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明画卷-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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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了亲他嫩嫩的脸颊往寝房里进去。
甫踏入内,步伐已不知觉地有丝僵硬,似乎迟缓了些许方把曦儿放入了摇车,蹑着手脚的上了床榻绕过床榻回到里侧去,却刚顺利的钻进鸭绒被里,就听朱棣似半醒半睡一样的咕哝了一声,“回来了?”
“啊?”仪华愣了一下。转而轻声轻气,道:“恩。可是吵醒王爷了?曦儿他才吃了睡着。”
朱棣没有理她,转身起来吹熄了灯盏,然后就听一阵翻身身,大约是朱棣又躺着睡下了。
黑暗中,仪华僵着身子倚了一会,久等不见朱棣回声,她忽地识时务的道:“方才的事。。。。。。是曦儿在,臣妾才那样的。”话一说完,仪华紧闭双眼侧身朝里躺去。
一进狭小漆黑的床榻内,一片安静,静得连呼吸声也清晰可闻。
良外,就在仪华以为他已睡着的时候,朱棣突然闷声闷气地“哼”了一声,道:“睡了!”便扯了扯被子,接着少时片刻,就听到平稳的呼吸声隐约传来。。。。。。
第九十七章 初始
第二日天还没亮,仪华一下子惊觉醒来,发现身边躺了一个人,她半阵没反应过来,直到“咿呀呀”的叫声从暗黑的屋子传来,才悄然忆起昨夜的事,略不自在的看了下似安睡的朱棣,就手脚麻利的穿衣起身。
动作轻缓的下了榻,一抬头,阿秋点了一盏灯步履拘谨地走了进来,错暗的灯光下,陈妈妈慈爱的抱着曦儿,朝外努努嘴便走了出去。
怕是吵醒朱棣,才这么小心谨慎,仪华明白她们的意思,转身将床帷掩上,走了出去便问道:“德公公呢?我也没服侍王爷起床,到时不是要他去伺候。”
阿秋放了灯盏,压低声线道:“陈公公去备衣物了,还说王爷平时起身是辰正,这会离那时辰还早呢!”末了又道:“就是没料到王妃您今儿起得这早。”
直接忽略阿秋后面那句话,仪华甚是抱走曦儿在怀里亲了亲,一边往外走一边轻声吩咐道:“让梳洗物什都备去偏殿,莫吵醒了王爷,还有厨房准备些——”语塞了一下,一旁的徐妈妈立时接口道:“来北平这些年了王爷早上一般都吃面食,奴婢会让厨房看着准备的。”
仪华赞许的看了徐妈妈一眼,心里将这句话又默记了一遍,带着陈妈妈,阿秋两人步出了正殿大门。
一路无话,踏着游廓径直去了偏殿。
外面大雪初霁,却依然冰天雪地。
放眼望去,全是白茫茫的一片,倒别有一番风情在内。
积了半寸厚的院子里,一群小内侍拿着扫帚精神抖擞地扫雪,脸上带着简单而欣喜的笑容,偶有几个凑在一起的小婢女经过,也叽叽喳喳似有说不完的话一般,年轻娇俏的笑脸上透着勃勃朝气。
整个宫殿上下,仿佛一夜之间被注入一股蓬发的生命力,四处都洋溢着喜庆和瑞的气氛,一如过年时节。
半个时辰下来,仪华就从周围的人身上感觉到了,而她无意找散这种氛围,于是揣着微不安的心情回到了正殿内堂。
见朱棣已穿戴整齐地在内堂里,坐在炕上,侧面对着炕几,几上摆着一应早点,陈德海立在一旁,躬身给朱棣布菜,李进忠站在屋中间说着仪华母子月余来的事,堂内四下 还恭恭敬敬侍立着四五名小内侍,却没一个小婢女,看来朱棣不喜嬷嬷,婢女的侍候。
彼时朱棣正夹着一个奶油馒头要吃,看仪华抱着精神劲正足的曦儿过来,脸上刚硬的线条缓和了些许,放下筷子道:“还有事要做,就没等你,不过你来得倒正好。”说了,转过头吩咐道:“给王妃盛粥。”
陈德海应了一声,笑眯眯地看了仪华一眼,走上前动手盛粥。
周围侍立的侍人一听这话,也一个二个的喜上眉稍,心时不无感叹,这三年来,何时有过这光景!真是此一时彼一时。
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仪华不动声色的走过去,把曦儿交给乳娘抱着站在身后。
朱要的目光随着一个人也不知欢喜个什么的曦儿身上转,许久才离开了视线,另语气寻常道:“陈德海!马上就要过年了,你把你手下那几个总管带来拜见王妃,年事早做了准备好。”说罢,也不理会这话的影响,自顾自的用起早饭。
陈德海一直带笑的双眼闪过诧异,待听到奶声奶气的婴儿嚷声,一抹了然之色划过心头,这便连连点头应了好。
看到这,仪华才是真正的放了心,想来昨晚的事朱棣没有放在心里,而一切也都将沿着好的方向发展吧?一如现在这样看似平等而平常的相处。。。。。。
如此顺风顺水的势头下,日子似流水一般淌过,不知觉间已是冬逝春初之日。
期间,从十七年春末就有浮动的起度一事落下帷幕,腊月初,在李婉儿的三郡主满月这际,征蛮将军汤和率官军抵达古州,分遣将士攻上黄诸洞,以计诱擒吴奋儿,械送京师处斩,诸洞平定,共俘获四万余人。
转过年来,消息传回北平,仪化,阿秋也隐约闻得风声,等确定这消息的真相,主仆二人自是少不得一番感怀,毕竟冯妈妈的惨死与他们有关。
这一日谷雨初晴,外面苍穹一碧如洗,似锦繁花竞相绽放,又有莺歌燕舞,处处朝显着昂然春意。
陈妈妈见了,想着仪华这几日情绪低落,人也恹恹无力,便等晨安众人退去后,向仪华出了主意道:“王妃,自您有了二王子,这东西三所都安分守己,您将府里的事情也处理的井井有条,奴婢看着现在时候也差不多了不如趁着停了雨,以赏花踏青为游,宴请了诸位次妃,夫人的,把这事先透露了下去试试众人的反应?”
仪华抱过在炕上一个人费力翻身的曦儿,游移不定道:“其实我本想事情等曦儿满周岁在实施下去。再说王爷那里究竟是个什么态度,现在还拿不准!”一边说着一边任由曦儿又爬到炕上。
这话一说出,陈妈妈顿时语塞,犹豫的目光下意识的就瞟向屋里留着的另一人。
坐在脚踏上做着小衣裳的阿秋,接收到陈妈妈的眼光,又见仪华娥眉轻蹙,想了一想宽慰道:“主子这事您也莫急,不是还有时间再想想吗?按惯倒,三月下旬王爷就要去行猎素日,再去军营里巡视一趟,怎么说也说花上半个多月。照这一算,您好还能再打算一月的时间。”
仪华闻得此言,似让提醒了什么,面上乍然有喜色,眼灼亮一闪,转脸就吩咐道:“明日在花园摆上几桌请诸位妹妹,嬷嬷你一会儿就去下了帖子。”
陈妈妈不解仪华为何突然就下了决定,不由纳闷地看着仪华。
仪华俯身在曦儿脸上亲了一口,低头逗着他,回道:“王爷现在一般不出府,难得过几日要出去一段时日。所幸就趁他不在的时候,将侍寝的日子给改了!”
先斩后奏?
一听仪华所说,陈妈妈,阿秋不约而同的望着仪华,失口叫了一声:“王妃。。。。。。”
第九十八章 痴女(上)
听到二人诧异的失言,仪华头回也没回,依旧低着头逗曦儿,脸上却无奈一笑。
自她从年前掌了府务,就开始往府里渗透势力,可是府中势力盘根错节,就连那三名朝鲜女子也小有势力,更不论其他人了,而这几年来,府时雁过留声人统管犹如一盘散沙,各局各司的侍人另有其主,要将府务抓起来让他们按章处事,实在让她无处下手。
于是累月下来,她不得不出此下策,以她们的势力凭借侍寝下手,从而再上行下效,以规范她们各自安插的手。
简而言之,第一步就是让众妃妾的侍寝论规下来,如她身为正室王妃,若无列外初一十五朱要需来她寝殿一晚,依次又以次妃,夫人,姬妾三种身份再各做安排,共占去一月的七八日。。。。。。剩余的大半月,则由朱棣以喜好为定。
但就怕此一规定宣布下去,会引起众人的不满,造成谣言肆意,或朱棣的怀疑,认为她有心争宠!
下愁眉深锁的想着,只见四个月大的曦儿在炕上蹭了蹭,忽然仰面朝天的舞着两只小胖臂,“咿呀——咿呀——”的乱嚷。
仪华面上笑容一变,满目温柔的抱起曦儿在怀,点了点他的小鼻子,逗道:“饿了?”
小家伙也不知听不听得懂,一到了仪华的怀里,就熟门熟路的往她胸口里拱,嘴里也“哇哇”地大叫起来。
仪华生怕曦儿真得哭出声,也不再逗他了,忙解开衣襟喂他。
“王妃,您怎么又自己喂了,也不叫乳娘来!”陈妈妈看了,皱皱眉不赞同道。
仪华但笑不语,手轻抚着曦儿后背,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满足的吮吸乳汁。
见状,陈妈妈知再说什么也无用留了阿秋在旁侧伺候,自下去张罗明日设一事。
时值三月暮春时节,正为“曲水流觞”的由来,又有人们到水边洗衣濯,嬉游,以祈福消灾的传统,遂宴席便设在王府后花园的池塘中庭时,既取了“水”之乐四周又有当季的牡丹,兰花,松枝环绕,一片雅致春意盛景。
这日午后,仪华留了阿秋,乳娘照看曦儿,便换了一身新做的春日夹衣,由陈妈妈,李进忠侍在两侧,冬,春,夏三人领着两小婢女跟随在后,一行七八人向池塘中庭走去。
出了宫殿大门,逶迤着六福开的月华裙,徐步走过长长的游廊,正要提着裙子下了石阶之时,有人在身后朗声唤道:“王妃请等一等!”
听声音已略猜出是谁,仪华搭着李进忠的手转身,果然就见身着柳绿杭绢宽袖褙子,玉色褶裙的郭软玉在一名嬷嬷一名婢女的簇拥下疾步走来。
约立足等上片刻,郭软玉已近至身前,神色恭敬地半蹲下身,行礼道:“婢妾郭氏参见王妃。”
她一走过来便是一礼,仪华不及免礼,只好忙扶起她,笑嗔道:“说了多少次,平时见了点个头就是,不用全了礼。”
郭办玉顺势而起,眉目清秀的面容上回了一个明朗的笑容,道:“王妃体恤婢妾,但之已经是半礼了,不能再减了。”说着笑意渐渐裉去,低头恭敬道:’本来是要去恭迎王妃的,可是大郡主午觉一直没歇下,就耽误了一些时辰。”
回话中,陈妈妈,李进忠自学的退后三步,身后侍人又依次退下来数步。
仪华含笑拉过郭软玉的手,一起下了石阶,尔后偏头一横眼,道:“就你拘谨,哪来的这些礼数!”
郭软玉亦回视而看,见仪华发髻间一只金步摇上的流苏粟粟颤动,在明媚的阳光下熠熠光辉,她虚眯了一眯眼,咽回了口中的笑应之词,只温婉的低头抿唇,唇上带着含蓄的笑意。
相携行约百十步,有三步石阶上单侧游廓,郭软玉微侧身细心的搭手扶仪华过了石阶,续了说道:“王妃,谷雨前的新茶,婢妾看着闲来无事,就自己烘焙了一些,晚间就让人送去,您也堂堂看味对不。”
竟然连茶叶也会烘制?!
仪华朱唇微翘,笑如三月春风看向郭软玉的目光却含着一抹深思,思绪也悄然回到三个月前的一日。
天色阴沉,内堂光线灰暗。
郭软玉恭顺的跪地,字字铿锵道:“。。。。。。王妃救命之恩,婢妾没齿难忘,甘愿意一直侍奉王妃,以报再造之恩。”
没想到郭软玉一来就投诚,她不禁有讶然失措,然后才压了惊色,扶郭软玉起身道:“郭妹妹你这是做什么?婉妹妹之事本与你无关,我不过说出实言罢了。”
郭软玉紧拧柳眉,压着执意不起身,道:“实言?当时也只有王妃您可说一句实言!一屋子侍人,就连婢妾身边的人也没为我多说一句话。”
言至此,郭软玉心中极恨,面上神色扭曲了须臾,接着满目的哀伤流露道:“王爷他。。。。。。甚至连看一眼婢妾也不愿。。。。。。婢妾的心是死了只求能将大郡主抚养长大,看到她能得一如意郎君,已是婢妾后半后的心愿。。。。。。再一次恳求,王妃能允恩典,让婢妾侍奉您。。。。。。”
“啪——”一声清脆的掌掴,打断仪华如潮的回忆。
她忙从心不在焉的交谈中敛回心神,与郭软玉对看一眼,即驻足朝单侧游廊下的繁枝密叶后的小空地看去。
陈妈妈见事有意外 ,忙一个厉色回头,身后盼夏,迎春几人赶紧敛息屏气,低眸垂眸。
陈妈妈看着这才顺着仪华,郭软玉的视线,凝目而望。
灌木围绕的鹅卵石小空地上,只是一个不足十平米的小地方,却熙熙攘攘地立了七八个人,这几人成圈子站立,将一名着藏青色褙子的嬷嬷,一名穿红着绿的小婢女围跪在地上。
在耀眼的阳光普照下,清楚的映照出那嬷嬷惶恐不安的神色,以及小婢女布满惧色的小脸上红腾腾地手掌印,而此时,这一老一小都望着眼前的华裳去鬓的女子,双唇哆嗦发颤,语不成声。
那华裳去鬓女子,上穿桃色绸遍地金蝶茶长衫,下系十二幅大摆白绢褶裙,娉娉婷婷地站在众人目光之上,周身散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