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袖-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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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司马大人的父亲光禄大人董恭的40岁的寿辰,朝中除了个别的死硬派之外,几乎都汇聚在董府。
是啊,在经历过前几次的事情後,又有几个人敢将矛头对准司马大人呢?除非是不要命了!
从宫闱之中更是传出皇上与司马大人被魔物附身的密闻──竟然在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肆无忌惮的在宫殿的走廊和庭院之间旁若无人地交合!
这些流传在宫人与群臣之中的流言,使人们都深信──皇上与司马大人肯定非疯即狂!
喧闹沸腾的中庭,献媚与妒羡的嘴脸,贵族宴会的丑态,父亲却很得心应手地周旋於宾客与宾客之间,也许只有父亲这样的人才会体会其中的乐趣吧。
寿宴都快开始了,为什麽还没看见欣的踪迹?
好冷,置身在热腾腾的佳肴与醇香的美酒所包围的热浪之中,为什麽还会感觉如此地寒冷?
一天,已经有整整一天了!离开欣返回家里的自己一直处於魂不守舍的状态,想念欣停留在自己体内的灼热触感,渴望身体与灵魂结合在一起时的瞬间永恒,如此的难以忍受感受不到欣的滚烫的体温,离开了这些的自己,就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的没有温度,没有表情,没有思想。虽然昨晚与欣是那样地疯狂交合过,现在的自己却为何已经全然感受不到那种深留在自己体内的灼热温度了?
不知是什麽时候,如游魂一般的董贤已经穿梭在连自己都有些陌生的华美雅致的庭院之间,眼前急速闪过的一抹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
“诩……”董贤有些诧异地叫了出来,想不到行同行尸走肉的自己对外物还是有那麽一点点的反应。
那抹身影停下脚步,转过身来,依然热情的眼神却夹杂了一抹复杂难懂的神色:“司马大人……”
“什麽?连你也这样叫我,呵,算了。”董贤轻易地接受了这一事实,“你怎麽会在我家里?”
“司马大人不知道吗?当初我申请出宫後,就被调来这里做护卫,因司马大人常常不在家,所以不知道我在这里吧。”朱诩回答著,避开董贤空洞却带著一丝受伤的双眸。
“诩,我不知道是什麽让我们变地如此生疏,不过有一点我可以非常肯定,你根本就是一直故意避开我!”董贤说出事实的真相。
“司马大人误会了……”朱诩还未说完就被打断。
“够了,是因为我没有接受你的爱,还是那天在飞阁上我与欣的交合一幕?”毫不留情地说出彼此的隐痛。
“不要说了!”朱诩失控到吼道,“你知道吗?这些年我的如何努力地想忘记你的一切,可是我办不到,办不到啊!我是嫉妒,嫉妒地发狂!我一次又一次地问著自己:为什麽那个男人能够轻易得到你,而我却不能?为什麽?”抬起头,已经失去自制的双目紧紧地逼视著董贤:“你能告诉我答案吗?”
“我不知道,我一直都不知道,而现在呢?我更不想知道,我唯一知道的是──只有在欣进入我的那一刻,我才能体会自己活著的价值!是的,只有他的灼热才能点燃我体内的血液……”
“你就这麽肯定?只有他,是吗?”感觉到朱诩危险逼近,可是为时已晚,下一秒,董贤樱红的唇瓣就被朱诩炙热的气息所包围,董贤没有推开他,同样的滚烫的唇舌,自己体内的情欲之火却无法随著朱诩的吻而有所煽动。
忽然间感受到一道能够将自己焚烧殆尽的气流包围住自己,不是朱诩,是……欣!
猛地睁开眼睛,对上一双灼烧一般的漆黑双眸,刘欣正用一只手扶著廊柱支撑著正欲下滑的身体,另一手捂在唇间,董贤毫无眷恋地推开抱住自己的朱诩:“你可以下去了。”
疾步走向刘欣,掰开捂在唇上的失去血色的修长手指,毫不意外地看到樱红的鲜血自紧抿的唇角滑落,微微探身向前,接住滴落的殷红液体,随即灵巧的舌尖自下颚轻舔而上,在进入刘欣齿间时候,被重重地咬住,舌头上的血立即渗了出来,感觉不到任何的疼痛,混合著欣与自己血液的滋味,尝起来竟是如此甘美,对上刘欣为嫉妒所抓狂却同时灼烧情欲的双瞳,董贤的唇边溢出一抹飘忽却动人的微笑:“在这里做吧!”
让有些虚弱的刘欣靠著雕刻精美的墙壁,被红色液体所浸染过的双唇游移过刘欣的性感喉结,质感光滑的颈项,来到弧度完美的锁骨,细细地啃咬著,轻舔著,吮吻著,直到头顶上方传来无法压抑的低低喘息。
俯下身子,掀起刘欣衣服的下摆,看到欣灼热的坚挺,董贤发出了一声低低的浅吟,伸出舌尖轻舔著已经开始有些湿意的顶端,灵巧地缠绕,旋转,再缠绕,随著上方传来的越来越浓重的喘息,董贤感受到自己的下身也已经快要到达忍耐的极限。
当董贤将刘欣的硕大完全地含入口中时,刘欣殊地将他拉起,已经恢复体力的刘欣让董贤背对著自己,抬高他的腰部,将自己的灼热一举推入董贤的甬道之中,董贤的口中溢出一声满足叹息,并开始迫不及待地先摆动起腰肢,刘欣不再犹豫地开始猛烈的抽刺。
抽出,刺入,疼痛,快感,呻吟,喘息,天堂,炼狱,灵魂,肉欲。
交缠,纠结,对立,融和。
没有明天,只有今晚。
没有将来,只有现在。
没有来世,只有今生。
雕花的床塌上,两具赤裸的躯体缠绕著。
“欣,我总是看不见你。”董贤低喃著。
“我在你的身体里,你不需要看见我,只要感觉著我。”刘欣的手指滑过董贤的背部,引起董贤轻颤。
“在欣的心中,我究竟是什麽呢?男妾?还是玩具?”董贤问著,却又暗暗地笑著自己。
不是早就已经死心了吗?为何还是如此地执迷不悟?
“都不是,”手指滑到挺翘的双丘,留恋地游移著,“对我来说,在这个世界上,你是唯一一个让我想疯狂进入的……是的,只有你。那麽我呢?”
董贤惊讶地抬头:“欣也想知道在我心中的位置吗?”
“这麽吃惊?”刘欣低低地笑著,指尖滑入双丘间的密地,在洞口徘徊著,“你让我很伤心呢。”
“欣……恩……是这个世界上,让我疯狂地渴望被进入的唯一一个男人……”
……
东方的天际隐约地露出一点血红的微光。
紧紧缠绕的身体不愿离开对方,似乎只要一分开就会永生永世不再相见。
为什麽彼此都有如此的感觉呢?
是因为欣一次比一次昏眩地更加久?还是彼此心中一直期望著能在最需要对方的时候了结彼此的生命?在最後的时间内汲取对方的所有,才会像杀了对方一般地疯狂交合吧!
凝望刘欣的背影消失在庭院的最深处,自床塌上拿起刘欣寸步不离却在今天落下利刃,董贤的唇边漾起一抹夺人心魄的微笑……
倒数──番外之一
十个月,还有十个月,即使如同行尸走肉般活著我都觉得是如此的短暂,而他呢,他是怎麽想的?我不知道。他不在乎,我不在乎。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一日日地倒数。
当太医用他沈痛的声音对我说出这个数字的时候,这辈子第一次,我感到时间竟然也能将人的心一点点地撕裂,抽离,剥落,在你的心向外淌血的同时,却丝毫都觉察不到一丝痛楚,直至流干殆尽。
在昏暗阴冷的偏殿里,我整夜整夜地失眠,即使是彻夜的交合也无法入睡,我用空洞疲乏却闪著异样光芒的眸光凝视著我身边的男人,我用我饥渴冰冷而贪婪的嘴唇触碰著欣因昏睡而显地灼热烫人的肌肤,在这寂聊阴冷绝望的深夜里,我无法掩饰我的悲哀,我的触碰常常使欣自昏睡中惊醒,他从来都不隐藏眼中的热度,被凝视著的我轻微地喘息著,冰冷的身子贴近欣,修长的手臂环绕上欣的有力的颈项,潮湿的嘴唇亲吻著欣的唇瓣,毫无例外地感受到欣的灼热顶著我的小腹,我不再恍惚,不再逃避,不再犹豫,不再羞愧,我为什麽要惭愧,为什麽要挣扎,我想要的人他需要我,这就够了!
欣抬起我的腿,在我的大腿内侧轻舔,那里还残留著不久前的激|情明证──混合著欣的体液与我的肠血的粘稠液体深深浅浅地蔓延著,我无助地呻吟,欣仰起头,如炬的目光灼烧著我的肌肤,刺痛我的双眸。
你想杀了你自己吗?欣低沈地声音透出压抑著的浓烈情欲。
我更想杀了欣呢!我笑著,听见自己怪异的哭腔,极力极力地隐忍著,泪水却不争气地滑落。
想要我吗?欣的吻拂过我的耳际,我不能自己地颤抖。
很想,你看想地都泪眼婆娑了,我直直地望进欣的眼里。
欣忽地再次抬高我的双腿,架上他的双肩,将我早已昂然挺立的滚烫含入口中,吞吐,旋转,缠绕,我的双手拼命地抓住欣光滑的黑发,感到一波波快感的浪潮向我涌过来,我尖叫著喷出浓液。
身体已极度疲倦,但是灵魂深处传来的狂热却怎麽也不肯停止。
我的视线触及欣脸上残留著的液体时,强烈的热流穿痛我的腰际。
跨坐在欣的身上,借著前不久交合後余留的欲液我非常顺利地将欣的硕大纳入我的体内,在进入我体内的刹那,我和欣同时呻吟出声。
你疯了吗?欣用双手硬拖住我上下抽动的身体,他紧抓住我的双手不断地颤动,过度压制欲望使欣的声音有些扭曲而断续,昨晚你流了很多血!
我无意识地哀求低泣著,欣求求你动一下,求求你,就算我求你行吗?!
感觉到欣震动了一下,紧接著便是我渴望已久的猛烈冲刺,我的指甲深深地陷入欣背部的肌肉里,身体内部传来的猛烈撞击根本无法使我满足,在我的肉体与灵魂的最最最深处有个大洞,它不断不断地蚕食著我,让我无处遁逃,我像一个溺水的孩子,牢牢而又恐惧地紧抓住唯一的浮木,而这唯一的浮木却毫不停息地飘向永无至尽的黑暗之中,我只有不停不停地和欣交合才能排遣心中的恐惧。
从远处传来的锺鼓声预示著天明,未著寸屡的我侧靠在欣的臂弯里,感到阵阵刺骨的寒意御塌上到处都的浓液的痕迹,我死死地抱紧欣不让他离去,我的肠血与欣吐出的血水汇在一处无法分离,毁灭性的交合加重了欣的病情,同时也摧毁著我自己,我在混合著鲜红的液体与粘稠的浓液里哀求著欣不要离去,我明知时日无多却一分一秒都不愿意停止互相填补空隙,我一边倒数著日子一边无意识地剧减生命,我不愿意失去欣却又希望他下一秒死在我的怀里,我想亲眼看著欣的生命一分一毫地消失却又渴望彼此瞬间同归於尽,我总在夜里歇斯底里抓狂不已却在白昼行尸走肉麻木平静,我一天一天地倒数,一天一天地欺骗著自己,我是没有意义的符号,我是没有生命的玩具,
我决不在人前流泪,却让泪水夜夜侵蚀床塌,我是一个怪异的矛盾体,我生存在绝望的国度里,没有阳光,没有空气,只有永恒的冰冷与孤寂。
空心人──番外之二
三岁的时候,年轻的父亲躺在病榻上微喘著最後一口气对我说:欣儿,身为一个番王,你不能有感情,否则会给番邦和国家带来无法预料的灾祸。
十五岁的我还残存著少年的叛逆,新婚之夜我从洞房跑到书房坐到天明,第二天祖母严厉地训斥我,就算你再怎麽不愿意也不能冷落了新娘,这样才能巩固你的王位,番王绝不能有自己的感情!
十八岁我成就了此生最大的事业──当上了太子,叩恩那天我看到枯瘦的先皇坐在阴暗的龙椅里用他沙哑而苍凉的声音说,从今天起欣儿你就是大汉帝国的太子了,记住啊孩子,绝对不能耽於美色荒废朝政,对任何事物都不能掺进自己的感情!
於是,我没有感情,其实我本来几没有心,因为我从未感觉到有一个叫做心的物体存在於我的身体里,我甚至感觉不到心的跳动,很奇怪,很自然。
因为没有心,所以我一直成功,成功仿佛以极其贴合而微妙方式与我的命运紧紧地联系在一起,於是我三岁继承定陶王,18岁过继成为太子,19岁当上九五之尊,但是我却从不相信命运,我所拥有的一切的一切全来自与我自身的不断努力与祖母的精明手段,20岁以前的我总是在不断不断地往上爬,极富刺激与挑战,我从来没有感到过疲倦与惘然,我是天生的战斗者与冒险者,这个天下非我莫属,因为我从不怀疑它是为我而生的,於是我无时无刻地爬升,直到顶峰,19岁,我就拥有了一个男人的所能想象的一切。
身为国君,我自制威严冷酷正直内敛,身为丈夫,我与皇後相敬如宾,极少偏宠侧妃,身为孙子,我对祖母太後必恭必敬,我是个成功而优秀的男人,所有的人都这样认为。
只有我自己知道,因为我没有心,所有的所有才会如此平静而按照轨迹,但是我从不在意,所有的人告诉我,作为一个男人,一个国君,绝对绝对绝对不能有自己的感情,这是个永恒不变的真理。
但是你为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