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喋血尘嚣(上)-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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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昨日送别,五人站于篱前互道珍重,依依别离。虽陆慎言一再保证会好好照看自己,可一看到那龚擎严肃的容颜,璨冀心里便极端的不安。
不同于初见的客人关系,现在自己算是龚擎的半个徒弟,自有另一种相处模式。以往他只在宫庭武师的教导下习些强身之术,平常少有机会能拿刀剑跟人家硬拼,再加上他是最受宠爱的皇子武师对他从不敢有丝毫责备,学艺更成消遣,不用担心什么。但看前两日隽霖与陆飞英被龚擎训话回来后那恍惚的表情便可知他们被训得多惨了!现在只剩下自己要跟这个严肃师父学武,要是一个学不会……想到这,心里真有点寒颤,自己可从没被人大声训斥过啊!
轻倚竹窗,璨冀努力做一下呼纳想把脑中杂念洗去,凌烈他们就在外头为自己奔波,自己怎么可以这么没出息呢?不成不成,不管如何,自己一定要提高武艺,不能再让凌烈他们为自己分心抗敌!
重新整理好理绪,觉得自己已有如铁般决心的璨冀笑着瞧向窗外,想好好地认识一下这自己要呆上三个月的地方,可才抬头望去,便看到一幕他自认不该看到的画面,那震憾的重击把他打得目瞪口呆,全身僵直,良久也动弹不得……
在庭院中给人印象非常严肃的龚擎此刻正一脸怒气地快速的舞剑,滴水不漏的剑招看得人眼花缭乱,一招胜似一招,小院间转眼剑气满布,落叶纷飞。原是练武如此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事却在陆慎言出现后完全转了个方向,只见龚擎剑锋一挥就向陆慎言杀去,声势之凌厉让璨冀吓了一跳,正想示警,可见陆慎言躲也不躲只是笑着望向龚擎,似乎并没把那杀招放在眼里,千钧一发之际剑招突然缓了起来,冲至身前的锋利剑尖只抵在陆慎言喉咙,好一会也没有动静,似乎是再也刺不下去了。璨冀这才把胸口郁积的气团呼出,刚松口气却见僵持的两人突然有了动作。龚擎像是气愤的一哼后把剑扔了转身就走,那生动的情绪传至璨冀眼里让他好生困惑,还在想为何那面无表情的龚擎为何有如此大的变化时,陆慎言已飞扑过去一把揪过龚擎两人面对面立着,一时气氛凝结,斗意散在两人身边,似乎就要赤手空拳较个高下……
他们想打架?刚做如此猜测,璨冀便看到了完全颠覆他认知的画面,只觉脑里一片空白,下意识地半侧身子隐于窗后,可眼睛又不自在地偷偷瞄向庭院,璨冀的心上下跳得飞快,几乎要跳出胸口来了。
由缝隙间隐隐看见,陆慎言伸手揽过了龚擎的腰,一手扶住他的脸,然后两张脸不断地紧靠中最后贴在了一起,远远望去,唇齿相接,竟是说不出的旖旎风情,看得人心跳越发激动。原想只是陆慎言主动哪知竟看到龚擎的手也抱住了陆慎言,两个男人就这样在光天化日下亲热了起来……
天啊天啊!为什么两个男人会做男女之间欢爱之事,虽然他们并没有太过越轨的举动,但单单是吻就让璨冀几乎受强烈刺激而昏倒,难道这世上男人跟男人也可这样吗?
良久以后,璨冀才看到两人恋恋不舍地分开,本是满脸严肃的龚擎竟面如桃花,眉目含春带笑,点出一抹风情出来,而陆慎言那长须飘逸的卫道风范更是消失得无影无踪,脸上挂着三分坏笑,连那长须也不见了!
这这这这……这陆慎言没了长须,突然好象少了十岁,年轻多了,陆飞英有几分相象……混乱的脑中只作胡乱猜想,璨冀软绵绵的腿再也无力支撑身体只好任它慢慢滑落坐在地上,从窗外传来阵阵细语声,腻得让人脸红。
「你这人真是,已经有贵客在了还这么胆大妄为!」
「我想你,前几天他们这么多人在,你要保持威严我让你了,但现在你仍不让我碰想憋死我吗?你明知道我半刻也离不开你……」让人耳朵都痒起来的甜言蜜语陆慎言说起来是流畅非常,可见必定时常练习中。
「可你昨晚也不该……」龚擎欲言又止,但在宫帏中早已熟知情事的璨冀怎会不明白下面的话,只一想象璨冀就忍不住一阵颤栗,两个男人该怎样亲热啊?
「我忍不住了,不过二皇子这等尊贵的人必定会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你大可放心,你看我们这样说话他不也没有出来!身体还好吗?可别累着,昨夜我太急了点……」陆慎言细语着,渗满关怀的甜言在这寂静的谷中分外清明,璨冀心里一阵嘀咕,他分明是色心起哪顾得了别人,但这样看来陆慎言不就是占上风的那个?
真看不出来啊!那个满面威严的武林盟主也会在别人身下温约承欢,陆慎言看来比龚擎还要弱上几分还能压得了他,那自己……
不知为何,脑里竟在此时浮现宇文凌烈淡笑的脸、修长的身段,摇摇头把脑中绮想挥去,他是我的知己怎能如此泻渎他!可……一想到宇文凌烈那薄红的唇,璨冀觉得自己的身体竟不由发热起来,该死的,现在是什么时候竟敢想这些风花雪月的事,一定是近几月没得发泄才会想歪才会……
不敢再往下想,璨冀只好把精神摆到院里想再听听他们的话,可除了点点呻吟外他就什么也没有听到了,明白外头在上演什么戏码,璨冀只好不断背诵着四书五经力图自己心正不能再想歪事了!
外面的两人仍在卿卿我我中,想是已经忘了他的存在,必定平常他们也是这般相处法,就是苦了自己……
自那日后,璨冀看着龚擎与陆慎言时总不免脸上一红,幸好龚擎的确是个严师,只一碰面便训得自己再没空胡思乱想,只一心归入修练中。可是这人心一但有意识就怎么也抹不去,每每在自己思绪飞散到凌烈身上时,璨冀更是用心练武,力求修正思想。短短数月下来,突飞猛进的武艺让陆慎言赞不绝口直说他是可造之材,更想不到一个皇子也能有这般刻苦精神,真是值得敬佩!
看着洋洋得意的陆慎言,璨冀只能牵强一笑,也不想想是哪个害得他脑里全是歪念只能不断靠着练功清除杂念!
只希望往后再与宇文凌烈相见时,那歪念已完全散去,他依然是凌烈的知己好友,凌烈依然与他生死与共不弃不离!
怀着这个念头,璨冀越发在修练中下功夫,却混然不知短短的三月时光已如流沙掠过,转眼已然耗尽。
◇◆◇
「二皇子,今天已经是三月期限,明天飞英、隽霖他们会来接你一起去找兵符,所以今天我要考考你的技艺到底进步多少?请恕在下无礼了!」
站在练武的庭院间,龚擎仍是持重的声调让气氛不由严肃起来,只要陆慎言不在场,璨冀总不由得从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敬意,想必这就是武林盟主的风范吧,只可惜天生了一个陆慎言让他着了魔受了制,在陆慎言面前完全无能为力!
「时间真是过得飞快,不知不觉间竟已过三月了……」感叹一声,璨冀似有些不敢相信三月之期将至。良久他才回应龚擎:「这三月勤苦修练,我也想知道自己究竟有何成绩,这就烦请龚盟主赐教,好让我自己有个信心了!」
摆好架式,三月苦练的持剑手势可见其功,可攻可防的起手势让龚擎赞许地点了点头,随手拆了树旁枝干一摆便攻了上去,虽只有五分的内劲,但其速度跟力度仍让璨冀倍感吃力,小心地拆解着招数,璨冀在龚擎地引导下慢慢抛开了心中的惧意,剑招开始挥散自如,一招一式间隐约藏着利刃,如果不是他内力太低,想必又是一个武林高手!
「好!我这就加强功力,看你能抵我几成?」大喝一声,龚擎身形力量猛地提升,压在璨冀剑锋的力度越来越强,剑招也越使越快,璨冀手忙脚乱地尽力接招,可被打乱节奏的他完全找不到之前的沉稳,头上的汗越冒越急,眼看自己快要脱力招架不住败下阵来,璨冀不由一声暗叫,惨了!
就在这时,突地一道红光闪过眼前,正正插向两人交缠之间,璨冀顺势一躲闪过一边喘息,得以解脱的他回神一看,那道红光不是别人,正是手持血剑的宇文凌烈!
只见场内两条身影忽碰忽分,黑色的树干,红色的血剑不时交迭飞窜,打得好不激烈!
怎么会看到宇文凌烈?他不是应该明天才出现的吗?为何他会独身提前到来?心中又惊又喜的璨冀脑里转着千百个疑问,但这并没有打消他想扑上去用力抱住宇文凌烈以解三月思念之苦的念头,只是看到两人全神贯注的交手,再笨的人也知道要静心观看,璨冀抿唇站在一旁,双目紧紧盯着场上两人,一边学习两人交锋的招式,一边留心凌烈的形势,只要凌烈略有败相他便会扑上前去!
可惜英雄无用武之地,一声长笑后,龚擎跟宇文凌烈分了开来,龚擎脸上带着佩服的笑意:「难怪别人说你是奇才,连我也只能跟你打个平手,看来你已远远高上飞英一大截啊!飞英真该检讨检讨了!」
「晚辈只是侥幸而已,以前辈功力一但动真宇文凌烈又岂是对手!」宇文凌烈倒也没有傲然接受赞美,谦虚一掬,让龚擎点头而笑,好一个谦虚有礼的才子!本来听月洛姑娘称赞他时总有些不信,但现在看来,寒公子是后继有人了,血剑总算找到他的主人!
「你们两位已有三月未见,相信是一肚子要倾诉,我就不碍着你们了,飞英他们明天便到,到时再一块聚首吃顿饭吧,今个儿你们便出去走走,散散心!」棋逢对手打了痛快一战的龚擎带着笑意,大方地放璨冀一个假日,自宇文凌烈出现后,璨冀的双目就没离开这青年半分,可见他们有很多离情要诉啊!
「那就谢过前辈了!」宇文凌烈也不推托,双手一揖便带着一脸欢喜的璨冀离开,两人双双离去的背影看得龚擎一阵深思,这两个有为青年的情谊非同一般啊!
◇◆◇
坐在杨州第一楼的雅间里,被扯着出来的璨冀静静地望着对座的宇文凌烈,眼睛不断上下打量,似乎想将分别这三月的改变完全读出来,感觉上凌烈变了,眉宇间一直藏着的深愁似乎重了一些,人似乎憔悴了些。
「璨冀,这三月看来你是下了苦功啊!除了内劲外,你的招式已经精妙得能列入一流的高手了!」似乎也在观察璨冀的变化,宇文凌烈好一会才打开话匣子问起别后状况来。
「总不能让你回来后笑话我吧?这三月我可是不眠不休,拼命练武,连上朝也没这么用功啊!」笑着邀功,璨冀喝了一口上等好茶,「这三月间你也过得还好吗?」
「还成,这三月里有些奇遇,这是我向别人讨的灵丹,吃了能功力增长,对你大有益处,你可要好好利用啊!」宇文凌烈说着,由怀中取出一个精致小瓶递给璨冀。
璨冀按着小瓶却不接过,手一牵把宇文凌烈扯到了身旁:「凌烈,你好象并不想我知道你这三月间的遭遇?」
「怎么会,你多心了!」发现转移话题的伎俩失败,宇文凌烈唯有苦笑,这三个月真是大起大落,波涛汹涌,差点没把他整个人给埋了。
「那告诉我,你的奇遇是什么,能让你眉间的愁间更上一层楼?」不理会宇文凌烈的掩蔽,璨冀硬是要一个答案出来。
「唉,就是瞒你不过……也罢,事情总要说与你听的,反正今日得闲,我就详细说一回好了!」叹了一声,看着璨冀坚定的双眼,宇文凌烈终是让步,挟起糕点吃了一口,嘴慢慢嚼着,似在回味什么。
璨冀也不逼问,只是静静地等,等着那三个月的遭遇在眼前重现……
「三个月刚离开你时,我便接到情报说我家的几个仇人在江南一带出末,想着总不好全部人去找,便打发了航盘上京探听情况,我一个人过去探探虚实,而隽霖跟陆飞英则到江湖去打探月洛神医的消息。」细细道着,宇文凌烈想到这三月间所发生的事不由有些脸红也有些喜悦有些伤悲,那变换的神色让璨冀看了是五味交杂,发问不得。
「那你找到灭你家的凶手了吗?」久久不见宇文凌烈继续,璨冀终是忍不住找到一个缺口问了起来,毕竟这宗血案历时至今已有七年但除了隽霖提及一点线索外全无下手之处,可现在看来宇文凌烈似乎并非为他的血案而愁,想必大有进展。
「是啊!我探子找到一处可疑房宅,有人看过他们出入,我便想去探探虚实,但想不到那户看似普通的人家竟有如此深严的防备……」
月黑风高,四下寂静,除了街上偶尔的报更声外,一切似如平常安稳,除了偶尔在屋顶上擦过的轻风,这夜依旧是个普通的夜,可随着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