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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漆雕问情之一 犹忆寒澈梅莲香 落梅篇 by阿蔷薇-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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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以前对你所做,正式将你当作了灵落梅,可如今,真正的灵落梅回来了,你在他的眼中,就什么也不是了。”男人看着他冰冷的眼眸,加重了说辞。 
  “灵。。。。。。落。。。。。。梅。。。。吗???”水无涯想起漆雕冥两次丢下他而去,想起他在吻他的时候也会情不自禁的喊出‘落梅’二字,心中顿觉更痛。 
  男人看着他悲伤的神情,反而冷冷一笑,“还有那应无梅,他明知道自己的身份,却眼看着漆雕冥对你的好,看着你一步步陷落,到了如今才站出来,这难道不是想让你难堪,让你受辱吗?” 
  水无涯的身体不稳的一晃,男人知道他刺中了他的死|穴。 
  “无涯。”男子从怀中拿出一个半大的葫芦,“只要让应无梅喝下这剂伤寒药,你就还可以做灵落梅。”他将葫芦放在桌上向着水无涯推过去。 
  “这是。。。。。”水无涯惊慌的向后退了一步。 
  “放心,这就是普通的伤寒药。”男人拿过一个茶碗将葫芦内淡褐色的液体倒出来,“不过,对于喝过兰陵美酒郁金香的人来说,这就会成为让他永睡不醒的勾魂汤。” 
  “无梅他喝过郁金香?” 
  “就在昨晚,在漆雕冥的房间中他们品酒说情,好不惬意呀。可那时你呢?你在干什么?当你伤心的躲在屋子里的时候,那个被你当作知己的人,却和你喜欢的人在把酒言欢。。。。。。” 
  “别再说了。”水无涯失控的大喝了一声,哀伤的眼眸染上了冰冷的寒霜。 
  男子暗自狞笑了一声,冷眼看着水无涯拿起那碗淡褐色的汤药放入托盘中,端起来转身而去。。。。。。 
  30 
  “无涯。” 
  当他再次推开那扇房门的时候,屋内只剩下了应无梅一人,一看到他进来,立刻强撑起虚弱的身体要坐起来。 
  “他人呢?”他的目光始终避开应无梅探寻的视线。 
  “我让他先走了。”应无梅倚着床头坐稳,拍了拍身边的位置,“你坐下来好吗?”期盼的语气诚恳地要求。 
  “我还有事,我。。。。。。”水无涯毫不犹豫地拒绝。 
  “就一会儿,只是几句话。”应无梅看着他,恳求道。 
  水无涯抬起头看着他,他的目光依旧是初次见面时温宁的清澈平和,此刻,却因为他的拒绝而闪过一丝着急的慌乱,犹豫了片刻,他还是坐了下来。 
  “对不起。”他刚刚坐下,应无梅就脱口而出这句歉意。 
  “为你的隐瞒?”他淡淡地挑眉。 
  “不是。”应无梅诚实的摇了摇头,“我从进入漆雕府,就没有想过要说出自己的身份,我只想将生莲送来,想看看莫伦过的好不好。” 
  水无涯的声音听起来毫无感情,“不想说出身份,却依然可以被识破??” 
  “是莫伦。”应无梅看着他的冷淡,心中很难过,“是莫伦看穿了我。” 
  “那个孩子?” 
  他想起自己还曾经想让他看看自己的脸,就算是假的,也多少可以补偿他不曾见过亲爹的悲伤。可如今在想来,他的那些行为是多么的讽刺可笑,人家早就认出了亲爹,他却还巴巴的用一张假的面孔去做什么补偿。 
  水无涯心底讽刺的冷冷一笑,“你既然知道自己是谁,又为何要戏弄于我?眼看着我对他陷情,眼看着我对他的痴迷。” 
  “我没有戏弄你,我劝过你的,你忘了吗?”从他看出水无涯的感情时,他就劝过他的,后来看他执著,他也觉得他是个心胸豁达广阔之人,一定能够掌握适度分寸,才没再多言。 
  “为何情动?怎奈情动!?不该情动!”水无涯苦涩的一笑,“说得真好,从那个时候你就知道我所有的付出都会成为徒劳,因为你知道他除了你是绝对不会对任何一个人动情地。是不是?” 
  他一想到每当他想他倾诉自己的悲伤感情的时候,每当他想他说这自己也想成为灵落梅的时候,他都在一旁用着怎样的眼神和心情来看他,他就无法抑制心中的愤怒。 
  “无涯,你一定要这样误会我吗?”应无梅凄然皱眉。 
  “是误会吗?”水无涯冷冷的反问,“难道你敢说你没有这样想过?” 
  应无梅愣了一下,一时间哑口无言,只能垂首避开他冰冷锐利的目光。 
  水无涯说得没错,他劝他的时候,确实是因为担心漆雕冥的冷情最终会让他受伤,也因为他知道,漆雕冥对死去的灵落梅的执著,担心有朝一日他会忍受不了替身的命运而崩溃。 
  “你还爱着他?”水无涯看着他闪躲的眼神,寒着脸问道。 
  应无梅震惊的抬起头看着他,半晌,再次敛眉不语。 
  这个问题,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答案,他又该如何回答? 
  “呵呵。。。。。。”水无涯怆然而笑,突然觉得这些日子以来的自己都完全像个小丑一样,一切一切的付出竟不过都是一场任人笑看的戏剧而已。 
  “无涯,我不是。。。。。。”应无梅急着想解释,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你不要说了。”水无涯伸手阻断他的话,端起一直紧握着的托盘的药碗递给他,“你吃药吧。” 
  应无梅看着他绝然不愿再谈的眼神,也只能无奈作罢。他接过药碗,看着碗中淡褐色的液体,送到嘴边。 
  “无梅。”水无涯拦住他喝药的动作,冰冷的目光中有着一丝惶然,“你。。。。。你可有将我当过知己?”他看着眼前这个曾经让自己投出全部信任,真心以待的男人,执着于这样一个答案。 
  应无梅柔和笑开,眉间眼底尽是温宁气韵,“不只是过去,现在,以后无梅都仍视你为知己。” 
  水无涯看着他恳切的语气和诚然的眼神,知道这个男人直到此刻也依然对他完全的信任着,他缓缓地。。。。。撤回了阻他喝药的手,“你。。。。喝药吧。” 
  有这句话就够了,有了他的这句回答。。。。。就够了!!!! 
  § § § § § 
  吃下了药水无涯就毫不犹豫地离开了,应无梅心中有些失落地黯然一叹。 
  刚刚躺下没多久,门就再次被打开了,不必回头,他也知道来人是谁。闭著眼假装睡熟,他此刻还不知该用怎样的神情去面对这个既深情却又无情的男人。 
  蓦地,一个温暖的手掌落在了额上,男人像是想确认他是否发热,用著尽量不惊动他的力道试探著他额头的温度。 
  “落梅。” 
  知道他并没有发热後,他似乎松了一口气,轻声唤出他早被封陈在记忆深处的名字,柔和的语调却包涵著复杂深刻的感情,撼动著应无梅的心。 
  带著多年沧桑而集结的手茧的温暖大手从额头一路而下,轻如鹅羽的力道浅浅划过眉眼、鼻尖、双唇、下颌、脖颈,胸前。。。。。 
  “你够了吧。”再也忍无可忍,应无梅无奈睁开眼坐起来,冷冷的道。 
  反观眼前,刚才那个偷香多时的人此刻到一脸镇定自若对著他笑得无辜。 
  “我还以为你还会继续装下去呢。”漆雕冥眼中尽都是奚落笑意。 
  撇开脸,应无梅干脆不去理他。 
  “药吃了?”不允许他的无视,漆雕冥强硬的将他的脸转过来看著自己。 
  “吃过了。”应无梅回答的不甘不愿。 
  “是吗?”漆雕冥眼中黯光一闪,“那把这个吃了吧。”他从袖内拿出一个锦盒打开,内中放著一个透明的药丸。 
  “这是什麽?”应无梅拿起药丸左右翻看。 
  “外邦灵药──雪莲丹,虽无药效,却是强身健体的灵丹,你身体虚弱,吃这个最合适了。”他为他倒了杯水,让他送服,“这可是我刚才送闵凡回去的时候从韵文那里要来得,这世上,这样的药丸也不过十几颗,珍贵无比呢。” 
  “为什麽给我?”应无梅拿著药丸却不服下,只是目光平淡的看著他。 
  “这也需要理由吗?”漆雕冥好笑的反问。 
  应无梅看著他的笑,突然意识到自己问了一个多麽愚蠢的问题。若他刚才当真回答,答案也就无非那一个,说到底,竟好像是自己在比他表白一样。 
  “没什麽,我只是随便问问,你别在意。”应无梅摇摇头吃下药丸,让自己的语气尽量平静。 
  ‘落梅病糊涂了吗?’漆雕冥啼笑皆非的看著他一系列的动作,目光中慢慢都是宠溺的柔情。 
  “好好休息吧,你刚吃了药一定会困的。”他为他垫好枕头扶著他躺下,并细心的掖好被角。 
  他的悉心体贴,应无梅都尽数看在了眼中,一丝动摇在清澄的眼眸中一闪而过,迷惑混乱的心情无法理清。 
  “何必呢?”应无梅淡淡的说出这句,他知道,不必解释,漆雕冥也懂。 
  果然,听到他这话,漆雕冥勾起唇角苦涩一笑,“你都懂得,不是吗?” 
  “往事已矣,你我。。。。。早已不复当年了!”这句话,他这些日子以来反反复复说了好多遍,话说的多了,连自己都觉得其中的坚定变得淡了。 
  “既然往事已矣,那你又何必苦苦抓著不放呢?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他趴下来,就停在他上方几寸的距离,多年来依然不变的幽暗双眸深情的注视著他,想要看透他的心魂深处。 
  “我该怎样才能了解现在的你?你说你不是落梅,可你依然记得深秋金莲,你还喜欢兰陵美酒,你仍对阙老板他们友善微笑,可独独对我,你总是冷冰冰的,不复当年落梅时温宁和婉。你是真的恨我吗?还是你不过是想惩罚我,为当年灵族灭族之祸。”他说的伤痛,哀哀的语调满满都是辛酸与疲惫,传入应无梅的耳中。 
  应无梅抬起眼帘,与他的眼睛笔直的对视,澄澈的眼眸凝看著他,“莫伦说,灵族之祸你并不知情。”深黯如泓的眼底逼视著他,沈静的目光容不得半句谎言。 
  漆雕冥沈默片刻,凄然笑开,“我此生自诩睿智精明,算无遗策,却不想机关算尽,独独失误了你。。。。。与秦帘。” 
  应无梅目光一黯,那个女人的名字,是这辈子第三次听到,第一次是作为他心爱的人的成亲对象,他从漆雕冥的口中知道;第二次,是他生下莫伦不久,两个神秘的女人出现在禁苑,当其中一个自我介绍时,她说这个家未来的女主人──秦帘;第三次,也是现在,他再次漆雕冥的口中知晓,却是揭穿一个自以为隐藏很好的秘密。 
  “你早就知道了。”应无梅寒著脸,心中隐藏的恨又开始隐隐涌动。 
  “在你死後,我知道她去过了禁苑。”漆雕冥看出他眼底的恨意,一把将他抱入怀中,像怕他会逃离一般紧紧环著他。 
  “为什麽?” 
  “你自杀的那把匕首,是秦府之物,是早年先皇征讨西疆时请当地的铸造名匠所铸之物,後来赐予了秦府,经过多年,想必他们也忘记了此物的来源,只以为是寻常之物。”漆雕冥淡淡的说著,手中撩玩著让他额边落发。 
  应无梅冷冷一笑,“你以为自己娶了一个温婉贤惠的妻子,却不想她也用尽了心机将你算机其中。” 
  对他冷冰冰的讽刺只是无谓的一笑,漆雕冥继续道:“你死後,我变得颓废,愤恨一切,秦帘听信了秦苓荒谬的建议,以为灭掉让我愤恨的灵族会让我对她好,却不想,那不过是秦苓让我更恨秦帘的阴谋罢了。” 
  秦苓自以为自己将一切都做得天衣无缝,却不知他早就看透了一切,对於这样一个心机深沈狠毒的女人,就算她如何痴心不改,他对她也只有厌恶而已。 
  “那个秦苓,才是当初给我那把匕首的人。”应无梅想起那股奇异的香气,在他第一次见到秦苓的时候,她从他身边走过,他就觉得熟悉,现在想来,正是那次在禁苑中她在秦帘离开後递给自己匕首时候他闻到的那股气味。 
  “她?”漆雕冥目光冰冷,眼底尽是肃杀的寒光。 
  “你在想什麽?”应无梅看出了他眼底的杀意。 
  “没什麽。”漆雕冥笑著敷衍过去,“你困了吧,刚才才半天说话你就不断的打盹,应该是药效上来了,好好休息吧,治疗伤寒最好的办法,还是睡眠。”边说著,他自己也边脱了鞋子爬上了床去。 
  “你做什麽?”应无梅一脸戒备地将被子拉的老高。 
  “傻瓜。”漆雕冥硬扯开他的被子钻进去,看著他警惕的向床内靠过去,“你是病人,我现在能做什麽,我只是想陪著你休息。”他伸手将他拉进自己怀里调整好舒服的姿势。 
  “不用了,这大白天的你好好的人睡什麽觉,而且我也不用你陪。”应无梅双臂死死的抵著他不让他靠近。 
  “正因为我好好的,可你是病人,我要留下来照顾你嘛。” 
  活拉硬揣地,应无梅最终还是被漆雕冥搂在了怀里。 
  “落梅,好好睡吧。这一次,我就留在你身边,让你有一个安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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