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妻xiao-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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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姜氏眼睛一亮,“当然是真的。你当真喜欢了府里的丫头?”
白振轩话到嘴边,再一次生生忍住了。
若母亲只是套自己的话,那就糟了。
见儿子欲言又止,白姜氏知他的确是有了入眼入心的人,心便往下一沉,但还是不显山露水,微笑道:“母亲细想这府里头年轻的丫鬟不多,拢共就心砚、雨墨姐妹和绿萝、红玉四人,绿萝、红玉没心没肺,年龄又小,自然是不可能,能让我儿子动心的无非就那姐妹俩。心砚温婉,雨墨伶俐,要母亲选的话也是犯难,就是不知道我儿看上的是哪一个?”
母亲的目标竟然如此明确,不禁令白振轩心下更留了一个心眼。
他道:“知子莫若母,儿子的眼光自然是随了母亲,不知道母亲看上的是哪一个?”
白姜氏愣住,只得道:“母亲觉得两个都甚好。”
“那请母亲替儿子好好斟酌一番,假若父亲真的允许儿子纳妾的话。”
白振轩遂退出了正房,离了兰庭,闷头疾走。
母亲今天的谈话实在太诡异,他须得找个人好好替自己理理思绪。
于是向听雨轩疾奔而去。
※
听雨轩内,白云暖正和三个丫鬟站在桃树下盯着桃枝上冒出的指头大小的桃子细看。忽见白振轩额汗涔涔,疾步走来,都吃了一惊。
“阿暖——”白振轩抓了白云暖的手便向厢房走去。
“小姐……”丫鬟们见少爷行色匆匆都不敢跟上来,只能停留在原地。
心砚看着少爷的背影,心里蒙了一团迷雾。
白云暖见白振轩面色凝重,便知有急事,遂随他快速进了厢房,掩上房门。
“哥哥,出了什么事?”
白振轩忙将母亲招他去兰庭令其择妾一事同白云暖说了,末了道:“阿暖,你说母亲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白云暖的心情压抑到了极点,她心里笃定母亲绝不是真心要帮哥哥纳妾的,这事一定是个圈套,而且一定和雨墨有关。
“幸而哥哥没有同母亲说出心砚的名字,否则心砚就大难临头了。”
白振轩一怔,继而脸上一红道:“阿暖是如何知道哥哥与心砚……”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那阿暖,现在该怎么办呢?”白振轩六神无主,其实他是动心的,关于母亲的提议,如果能纳心砚为妾……
“哥哥,你只需将计就计,母亲再问你在雨墨和心砚姐妹间挑一个的时候,你就说雨墨的名字。”
白振轩困惑地看着妹妹:“为什么?怎么牵扯上雨墨了?”
“哥哥,如果你想保心上人平安无事,就一定要按我说的做,否则心砚在白家再无立足之地了。”
白振轩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
心砚奉了白云暖的命,将白振轩送出了听雨轩。
站在梅香坞的东角门上,她向少爷娇羞地福了福身子。
不敢多言语,只是涨红着面颊,转身欲离去,白振轩一把握住了她的手。
心砚一颤,登时被幸福的感觉冲得找不着北。
她想抽回自己的手,白振轩却更紧地握住。
她听见他喃喃地在她耳边说:“心砚,若今生今世只能让你做我的妾,你可会觉得委屈?”
心砚的脸更红了,扭过身子,无论如何都不敢直视白振轩的面容。
哪怕是个妾,她都不敢奢望的。白家祖训只许娶妻,不许纳妾,她又如何能让少爷为了她去冒这个大不韪?
见心砚娇羞不语,白振轩的心一凉:“怎么,难道你竟不愿意么?”
心砚低声道:“收了少爷的镯子,已是心砚三生有幸,至于名分,心砚不敢奢望。”
白振轩柔肠百结,“心砚,那只是个妾而已,少爷对不住你。”
心砚回身,手指挡在白振轩唇上,赧然道:“少爷,妾也是个名分……”
于是从白振轩手中抽出手,转身跑回听雨轩去了。
少爷的话太过诱人,已彻底扰乱她一池心湖。
妾也是个名分?白振轩看着心砚蝴蝶一样娇俏的背影,咀嚼着她期期艾艾的话,心底划过一丝隐隐的疼痛。
母亲让他在雨墨和心砚之间选择一个,他怎能放弃了这有**终成眷属的大好机会?可是妹妹让他必须同母亲说出雨墨的名字,这又是为何啊?如果母亲因此说动了父亲,让他纳雨墨为妾,这又如何是好?
第四十六章 破局
新月半窗,花枝弄影。
白姜氏正伺候着芝阑馆督工而回的白玉书洗漱。
刚换下脏衣裳,洗漱停当,穿了家常睡衣要安寝,却见真娘引了白云暖进了房来。
“阿暖?”白玉书和白姜氏不由愣住。
真娘自行退下,白云暖向父母行了礼,便上前挽住母亲的手。
白姜氏蹙眉道:“这么晚,你怎么来了?哪个丫鬟陪着来的?”
“哪个丫鬟都没有陪着来。”白云暖将头靠在母亲肩上撒娇。
白姜氏笑着对白玉书道:“你瞧瞧竟是这样淘气,也不知你我为人父母的,哪一个把她宠坏了。”
白玉书笑而不语,走到窗下红木椅上坐了,端起茶盏便要喝。
白云暖道:“父亲,睡前喝茶,恐把睡意都冲淡了,还是喝些水为宜。”说着去一旁桌上给白玉书倒了杯水。
白玉书呷了一口水,笑着回白姜氏道:“看来你我为人父母的,总算没有把她宠歪。”
白姜氏喜盈盈笑逐颜开。
白云暖看着这样和乐的父母不由晃神,前世的悲剧一定不会再发生了吧?父亲,你会一直对母亲好的,一直好,好到渐渐变老。
“阿暖,这么晚来兰庭,又不让丫鬟随侍,敢情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么?”白玉书打趣地看着女儿。
白云暖不动声色道:“阿暖来兰庭叨扰父亲母亲安歇,是想来讨父亲母亲一个准示。”
见父母都集中注意力看着自己,白云暖这才道:“听哥哥说母亲同意哥哥纳妾?”
白玉书一怔,将目光投向白姜氏,手里的杯子往桌上一放,道:“胡闹!”
白姜氏的笑容尴尬地僵在面颊之上,“老爷勿要动怒,我不过是拿话试探振轩罢了。那孩子一直不肯答应王家百日内完婚的提议,我这不是着急吗?振轩年纪不小了,如何候得三年守孝期满?王家为着白家着想,提议百日内完婚,我们白家不但不感激,反而还拒绝,这样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所以,我一直未将振轩拒婚一事告知王家,只想着事情还有转机,希望能做通振轩的思想工作,王白两家皆大欢喜。”
“这和同意振轩纳妾一事有何干连?”白玉书不解道。
白姜氏答:“我寻思着振轩这孩子一直说强金阁修缮他要督工,无暇完婚不过是个借口,种种蛛丝马迹都令人怀疑,这孩子在府内必是相中了什么丫鬟,才对娶王家小姐一事诸多搪塞推脱……”
“所以母亲就以纳妾的说法为诱饵想要套出哥哥的意中人到底是谁?”白云暖道。
“不错。”
“那母亲若问出哥哥的意中人究竟是谁,真的会同意哥哥纳妾吗?”
白玉书抢在白姜氏前头,回答白云暖道:“绝不可能,白家祖训岂是随意能破的?”
见丈夫言辞捉急,态度又强硬,白姜氏忙赔笑道:“我自然是知道这一点的,纳妾一说不过是个计策罢了。”
“为人父母的,怎么能失信于孩子?你既然答应了孩子,又出尔反尔,这也是不合适的。”白玉书敲了敲桌子,他的论调令白云暖很是惊艳,没想到父亲竟这样民主。
白姜氏道:“老爷自管放心,等知道了振轩的意中人是谁,我自然有法子处置那不知自重异想天开的贱蹄子的!”
白云暖一惊,“母亲待要怎样处置?”
“寻个下作的人家远远嫁了,永生永世不得再入白家的门,这样也就断了振轩的念头了。”白姜氏愤然坐到床沿上去。
白云暖倒抽了一口凉气,没想到温婉慈爱的母亲竟也有铁石心肠的时候。一切都是为了自己的儿子。
白云暖幽幽叹了一口气。
白姜氏盯着女儿看了许久,蓦地眼睛一亮,“阿暖,你哥哥有同你说他的意中人是谁么?”
白云暖一凛,随即道:“哥哥只说,也不知哪个该死的贱奴才在母亲跟前乱编排,让母亲说出令他择妾的荒唐话,白家祖训只许娶妻,不许纳妾,这贱奴才出的馊主意分明同时陷哥哥与母亲于不义,这样的人才应早早撵出白家,才是正理。”
“阿暖说的是,夫人,到底是谁在你跟前乱嚼舌根?”白玉书冷声道。
白姜氏愣住,雨墨的话虽然不可信,但也不可不信,姑且包藏住,待明日再细问端详。遂道:“没有谁乱嚼舌根,不过我这个做母亲的,空劳担忧罢了。”
母亲竟然袒护雨墨,白云暖不由蹙起了眉头。
※
次日,白云暖直等哥哥去了芝阑馆督工,便径自去了梅香坞找到雨墨。
雨墨正在替少爷整理床铺,忽见小姐闯了进来,吓了一跳。
雨墨往白云暖身后瞅了瞅,见心砚和别的丫头都没有跟来,原就做贼心虚,不禁心里更加没底。
白云暖冷笑道:“不用看了,没有旁的人,就我一个,今天咱们主仆二人打开天窗说亮话,你不要有所顾忌,我也不会藏着掖着。”
雨墨深吸一口气,赔笑道:“小姐请坐,雨墨给小姐倒杯茶。”说着就去桌上倒茶。
“不必了,”白云暖伸手拦住雨墨,敛容收色道,“为什么要陷害心砚?她可是你胞姐,她事事处处都护着你,你就这样报答她吗?”
雨墨一凛,咬着牙道:“小姐说什么,雨墨听不懂。”
白云暖忍耐道:“雨墨,看在心砚面上,看在这段时间你好生伺候少爷份上,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去同夫人说,你提议她让哥哥择妾一事是信口胡诌,凭空捏造……”
雨墨的心往下一沉,小姐冰雪聪明,果真已经猜到这事是自己在背后捣的鬼,可是眼下自己已经骑虎难下,如果按照小姐的意思去跟夫人出首,那自己必死无疑,可是要是咬紧了牙关怂恿夫人让少爷择妾,自己就有百分百的活头,因为少爷的意中人是姐姐,不是自己,夫人要清理门户的对象也是姐姐不是自己。
想到此,雨墨腰脊一挺道:“雨墨是不是信口胡诌凭空捏造,小姐心里应该比雨墨更清楚吧?少爷和心砚之间确有暧/昧不是吗?”
第四十七章 三日
“你……”白云暖气结,“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害死心砚?你难道真的全然不念手足之情?”
白云暖盯着雨墨邪气傲然的面孔目眦尽裂,这一世她多想看在心砚的面子上给她一个机会!可是她却还是要步步逼她出手!
白云暖捏紧了拳头。
雨墨却嘴角一扯,冷笑道:“小姐,我为了白家祖训,为了少爷清誉,不惜牺牲自己的胞姐,小姐不但不感激我,反倒怨怼我,雨墨不明白,难道在小姐心中,心砚竟比少爷还要重要吗?那小姐你倒是顾念主仆之情,为心砚争取幸福啊!”
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白云暖气到浑身发抖,可是雨墨的话却又令她深深一凛。
她能为心砚争取吗?为心砚争取,也是为哥哥争取,因为心砚和哥哥之间两情相悦。可是白家祖训焉能破?即便破了,自己又置那王家小姐于何地?自己前世饱受丈夫不忠的苦楚,难道这一世要让另一个女人重蹈自己的覆辙?心砚只是个丫鬟,她无论如何都做不了白家的长媳啊!
看着白云暖失魂落魄地走出去,雨墨才长舒了一口气,拖着虚软的脚步瘫坐到一旁椅子上,出了一身冷汗。
※
白姜氏找了白振轩几次,询问择妾人选,白振轩都支支吾吾。
他既不肯听从妹妹建议说出“雨墨”的名字,担心因此错失了和心砚有情/人终成眷属的机会,又不敢说出“心砚”的名字,怕母亲的择妾一说是个圈套。
他就那么一次又一次搪塞着。
白姜氏道:“你若不肯择妾,就直接娶妻吧,和王家小姐百日内完婚,了却父母心头一桩大事,好为白家开枝散叶延续香火。”
母亲如此说,白振轩又立即逃之夭夭。
白云暖则在犹疑,她该不该向父母进言,让哥哥纳心砚为妾,即便最后父母不同意,她也尽了自己心意,不让心砚落下遗憾。可是话到嘴边,又次次忍住。
若她直接说白了,反而触怒父母,心砚暴露,下场凄惨,那她又该如何挽救?
就这么一日日拖着,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