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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碧眼神雕-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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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销金神掌’?”向云天一愕,喃喃地念了两句,突地他脸色大变,说道:“你是大师兄?”

他似乎大为震惊,是以话中语音都颤抖起来。此言一出,林士捷也是惊惧非常,两眼睁得大大地瞪着蒙面客。

“你到底认出来了!”他仰天狂笑,笑声震得树枝都簌簌作响,好一会方始停住笑声,厉声道:“大师兄?哼!谁是你的大师兄?”

虬髯大汉脸上掠过一个痛苦的表情,道:“大师兄,想不到八年来你竟投入灭神岛里,作出这等灭绝人性的事来……”他顿了顿悲愤地道:“正纲弟与你何仇,你竟一掌将他打死?”

蒙面客冷笑地道:“耿中那老匹夫若非受了何正纲的谎言,怎会如此不仁?哼!八年来我何曾忘了那被废功力,任由我漠荒里自生自灭的情景……”蒙面客目中神光暴射,咬牙切齿道:“我这次非杀了他不可!”

虬髯大汉向云天浑身一震,他可以想到一个人的怨恨足以使他做出任何疯狂的事来,天山一派与东海灭神岛自此结下了仇……他在沉思之际,突地听到自己四弟陈云标喝道:“大师兄,你冀图偷盗金戈,闯入云房将本门练功秘籍偷出,又遗失於谷中,这等叛师犯上之罪,依本门门规第三条,该是死罪,若非师傅……”“住口!”蒙面客大喝一声道:“陈云标我倒要看这八年来,你学到些什么!”

他身形一晃已如星移电转,左掌平伸而出,朝陈云标拍去。

陈云标被对方一声大喝,愣了一下,突地眼前一花,异啸声里一个金黄色掌印已将印至胸前。

他一愕之下,再也不及思索如何对方手掌是金黄色的,脚下一移,手中长剑一挑,剑身一振,“嗡嗡”声里,刺向对方那递到的手掌。

“啪”地一声,长剑一折两断,金色掌印原式不变,拍向胸前。

陈云标手腕一振,整条右臂都麻木失去知觉,脸上立即变为苍白,蠕动一下嘴唇,拚命地向后一跃,只听“噗”地一声跃入潭中。

蒙面客掌出如电,眼看既将击中陈云标,谁知对方竟跃入水中,他轻喝一声,手掌下沉三寸,一股劲气泻出,击向水中。

他掌方劈出,身后两道劲风,交叉射到背上“金门”“灵台”两穴,这下逼得他掌未使满,身往前倾半尺,一个大翻身,沉肩抛掌,右手软剑一带,连环击出三剑。

剑气如虹,掌风似刀,顿时将两柄射到的长剑挡出八尺之外。

他怪笑一声,道:“华山之上,我尚进出自如,你们三个算得什么?嘿!廿招内令你们个个横尸倒地。”

向云天浓眉一耸道:“你怎么知道金戈之事?”

销金神掌冷笑一声,道:“我已在此等了两天,所为就是这支金戈,难道你们还跑得了!”

向云天见到陈云标已经自水中爬起,他高声喝道:“四弟你没受伤吧。”

陈云标摇摇头,去见到他五弟已经立了起来,他问道:“五弟,你怎么……”向天云大一声道:“老四,照原先决定去做,老五过来,组‘三元剑阵’。”

老五应了一声,长剑一挥,移身而至,已与向云天和林士捷成鼎脚之势立好,将销金神掌围在中央。

销金神掌道:“你已服下蟾蜍之毒液,三个时辰内必将死去,看你这小小年纪就如此丧身,真正可惜……”“哼!”向云天冷哼一声,长剑一扬,喝道:“老四,你还不快走?”

销金神掌:“往哪里走!”

他身形一动,便往陈云标扑去。

虬髯大汉向云天怒叫一声喝道:“天山三剑……”喝声里长剑陡然一动,一道寒光闪出,往蒙面客销金神掌腰上刺去。

林士捷身子向左一转,剑走偏锋,斜挑一边,“刷”地一转,一溜剑光奔向销金神掌胸前“璇玑穴”,口中朗吟道:“剑剑虚空——”老五许则宾大叫一声道:“空谷冷梅!”话声里也一抖长剑,朝销金神掌劈去。

向云天剑出半招,倏地改削为刺,剑影突地闪出千层浪,身随剑走,已将销金神掌围住,口中却漫吟道:“梅花三弄——”蒙面客身未腾起,已被剑网围住,他心中微惊,剑引一式“春蚕自缚”将自身护住,脚走七星,已连转三个方位。

他猛地吸气长身,一抖软剑,碧光大炽,剑气森森,已自将身外三剑撑开丈外。

他大喝道:“冷梅剑法有何稀罕,看我的!”

但见他飞身跃起,匹练绕身,寒芒乍现即没,点点剑雨洒下,身在空中已击出十二剑之多。

向天云身形急转,把剑阵推动,此时一见对方飞身跃起,也轻喝一声,跃将起来,剑尖点向对方小腹“阙元”“天枢”“丹田”三穴。

林士捷与许则宾双双跃起,剑尖指处,却是销金神掌脚底“涌泉穴”,剑式如风挥出。

他们三剑叠出,已碰到蒙面客击下的十二剑,寒森的剑气如山撞在三支长剑上。只听“噗噗”数声,三人一齐跌下地来。

蒙面客怪笑一声道:“天山冷梅剑法十五年之前即已在我手中授给你们,现在你们倒敢来对付我?嘿嘿!”

他身形如电,左掌一扬,已迅速如电地拍在向云天胸上,“噗”地一声,向云天未及惨叫便已倒地吐血死去。

金光磷然,暴啸一起,林士捷未及躲开便已中掌身死。

蒙面客目中闪过一丝残忍的神色,手掌一移,已劈碎许则宾的头颅,一声惨叫,鲜血溅得草地都是。

他右手将软剑扣回腰里,然后伸掌在许则宾身上搜了一下,果然被他从背囊中搜出一支长约半尺金光闪闪的小戈。

“哈哈哈哈!”他狂笑而起,手拿金戈便待朝沙漠里追去。

倏地他“咦”了一声,将金戈凑在眼前仔细地瞧了瞧。

“呸!”他右手一挥,一道金光射出,那支金戈已钉在丈外树干上。

他怒叱一声,身形急转,已将其他尸体一一搜过,搜出三支长短一样,大小相同的金戈。

他略一察看,便怪叫一声,单臂一扬,三道金光激射而出,“噗噗噗!”钉入树干。

“嘿嘿!”他一抱拳,恨恨地道:“耿中这老匹夫好狡猾,竟然以假乱真!”

他一侧身,撮唇一呼,一匹乌黑的骏马自林中飞驰而出,他飘身上马,朝着沙漠追去。

那知他刚越过一个沙丘,便啊地惊叫一声道:“大漠鹏城!”

敢情此时半空之中浮着一座雪白如玉的大城,城头一只巨大的鹏鸟,目中碧光如电,展开的双翼似乎在轻轻扇动,象是要飞向九天云霄……□□□□□□黄昏,黄沙的尽头是布满彩霞的苍穹,在沙漠里,此刻正是飓风飞旋,黄沙漫天之时,一个个沙堆被旋风带上半空,在数十里外,又是一堆堆的沙丘被造成。

沙漠里的变幻,永远无人能猜得透的,就象沙漠里的云片一样的不可捉摸。

离开沙漠的边缘,这里是一个小镇,距居延海不远的居延城。

低矮的土房绵延而去,数十间都是一样,在城内东首有一间较大的楼房,楼房后有个大院子,院内假山水池盆景花卉都有,一条竹管引来泉水,淙淙流入池中,池里锦鳞隐没,池边绿草红花,繁美异常。

一个六角亭在院内西首,亭里石桌石凳,摆得幽雅宜人。

此刻,在假山旁,一个褐衣黄巾,头梳双髻年约十七的少年。在一块沙盘上,用双手轻画着一条条的纹路,左手握着一把竹签,一根根往沙盘插去。

斜阳自两边投射过来。映在他的脸上,只见红润的脸庞仿佛檫过胭脂一样可爱。

他双目斜视,嘴唇紧抿,目中闪出智慧的光芒,紧紧注视着沙盘里的竹签与纹路,仿佛将他的全副心力都贯注在那沙盘里。

没有一会儿,他已将手中的竹签插完,拍拍手站了起来,伸了伸懒腰,然后抬起头来望了望苍穹,自言自语道:“该是吃晚饭的时候了。”

他语音方完,便听见一声咳嗽,自走廊间走来一个头戴文生头巾,身着长袍,清癯文雅的老者。

这老者三绺长髯,正缓缓地随风在胸前荡来荡去,他面含微笑,朝院里走来,道:“砥中,‘十绝阵’是否研算完了,能不能排出来?”

那少年回过头来,一见是老者,忙叫道:“爹!这‘十绝阵’好难哟!一个下午的功夫才学会了前面的五个变化……”他话未说完,那老者大惊地道:“什么?你已经排出五个变化了?真的?”

那少年一愣道:“怎么,有不对的地方吗?”他摸了摸肚子道:“这只怪我上午练功练的太久,肚子都饿坏了,中午又没吃饱,所以刚才老是想吃饭,没有专心贯注在沙盘上,所以才只排出五个变化来……”那老者哈哈笑道:“砥中,你肚子饿也不到前面说一声,这‘十绝阵’的阵法千变万化,神妙无比,当年我自青海海心得到这残谱时,费了六年的功夫才弄通,我昨天跟你说过,这‘十绝阵’为天下阵法之最,整个阵谱为父的可说天下无人可知,亏你在两日之中便已能领悟出五个变化……”他摸了摸颏下三绺长髯,道:“吃完饭后,我们下一盘棋,这回你不要让我三子,免得我老是觉得不好意思。”

那少年笑道:“爹爹你的精力都放在消息埋伏上,又要照管店里生意,当然不能样样天下第一……”那老者苦笑一下道:“十么天下第一?谁都不敢说天下第一,何况我这一点微末的功夫。”老者顿了顿道:“二十年前江湖上有一个七绝神君,他以有生之涯钻研典籍,将琴、棋、剑、拳、内家先天真气及阵法方面研究个透澈,此外驯马相马之功夫天下无人能及,为父的除了阵法一道尚可与他一较之外,其他都不是他的对手……”那少年睁大了乌溜溜的眼睛,盯着他父亲,这时一听天下竟有如此一个人。不由得问道:“爹,人的智慧怎么能够将每一样都练成天下称绝?我想每一样功夫,天下定有比他更好的人。”少年略一忖想道:“何况他怎能一生毫无挂虑分心之事,真正能专心学习这些绝学?”

那老者点头道:“你这话问得对,他曾因一件失意之事故而奋发习剑,待他学成绝艺而有杀尽天下和尚之誓,故此五台、少林、峨嵋三派遭他杀死不少子弟,后来亏得昆仑藏空大师出来,与他比试三桩绝艺,方始止住他那杀尽天下和尚之举……”“哦!”那褐衣少年一扬剑眉道:“昆仑藏空大师?他是与七绝神君比哪三样?”

那老者两眼望着水池里倒映的红霞,摇了摇头道:“江湖上没人知道他们比试的是哪三样,这只有他们两人知道了,不过自十五年前的那次比武后,天下和尚便没有被七绝神君杀死的了。”

褐衣少年咬了咬嘴唇道:“我有一天碰到七绝神君,倒要跟他比比阵法和围棋……”那老者沉声道:“砥中,我们石家历代以来都是清淡自若不求闻达,惟有你年幼以来即与常人不同,我倒怕你……”他话方说到这里,猛地一顿,倏然转身,喝道:“谁在墙外?”

一声呻吟传来,这老者双眼神光暴射。一提袍角,飞身跃上墙头。

他“咦”地一声,跃出墙外,只见他抱着一个满身血迹的大汉又飞跃进院里来。

石砥中“氨地叫了一声,奔了过去叫道:“爹爹,这是谁?”

那老者脸色沉重道:“这是你师伯的四弟子,不知他怎么会这样?哦!你到房里去把我那盒药丸拿来。”

他盘膝坐着,双掌迅捷地拍了拍陈云标身上的几个穴道,然后探掌摸在陈云标背上“命门穴”。

他的脸色愈来愈凝重,待到石砥中把一个盒子拿来,方始放开手,叹口气道:“他的内腑已经被人震得全碎,真不知他怎能支持到这里?”

他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是与石砥氏中说,故而石砥中问道:“爹,他是什么地方受伤,还有没有救?”

那老者抿紧嘴唇,掀开盒子倒出四粒乌黑的丸药来,塞在陈云标嘴里,右手一撕,将他衣服撕开,只见他背上一个淡金色的掌迎…“唉!他怎么会惹上这个魔头?这一下我……”他摇摇头,右手贴紧陈云标背心“命门穴”上,运集真气撞输过去。

仅一会儿,便见陈云标痛苦呻吟了一下,脸上汗珠进落,一条条青筋冒了出来,他叫道:“大师兄……大师兄……金鹏之城……”他嘶喊道:“金鹏之城,大师兄,你别拿我的金戈……”石砥中错愕地望着爹,那老者皱眉道:“云标,我是你师叔寒心秀士石鸿信哪!你怎么啦?”

陈云标睁开双眼,急骤骤地喘了几口气,目光凝视在寒心秀士脸上,好一会方始滴落两滴泪珠,痛苦地喊道:“帅叔!”

寒心秀士忙问道:“云标,怎么回事,你曾遇到东海灭神岛的老魔头?”

陈云标泣道:“师傅令我等来请你回山,不料在沙漠间遇到大师兄,他就是销金神掌……”寒心秀士惊问道:“大师兄?你是说黄铨那家伙?”

陈云标喘了口气道:“他把大哥二哥三哥老五都打死了,在沙漠里追到我,那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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