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杀-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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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叔,你怎会这些?”她终还是问了出来。
苏连墨侧首望了她一眼,道:“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不会饿死。”
烛火下,温柔的双眸含着淡淡的宠爱,视线划过苏暮卿的面容之时,她的心异常的跳动了下。她知道这是什么样的感觉,但来得似乎有些异样,要知道眼前的人可是她小叔,一个与爹爹容颜酷似的人。
也许……也许她只是将他当作爹爹了。
苏暮卿垂首望着自己的脚尖,慌乱地理着心绪,这种情愫,这种感觉不应该有。
苏连墨将一碗面条放在桌上,亲自递上筷子:“阿暮,可是让你等久了,快些尝尝,等着凉了怕又是不好吃了。”
苏暮卿轻颔首,垂首慢慢地吃着,味道非常不错,于她这个还是饿了的人来说,当是人间美味。
然而,她似乎更加看不懂小叔这个人了。
屋外有人悄然走过,待瞧得屋里的人时,眸中闪过诧异,却也没有多加打扰,静谧地隐去。
苏连墨抬首向外头望了眼,眉头微蹙,他回神之时,却发现苏暮卿竟是吃着打起了瞌睡,脑袋一点一点,在感觉到他在看她的时候,勉强的睁开双眼,冲着他笑笑,咬了两三口面条,又阖上了双眼,那模样甚是有趣,让苏连墨暗暗低笑了许久。
“阿暮,既然困了,便是回去歇着。”
苏连墨小心翼翼地取下她手中的筷子,扶着她的身子站起来,怎料这丫头跟个软骨头一样向着桌子上倒去。他及时地拉住她的身子,将其圈在怀里:“阿暮,醒醒,等着回去再睡,好吗?”
苏暮卿摇摇头,竟是在他怀里拱了拱,找了个舒服姿势抓着他的衣襟靠着他的胸膛昏昏睡去。
苏连墨轻叹一声,站着都能睡着,也只有她了。
“堂堂王爷,伺候起这丫头还挺尽职的么。”一阵调侃的笑意在屋外传来。
正文 第六十六章 佳人在怀
夜未逝,天未明,丝丝凉风灌入半掩的窗户,惊得贪睡的人儿睁开朦胧双眼,熟悉的屋里不见最熟悉的人,彻底清醒。
紫儿连连推醒靠在桌上打盹的朱儿与趴在椅子上瞌睡的绿儿,急切道:“可是瞧着小姐去了什么地儿?”
睡眼迷蒙的二人摇摇头,绿儿傻愣愣地指了指空无一人的卧榻,含糊道:“小姐睡在卧榻上。”
紫儿抬手给了绿儿一个爆栗,焦急道:“这屋里压根就没小姐的影。”说话间,已是点亮屋子里的烛灯。
空荡荡的卧榻与床铺上压根就没有人,这下屋里的人算是完全清醒,面容上皆是出现了不安。
今夜,外头一片漆黑,无月无星,只有带着凉意的风在四处流窜着。
三丫头急匆匆地跑到院子里,四下搜寻起苏暮卿的身影,却发现偌大的院子里毫无人影。
李汉林打一开始就瞧得她们慌慌张张地奔出屋子,四处张望着,想来该是寻找苏暮卿,每每想要开口与她们说时,她们竟是不理他,顾自与他擦肩而过,弄得他甚是觉得自己此刻是个透明人。
他终是忍不住凭空问道:“你们在找郡主?”
三道身影立刻顿住脚步,幽怨地转过身子向着他走去,直勾勾地望着他,异口同声:“小姐去哪儿了?”
李汉林摇头:“郡主不让我跟着,只让我在这儿盯着你们仨就好。不过——”
“不过什么?”三人紧张道,三张脸几乎要贴到李汉林的身前。
李汉林不由倒退一步,面容有些发烫,他清咳一声,以掩盖面色的不对劲,殊不知他这完全是多此一举。夜如此黑,她们如此心急,谁能真正看出他面色的异常。
“不过郡主离开已有一个多时辰了。”李汉林说这话的时候,自觉会遭到眼前这些人的围攻,身子已然飘掠至院子门口。
果不其然,紫儿三人齐齐变了神色,锐利的视线整齐地落在门口之人的身上。
夜这么黑,那么沉,小姐她又该是会去哪儿?
半响,绿儿低声开口道:“要不要去和老夫人说声。让其他人帮忙找小姐的人影?”
苏府那么大,若是单靠她们几人要想找得小姐,怕是到天亮也未必能够找到。除非小姐自己回来。可要是去找老夫人……白日的事儿她们还犹记在心。
想来只会让老夫人更加疼痛厌烦,而且这府里怕又要起流言蜚语,一个小姐三更半夜不睡觉,竟是四处走动……
于此一想,紫儿等人立刻否定绿儿的意见。其实绿儿也并不是很愿意去找老夫人,下午时分她虽杵在恐惧之中,但老夫人与小姐说得话她还是清晰地听到,真让人震惊。
可这么一来,她们又该怎么办?
一时间,三人急得团团转。片刻。朱儿猛地抬头视线向着李汉林的方向望去:“李护卫,你该是能够悄无声息地弄到一些人?”
杵在门口的李汉林点点头,殊不知她们压根看不到。
紫儿抿了抿唇。摇摇头:“朱儿,没用的。在这儿李护卫只听从小姐的话语。”
李汉林抽抽嘴角,平日瞧着这几个丫头还挺稳重的,怎一碰到安乐郡主的事儿就跟丢了魂似的,不是瞎寻。就是毫无主张。他淡淡地询问道:“紫儿丫头,可是晓得郡主以往晚上喜欢去什么地方溜达?”
紫儿轻愣。随即眸中划过一丝了然,犹如醍醐灌顶。她平静地开口道:“多谢李护卫提醒。”
绿儿和朱儿愣了,难不成她们小姐有夜游的习惯?可好像都不曾碰到过。两人诧异地望向紫儿,只等着她开口解释。
紫儿笑笑,不作多言,只道:“没事儿,你们都下去歇着的。小姐自是会回来。”可显然她们二人仍是想要知道更多,双目炯炯有神地盯着她。
紫儿轻摇首:“放心,小姐不会有事儿,她做事自有分寸,怕过不了多久该是回来了。要真睡不下,咱们几个就在门口等着小姐回来。”
时间游走的很慢,仿佛这一场夜晚等不到天亮,天空洒落下丝丝雨丝,带着凉意滴落在坐在石阶上打盹的三个丫头身上。
李汉林踟躇小许时光,寻来两把雨伞擎着它们站在她们的前边,为她们挡去落下的雨水。嘴角扯出一道苦笑,他堂堂一品御前带刀侍卫尽是沦落到伺候郡主身边的小丫头,可月钱才那么丁点,他考虑着是不是需要向他们讨薪。
湘竹苑,灯火如黄昏。
此刻苏连墨甚是犯难,他垂眸望着怀中的苏暮卿,小心翼翼地想要将她的手掰开,却发现这丫头的手劲很大,拽着衣襟完全不肯松手。
他打横将她抱起时,她也很快地换个姿势,但手依旧紧紧地拽着。
沐容尘满面笑容地望着此番情形,揶揄道:“没想到王爷也有犯难的时候,真是少见。”
苏连墨蹙眉瞪了他一眼,冷声道:“别尽站着说风凉话,赶紧想法子让阿暮松手。”他总不能抱着她睡一夜,于一个女子来说该是多么不妥的事儿。
沐容尘眉眼间闪过狡黠,窃笑道:“这不是好事吗?佳人在怀共度一夜良辰美景,还省去许多麻烦。”
苏连墨眸中一抹危险的光芒闪烁着,好久掀唇冷语:“容尘,是不是觉得长安城的生活太过惬意了?南海域最近可是缺人的很。”
沐容尘嘴角一抽,他最是讨厌海边的腥味,让他去那儿,还不如一刀了结了他的命来得好。他摸了摸鼻子,讪讪地笑笑:“当我什么都没说。方法是有的,衣服脱给她不就了事了。”
苏连墨黑眸眯起,直勾勾地望着沐容尘,皮笑肉不笑道:“容尘,看来你很喜欢南海域。本王也不是那么不近人情的人,你要是喜欢直接开口就是,本王立刻去吩咐。”
沐容尘退开一尺,面色凄楚,说得极为动听缠绵:“墨檀,你可不能这般忘恩负义。我那般对你,你却有了卿卿之后,转脸就将我这人丢了,当真是个负心人。”
苏连墨面色一黑,眸如霜寒,嘴角却是挂着邪气的笑容:“容尘,闻皇兄所言,此番羌国来京,一同来的还有他们的公主,本王会向皇上竭尽全力进谏你,因为你很适合做她的驸马。”
沐容尘嘴角微抽,眼神幽怨地盯着苏连墨:“果真是个负心郎……”
“唔!”怀中的苏暮卿眉头微蹙,发出梦呓声。
二人赶紧地止住声音,静听之下,方确信苏暮卿睡得很沉,二人长舒了一口气。
苏连墨压着声音道:“你且在这儿等我一番,我将阿暮送回落松院。在这儿过夜终归是不妥,而且没准儿她那的丫头都急疯了。”
沐容尘轻颔首,指了指他胸襟前的纤纤细手,道:“其实你可以把衣服给剪了。”
屋外,斜雨飞丝,烛光朦胧。
苏连墨扯下披风盖在苏暮卿的身上,横抱着她迈入茂密的竹林小径,黑暗几乎不见五指的小径上发出着踢踏之声,甚是幽远。
当苏连墨抱着她出现在落松院时,他也发现了诧异的一幕,那便是李汉林双手执伞为坐在阶梯上的三个丫头遮风挡雨,而他自己却是淋湿了衣裳。
李汉林闻得脚步声时,当以为是苏暮卿回来,惊喜的转头,惊诧的发现她在苏连墨的怀中熟睡。
“郡主她……”一时间他竟是忘记了行礼,直直地开口。
苏连墨轻声道:“已经睡了,莫要吵醒她。把三个丫头弄醒,让她们进来帮个忙。”
李汉林轻推了她们三个,低声道:“郡主回来了。”
三人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反问道:“你说小姐回来了?”
李汉林轻点头,指了指屋子。
三人顿时清醒,大松一口气,正欲开口说话之时,却见李汉林做了个噤声的动作:“郡主睡着了。”
三人轻愣,睡着怎么回来?
雨丝淋湿了苏连墨如墨般的青丝,细小的珠子停留在上头,在烛光照耀下,让他整个人变得朦朦胧胧,仿佛像是从雾镜中走出来一般。
他弯下腰小心翼翼地将苏暮卿放置于床上,将淋湿的披风解下,随后侧头望向站在珠帘外一脸目瞪口呆望着他的三个丫头招了招手:“进来。”
紫儿三人敛下面上的诧异,恭敬道:“小爷,可是有什么吩咐?”
苏连墨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衣襟,温柔道:“还望紫儿姑娘能够拿把剪刀来。”
这时,她们方才注意到自家小姐的手紧紧地抓着苏连墨的衣襟,也难怪他还蹲下了身子,怕是为了不想让小姐的手发酸。
紫儿取来剪子后,却发现她极不顺手,最重要的是不方便,只怏怏地望着苏连墨:“小爷。”
苏连墨注意到那份尴尬,柔和道:“无妨。我自己来就是。”他小心翼翼地剪开衣襟,绕开苏暮卿的手,生怕戳到她。
片刻,苏连墨的衣服挂了彩,而苏暮卿手中则是捏着那被剪下的一块布。他望着睡梦中都皱着眉头苏暮卿,眸色微微一暗,轻叹了口气,抬手抚平那蹙在一起的柳眉。
正文 第六十七章 污水上身
烟雨蒙蒙如画,苍翠远山入烟。
卷疏帘,细雨夺窗而入,携来桂花香,弄得满室氤氲。如瀑青丝翻飞,迷了双眼。
苏暮卿倚床而坐,手捏一方锦缎衣布,垂眸而望,心萦觞惹愁。
昨夜之事,犹记恍惚而清晰。心跳之感,却依然能忆起。只是——
她竟是不知不觉中睡去,而且还……扯了苏连墨的衣襟,这当真是让人笑话了去。她都觉得自己要没脸去见他了。
苏暮卿用力地捏了捏衣布,惺忪的双眼里闪烁着些许懊恼,面容上染着一丝别样的娇红。人比花娇当是如此。
紫儿扣住窗帘,转身望向坐于床上的苏暮卿,不由蹙起眉头,关切道:“小姐,你着凉了?这脸怎么那么红?”
苏暮卿微惊,连连摇头:“没有,没有。可能是太热了。”
热?紫儿轻愣。
都道一场秋雨一场寒,又怎会热?
紫儿疾步来到床前,抬手试了试苏暮卿的温度,额头微烫,想来是昨夜在外头溜荡着凉了。
她难得严肃道:“小姐,莫得发怔了。快些将衣服穿上,已经染上风寒了,莫要加重了。奴婢这就去给你熬姜汤。正巧另三个也都受了点寒,索性就一锅煮了。”
苏暮卿轻颔首,松开手,衣布落在床上。她轻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当真是有些发烫。待得紫儿出了屋子,她下床取过铜镜,容颜上透着一股燥红,盖过脸上的娇红,看来是真着凉了。
她赤脚跳上卧榻,欲将卷着的窗帘翻下,却瞧得一抹熟悉的身影向着屋子这厢走来。不禁发愣。
从昨夜的某一个时刻起,她好像有些不敢面对他,可又期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