亘古情缘系列 河之殇 米底篇-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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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状,房廷敛去了小小的感伤,出言戏谑道:
“王的年纪虽然是比公主大了一些,可是样貌却十分英俊呢。”
此话一出,依迪丝霎时面孔通红,羞怒道:
“谁……谁要知道这些?!”☆油炸☆冰激凌☆整理☆
明明被说中了心思,口头上还不肯承认──别扭的小妮子。
“那殿下要知道什麽?尽管问,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继续逗弄著女孩,房廷一脸含笑。
“您好坏──怎麽可以这样戏弄依迪丝!”
依迪丝总算是看出了一点端倪,恼羞成怒地用粉拳砸著房廷的肩膀──
她越是这样,心里就越不是滋味呢。
下意识地按著闷闷的胸口。
这一按,教房廷的心脏陡然沈至最底处──
不见了!那东西不见了!
确认般又在胸前胡乱摸索了一阵,还是没有!
蓝玻璃的滚印──居然不翼而飞了!
第四十六章
虽然那滚印并不十分贵重,可对於房廷而言,它的意义却非同一般──毕竟那是狂王亲自送予他的“信物”,向来都是贴身戴著,就连睡眠和洗浴的时候也从未取下过。
是什麽时候遗失的?
四下张望,应该已经不在马车内了──难道说是在上路之前就弄丢了麽?
“大人,您怎麽了?是丢了什麽东西麽?”
看到房廷一脸焦灼,依迪丝的女官关切地问询。
“是什麽东西?我们帮您一起找找吧?” 依迪丝也跟著问。
“也不是很要紧的东西……”虽然这样轻描淡写地说,房廷心里还是非常介意──如果真的为了寻那滚印教车队沿原路折返,未免太大张旗鼓,但就这麽放弃寻找,饶是不甘心呢。
“真的不要紧吗?”
摇了摇头,房廷故作轻松地扯了扯嘴角。
心中的阴霾却在此时越来越浓重了。
到达帕萨加第时,已近黄昏。诸人前往驿馆的途中,房廷怀著一丝希望问询昨晚一直和自己在一起的居鲁士:
“殿下,启程之前您有没有看到过一枚青色的滚印呢?”
“滚印?”少年一脸茫然,反问“是您丢失的贵重之物麽?”
“不……它只是很普通的蓝玻璃……”
看样子居鲁士也不知道,原本还指望万一被他拾到就好了──自己真是太天真了。
“是这样啊。那滚印应该对大人有什麽特殊的意义吧。”
少年这麽说时,房廷心中一颤。
“其实找不到的话……也无所谓。”房廷言不由衷地这般回道,一脸难掩的悻悻。
一旁的米利安见到这幕,疑惑地望了望居鲁士的侧脸,直到房廷走远,才於近旁悄声问道:
“殿下……您为什麽不把‘那个’还给伯提沙撒?”
之前在途中,她就曾瞧见年轻的主人攥著手掌里的某个小玩意儿发呆。因为好奇,所以瞥了一眼:发现原来是枚青色的细小滚印,周身刻著锲字,做工颇为考究的模样──
当时还没来得及看个仔细,察觉到视线的居鲁士便立刻将其收起了。
那应该就是伯提沙撒丢失的滚印吧。
“因为不想就这麽还给他。”
居鲁士微笑著这般说时,米利安觉得眼前一晃──
忽然觉得自己的主人还真是有点“无赖”。
“米利安,那滚印是宝物──无价之宝。”
“咦?不是说是蓝玻璃做的麽?”难不成伯提沙撒在撒谎?
“那确实是蓝玻璃做的。”
听居鲁士这麽讲,女将越发糊涂了,疑惑──廉价的蓝玻璃又算哪门子宝物?
“虽说如此,但它的价值就算是天青石也无法比拟。” (滚印的材质有很多,较贵重的有黄金、玛瑙、黑曜石、绿松石或天青石制成──而天青石是当时最昂贵的宝石。)
“……因为这可是‘米丽塔的恩赐’呢。”
因为目前距离行省中心的安善非常之近,车队不忙赶路,所以大家商量後决定於帕萨加第过一晚再上路。(此时的帕萨加第是个卫星城,没有城墙~)
在驿馆用了午膳,休息片刻,房廷好不容易劝服依迪丝留在馆内午睡。自己则打算随著居鲁士一行微服去到市集。
但以理和撒西金是理所当然地一路随行,倒是沙利薛似乎仍对之前的事件心怀间隙,这回干脆连招呼都没有直接不跟来了。房廷本来就对他没有什麽期待,所以也不在意。
原本的目的只是为了购置马具,结果买齐了所需的缰绳钩、铃、马嚼和辔头之後,房廷却被帕萨加第的市集吸引住了──
街道上弥漫著各种鲜甜的果品气味。
迦南的羊毛、细麻、蜂蜜和无花果,波斯本地生产的棉花、茶、桑、柑橘,阿拉伯的生姜、肉桂和宝石玉器,埃及的玉米、草纸、雪花石膏和黑曜石,巴比伦的挂毯、香油,希腊的雕像……
一面感受著古代市场的纷扰喧闹,一面看著琳琅的商品目不暇接──铜器、银器、马具、织物、木工制品,每一样看起来都是那麽新鲜,而且可能是因为异族长相的关系,房廷走不到几步,都会有小贩主动上前兜售生意,这情境教他不由得联想起阔别已久的普洛采西大道。
“啊──是‘洛勒斯坦’!”
在看到一副青铜制的甲胄时,但以理不禁兴奋地大叫──虽然他年纪尚小,可由於常年随商队在迦南-西奈行走,亦是见多识广的。
波斯的‘洛勒斯坦’因构思神奇而举世闻名,这种甲胄不单坚固而且轻盈,据说在铁铠出现之前,为波斯的上层武士所热衷穿著,是种身份的象征。
房廷看了看甲胄,虽然因老旧氧化,表面出现了点点绿斑(碱式碳酸铜),但仍可以看得出崭新时它的做工之精致。
腰带上和锁扣的部分缀有玫瑰的花纹装饰,可以想见原来这甲胄的主人应该是个地位崇高的人。
“好可惜呢……如果宝石没被挖掉的话,应该可以卖个好价钱的。”
男孩指著腰带上几处丑陋的凹陷处,这样叹道──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後发的居鲁士听到这话,忽然插话道:
“如今在波斯,就算拥有‘洛勒斯坦’也不值得炫耀。武士们穷困潦倒,只得卖掉甲胄上的宝石来维持生计。”
“只因这个‘国家’──太‘贫穷’了!”
说道“贫穷”这个字眼的时候,少年的语气忽然变得无比严峻,作为听者的房廷也不禁动容。
“殿下……不要说了。”米利安近前扯了扯他的襟摆。这才舒了一口气,缓了缓口势,道:“对不起,这些话不应该说给你们听的……”
“哪里……”房廷摆了摆手,虽然口头上说不要紧,可是难得看到一向从容的居鲁士也有这样激动的时候,想要不介意都不行呢。
“咦,为什麽会贫穷?明明那麽热闹……”
一时还搞不清状况,但以理贸然发问。
“有些事,用眼睛看到的并不就是真实。”
房廷忽然想起那日自己第一次於马车上,看到爱克巴坦那的七重城墙与金殿时,撒西金曾说过的“不过是穷奢极欲罢了”──其实,一点都不假。
人人都知道波斯的矿藏丰富,土地肥沃──可是整个“国家”却并不富庶,原因其实很简单:
“波斯整个成为米底的行省之後,王被废黜,军队解散……商农赋税数额庞大,各个城市每年还要向首都纳贡。再加上同吕底亚的战争一直在持续著,这些都需要巨大的财富支持,所以……”
剩下的话也就不言而喻了。
“不愧是伯提沙撒大人,说得没错。”
居鲁士赞道,接著话锋一转:
“不过,这样的情形恐怕用不著多久,就不复存在了──至少在‘帕萨加第’是这样。”
他故意念重了“帕萨加第”。
而这个单词在梵语中乃是“王权所在”的意思。
只一句,就使得原来的气氛立刻急转直下──
聪明一点的人,都知道他在暗示什麽。
房廷惊讶地望向居鲁士,少年却好像并不觉得自己说了什麽不妥的话,神情自若,甚至还冲著他别有深意地笑了一笑。
再过三十年,居鲁士便会在帕萨加第缔造盛极一时的波斯帝国──就连日後的亚历山大大帝也会莅临此地凭吊他的丰功伟绩,但现在就说这些,难道不嫌操之过急了麽?
这样暗自思量,房廷止不住背脊发凉。
不祥的征兆呢──
总觉得,会发生什麽……
房廷离开後不久,沙利薛在驿馆内的榻上辗转,却如何都睡不著。
唉,当时为什麽不跟去呢?
天知道撒西金那个不可靠的家夥有没有好好看著那个傻东西;波斯种会不会趁自己不在的时候,对他动手动脚?还有那个犹太小崽子,没事总爱添乱──这回会不会又惹出什麽是非来?!
烦!真烦!直到人走得都没影了,才後悔起来──可现在教自己再去寻他,似乎又很没面子……
沙利薛气闷地在内室里来回踱步,憋得实在是心慌,终於奈不住,提上自己的无鞘剑正想追出去,忽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骚动。
“王子……居鲁士王子在什麽地方,快带我去见他!”
什麽人,这种时候大吵大嚷的──简直找死!
要不是自己急著出去,一定要好好教训他一顿!
沙利薛心道,出门睨了一眼来人──他一副波斯骑士的重装打扮,满头大汗、气喘不止,看得出是刚从某地赶来的传令官。
“有什麽话慢慢说……王子现在不在驿馆,是哪位大人派你来的?你找他有什麽急事?”
驿馆的使令是居鲁士的部将,他替传令官端上饮水,这样问道。
无聊。
这麽急著找那波斯种,也不知是出了什麽大事……不过应该不关自己的事吧。
沙利薛这麽想著,刚抬起脚步──就听到“冈比西斯王子”这个清晰的字眼──
冈比西斯?(阿斯提阿格斯的女婿,居鲁士的亲爹)
不就是波斯行省的省长麽?他怎麽了?
好奇地望向那传令官──
四目相交。
驿馆的使令也发现了沙利薛,颇为忌惮地“嘘”了一声,对方立时噤口──
欲盖弥彰。
这麽鬼鬼祟祟的──一定有问题!
暗暗冷笑了一记,美男子立时打消了出去寻人的主意,大步流星回到了自己的居住……
第四十七章
晚间回到驿馆的时候,房廷发现依迪丝还在熟睡。想来这一趟路途真的把她累著了,所以也没有教女官将之唤醒。
其实自己又何尝不是身心俱疲?
特别在山洞里同居鲁士说了那些话後,总是心里忐忑,加上路上又不慎把滚印遗失了……这一整天都过得恍恍惚惚。
还好在用晚膳的时候并没有看到少年,这般也不用刻意逢迎了。
稍稍松懈的时刻,驿馆的侍者业已准备好热水供他洗浴,房廷欣然答应,来人便把铜制的浴盆和换洗的衣服送到了内室。
然後就在解衣时,房廷看到自己的胸||||乳附近有几点古怪的淤红,照了镜子发觉不单是那里,就连颈项处也有。
不痛不痒的,都不曾发觉呢。心道可能是被蚊虫叮咬的痕迹,也没怎麽在意,就这样褪净了衣服。(被小居这个大虫子叮的,廷廷居然还不知道……==|||||被老尼叮了那麽多次,难道就不晓得那是吻痕麽?)
怎知,就在这空档,有人冒冒失失地闯进来──
看到自己赤身裸体毫无防备的模样,对方先是一愣,然後面孔微红地喝道:
“这种时候──你还有心情洗澡?!”
居然是沙利薛!
吼完这一句,他便抓起衣物丢向房廷──
“快!给我穿上!” 这般命令,听得房廷感到莫名其妙,还来不及问怎麽回事,美男子便急不可待地一个箭步跨上前来,胡乱地将衣物套於他的身上。
就在动作间,房廷蓦地嗅到了血腥气息。
看到了──沙利薛的掌间,没有拭净的猩红!
触目惊心!
“血?!你……”房廷惊得猛力推开他,沙利薛却不容房廷呼喊,以沾血的手掌捣住他的嘴,恫吓道:
“敢乱叫──信不信我拧断你的脖子?!乖乖听话──不许反抗!”
房廷慑於威胁,只得依言穿戴好,之後,沙利薛还特意让他罩上自己的大围巾衣,趁著侍卫们都不注意的时候,催促他从驿馆的後门出去──
“快上马车!”
“为什麽?”
“不要问那麽多!”用剑柄抵著房廷的後脊,“你只要听我的就行了!”
此时的夜晚,户外又开始落雪,驿馆後面的街巷一片凄清,没有灯火──行人也相当少,房廷被沙利薛从後方推搡著前行──因为不知道对方要对自己做什麽,未知的恐惧使得脚下发软。
直到快接近马车时,终於鼓足勇气地扭身欲逃──可他又怎会是身手矫健的武夫对手?!当下遭拦截,还被捉著腰径直摔进了车内!
狼狈地跌趴,一阵头晕目眩,房廷睁眼,黑漆漆一片──感到沙利薛钻进来後──马车便摇晃著,开始行驶!
“快……快停下!”於地上胡乱摸索著想要攀爬起身,突然摸到一件软物,唬得缩手──意识到那应是除去自己和沙利薛的第三个“乘客”,不禁惊呼:
“什麽人?!”
“一个死人──是我杀的。”
这一回,黑暗中的沙利薛冰冷而快速地回答了他的问题。
房廷跌坐,冷汗涔涔。
“为什麽?”
惊吓之後,渐渐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