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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良妻xiao-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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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姜氏不以为然,继续看戏。

    白云暖两手焐在暖手炉上,一路心事沉浮走回厢房去。

    经过白振轩房外,听着哥哥琴声琤琮,更加打定了主意。

    她一定不能让相爷见到哥哥,哥哥和相爷未曾谋面,便能帮哥哥躲过一劫。可是相爷从京都到凌云寺,路途迢迢,如果没有取悦他的好处,他又如何会照应白家?白家的劫数还是未能躲过。前世,父亲就是因为十万两聘礼才将自己许给章乃春的,如果白家不没落,父亲便也不会见钱眼开。

    回了厢房,白云暖坐到锦杌上,将暖手炉搁于膝上,用两手使劲焐着,想用手心的暖使劲驱逐心底里的畏惧和凉意。

    “小姐有心事?”心砚贴心地凑上前来。

    白云暖盯着心砚清秀的面容看了许久终于道:“心砚,能帮做一件事吗?”

    “小姐只管吩咐就是。”心砚奇怪地看着她家小姐,小姐这是怎么了?主子吩咐奴才办事,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

    “这件事需得瞒着任何人,你知我知,天知地知。”

    心砚重重地点了点头。

    白云暖这才道:“你去戏台后面把章家大少爷请来,悄悄的,不能让老爷夫人发现,也不能叫其他任何人发现。”

    心砚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小姐怎么要去请那坏名声的登徒子?有道是男人不坏,女人不爱,难道小姐适才见了那少爷一眼,便动了春心么?

    这样想着,心砚慌忙点头又猛地摇头,一脸惊惶失色。

    白云暖见心砚如此,便叹一口气:“你总是个胆小的。我自己去吧!”

    “不要不要,小姐,我去我去。”心砚不及细想,还是去了。

    看着心砚的背影,白云暖心下犹若油煎,真真是五味杂陈。心砚一旦请来了章乃春,便意味着自己和章乃春的孽缘怕是断不了了。

    可是为了哥哥,为了白家,她必须这么做。

    **************

    心砚一路忐忐忑忑到了寺院前殿,见二楼老爷夫人正在看戏,自己若贸然走到戏台下去,准会被发现,便踟蹰着,恰巧见一沙弥路过,便拉住了,福了福身子,行了礼。

    那小沙弥忙双掌合十回礼:“施主何事?”

    “我是白家的丫鬟,我家少爷想请章家大少爷去厢房一叙,我是女流之辈,不好出这寺门抛头露脸,还请小师傅代为相邀。”心砚想自己的这个说辞是合情合理的,既不损小姐清誉,又可打消小沙弥的疑虑,再加上自己哀恳的眼神,那小沙弥自然爽快答应着去了。

    心砚见沙弥果从戏班后台请出了章乃春,便加快脚步,飞也似地回到东边园子门口等着。

    不多时,章乃春并着跟班四儿,随着小沙弥款款来了。

    心砚谢过了小沙弥,小沙弥自是“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地去了。

    章乃春一见是方才白云暖身边跟着的丫鬟,便喜上眉梢,作揖道:“这位姐姐,听说你家少爷相请,不知你家小姐有没有一处?”

    心砚在心里暗啐章乃春不要脸,面上还是含笑道:“不敢当这‘姐姐’的称呼,叫我心砚就行了。我家少爷相请,我家小姐有没有一处,章大少爷去了不就知道了么?”

    章乃春一听有戏,登时心花怒放,遂令四儿在园门口等着,自己则随心砚入了园子,直奔东厢房。 

第九章 密谈

    章乃春跟着心砚经过白玉书厢房外时,只听得琤琮的琴音传出来,刚要询问,却见心砚将食指放在唇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便将要问出口的话复又咽了下去,狐疑着随她又转到下一处厢房去。

    心里直郁闷那弹琴的人是否会是白云暖,若是,就错过了一见佳人面的机会。

    正悻悻然随着心砚走入一间厢房,却见白云暖端坐桌边,宛若一尊妙言菩萨,登时吃惊得无以复加。

    白云暖暗忖心砚是个极伶俐的,一定能将章乃春带来的,没想到章乃春真个就来了。

    “小姐……”心砚唤了白云暖一声,白云暖挥挥手,“去房门外守着,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心砚欲言又止,见白云暖面色凝然,也不敢多问,应了声“是”,便到厢房外守着。

    房门一阖上,章乃春便如鱼得水,又是作揖,又是请好的,眼睛滴溜溜在白云暖面上转着,满嘴抹蜜道:“在下是几世修来的福分,竟得小姐相邀,入了小姐闺房?”

    “这不是我的闺房,这是寺院厢房。佛祖脚边,众生平等,所以我也就不讲究男女大防了。”

    白云暖的话叫章乃春吃了一惊。眼前分明是个豆蔻少女,说起话来气势却像是历尽世事的人,颇有一股子威慑人的气场。

    白云暖的淡定令章乃春更加着迷。

    他道:“不知道白小姐唤在下来有何贵干?”

    白云暖想起前世哥哥带她在元宵佳节上街赏花灯,章乃春在灯市上偶遇之后便对她一见钟情,尔后便展开疯狂追求,无论自己怎么刁难他,他都言听计从,后来章家上门提亲,父亲提出了十万两聘礼的条件,章家老爷和太太不依,章乃春绝食三日,后来章老太爷出面狠狠训斥了章老爷和太太,说什么章乃春是章家单丁独苗,人要是不好了,留下钱有什么用?遂答应了父亲的条件,拨了十万两银子作为给白家的聘礼,才促成那桩婚事。

    要不是章思颖从中挑唆,章乃春前期对白云暖也算得上真爱。

    白云暖审视着面前的章乃春,前尘往事盘踞脑海挥之不去,故仇旧恨无法释怀,但为了哥哥她将一腔忧愤全化作一个和煦的笑容。

    想着先前在内殿回廊上遇见章乃春的情形,想来这一世他对自己又是一见钟情,那么自己有求于他,他定然不会推托。

    “小女请章少爷前来厢房一叙,实是有事相求,章少爷请坐。”

    章乃春喜滋滋在另一边桌旁坐下,白云暖给他斟了茶,他一仰脖喝了精光,眼睛发光似的盯着白云暖道:“在下喝了小姐亲自斟的茶,定当为小姐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没那么严重,章少爷举手之劳便能解了小女燃眉之急……”

    厢房外,心砚很是不安,担心来了人撞见小姐房内有陌生男子出入解释不清,只想快快将章乃春送走,偏生小姐也不知和那章少爷讲些什么,竟然转眼便过了一盏茶功夫。

    心砚正捉急地在回廊上来回踱步,对着那扇紧闭的房门唏嘘兴叹,忽见雨墨端了一只托盘走了过来。

    “姐姐——”

    心砚这一惊非同小可,她快步迎上雨墨,故作镇静道:“雨墨,你这是去哪里?”

    雨墨扬了扬托盘上的一个炖盅,道:“喏,银耳莲子羹。”

    “你怎么现在才给少爷送?不是一早就让你送了吗?”心砚一心想着把雨墨遣走,说话的语气也急躁了些。

    雨墨不高兴道:“妹妹虽然不及姐姐能干,可也没有笨手笨脚到这份上吧?少爷那份一早就送了,这是给小姐送的。姐姐不是说小姐这几日夜不能寐,恐也是虚热上火吗?刚好让她也喝喝银耳莲子羹,去去火。”

    心砚随即缓和了神色,笑道:“原来是这样,姐姐误会妹妹了,那姐姐替你送给小姐吧!”

    说着就要去接雨墨手里的托盘,雨墨将身子一歪,心砚接了个空。

    “姐姐,你能将这讨好小姐的机会留给雨墨一次吗?雨墨不是要和姐姐争宠,只是小姐因为花簪子的事情对雨墨有了成见,雨墨不是想着在小姐跟前表现好一点吗?”

    雨墨撅着嘴,说得可怜兮兮。

    心砚动容道:“雨墨,难为你了,但是今天真不行,这银耳莲子羹还是让我送到小姐房里去。”

    “为什么?”雨墨不依地盯着心砚,端着托盘的手崩得紧紧的。

    心砚只好道:“小姐今日心情不好,你去了只怕不能讨着好,又要挨一顿训。”

    “小姐心情不好?老爷夫人不是让她去看热闹了吗?还心情不好啊?”雨墨撇了撇嘴角,完全一副白天不理解夜的黑的节奏。

    心砚蓦地想起雨墨想去看热闹的事来,便道:“的确是心情不好,我们当奴才的看不透主子的心哪,你想讨好小姐,可以另寻机会,但一定不能是今天。这银耳莲子羹我替你送进去,我会跟小姐说是你孝敬她的,你不是想去前头看热闹吗?你去吧?小姐要是找你,我就说我让你办差事去了。”

    雨墨一听可以去前头看热闹,眼睛立即发光,可又害怕白云暖怪责,便怯怯道:“可要是小姐知道了……”

    “姐姐不会跟她说的。”

    雨墨忙将手里的托盘往心砚手里一搁,屁颠屁颠地穿过回廊,走出园子去。

    看着雨墨走远,心砚紧绷的心弦终于是松了下来。她端了银耳莲子羹走回厢房门外,章乃春刚好走了出来。

    她忙俯身行礼,章乃春乐呵呵的,心情很好的样子,道:“好姐姐,多谢你照顾你们家小姐,以后你们家小姐就拜托你更加殷勤地照管了。”说着径自去了。

    看着章乃春的背影,心砚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照顾她们家小姐是她分内的事,何劳一个外人来感谢了。

    雨墨刚走到园子出口,却见园门边立着四儿,着实吓了一跳。

    “你是谁家的小厮,鬼鬼祟祟站在这里干什么?”雨墨柳眉倒立。

    四儿忙道:“小的等我们家少爷呢!”

    雨墨狐疑地回头看了看园内,却见小姐厢房门口正站着一个陌生男子,心砚同他屈膝行礼,这一惊非同小可:怪不得不让她进小姐的房间,原来是房里藏了个男人!这样的大事情可不能瞒着老爷夫人! 

第十章 告密

    白玉书正和白姜氏在前殿二楼上看戏。二人探讨着那白毫银针是茶中珍品,也不知是谁送给慧泽大师的,慧泽大师特特拿出来招待他们。白玉书料想是丞相大人捎来的。

    当朝宰相洛甫早年未入功名之时很是落魄潦倒,得慧泽大师收留凌云寺,资助盘银,尔后状元及第,步步高升,便常常供奉香油钱。现在虽然人在京都,公务繁忙,每年还是会派专人路途迢迢,特特送银资来洛县,此番慧泽大师为着白家的前程专门修书力邀丞相前来凌云寺,元宵共叙佳话,原是抱着侥幸的心理,没想到丞相百忙之中竟然真的就答应前来,一来礼佛,二来会会昔日的老朋友兼恩人。

    洛甫在书信中特意交代不能惊动洛县官员,以免滋扰地方,同时又生出不必要的应酬来。

    于是慧泽便只和白玉书商量着元宵佳节接待丞相的事宜,并未向洛县官员透露丞相的行踪。

    白玉书一连筹备了几日,神经紧绷,到得今日,一应事宜准备得差不多了,才能歇喘口气,到前殿来观戏。

    因着丞相驾临在即,章家的还愿大戏惠泽原是要其改期的,奈何章家是洛县大户,得罪不得,章乃春又是出了名的破落户。白玉书算算离元宵还有数日,便劝了惠泽且由着章家去还愿。三日戏期过了,寺内寺外洒扫一番,刚好准备迎接丞相,倒也不碍事。

    夫妻二人正在品茗观戏,忽见丫鬟雨墨匆匆跑了来,噗通跪到了白姜氏跟前。

    白玉书白姜氏并着真娘都投来惊疑的目光,不知道雨墨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雨墨一路行来,一路纠结着要不要把小姐闺房里藏了男人的事情告诉老爷夫人,不知觉竟已到了前殿二楼,见着白玉书和白姜氏,知道开弓没有回头箭。又因为白云暖之前对自己不善,心里郁积了很多怨气,借此机会也想报复一下,便将白云暖厢房藏了男子的事情添油加醋在白玉书和白姜氏跟前说得有鼻子有眼的。

    雨墨一说完,白玉书和白姜氏的脸色刷就变了。

    “雨墨,你胡说什么呢?”真娘已经严厉呵斥道。

    雨墨刚好瞥见楼下章乃春从寺院大门走了出去,忙指着他的背影道:“老爷夫人,我没有胡说,就是这个少爷适才从小姐房内走出来的。”

    白玉书和白姜氏将目光投向楼下,见一个身形高挑,衣着华丽的公子哥儿并着一个小跟班转进了戏班后台。

    “这不是章家大少爷吗?”真娘嘟哝了一声,她想起先前自己奉命去找小姐,的确在内殿回廊上见此人和小姐搭讪来着。

    白姜氏扭头见真娘欲言又止面有难色,便腾地起身疾步下了楼去。

    “夫人……”白玉书也跟了下去。

    真娘瞪了眼跪着的雨墨道:“胡说八道,小心你的皮。”

    “千真万确的事,真娘不信,但可去问我姐姐。”雨墨满心里得意,只等着老爷夫人能训斥小姐一顿,便随了真娘回厢房看好戏去。

    白玉书和白姜氏到了东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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