌虚说:“待会儿他一来,先罚他三大
杯。”
  “只可惜田迟的酒量,也和他的轻功一样,是江湖中一流的。”王一开笑声如洪钟。
  “那就罚他三壶好了。”展飞说。
  “对,迟到就读罚三壶,然后……”
  南宫华要想再说下去,却忽然停住了,并不是因为他不想说,而是因为他忽然看到了一
条人影。
  这条人影来的实在太快了。
  楼外一池寒水,水上一轮圆月。
  这人影忽然间就出现,忽然间就已到了水月楼的窗户外。
  他的身法不但快,而且姿势美妙,他的人也长得很好看,身材挺拔,眉清目秀,只不过
在月光下看来脸色显得有点发青。
  水朝恩交游广,江湖中的一流高手,他差不多全都认得。
  这个忽然间出现的人,他当然也认得。
  这个人就是他们刚刚提起的田迟田先生。
  人影一现,水朝恩就己推杯而起,大笑说:“田迟先生总算名符其实的迟到了,你——

  圆月在天,月光正照在田迟脸上。
  他的头发下,额角正中,忽然出现了一点鲜红的血珠,血珠刚沁出,忽然又变成了一条
线。
  鲜红的血线,从他的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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