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剑狂花-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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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充满了只有六七十岁的人才会有的风霜。
她的眼晴不大,却很黑,黑得很有神,很有魅力,她的鼻子很挺,嘴角微微上翘,牙齿
洁白。
她的皮肤就像是蜜奶般温柔而甜蜜,腰肢的曲线就如同水波般柔软,她的乳房却坚挺如
远山。
她是属于那种男人一看会心跳加速的女人,可是现在无论哪个男人见到她,都只会用一
种很尊敬的眼光看她。
她的人很美,身上每一个部分都绝对是女人的杰作,但是却是个光头。
她是个尼姑,是无心庵的主持——心无师太,是三十年前江湖上很有名的“美人鱼。”
六
心无师太正用一种很平静的目光看着藏花,问的声音也很平静。
“施主说的心无,可是本庵的心无?”
“是的。”
“不知施主是在何时见过心无?何时碰见心无?”心无师太说。
“就在下午?”心无师太的眼神有一丝异样的光芒闪起:“就在这里?”
“是的。”藏花点点头:“就在这里,就在下午。”
藏花说完转头看看吴正行,然后冷冷一笑,接着又说:“下午我遇见心无师太时,幸好
有别人在场,那个人不但也看见了心无师太,头上还会被心无师太成了二个疱。”
“这个别人是谁?”心无师太问。
“是我。”吴正行上前一步:“她说的人就是我。”
“你?”心无师太好像有点吃惊。
“对,就是他。”藏花说:“他不但看见了心无师太,
而且是被心无师太逼着剃光了头当和尚。”
心无师太定眼看着藏花,眼中居然也露出和吴正行刚刚看她时的表情一样,充满了一种
很怪的神情。
看见心无师太的这种眼光,藏花的心就开始凉了,这一天之中,她所遇见的这些奇奇怪
怪的事,究竟是真?是假?现在连她自己都已搞不清楚了,
心无师太看着藏花看了很久,才叹了口气,才开口:“吴正行若是会去当和尚,天下的
人只怕全都要去做和尚了。”她又说:“更何况他如果真要去做和尚,也不可能是心无逼
的。”
“为什么?”
“因为心无未人度时的俗家名字,就叫吴婉玲。”心无师太说。
“吴婉玲?”藏花说:“她是吴正行的……”
“妹妹。”心无师太说:“吴正行的嫡亲妹妹。”
事情仿佛已一层一层的在拨开了,可是越拨开,藏花的心就越凉,因为她已隐隐约约的
发现这件事一定是件很不好玩的险谋。
吴正行明明被逼着剃光了头当和尚,现在又为什么头发长得好好的?
下午无心庵里明明已没有香火客,没有尼姑,只有一群剃光了头的和尚,现在她们为什
么说今天整天都在无心庵内?
下午明明看见是心无师太在逼吴正行的,现在却发现心无师太竟是吴正行的嫡亲妹妹。
这些事里究竟隐藏着什么样的险谋呢?
藏花显然还没有想到,因为她的脸上还是充满了惊疑、不信的神情。
任飘伶虽然一直没有开口说话,但看他的表情,他仿佛已知道这件事的阴谋了,他的脸
上竟充满了忧色和一丝恐惧。
他忧的是什么?
他恐惧的又是什么?
…
武侠林 扫校
标题
古龙《怒剑狂花》第三部
第八章 不好玩的阴谋
一
暴风雨竟不知在何时已停了,天空已出现了雨后的繁星,闪烁如心无师太的双眼。
“吴总镖头下午就已和我在一起了。”心无师太一字一字的说:“因为心无师太已失踪
了一天一夜,我找吴总镖头来商量,就是为了心无的事。”
心无既已失踪了,又怎能在这里出现呢?
吴正行从下午就和心无师太在一起,又怎能在这里让心无逼着做和尚呢?
“施主口口声声说下午见过心无,那么请问施主,心无师太现在人呢?”心无师太说。
“那尼姑已死了。”藏花叹了气。
心无师太的脸上还是一点表情都没有,但忽然间,“砰”的一声,她站着的青石板竟己
陷下两个脚痕。
看见这种情形,每个人都不禁在暗中倒抽了口凉气,再也没有人敢大声吭一下,过了很
久,才又听到心无师太的声音。
“她死在哪里?”
任飘伶正想阻止藏花说出。藏花己“二百五”的往后面的那扇门里指了指。
任飘伶见状,一口气还未叹出,心无师太已横空掠起。
衣袂带风声“猎猎”作响,大殿内数十人的衣襟都被心无师太飞掠的劲风带起,有的人
甚至连帽子都己被吹走。
藏花忍不住偷偷瞄了任飘伶一眼,只见他脸色很沉重,额头上似乎有汗珠在闪烁。
再看那扇门,已见心无师太抱着心无走出,她虽然在尽力控制着自己,但目光中却已充
满了悲愤之色。
吴正行一看见心无师太抱着心无走出,立即上前,等看清楚心无已死了,脸上马上露出
愤怒之意:“是谁杀了她?”
藏花还没有回答,就已看见心无师太双眼如电般射向她,人也忽然就已到了藏花的面
前,一字一字的说:“女施主尊性?”
“我叫藏花。”
心无师太静静的看了藏花两眼,目光突然转到任飘伶身上:“这位施主呢?”
“在下任飘伶。”
“是不是任性的任?”
“正是。”
心无师太慢慢的点了点头,慢慢的将心无放下,然后她的脸上突然的一根根青筋盘蛇般
突起,但她的声音依旧是很沉稳,
“好,好武功。”心无师太一字字的说:“好身手,果然名不虚传。”
“这尼姑不是他杀的。”藏花立即大声说:“你莫要弄错人了。”
“不是他杀的,是你杀的?”
“怎么会是我,我进去的时候,她早已死了。”藏花说。
“讲到哪里去?”
“就是刚刚你进去的那间屋子。”
“那时任施主已在屋子里?”
“不在。”藏花说:“他是后来才进去的,刚进去没多久。”
“那间屋子是无心庵‘闭过屋’,别无通路,任大侠若是刚进去的,贫尼为什么都没有
看见?”心无师太缓缓的说。
“他不是从这进去的。”
“贫尼刚才己说得很明白了,那屋子别无通路。”
“他是……是从地下钻出来的。”
藏花自己也觉得这句话很难令人相信,所以立刻又解释。
“今天下午我们来的时候,这心无师太还没有死,正跟我们说话,突然间就掉到地道去
了。”藏花说:“大殿上除了吴正行之外,还有一大堆的和尚。”
“然后呢?”
“大殿上只剩下我一个人,我就慢慢的找寻地道入口,这时那扇门忽然开了,我进去一
看下才发觉心无师太已死在里面,我想出来时,门己从外面锁住了。”
藏花一口气说到这里,才发现每个人都瞪大了眼晴在看着她。
每个人都好像想笑,却又不敢笑。
心无师太依旧目中全无笑意:“施主是今天下午到无心庵的?”
“那时还未到黄昏。”藏花说:“距离现在最多也只有两个半时辰。”
“有人。”
“是不是这些人?”心无师太指了指殿上的人。
“不是,是一屋和尚。”藏花说:“吴总镖头也在其中。”
吴正行实在忍不住笑了笑:“在下从未做过和尚,人人都可以证明。”
“有没有人能够替女施主证明,唯一最好的证明当然是心无师太,可是她却已死了。”
另外一个当然就是吴正行,可是看他的样子实在不像是会当过和尚呢。
“女施主所说的那一屋子和尚呢?”
那一屋子和尚是可以替藏花证明,可是到哪里去找那些和尚呢?
“都走了。”
“到哪里去了?”
“不知道。”
“他们走了之后,大殿上还有没有别的人?”心无师太问。
“没有。”藏花叹了口气:“一个也没有。”
这句话说完,藏花就已发现站在一旁的那些香火客已忍不住偷偷的笑了。
心无师太目光四游:“各位施主今天下午在何处?”
“就在这里。”
“当然是在大殿上香”
“我虽不在大殿上,可是我在膳房吃斋。”
几十个人纷纷抢着说,心无师太等他们说完了之后,又问:“各位是几时来的?”
“下午来的。”
“早上我就来了。”
心无师太突然看向一旁的尼姑们:“各位下午有没有
离开过?”
“没有。”
“从你们进庵后,有没有离开过本庵一天?”
“没有。”
“他们都在说谎。”藏花气得简直要发疯了:“今天下午这大殿上明明没有人,这……
这些人连一个都不在。”
心无师太冷冷的看着藏花,冷冷的对她说:“这里六七十位施主都在说谎,只有你没有
说谎?”心无师太沉声又问:“你可知道尼姑是谁?”
“是心无师太,是吴正行的妹妹。”
“也是无心庵的下一代主持。”心无师太说:“也是我最得意的门下。”
藏花一直很急,一直很气,一直都在暴跳如雷,可是听了心无师太的这句话后,她也静
了下来了。
因为她忽然觉得有一股寒意从骨髓深处发出来,就好像在寒夜里突然被人一脚踢入已将
结冰的寒潭里。
这里是无心庵也好,是无心庙也好,吴正行是和尚也好,不是和尚也好,这都已没什么
太大的关系了。
但若杀了无心庵的尼姑,杀了江湖中最得人望的侠尼心无师太的最得意门下,那又完全
是另外一回事了。
藏花直到这时,才发现这些奇奇怪怪的事,完全是一件早已计算好的阴谋。
这阴谋非但一点都不好玩,而且可怕,而且真的要人命。
她和任飘伶显然已被套入这要命的阴谋里,要想脱身,只怕比死都还要困难。
藏花这才第一次真正了解到,被人冤枉是件可怕的事。
二
大殿上每个人都还在看着藏花,眼色却已和刚才不一样了。
刚才大家最多只不过将她当做个疯疯癫癫的女孩子,说些疯疯癫癫的话,还觉得她很可
笑,但现在大家看着她的时候,简直就好像是在看个死人似的。
大殿上气氛死而沉闷,藏花忽然大声叫:“我为什么要说谎?”
“你当然要说谎,无论谁杀了心无师太的得意弟子,都绝对不会承认的。”
“我跟你们无冤无仇,你们为什么要害我们?”藏花嘶声的说。
大殿上有的人已在悄悄往后退,就好像藏花身上带有什么瘟疫,生怕自己太靠近她会被
沾上。
藏花突然冲上前,揪住一个人的衣襟:“我知道你是个老实人,你为什么不告诉他们,
你今天根本不在这里。”
“今天下午我若不在这里,无心庵怎么会多出了五百两银子的香钱。”。这人脸色虽然
己发白,却还是一口咬定。
心无师太可真沉得住气,在这种时候,她居然闭起眼晴,双手合什,口中念念有词,她
居然像是在替心无师太的七魂念起经来。
她当然不必着急。
——死人本就跑不了的。
藏花见众人不理她,又冲回心无师大面前,大声说:“我再说一句,我跟心无师太无冤
无仇,有什么理由要杀她?”
心无师太缓缓睁开眼晴看着她,沉默了很久,才缓缓的说道:“因为心无已入了‘无
泪’。”
无泪?
什么是无泪?
“她入了无泪,所以我就要杀她?”
“要杀她的,只怕还不止你们。”心无师太叹了口气:“一人无泪,已无异舍身入地
狱。”
“人你个大头鬼,我连‘无泪’是什么鸟玩意儿都不知道,我又怎么会想杀她?”
藏花急起来真是口不择词。
心无师太的脸已沉了下来:“在贫尼面前,谁也不敢如此无礼。”
“是你无理?还是我无理?”藏花还真不讲理:“我就算想杀她,识怕也没那么大的本
事。”
“没有用的。”
一直站在旁边,好像是在发怔的任飘伶,忽然叹了了口气,忽然开口说话了。
“你再怎么说,也是没有用的。”
“什么没有用?”藏花问。
“你无论说什么都没有用。”任飘伶苦笑:“你虽然没有杀她的本事,我却有。”
“可是你并没有杀她。”
“除了你之外,谁能证明我没有杀她。”
谁能证明?
藏花怔住了。
“任某身上的伤痕,大大小小不下二百处。”任飘伶忽然仰天长笑:“就算我杀的又何
妨?”
“既是何妨,施主又何以执词呢?”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