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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怒剑狂花-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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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事做错了。”
  “刚才我不该叫你跑的。”藏花说。
  “的确不该。”任飘伶笑笑:“也许我并不是因为你叫我跑才跑的。”
  “不是为了我?”藏花一怔:“是为了谁?”
  “刚才救我的那个人。”
  “你知道他是谁?”
  任飘伶又将目光落在远方,远方有一朵云在流动。
  “除了他之外,天下所有的人加起来,也未必能拉我走。”任飘伶的声音仿佛也来自远
方。
  “为什么?”
  “因为我心里真正佩服的,只有他一个人。”任飘伶说。
  藏花的眼晴睁得真大,她那双大眼晴里露出一种仿佛很惊讶的光芒:“想不到你居然也
有佩服的人。”
  “像他那样的人,你想不佩服他都不行。”任飘伶笑着说。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一个叫你不能不佩服的人。”
  “他究竟是谁?”
  任飘伶又露出了他那独特的懒洋洋的笑容,但这次的笑容中居然有了一种有了一种很神
秘的意味在。
  …
  武侠林 扫校
 标题 
古龙《怒剑狂花》第三部
第九章 树木的悲哀

  “他究竟是谁?”
  看见任飘伶这种笑容,藏花就很生气,她是个急性子的人,什么事藏不住,也很恨别人
故意吊她胃口。
  偏偏任飘伶不但在吊她胃口,而且居然拍拍屁股,转身要走了。
  “喂,你干什么?”藏花说:“你要到哪里去?”
  “回去呀!”
  “回去?”藏花一怔:“回哪里去?”
  “住的地方。”任飘伶笑着说:“当然是回住的地方。”
  “就这样回去?”
  “要不然是要用轿子抬?”
  “你难道忘了我们今天到无心庵的事?”藏花说:“现在距离天亮虽然还有一段时阿,
但要找个人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尤其是现在,现在心无师太虽然不在庵内,但庵内的那些
小尼姑也不是那么容易打发的。”
  任飘伶笑了一笑,他只笑笑,然后就转身又要走了,藏花当然不可让他走的,当然是一
下子就挡在他的面前,然后用一种很生气的表情对着他,口气当然也是很生气的音调。
  “做人要有信用,做事要有责任。”藏花说:“答应人家的事,就要做到,开始做的
事,又怎能只做到一半就不做了呢?”
  “我什么时候没有信用过?我什么时候只做到一半就不了呢?”
  “现在,你现在就没有信用,你现在做事就只做到一半。”藏花说:“别忘了是你答应
南君王在天亮之前将花语人救回,别忘了是你说花语人在无心庵。”
  “是我答应的,是我说的。”
  “那么你现在还要回去吗?”
  “回去。”任飘伶笑着说:“当然是要回去。”
  “那么答应南君王的事呢?”藏花说:“那么救花语人的事呢?”
  “完了。”
  “完了?”藏花几乎不敢相信:“什么完了?”
  “完了的意思就是说答应南君王的事,和救花语人的事都已完了。”
  藏花仿佛听不懂他这句话的意思,所以她又问:“完了的意思就是说答应南君王,和救
花语人的事都己做完成了?”
  “你总算懂了。”
  “不懂。”藏花说:“我们刚刚进无心庵有没有看到花语人?”
  “没有。”
  “有没有救出花语人?”
  “连人都没有看到,又怎能救出呢?”
  “既然人没有救出,你又怎能说这事已做完成了呢?”
  任飘伶又露出那种很令藏花生气的神秘笑容。
  “看来如果我不将事情说明白,你是不可能让我走的。”任飘伶笑着说。
  “你总算明白了。”藏花说。
  任飘伶用一种很舒服的姿式站着,然后就开始了他的说明。
  “我们下午进无心庵是不是看到一群和尚?”
  “是的。”
  “我们是不是看到了心无师太在敲吴总镖头的光头?”
  “是的。”
  “我们是不是看见心无师太掉下去了?”
  “是的。”
  “我们是不是叫那群和尚回去了?”
  “是的。”
  “然后我是不是也掉下去了?”
  “是的。”
  “然后你是不是就走进那间密室?”
  “是的。”
  “然后你就看见心无师太已死在密室里?”
  “然后你就钻出来。”
  “是的。”任飘伶笑笑:“然后我们就走出密室,然后就发现了庵内的大大小小尼姑居
然都在大殿里。”
  “然后又发现那个本来应该已是和倘的吴总镇头居六好好的在大殿里聊天。”藏花说:
“这些事是我和你一直垄历过的,你为什么还要说一次呢?”
  任飘伶没有回答一这个问题,他只笑笑,然后又说:“然后我们又见了心无师太,然后
有一个‘二百五’的人说出心无师太死在那里,是不是?”
  “是的。”
  “然后心无师太当然就不会让我们走了,是不是?”
  “是的。”
  “然后你就和心无师太抬杠了,是不是?”
  “然后就有一个人打破了屋顶,将大殿里的灯光击灭引走了心无师太,然后我们就跑到
了这里来,是不是?”
  “然后你就莫其妙的要走,是不是?”
  “是的。”
  “然后呢?”
  “然后我当然还是要走。”任飘伶笑着说。
  “花语人呢?”藏花说:“你说了半天,还没有说到如何救走了花语人?”
  任飘伶没有说,他只是又露出那种神秘兮兮的笑容看着藏花。
  “说呀!你还没有说出是——”
  藏花突然顿住了,因为她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一想到这件事,她的眼睛就亮了起来,脸
上也有了笑容。
  “是不是有人在我和心无师太抬杠时,将花语人救走了?”
  任飘伶还是只在笑。
  “这个救走花语人的人也就是打破屋顶解我们危的人?”
  任飘伶的笑容中有了默认的神情出现了。
  “这个人也就是你很佩服的人,是不是?”
  “是的。”
  “这个人究竟是谁呢?”
  问题又回到了刚刚的话题上去,这次任飘伶总算没有露出那种很令藏花生气的神秘笑
容,他说:“见了面你就会知道他是谁?”任飘伶淡淡的说:“到了时候就算你不想知道都
不行。”

  皇甫擎天很信任任飘伶,他相信他一定可以在如期之内将花语人救回来,可是他作梦也
没想到花语人是在这么一种情形之下回来的。
  花语人是在什么情形下回来的呢?
  在天将亮时,大地,还在沉睡中,听花轩里突然传出了呻吟之声。
  值夜班的警卫听到这个声音之后
  ,立即报告了上去,载思一接到报告,马上就到了听花轩。
  听花轩是花语人的房间,自从她昨夜被绑架之后,听花轩内就没有人了,怎么可能在此
时发出了呻吟声呢?
  夜风袭人,如寒冰刺骨。
  载思站在听花轩门口,静听了一会儿,不错房内的吱有呻吟之声,虽然是那么的小声,
但却清清楚楚的传送在夜风中。
  载思不敢断然的开门,这是南君王女儿的房间,虽然她的人已不在,里面传出的声音又
是那么的可疑,但是载思还是不敢作主的开门进入,他必须等,等到南君王来。
  皇甫匆匆的穿上夜间衣,匆匆的赶到听花轩,人到了,门当然己可以开了。
  门一开,皇甫和载思都楞住了。
  房间内并没有什么妖魔鬼怪,也不是有别的人在里面做些某种事情。
  房内是有人。
  有人躺在床上,躺在床上翻身呻吟。
  这个人是个女人。
  这个女人是花语人。
  虽然她的脸色苍白,额头上汗珠直冒,但确确实实是花语人。
  她怎么回来的?
  是谁将她送回来的?是任飘伶?
  如果是他将花语人送回来的,为什么他不和皇甫碰面呢?
  如果不是他,那么又是谁?
  种种问题围绕在皇甫的脑海中,唯一能解答的只有花语人,但看她现在的样子,她还在
昏迷中。
  载思把过脉后,静静的想了一会儿,才说:“郡主的脉博很弱,显见是中了毒。”
  “中了毒?”
  “是的。”载思说。
  “你能不能看出她中的是什么毒?”
  “看得出。”载思说:“她中的是边疆的‘牵机’、天竺的‘兔丝’,和东赢的‘无
梅’。”
  “边疆的‘牵机’?天竺的‘免丝’?东赢的‘无梅’?”
  皇甫睁大了眼晴:“这些都是些什么样的毒?怎么连听都没有听过。”
  “边疆地区比较乾早,天气此较热,人比较容易得‘便秘’的病。”载思说:“牵机就
是专治这种便秘的药。”
  ——专治便秘的药,那么就是会使人拉肚子的药了,这种药怎么算是毒药呢?
  皇甫没有问载思这个问题,他只是又问:“那么天竺的兔丝呢?”
  “天竺这个国度虽然比我国边疆地区还要热,但是那儿人民的生活却极苦,只要能吃
的,不甘是好的,或者坏的,他们都吃。”载思笑了笑:“所以他们的肚子经常是坏的,经
常拉肚子,一拉就是拉不停,除非吃了‘兔丝’。”
  ——兔丝即是治拉肚子的药,又怎么可以算是毒药?
  这个问题皇甫当然更不会问,他当然又是问那第三种:“无梅呢?这种来自东赢的无梅
呢?”
  “东赢人的个子虽然都很矮小,但他们的心却远比那些高个子的边疆游牧人还要狠、还
要凶、还要坏、还要诈、还要毒。”载思淡淡的说:“能从他们这些小矮人手中制造出来的
毒药,通常都是毒中之王,王中之霸。”
  载思忽然又笑了笑,等笑声稍微小了些,他才又说:“无梅这种毒药,可以算是那些小
矮人的毒药中较温柔的一种。”
  “哦?”皇甫觉得很好奇:“怎么个温柔法?”
  “这种药对男人固然也有效,但通常他们都不会拿这种药来对付男人。”载思说:“他
们在用这种药时的对象,通常都是女人。”
  “女人?”
  “是的,而且都是那些比较漂亮美丽的女人。”载思说:“这种药毒不死人,只会让人
的手脚发软而已。”
  ——一个手脚发软的漂亮女人,通常都会遇到些什么样的事呢?
  皇甫当然知道吃了这种药的女人会遇到什么样的情形,他只是不懂这三种不是毒药的药
加在一起、会使人节生一种什么样的状况。
  他没有问载思,因为他知道他会给他一个答案的,载思果然没有使他失望,他很快的就
将答案说出。
  “将这三种药用一定的份量让人吃下去,会使人变成了……变成了一种‘树木人’。”
  “树木人?”皇甫微微一怔:“什么叫树木人?”
  “树木人的意思就是说,吃了这三种混合在一起的药的人,全身除了脑袋还活着以外,
其他的所有身骨组织都死了。”载思说:“整个人虽然还活着,但宛如树木一样的悲哀。”
  “树木一样的悲哀?”皇甫咬嚼着这句话的含意。

  树木悲哀吗?
  树木纵然有悲哀,也不是人所能了解的。
  因为人不是树木,又怎能了解到树木的悲哀?
  但有一点是不可否认的,在人的观点上,树木是悲哀的。
  因为树木从发牙到长大,老去枯死,都是在同一个地方,除非有人将它移植,否则材木
自始至终都是在同一个地方生长。
  而人就不同了,人可以到处乱跑,可以任意吃自己喜欢吃的东西,玩自己喜欢玩的,做
自己喜欢做的事。
  固然有些人都是在做自己所不愿做的事,吃自己所不喜欢吃的东西,但最起码他还能
动,还能走。
  树木呢?
  它不喜欢这里的阳光,就可以自己躲起来吗?
  它不喜欢这里的土质,就可以自己找块好一点的土地吗?
  不能。
  所以在人方面来说,树木是悲哀的,是值得同情的。
  树木是悲哀,那么“树木人”呢?
  像树木一样的人是不是更悲哀,更值得同情?
  “将这三种药加在一起吃下去,为什么就会变成‘树木人’?”皇甫对于这个问题实在
很好奇。
  “因为牵机是一种至寒的药,兔丝却是一种至热的药,将这两种至寒至热的药吃进肚子
里,你想想看会发生什么事情?”
  载思不等皇甫回答,自己就先说出了。
  “当然是会将人体内的五脏全部搞坏掉。”载思说:“可是光五脏坏掉了,人还是可以
动,可以说话,所以才要再加上东床的‘无梅’。”
  “那么吃了这种混合毒药后,有没有药可以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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