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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良妻xiao-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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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宇梦这才重重甩开洛七尾的手。烦躁地低吼了一声。

    洛七尾一边揉着自己酸痛的手。一边战战兢兢道:“琴官的死是我爹造成的,可是请你不要那样说七骓,七骓已经伤心欲绝了。我们发现林将军对琴官动手时已经来不及了,七骓昨夜从马车上逃跑就是为了去找琴官的尸身,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白家的院子在郊外发现琴官时并未见到姐姐的人影,不知道姐姐是不是昨夜迷路走丢了……”洛七尾越想越害怕,呜呜地哭了起来。

    安宇梦恼怒地盯着洛七尾哭成泪人,却丝毫没有怜惜之意,他咬牙切齿道:“你和我一起进京。找你爹问个清楚!我要替琴官向相爷讨回公道!”

    安宇梦说着拉了洛七尾就向外走去,洛七尾慌了,嘴里喊着:“我不回京!我不回京!我再也不想看见我爹!你不要带我回京!”

    洛七尾一手被安宇梦拽着往外拉,一手死死抓住门框,身子死命往后仰,嘴里哭闹不止。

    白云暖闭了闭眼。心烦气躁。呵斥安宇梦道:“宇梦,你闹够了没有?”

    安宇梦一凛。不可置信地回身看着白云暖。

    白云暖道:“你不能进京!”

    斩钉截铁,没有丝毫商量的意味。

    安宇梦道:“难道琴官就这么白白死了吗?”

    “难道一个人死不够,还要再赔上你一条性命,才显得琴官的死是值得的吗?”

    白云暖说着背过身不敢看安宇梦。这时这刻,她才发现她是个虚伪的人,说什么真挚的友谊,不过是没有利益冲突之时的粉饰真情罢了。事到临头,她也不敢将内心真实的想法和盘托出啊!如若,安宇梦去了京城,找相爷质问,相爷又能给他一个什么说法呢?说不定一怒之下连安宇梦也杀了。相爷既然敢堂而皇之派人到洛县杀人灭口,为自己的仕途扫清障碍,那他就绝对不是一个善类。再者,如若安宇梦将此事闹大,刚好给相爷的政敌们以把柄,坐实了相爷狎优的罪证,更添了杀人一罪,相爷势必官途受损。而且,若相爷倒台,还会牵连出强金阁修缮款项一事,届时若有居心叵测之徒到皇上面前参上一本,说强金阁的修缮款项,是白家向相爷以优伶行贿获得的,那白家岂不大祸临头了?

    可是这些她如何能跟安宇梦说啊!如若安宇梦知道琴官去京城沦为相爷的男宠,是自己一手策划的,那他与她恐怕今生友尽了。

    安宇梦此时当然不能理解白云暖心里苦衷,只是冷笑道:“若能还琴官公道,赔上我一条性命又当如何?”

    “糊涂!”白云暖恨恨道:“你以为再牺牲你一条性命就能替琴官讨回公道了?”

    洛七尾忙搭腔道:“阿暖说得没错,我最了解我爹为人,他没有背景,没有荫庇,却能平步青云做到当朝宰相,手段绝对不止两把刷子!宇梦,你相信我,你去京城见我爹的话,只会是以卵击石。”

    安宇梦听及此,懊丧地拿头去撞门框,温鹿鸣赶忙抱住他,劝道:“宇梦,阿暖和七尾都是为你好,你想想安善人夫妻俩好不容易有了你这个儿子,还以为老年有个依傍,难道你要让他们二老白发人送黑发人吗?你就不要意气用事了。”

    安宇梦一把推开温鹿鸣,回头指着洛七尾,恨恨道:“你爹害死了我的表哥,我再也不想看见你!”说着,拔腿就跑出了听雨轩。

    ※

    白家原本要着手操办琴官的后事,奈何安宇梦执意不肯,说自己才是琴官的亲人,打了棺材,将琴官的尸身运回河西镇去了。

    白玉书原本打算派人将洛七尾送回京城相爷府去,洛七尾死活不肯,好哭歹哭,白玉书只好假意答应收留她,暗地里又派秦艽去给京城的相爷报信。过了几日,秦艽回来说,相爷说择日会派人来洛县接小女儿。秦艽又说,丞相府正在办大女儿洛七骓的后事。

    原来,那夜,洛七尾从马车上摔下来,恰巧摔入一个低坑,身子被落叶覆盖。林将军率领的官兵四处找寻不见洛七尾踪迹,却在返回琴官尸身旁边时发现了自裁的洛七骓。林将军便连夜将洛七骓的尸身运往京城,向洛甫请罪去了。

    白玉书将洛七骓为琴官殉情的消息告诉了众人,洛七尾啼哭不止,白云暖除了陪着落泪,别无他法,还连着几夜做了噩梦,不单梦见浑身是血的琴官,还梦见了浑身是血的洛七骓,那几日,情绪几乎崩溃。

    ※

    梅香坞的厢房内,王丽枫坐在床沿,捧着那条松花汗巾子泪如泉涌。

    她回眸看着双目紧闭,依旧昏迷的白振轩,黯然道:“你可知琴官为你丢了性命?”

    这几日,听丫鬟们絮絮叨叨讲琴官的事情,她断断续续也拼拼凑凑了完整的经过。想起那个文弱女态的琴官,王丽枫便不甚唏嘘。

    她呆呆看着白振轩,喃喃自语道:“或许,琴官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人,但愿他来世能托生个女体,与你修得夫妻缘分,也好弥补了这一世相思之苦。”说着,泪便落了下来,一颗颗打在白振轩搁在被子外的手上,飞花碎玉。

    王丽枫拿那条松花汗巾轻轻擦拭白振轩被自己泪水沾湿的手背,蓦地发现白振轩的手指动了动。

    王丽枫不可置信地张大了眼睛,定睛看向那手,的确是在动。她惊喜地把目光调到白振轩面颊上,不错,白振轩的眼睛也在动。那眼珠子在眼皮底下蠕动着。

    王丽枫又惊又喜又怕地唤了声:“振轩……”

    白振轩的眼睛倏然睁开了。(未完待续)

    ps:大家放心,白云暖这一世不会嫁给章乃春,所以不要隔应。 

第一百一十一章 开溜

    白振轩的眼睛微微起开,王丽枫的身子缓缓站起,惊喜、惧怕、感伤、无措……所有情绪都汇拢到她心头。

    盼着他醒,又怕着他醒。醒了,他该如何面对她?他的妻子害死了他最心爱的女子。

    王丽枫的泪涌到眼眶,却是连落下来都不敢。

    在他昏迷的日子,她告诉自己,无论他醒了,施给她的是什么样的雷霆暴雨,她都要咬牙面对。可是此刻那双忽闪忽闪的眼睛,王丽枫是如此忐忑不安,想要逃遁。

    她的身子微微向后趔趄了一步,他的手及时拉住了她的手,才不至令她跌倒。

    因为适才这一拉,她手腕上的玛瑙镯子磕碰到她手腕的骨头,生疼生疼的。然后他和她的目光同时落到那只玛瑙镯子上,她的心弦已经紧绷到了极致,此刻她想死的心都要有了。原来她如此害怕他会对她大发雷霆,从前她委曲求全,忍辱负重,他都对她态度冷漠,而今她害死了心砚,更别指望他能对她假以好色。她闭上了眼睛,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狂风暴雨。可是没有,整个房间安静得出奇,然后她听见他轻轻地呼唤声:“心砚……”

    她的心猛地一紧,继而睁开了眼睛,她匪夷所思地看着他,他竟冲着她笑,温文尔雅,安安静静地笑,喃喃呼唤她:“心砚……”

    ※

    白振轩醒了,可是他失忆了,除了心砚之外,他忘记了所有人。至于心砚,他也只是记住了那个名字和那只他亲手送她的玛瑙镯子。那玛瑙镯子是他送给心砚的,于是在他的认知里,谁戴着这只玛瑙镯子,谁便是心砚。

    他睁开第一眼看见那只玛瑙镯子戴在王丽枫的手腕上。于是,王丽枫成了他的心砚。

    王丽枫不知道这样的局面对她而言是幸,还是不幸。白振轩苏醒后。对父母、妹妹,白家的所有人都忌惮三分,可是独独与她亲近。他那么依赖她,几乎对她寸步不离。这是他之前绝不可能做的,也是王丽枫之前想也不敢想的。从前不敢奢望的一切,而今都变成了现实。

    一旦。她离开了他的视线。哪怕只一瞬,他便如一个孩童般哭着寻找她,嘴里喃喃喊着:“心砚。心砚……”直到王丽枫出现,他才欢喜地拉过她的手,喜极而泣。

    而王丽枫,只能哭笑不得。

    白云暖总是站在听雨轩的园子里,默默地看着兄嫂在梅香坞中的活动,南湘宝蝶将琴搬到了园子里,阳光中。兄嫂轮番抚琴,《度香主人》美好的旋律流淌了一地。哥哥的脸上是天真烂漫的幸福笑容,而长嫂,虽然含着一丝美梦随时都会破碎的担忧,但笑容亦是满足而甜蜜的。

    或许,哥哥永远不要恢复记忆。他们才能永远幸福下去。她永远是他心目中的心砚。而不是戕害了他心爱女子的刽子手。她就替心砚活在他的眼前,替心砚与他朝夕相处。琴瑟和鸣。

    心砚,是你冥冥中造化了这一切吗?这样是你们三人最好的结局,不是吗?

    如哥哥所愿,他和心砚在一起了。如长嫂所愿,她成了他最心爱的女子心砚。活成另一个人的替代品,这是对长嫂的惩罚,还是垂怜?

    白云暖无法细细考究。

    相爷终于派来了接洛七尾回京的人,可是洛七尾却失踪了。

    洛七尾能去哪里呢?

    洛七尾知道京城来人要接她回去,便一个包袱一个人,挎上就溜。她能去哪儿?她只想快快离开白家,逃开那些抓她回去的人。她是那么惧怕回到京城,回到宰相府,回去了,便从此再不得自由之身,以致她连洛七骓的丧礼都没有参加。姐姐生前与她同仇一气,所以姐姐定是不会怪她的,姐姐一定会保佑她,祝福她的。可是在洛县,她又人生地不熟,她能去哪里呢?雇了一辆马车,车夫问她去哪儿,她鬼使神差就答道:“去河西镇。”

    ※

    初冬,第一场雪缤纷而美好。

    河西镇上,舟楫聚泊,车音马迹。虽是小镇,却以边河为市,又为入京要道,富庶不逊洛县。

    马车将洛七尾送到了码头,洛七尾经车夫指点,从水路更快地去往河西镇。

    到了河西镇,下船登岸,早已朔风凛冽,彤云密布,降下一天大雪。

    洛七尾是从秋天就离了京城的,那时秋老虎的天气正热,她和洛七骓都没有带冬天的衣裳。此番从白家偷偷逃出,也没有和白云暖借冬天的衣裳穿,见突然天降大雪,自己衣裳单薄,实在冷得打哆嗦。

    挎着包袱,蜷缩着身子,想找个路人打听一下安善人家住哪里,可是下雪天,路面上一个人都没有。雪又下得急,她只好躲到街边店铺的屋檐下,想找个小店寻问一下店主人。

    正想着,她身后的小店店门吱呀开了,走出来一个慈眉善目的老者。老者道:“姑娘,天寒地冻的,你快进来躲躲吧!”

    洛七尾张嘴就想打听安善人的住处,可是转念一想,老者如此好心,还是先在老者的店里消费些饭菜,再向他打听吧。于是随老者进了店门。

    进了店,顿觉暖和不少。

    洛七尾向一副座头坐下,放下包裹,一个老妪已盛了一碗米饭,切了一盘牛肉,热了两碟小菜,拿了副杯箸,做一盘儿托过来,摆在桌上。

    “姑娘,慢用。”老妇人笑眯眯地看着洛七尾,那目光就像在欣赏一件精雕细琢的器皿。

    洛七尾被她盯得发毛,便冲她嘿嘿地笑。

    “快吃快吃!”老妪热情招呼。

    老者嗔怪老妪道:“你这样盯着人家,人家怎么吃?”

    洛七尾忙摆手,“不是不是,是没有汤,我不习惯。”

    老者又笑着嗔怪老妪:“瞧你老糊涂了。”

    “哦哦哦,我这就给姑娘弄碗汤去。”老妪乐颠颠地去了。

    不多时,端了碗汤上来。

    洛七尾又饥又渴,拿了筷子便狼吞虎咽起来,完全失去平日在相爷府用膳时的讲究。

    老妪越看洛七尾,越觉欢喜,这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如果能配给她的宝贝儿子,可是一件美事。

    于是,上了楼梯,去寻儿子。

    ※

    安宇梦正在窗前看着窗外纷纷扬扬的大雪,提笔在案头写道:能穿帷幕,善度帘栊。乍飘数点,俄惊柳絮飞扬;狂舞一番,错认梨花乱坠。声从竹叶传来,香自梅枝递至。塞外征人穿冻甲,山中隐士拥寒衾。王孙绮席倒金尊,美女红炉添兽炭。

    正写着,不免又想起表哥琴官来。不知另一个异界,是否也下雪;不知另一个异界,琴官衣裳够不够,怕不怕冷。

    “表哥,等雪停了,我便去你坟头烧些冥衣给你。”

    正喃喃念叨着,养母黄氏走了进来。安宇梦忙迎了上去,施了礼,又见黄氏面带喜色,不由问道:“娘亲,何事欢喜?”

    “你猜!”黄氏调皮地笑了笑,安宇梦哭笑不得,他的养母黄氏是个自带喜感的幽默老妇人。

    “孩儿猜不着。”安宇梦自觉地服输。每次黄氏故弄玄虚让他猜,他总猜错,今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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