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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怒剑狂花-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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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起来,才开口:“我这次是来找前辈决斗的。”
  “我知道。”谢晓蜂点了点头:“己经很久没有人来找我决斗了。”
  “我不是为了成名。”白天羽说:“我是真正的想找前辈一决。”
  “我知道,你最近已经是个大名人了。”谢晓峰笑着说。
  “以我在剑上的造诣,我以为可以和前辈一较上下了。”
  “你太客气,你应该说可以打败我。”
  “可是现在我却无法对前辈拔剑。”
  “是为了我此刻手中无剑?”
  “这倒不是。”白天羽说:“此刻任何人都可以杀死前辈。”
  “不错。”谢晓峰说:“我所以才要门口设置禁戒,不让人进来,因为在这里,我是个
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
  “但是我知道,出了这个地方,我必然不是前辈的对手。”
  “那也不一定。”谢晓峰淡淡的说:“决斗之胜负是很难说的。”
  白天羽再仔细的打量了谢晓峰一番,然后抱剑一拱:“我输了。”

  白天羽从七岁开始练剑,每天至少练八个时辰,然后还要练一个时辰的拔剑,至今他已
二十三岁了,己经练了十六年。
  他练剑、苦学,为的就是成名,为的就是他的姓。
  ——他姓白,手中又有“春雨”剑,他跟昔年魔教教主白小楼有什么关系呢?
  几乎可以说打败谢晓峰,是他从小就有的心愿,为了打败谢晓峰,他不知吃了多少苦?
流多少血?
  如今他终于面对谢晓峰,他来此是要跟谢晓峰决斗的,可是现在他却忽然说出:“我败
了。”
  听见这三个字,谢晓峰并没有谅讶之意。
  “打扰前辈,多谢前辈指点。”白天羽心平气和的说。
  谢晓峰注视着白天羽:“你今年几岁?”
  “二十三。”
  “你很年轻,我今年已经五十七了。”谢晓峰笑了笑:“我是在四十七岁那年,才建了
这藏剑居,你足足比我早了二十四年。”
  “可是前辈在此己经十年了。”
  “不,我在此地的时间并不多,经常还要出去走走,我这好动的习惯还是改不了。”谢
晓峰说:“你比我幸运。”
  “我比前辈幸运?”
  “是的。”谢晓峰点点头:“我一直都在成功中,所以领受失败的教训太迟了,你却已
在二十三岁就遭受了挫折,因此以后的进境就很难说了。”
  白天羽想了想,才开口:“以后希望有机会再与前辈一战。”
  “欢迎。”谢晓峰笑着说:“但我们最好还是在此地相见。”
  “为什么呢?”
  “你已进来过,藏剑居不再算是个禁地了。”谢晓峰说。
  “对不起!”
  “不必抱歉。”谢晓峰说:“你来的时候,此地还是藏剑居,因为这个地方只有你知、
我知。”
  谢晓峰注视着白天羽,又说:“你懂吗?”
  “我懂。”白天羽笑了了下:“我一定记住这句话,不告诉任何人。”
  “特别是我的女儿。”
  白天羽微微一怔:“她到底是前辈的女儿?”
  “是的。”

  要走出藏剑居时,白天羽又堪不住的回头着了下那两座坟,看了看那座凉亭,心中已经
充满了敬佩之意,更佩服的是谢晓蜂剑上的境界。
  在神剑山庄的大门口,他听见五大门派的长老在论他的剑。
  五大门派是当今江湖上最具实力的门派,他们的长老无疑也是江湖上武功很高的人。
  他们认为白天羽的剑即是人的境界就是尘世无敌了,这种见解也不能算是不对。
  只不过他们不知道还有更高的境界,就是谢晓蜂此刻所追求的境界。
  谢晓峰是剑客,他的境界自然也是剑上的。
  剑,器也;刀亦器也。
  武学到了至高的境界。刀与剑已经没有什么区分了,它们只是肢体的延伸而已。
  白天羽的境界,只是到剑即是人,人仍是人。
  但是谢晓峰呢?
  他在什么时候到达这个境界,就不得而知,但是他在十年前即已跳出了那个境界,这是
可以肯定的。
  因为他建了这藏剑居。
  在藏剑居中,他在追求另一种返朴归真,由绚烂归于平淡的境界。
  那种“剑即是剑,我即是我”,“剑非剑,我非我”的境界,那也是一种仙与佛的境界
白天羽的身边永远都带着把剑。
  那把发着淡青色光芒的剑,那把刻有“小楼一夜听春雨”的剑。
  那把一出中分,神鬼皆愁的魔剑。
  如果没有了那把剑,白天羽也许不会就是白天羽了,他的人与剑是不可分的。
  谢晓峰的手中,原也有一把神剑的,但是十年前,他己藏剑于后,放弃了那把神剑。
  现在他还没有到达最深的境界,所以必须要到藏剑居中才能进入那种境界。
  藏剑居没有什么特别,只是两座土坟而已,重要的是这两座坟对人的意义。
  在另外一个地方,设置了同样的两座坟,对他是否也有同样的意义呢?
  这个问题白天羽没有问,他相信就是问了,谢晓峰让不会答的。
  因为他们现在所摸索的境界,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境界,每一步都是前无古人的,因此他
必须要真正进入其间,才能知道是什么的。
  而且即使有一个人进去了,也无法把他的感受告诉别人的,因为别人没有那种经验与感
受。
  正如有一个人进入了一个神奇的花园,出来后告诉他的同伴,那里面的花是金色的,果
实是七彩的,但是他同伴却是个天生的盲人,绝对无法从叙述中去了解花园中的情景。
  一个盲人是没有色彩的感觉,他也许可以从芬芳的气息上去分辨花与果实,但绝对无法
由色彩上去体会那种美感的。
  不过白天羽却记住了谢晓峰的一句话:“下次你来的时候,此地已经没有藏剑居了。”
  这句话就意识着谢晓峰已经能从此地走出来,真正的步人一个新的境界了,他已经能够
把那两座坟搬到他的心中,随处都可以成为藏剑居。
  白天羽知道有这种境界,却不知道何时才能进入这种境界,他知道自己比谢晓峰仍逊了
一等,所以他才对谢晓峰有着十分的敬意。
  以白天羽的造诣,也只有谢晓蜂这样的境界,才能使他萌生敬意。

  谢小玉并没有在原来的地方等白天羽。
  当白天羽走到门口时,只有那四名剑奴恭敬的在门口守着。
  “谢谢白公子。”一见白天羽出来,甲子立即上前恭敬的说。
  “谢谢我?”白天羽微怔:“谢我什么?”
  “谢谢白公子帮助主人走出藏剑居。”
  “我帮助你们主人,你没弄错吗?”
  “不会错。”甲子说:“多年来,主人一直被一个问题困住,就是为了那一招剑式,那
一招燕十三的第十五剑。”
  “我知道那一剑,但这一剑己经成为过去了。”白天羽说。
  “是的,现在是已经成为过去了。”甲子说:“在白公子面前,它就不能算一回事。”
  白天羽诧然:“我根本没有见过这一招剑法。”
  “白公子见过了。”甲子微微一笑:“我们四个人最后逼白公子进去的就是那一招剑
式。”
  “就是那一剑?”
  “是的。”甲子点点头:“就是那一剑。”
  “就是那一剑打败了天下第一剑客谢晓峰?”白天羽问。
  “我们的造诣自然不能与当年的燕十三大侠相提并论,但是我们施展的就是那一剑。”
  “造诣不足,也能够施展那一剑吗?”
  “照理是不能的。”甲子说:“但是我们十年来就专功那一招,没有其他的事务分心,
因此也勉强能够施展了而且那一招施展出来,本就是至杀无敌的,可是却挡不但白公子的神
剑。”
  白天羽不禁默然了。
  剑式到了至凶至厉的时侯,已经与造诣的关系不大了,剑式就是剑式,能施展出那一
式,就是已经能发挥剑招的精华了,如若差一点,就不能算是剑式。
  只有另一式更为凶厉的招式才能破得了它,除此之外,没有第二种方法。
   这个道理,白天羽早就懂了。
  “主人这些年来,浸淫于剑道的研究,己经登峰造极了。”甲子说:“但是始终未能脱
出那一剑的羁困。”
  这一点白天羽也了解。
  谢晓峰自困于藏剑后,就跟佛家的面壁,道家的坐关一样,他们是在思索,摆脱一种侄
梏,一旦参悟,就脱颖而出,另上一层新的境界了。
  谢晓峰自困于斯,就是他还无法脱出这一剑的压力,无法控制这一剑。
  但是白天羽却破了这一剑,以兵不血刃的方式,破了这一剑,这使谢晓峰豁然贯通了。
  所以白天羽和谢晓蜂认输,而他却不肯接受。
  在这之前,他与谢晓蜂过遇时,谢晓峰也许不会输给他,但也不会胜过他,相互对拼的
结果,很可能会两败俱伤,或是双方无功而退,但也只是那一度接触而已。
  如果再战下去,他就非输不可了,因为他的技已穷,而谢晓峰却因此而闯破了关,而步
入无穷之境。
  听了甲子的话,白天羽觉得很高兴,本来他还有点沮丧,现在那一丝沮丧也没有了。
  “神剑山庄今后己经没有藏剑居了。”白天羽笑着对甲子他们说。
  “没有了。”甲子也笑了:“也不必要了。”
  “你们四个人以后也不必守在这儿了。”
  “是的。”甲子点点头:“白公子不但帮助了主人,而且也使我们得到了解脱。”
  “今后四位是否还留在这儿呢?”
  “刚才谢姑娘也希望我们留下,可是我们拒绝了。”甲子说:“神剑山庄并不适合我
们。”
  “什么地方适合你们?”
  “有很多的地方,我们原先是为剑而生,以剑为生,因剑而生的,现在我们可以摆下
剑,有很多的事都可以做。”甲子说:“比如说,我最喜欢养鱼,可以去开个鱼场,乙丑喜
欢花,可以去做个花匠。”
  “你们要放下剑来?”
  “是的,我们要放下剑来。”
  “你们知道,如果你们不放剑,在江湖上,立即可以享受无限的尊荣。”
  “我们知道,主人说过,我们若是出去了,当也很生有敌手,我们立可成为一流的高
手。”
  “难道你们不想?”
  “我们虽然想,可是有一个难题,成为江湖一流高手后,就没有时间做我们喜欢的事
了。”甲子说:“白公子可以看得出,我们的年纪不小了,也可以说是过去了半辈子,上半
辈子是为剑而活的,下半辈子可不能再为剑了,我们要为自己而活。”
  白天羽对这四个人萌起一阵敬意,他们至少已经看破不名利之关,今后一定可以很快乐
的生活了。
  “你们的生活都有了安排吧?”白天羽说。
  “有的。”甲子说:“主人建立这座藏剑居的时候,就给了我们每人五万一千二百两银
子。”
  “这是一笔很不小的财产了。”
  “这只是第一年的费用。”
  “第一年?”白天羽笑着说:“那么十年下来,你们每个人所得,莫非己经是数都数不
清了。”
  “不,数得清,而且很快的就可以数得清了。”甲子说:“因为就只有一块,一百两重
的一块。”
  “就只有一块?”白天羽微怔:“一百两?”
  “是的。”甲子说:“主人实在很慷慨大方。”
  白天羽看了看他们:“你们几个人头脑也很清楚。”
  甲子笑笑:“白公子的头脑也没有问题,只是不知道主人跟我们的约定而已。”
  “哦?”白天羽问:“你们是如何约定的?”
  “主人跟我们约定是我们留此一年就想离开时,可以带走五万一千二百两,留到第二
年,就只有两万五千六百两。”甲子说:“如此,每年减一半,到现在是十年,刚好是一百
两。”
  “这是哪一国的算法?”
  “这是主人给我们的算法。”甲子笑着说:“如果我们在此只留一年,剑术未精,心气
又浮,必须要有那么多的银子,才能够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否则不是论为盗贼,就是走人岐
途,才能满足自己的欲望。”
  “好像有一点道理。”白天羽说。
  “主人一向是有道理的。”
  “如果我再晚几年来,你们莫非只有一两银子了?”白天羽笑着说。
  “是的”甲子说:“我们若再追随主人几年,就是一两银子都没有,我们也能安之若
素,生活得很愉快”。
  “这么说我倒是来得太早了。”
  “在我们而言,虽然希望多追随主人几年,但是再想到能够让主人早日走出这一层屏
障,更上一层楼,这点牺牲也是值得的。”
  “不错,的确值得。”
  他们减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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