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鸿by rolling[下]-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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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呐,拿去!”函奕昀递过一把牛黄|色的信封。
“是什么?”抬书挡住笑魇,慕曦闷声问道。
“少林、武当、崆峒、峨嵋、点苍、四大世家、还有许多天知道什么门派的来信,都是指名给你的。啧啧啧啧,‘闻孤公子亲启’!!”函奕昀掸掸封皮。
“这算什么喜事啊?”慕曦故作不解。
“你认为五大门派的掌门,四大世家的家主会为了什么送来这些亲笔书函呢?”函奕昀也干脆装傻,反正信他也不曾看过。
“噗哧!”慕曦不和他闹了,伸手去接信。接了却不看,丢在了一边。继续看他的书。
“你不看?”
“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告诉我他们准备随军征战了,顺便很隐晦的提醒我别忘了对他们的承诺。人,我是拉过去了,剩下的就让破空自己操心去好了。”慕曦一把推的干净。
可怜的季殒!
“封个名号,又不吃他的皇粮,要用的时候又可以光明正大拖出来使,我觉得他赚了!”
明明是歪理,却说的这么义正词严,真服了他。不与慕曦再纠缠,函奕昀欲把注意力转回到工作上来,却发现自己没办法再看进去文件了。看来今天也只能工作到这里了。函奕昀放弃了,反正工作永远作不完,那就留到明天吧!!
略略收拾一桌的杂乱,函奕昀发现自己交给慕曦的那本东西还撂在桌上。
拾起,欲问,一偏头却看见,慕曦面色古怪的盯着手中的书页。
“你在看什么?”
“《见闻志》”慕曦若有所思的合上书。
“《见闻志》?!东方胜雪的《见闻志》?!”函奕昀惊愕,传说东方胜雪从不曾借予他人翻阅,即使亲如他的父亲和胞姐也不例外,“你好大的手段啊!”
“不要白不要!” 牺牲的又不是我。这是慕曦的想法。
传说中那段去摩云教的日子,慕曦实际上是跑了趟东方世家,用某样东西,或者说是某个人从东方胜雪手上硬是拗来了这本《见闻志》。反正倒霉的是别人。至于那个“别人”就不说自明了。
次日,静心阁中——
同样的位置,同样的姿势,同样的……鲜明对比。
慕曦依旧坐在凌苍寂云的下位处品茶,食果,唯一不同的是果子的品种换了!
“继雁门关被破之后,青州也已失守!你知道了吧?”慕曦一边擦拭果子,一边装着漫不经心的说出试探性一句话。然后小心的观察凌苍寂云的表情。
从风耳朵今早收集的情报来看,这个消息至今还并没有传进遥城,可是从今日初见凌苍寂云的面色,慕曦却不那么确定了。比起昨日的冷讥,今天的凌苍寂云的脸色似乎有些阴沉。
“嗯!”凌苍寂云闷声应了一声,虽然犹是镇定自若,但细长的瞳眸中一闪而过的怒焰却没逃过慕曦的利目。果然,这并不在他的计划之中。
“军部的文书处把消息递上来了?”好快啊!
“军部?!哼!”凌苍寂云冷笑了一声,不屑的很,“文书处的那帮东西昨夜里还不知道在哪个逍遥窟里寻欢作乐呢!平日里递递消息还成。军情若是指望他们,大军都要攻到遥城了!”
没有再问下去,慕曦知道每朝每代的皇帝手上总会有些见不得光的势力。这是皇家的秘密,帝王的秘密。平常人,不必知道,不可能知道,也不应该知道。
“有秦锋的下落吗?”
“他有脸回来见朕吗?”活着还不如死了!冷芒滑过眼底,凌苍寂云不自觉的捏紧了手中细细的笔杆,“啪”的一声,笔杆应声而断。饱墨的锋毫落在绢纸上,渲染开了一片黑云。
慕曦默然了,青州地处边陲,却是屯粮重地。此时青州落在联军手里无疑是为他们的攻势再助了一把火。
“呐,给你!”偏头思虑片刻,慕曦将一个紫色的锦囊丢在了凌苍寂云的御案上,“别老说我白吃了你的米粮!”一口咬上拭净的果子,慕曦低下头,雪白的牙齿闪了一下,“咕滋”!
用手巾拭净了手上的墨痕,凌苍寂云夹起锦囊,拆开,从中抽出了一叠纸帛和一沓信笺。纸帛上用蝇头小楷密密麻麻的写满了。一目十行的粗粗浏览了一下,他诧异的看了一眼专心啃果子的慕曦,竟然比他从密探手中接获的情报详细不下一倍?!聪明的不对这些情报的来源一一追问,每个人都有不为人知的秘密。不过细思慕曦现在背后的势力,凌苍寂云还是有了几分了然。
“嗯!”慕曦清了一下喉咙,“从上面的情报显示,你的先锋大军败得并不冤!”只是有些自信得过头!
当秦锋率领的先锋大军经过长途跋涉抵达前线的时候,已是人疲马乏,部众在体力和精神上都不利于作战。但作为主帅的秦锋却不顾这些,他贪功冒进,不顾兵士的元气未复和部众的一再劝阻执意开战。这就为希望中的胜利蒙上一层阴影。可巧,几次交锋,敌方都很快败下阵来,更助长了他的气焰。秦锋本就对蛮族抱有轻视之心,这几次的胜利自被认为是理所当然,骄傲之心也随之膨胀。小小自得后,更是上书璃阙帝将自己的功劳大大夸张了一下,甚至夸下豪言,将在一个月后打退四族联军,胜利班师回朝。其实细心人若是略加思考都会知道这几仗胜的蹊跷。疲兵乏马仓促应战怎会这么轻易就打败了严阵以待以剽悍著称的关外联军呢?正是利用他的自大心理,秦锋此时已然落入了敌军的圈套而不自知。
敌军休战数日后,派使者送来了一封约战信。上书,双方约定于三日后决战。秦锋认为这也是个一劳永逸的好法子,便一口应下了,为了避免敌方预先设伏,秦锋选定了在离双方营地八十里外的一个无名丘麓叫使者带话回去,末了还盛气凌人的放话,让联军统帅洗净脖子等着他三日后去去他的人头。
秦锋虽然清傲,却不是一个纯然的笨蛋。在选址上他也的确好生化了一番心思,下足了功夫。避免中了敌人的圈套。应战后,秦锋立刻拔营,第一时间带上大军赶往战场。八十里,刚刚是战马日夜兼程二天半的路途,秦锋心里盘算着,刚好可以留下半天的时间布军,在战局上占据先机。想法是好的,战略本身也是正确的。问题是他忽略的敌方的行动。
二天后,秦锋的先锋军赶到决战地,在秦锋心中得意自己比预想更早到达的时候,却被埋伏在那里的联军部队伏击了。筋疲力尽的先锋军根本没有什么战斗力,勉强抵抗也是力不从心,一场一面倒的屠杀在丘麓上上演。傻了眼的秦锋眼睁睁的看着身边的兵士一个接一个倒在敌人的屠刀下。原来联军的部队在赶路的时候带足了马匹,一人双骑,路途中不停的换马,大大减小了马的负重,仅化了一日半就到达了决战地,设下了埋伏,好整以暇的等待着秦锋的人马。
不过一注香的时间,先锋军已经被消灭了不下一半,在贴身精卫保护的下,秦锋冲出了包围圈,向青州方向逃窜。主帅一逃,剩下的兵士更无心作战,也四散逃了开去。联军紧追在秦锋身后,向青州逼近。
青州,作为边陲的屯粮重地警备自然不会差到哪里去。当初开国皇帝选中这里的时候就是看中他的易守难攻。青州在战初就紧闭上了城门,以防不测。本来如果联军真要攻打青州,一番周折是免不了,而且胜负还是个未知数。可人算不如天算。
当看到独自逃至城下的秦锋等人在城下叫阵开门,再问明了所有情况后,青州都尉隐约觉得这门开的可能不妥。此门一开,紧逼在他们身后的四部联军可是一个极大的危险因素。可惜在秦锋一再的威逼下,青州都尉不得已还是打开了城门,毕竟秦锋不但是当朝二品还是个国舅。不是自己一个小小都尉得罪的起的。青州都尉只得在心中盼望千万不要出岔子。
偏偏事与愿违。
城门一开,秦锋等人急着进城,可有人比他们更急。空空的城外突然涌出了大量联军冲进了敞开的城门。不但秦锋傻了,连城楼上的青州都尉也傻了。等他回过神来,大喊迎战的时候,已是为时晚矣!长驱直入的大军很快攻占了整个青州。措手不及的守军边战边逃,一败涂地。战乱中,青州都尉死守城中,力战而亡。秦锋不知去向。
至时,距雁门关失守不到半日,青州也落入了联军的手中。
“兵者,诡道也!虽然是敌人,朕不得不承认:此计用的漂亮!至于秦锋,竟然敢自恃身份逼迫青州都尉于战危势开城门,枉丢了朕的边陲粮仓,其罪当斩!”
“阵前没有警觉心早就为他埋了败兵的隐患。兵道贵在奇的道理对他来说也只是纸上的五个字而已吧。再说在遥城作威作福惯了,贪生怕死的他哪还顾的了那么许多啊!”在上一代荫庇下的一代啊!慕曦默默的叹息了一声。自4由44自7在
“这次谁也救不了他!”凌苍寂云心中已有决断。
撇撇嘴,对于秦锋的下场,慕曦并不感兴趣。
重新拿起一只毛笔,沾了朱墨,凌苍寂云准备重新批示被染污的文牒。
看着凌苍寂云忽略在一旁的信,慕曦眉头轻皱了一下,他托起腮懒懒的问道:“你不看看那些吗?”
那些?凌苍寂云回视了慕曦的视线。慕曦点点头。
凌苍寂云迟疑的拆开了第一封,匆匆一扫,面色一变,迅速抓起第二封,拆开,第三封,第四封,第五封……等到他放下所有的信笺,脸色乍青乍白。这全是各大门派的门主写给慕曦声明将带门徒上前线的助阵的信。数量之多,让凌苍寂云又是心惊,又是感叹!
“你是怎么做到的?”
“山人自有妙计!”看到凌苍寂云变色,慕曦自得的晃了一下脑袋,“不过,他们可不是为你白干的!”
“朕知道!”凌苍寂云苦笑了一下,睿智如他已经反应过来,看来后面的摊子还是要自己收拾。慕曦是慷的他人之慨啊!
“至于现在,”慕曦从怀里掏出一卷羊皮纸,抖开,一幅描绘详细的军事地形图展现在凌苍寂云面前。
慕曦用手指描摩着森谷山河,陡然停住了,“其实他败了,未尝不是好事!”抬首一笑,指着卷上一点,“我有一计,听听如何?”
凌苍寂云轻轻颔首。心中叹息。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慕曦啊,慕曦,还有什么是你没有算计到的吗?
惊鸿 第三十八章(上)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第一次踏上这方草原,慕曦就被这一片茫茫的绿海震慑住了。天,蓝的好干净,偶尔飘过的白云就像流动在蓝玉里的雾气,极目望去,满眼是绿,向天地间延伸,仿佛永无止尽。时不时看见一些小田鼠,小兔子,警觉的很,稍有人声便蹦蹦跳跳着窜的不见踪影。风中,草的清香,泥土的湿意,和动物身上的气味混合着形成了草原独特的味道。有时风还带来了远处牧人的歌声,隐隐乎乎,别有情趣。
那日从凌苍寂云处回来,慕曦和函奕昀又仔细探讨了一下战术。发现在那个计划中,良驹是不可缺的。说到良驹,慕曦和函奕昀同时记起来了平家镇上那个骑着乌云踏雪的歧纳部落的汉子。慕曦本欲独行,却被函奕昀否决了。面对慕曦的坚持,函奕昀只轻描淡写的一句话:
“以当时的情况来看,你认为当我和你同时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会认得谁?”
慕曦无言了。当时为了挡麻烦,慕曦把自己的脸用纱帽遮起来了。如今总不能冒冒失失的跑到人家面前说: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吧!当然这样做也不是不可以,未免落于下乘了。
所以,一锤定音!
骑着马,深入到草原的腹地,已经三天了。草原无垠,夜里,两人宿于星空之下,以天为被,以地为席,仰览群星明月,轻风绿草作伴;白天骑在马上,为了排解无聊,函奕昀给慕曦一一细数关外草原上的佚事见闻。
青青草原,水草丰茂,早年的牧人为了放牧牲口,多少都逐水草而居,漂流不定。经过了数百年的分分合合,以部落的形式渐渐发展壮大起来。驯马养牛放羊,居地为家,各个牧人部落落地生根,各自认定了一块土地,繁衍生息开去。其中四大实力较为强大的部落更是建立了牧场,歧纳部落便是其中之一。关外人爱马,歧纳牧场近几年的声名雀起主要的功臣还是乌云踏雪。……
在闲聊中,时间溜的飞快。
晌午的阳光灿烂的有些刺眼,奔波了数日的慕曦和函奕昀总算看到了一线光明。
“歧纳牧场”
一块木质的边界牌映入慕曦的眼帘,牌上粗黑的字体旷达又豪迈,一派草原男儿的爽朗豪气。
“还有界碑!”慕曦扬了一下马鞭,鞭尖在牌面上轻轻的点了一下。
“划定势力范围,这很正常!”函奕昀到是很能理解他们的做法,无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