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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兄弟]我的恶魔弟弟-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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洁儿这才露出个笑脸说:“你知道就好,上次那盒花粉也不是为了我才送人的,是你儿子挖破人家的脸,我才送过去赔不是,又不是为了我,你还特特是叫李叔过来说我,有你这样当哥哥的嘛。” 

说了一大堆就是不说不要两个字。 

参汤端来了,喝下去又躺了回,觉得舒服了点,心跳烦燥的感觉也消失了,还是回自己家吧,江德卿的目光有点让我受不了。好几年没有看到过他用这种眼神看我,看来他家以后还是少来为妙。 


非得留我吃了午饭,吃了长寿面,又喝了茶,起身告辞。 

小念不肯走,和李烨一起争夺婉儿的注意力,争得光顾吵架对于我的叫声充耳不闻。 

洁儿说:“你就让他在这吧,省得他走了婉儿又哭。” 

我看看那两个小孩刺猬似的,笑了笑,拱手而去。 


五月的天气已经开始热了,我坐在车里心里又开始烦乱,觉得车里太闷,坐到半路,干脆下来慢慢走。 

此时离家不到三条街,慢慢散着步就到了。好久没出门,这几条街人也不多,应该听不到那些胡说八道的话吧? 

慢慢地往前走,仆人赶着车慢慢地跟,走到我前面就停下来,等我跟上来继续走。 


再转过一个街角就到家门口,我累了,停下来歇了歇,擦擦额头上的汗,叫仆人先赶车回去,给我准备洗澡水。才走了不到三条街,不到五里的路,居然累出一身的汗,看来身体太差了,以后还是多走走吧,城外颜箴留给我的那个庄子好久没去了,带小念去住几天吧。对了,那个庄子也该修缮了,从哪弄钱呢? 

一边想着一边低头往前走,刚走到街角,还没拐过弯,就听到不远处看门的家院说:“槐少爷,您回来了。哟,您从哪弄了这身衣服穿,出门时好象不是这件衣服吧?” 

“槐少爷,您咋不坐车呢,小心别累着,哟!您从东边过来,这车咋从西边过来了?” 

又听到车夫的声音:“哎哟,槐少爷,您咋走到我前面……不对啊,您刚才穿的不是这件衣服……” 

又听到一个沙哑的声音急切地问:“他在哪?槐在哪?” 

我无力地靠在旁边的墙上,生怕这是做梦,我没有听到门房和车夫的问话,也没有听到那一声“槐”,那个沙哑的声音不是我听了十几年而且不断在梦里听到的声音,那个声音是清亮的,不是这种沙哑难听的声音。 

我的心又开始一阵阵抽痛,眼眶里一阵阵地发热变烫,七年未曾流过的泪似乎不住地往上涌,鼻子发酸,嗓子眼发疼。 

我闭上眼,这世上只有一个人叫我槐,可那个人的声音决不是我刚才听到的那个沙哑的声音。 

眼前的光亮突然变黑,一只粗糙的手抚上我的脸,然后我被紧紧地拥在一个滚烫的怀里。 

我睁开眼,只能看到眼前褐色的葛衣。 

七年未流过的眼泪很快打湿了那块布,我的肩膀也湿湿的。 

我用力推开他,看着那个梦里一直出现的脸,憔悴苍白,葛衣短褂,形容狼狈,不再是记忆中那神采飞扬的少年郎,也不是临走前哀痛忧伤的模样。 

我深深地看着他,扬起手来,用自己最大的力气让耳光在他脸上开了花。 

他惨然地站着,说:“你……还没原谅我吗?” 

我看着他,咬着牙,举起左手,又是一掌。 

他惨然而立,眼泪一颗一颗地滚下来,掉到地上,碎了。 

我流着泪,又是一掌。 

反过来,再一掌。 

红红的掌印很快就在苍白的脸上显现出来。 


我流着泪说:“第一掌……打你的背叛……” 

“第二掌,打你的离开……” 

“第三掌,打你在我快死的时候不守在我身边……” 

“第四掌,打你为什么七年不回来……” 

“你的儿子已经长大了,你为什么才回来?你到底跑到哪里去了?为什么皇上和江德卿到处找不到你?你是不是忘了我,乐不思蜀?你这个该死的,我病得差点死掉你知不知道?我想在临死前见你一面也不可以,你个混蛋,你就死在外面不回来,整整七年啊,你怎么不死在外面?你怎么不到老了才回来?你说话呀,你怎么不说话?你哑巴了?你的声音怎么哑了?是生病了还是怎么了?为什么你这么难看?还穿著这样的衣裳?你的脸上有伤?是谁打的?为什么你的脸上还有金印?告诉我这七年里你发生什么事?你到底在哪?出了什么事?你过得很苦对不对?你怎么这么憔悴?为什么皇上和江德卿找不到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棣只是呆呆地站着,脸上顶着红红地掌印。 

“你说话呀你为什么不说话?你快说话……”心里突然剧烈地疼,我一口咬在下唇上,齿间感觉到咸咸的味道。 

棣急忙抱起我问:“你怎么了?难受吗?你忍一会,我带你回家……” 

第83章 

我紧紧搂着棣的脖子,泪水涔涔,七年的眼泪好象要一次清空。 

棣的手臂铁一样用力箍着我,滚烫的泪水从他脸上流下,打湿了我胸前的衣服。 

不理会门房张大了嘴惊诧的目光,不理会李叔手里拿着的帐本呆若木鸡,不理会李婶喜极而泣的呼叫,不理会听闻动静从厨房里赶出来的张伯手里松开待宰的鸡,不理会鸡扑散着翅膀在院中乱飞,咯咯乱叫。 

就算旁边炸了窝,我也不会把目光从他的脸上移开,他也不会把我放下…… 


棣的归来给家里带来的震动太大,我已经在浴桶边试水温了,张伯红婶李叔李婶还围着棣不住的捏捏掐掐,眼泪抹了又抹,埋怨的话说了又说/ 

我用丝巾擦干手上的水,从人缝中找到棣望来的眼光,眼泪忍不住又流下来。 

是不是又在做梦?曾经做过好多棣回来的梦,醒来后依然是孤身寂寞,冷月清寒。 

会不会又是一场梦,慢慢地把手背放在嘴里用力咬下──疼。 

手背上有牙印,痛感还在继续,不是梦,棣真的回来了, 

棣也慢慢地举起手,在手背上用力咬下──他咬得比我狠,我看到他下唇上沾了血迹。 

“这孩子疯了不是,你咬自个儿手干什么?哎呀快拿纱布来~~~” 

“以前见天的给别人看病,现在自己家人伤了连个药也找不到~~” 

“好孩子,告诉张伯,你想吃什么?老李,快拿钱来,我去买些好东西来喂喂棣少爷~~~” 

“十两够不够?干脆把帐面上的钱全拿了,不够你就先赊着~~~” 


我抹去脸上泪水,说:“水好了,让棣沐浴吧。” 

那几个人继续围着棣,看不够摸不够,哭不够笑不够。 

忽然想起许多年前,我刚从神医谷回来,也是一窝蜂似的人人围着我,棣大为吃醋,现在情景调了个,我被挡在人外,心里又酸又痛,却是久别重聚的悲喜交加。 

我回过身来,悄悄捂住心口──还是不能大喜大悲,七年前跪请娘原谅时受到的寒气和后来的变故给我留下了无法治愈的隐疾,经过神医谷主的舍命救治,只能保住我的命。 

这几年我翻遍了爷爷的医书,除了同时用盘龙透髓功和火龙针同时施为,否则我只能病痛缠身,而且不能过度悲喜忧思。 

我暗自发愁,这具病弱的身体,能受得了…… 

感觉脸慢慢变得滚烫,心里的酸楚也渐渐变了质。 


身后有人靠近,不用看也知道是棣,他身上一股味儿,也不知多久没洗澡了。 

听到棣小声地问:“我……我是叫你……哥……还是叫你……槐……” 

我微微侧头看他一眼,他脸上又紧张又害怕,目光下移,只见他的手死死地捏在裤子上。 

我沉默不语,等到那条破烂污浊的裤子快他又捏又搓快烂的时候,才又抬起头来,用舌尖轻轻舔去他下唇刚刚沾到的血迹。 

然后轻声说:“快去洗澡吧,身上臭死了,有什么话晚上再说……” 

棣先是紧绷了身体,然后大叫一声,用力抱住我的腰,脸死死地贴在我的胸腹上──啊,这混蛋,居然咬我。 

我笑着揉乱他的头发,一展眼呆住了──张伯红婶李叔两口子四个人八只眼傻子一样瞪着我…… 

啊──他们怎么还没走── 

我张着嘴,同样傻乎乎地看他们,然后疯了一样打着棣的头让他把我放下来。 

屋里四个多余的人愣了一会,突然很有默契的鱼贯而出,一边走一边进行以下的对话: 

“老李,帐面上还有多少银子?今天这一桌可得花不少呢。老婆,你今天可得打点精神做点好吃的面点,看棣少爷瘦的。” 

“张哥,十两够不够,还得留点明后天用,不能让咱们棣少爷只吃两天好的就喝西北风吧。” 

“当家的,给我派两个人,把东院收拾出来好让棣少爷住……” 

“你是真笨还是假笨,棣少爷哪用住东院……” 

声音渐行渐远,棣也把我放下来,苍白的脸有了一丝红晕,顶着我的额头说:“槐──” 

“嗯──”我轻轻地答应着,把身体完全投到那个相思已久的怀抱里。 

“槐──”他又叫。 

“嗯──”我应声,心里的喜悦和喜欢浓得化不开。 

等他叫到不知多少声时我终于受不了,说:“你洗澡吧,你想让你身上的味道熏我多久呢?” 

棣的脸红了,又白了,说:“你先出去,等我洗完了再进来。” 

我板了脸,说:“以前挤着和我洗澡的劲头哪去了,怎么现在知道害羞了吗?”说完自己的脸又烫起来。 

棣咬了咬嘴唇,说:“嗯,我长大了,知道害羞了,你先出去。” 

我看着他,看到他脸上的旧伤,又看到脸上的金印,又眼尖地看到他手背上有一个圆形伤疤,像是被什么东西穿过去的样子。 

棣感觉到我的目光,慌忙把手缩到身后。 

我的身上开始发冷,一把揪出他的手,翻来过看,果然,手心同样的位置也有一个圆形伤疤,再抓住另一只手看,也有一个圆形伤疤。 

我吃惊地看着,翻来覆去地看,再看他脸上的金印,然后一把撕开他的衣服── 

我曾经用上好的珍珠磨成粉,配制了灵药消除那具身体上所有的伤痕,此刻,那具身体又伤痕累累,惨不忍睹。 


好不容易才止住的泪水又流了一脸,这七年他经受了什么?为什么身体有这么多的伤痕? 

棣一把捞住我哭得站不稳的身体,颤抖了好一会,咬着牙说:“哼!我是急着回来找你,才没找他们麻烦。槐,过些日子咱们再去找他们!那些王八蛋,一共十七个,我饶不了他们!” 


棣这一洗,足足换了四次水,几个仆人穿梭似地提水换水倒水,青盐、皂角水、鸡蛋、香花轮番上阵。若不是时间来不及,我定要做出世上最好的香油加进去。 

我第五次把棣按在新换的水中,彻底清洗后他哭丧着脸伸出胳膊,让我看泡得发白发皱的皮。 


取过柔软的布巾,为他擦拭着身上水渍,对着那些吓人的伤更是放柔的力道,生怕按重了他会疼。 

再取过平时穿的衣服,一件一件帮他穿上,又取过另外一块软巾,拧干头发上的水,用篦梳一下一下的篦。 

我和他的目光在铜镜中相遇痴绵…… 

我轻轻地说:“上一次是你给我梳头,然后你就走了,这次会不会也这样?” 

棣脸色变了一下,强笑道:“你别这么说……就算你不再要我了,我也不走,我缠着你……” 

眼泪一滴一滴掉在他的发上,我轻声说:“我怎么舍得不要你,等啊等,好不容易才盼得你回来……你要是再敢走,我就打断你的狗腿……” 

棣反手把我拉到他腿上坐着,用手指抹掉我脸上的泪,说:“你还是那么爱哭……在外面回不来的时候我就想,你会不会想我想得哭?” 

我含泪说:“你想我会不会哭?” 

“肯定会哭,打小你就爱哭,我骂你一句,打你一下,抢了你东西,做了坏事推你身上,你会哭,我被爹打疼了,被娘揪耳朵揪得狠了你也哭,没有一天不哭的。长大了哭得少了,还是比我哭得多,我想啊,这几年你肯定眼泪哭了好几缸,都能养鱼了。” 

我含泪笑:“那你可真猜错了,从你走以后,我一滴泪也没流过,就算病得快死了,他们都没见我流一滴泪……我害怕我一哭,你就永远不回来了……” 

棣轻轻地骂:“傻瓜,没准你一哭,我千里之外心一疼,知道你想我了,就插了翅膀回来了……” 

偎在他怀里,说着彼此的遭遇,说着彼此的思念;难过了互相给对方擦泪,气愤了恨不得拿把刀跑出去杀人;不理会日落西山屋里掌灯,不理会张伯李叔一遍又一遍催着我们吃饭,不理会星暗月移,东方拂晓…… 


一晚上一早上没吃饭,我饿得受不了,紧挨着棣吃午饭(再不吃张伯他们就要动手强喂),你一筷子我一筷子互相喂,他嫌我骨头咯人,我嫌他身上没肉,他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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