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来遍是桃花水-一只绵羊两只狼姊妹篇-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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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闻一愣,面上一红道:「让大哥见笑了,我疏于管理,绝顶堂连个花园都没有,实在没什么可逛的地方。」话音一落,便见到独孤傲气得直翻白眼,大吼道:「就算没有花园,总有房子吧,你陪我们去看看,我正好想研究一下北方的建筑。」一边直朝东方闻使著眼色。
东方闻这才会意,连忙陪著他们出去,百味子一听是和自己的偶像无关的话题,也觉索然无味,随著他们去了。一时间,大厅里就像发生大地震般走了个干干净净,只余下他们三人。
独孤漱玉也不去管他们,他自有自己的算盘。且说梁易等人出来后,哪会真的去准备酒菜。和独孤傲等都纷纷聚在一棵大梧桐下,静候事件的发展。更有甚者,倪岩等好赌之人已开始赌起完颜竟会什么时候出来。梁易和独孤傲却知道独孤漱玉心中定是有了算计。
这里又张望了好一会儿,不见三人出来,几个人都笑道:「看来不愧是皇上和名臣,竟能抵挡的了这些时候。」一边东方闻便领著他们到就近的一间小小房间内坐了,吩咐人上了一桌酒菜。又命人再去给独孤漱玉等送些精致点心和上好茶水。
独孤傲笑道:「其实也不用,他们就听啰嗦想必也听的饱了。」
东方闻道:「倒也不是为他们,漱玉老是不停的说话,难免干渴饥饿。若坐下毛病倒不好。」
独孤傲正吃著一块鸡肉,闻言立时卡在了嗓子里。苏雪衣一边急著为他顺气一边道:「这是怎么了,今天噎了两次,往常一年也噎不到一回。」却听独孤傲哑著嗓子道:「兄弟,大哥我今天是彻底的服了你了。难怪我说漱玉的功力似乎大有进步,绝顶堂众人的境遇好像比绝世宫还要糟糕,原来是有你这强大的后盾给他撑腰呢。还怕他干渴,这不是明著鼓励他啰嗦嘛。」
梁易一听这话对了自己的心思,一肚子苦水立刻倾泻而出,直说了小半个时辰,东方闻屡瞪不止,显是看出来独孤傲和自己说的高兴,堂主不敢把自己怎么样。就这样说笑著直到饭毕,仍回那棵大树下等著看结果。
梁易道:「已经过去快两个时辰了,除了老祖宗,从没人能抵住这么长时间的,别是出了什么事吧。」
他话音刚落,便见一人捂耳朵狂奔而出,因是黑暗中,又不能点灯,所以只能看出个人影,众人正不知是谁,苏雪衣却道:「断不会是蓝大人,他向来沉稳,记忆中从没有这般失态的举动。所以一定不会是……」话未说完,人已到了眼前,苏雪衣只将两只眼睛瞪的似要突出来一样,张著嘴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眼前这死死捂著耳朵的人,不是他信誓旦旦说的不会失态的蓝挺是谁。
「蓝大人……你这是……你这是怎么了?」
蓝挺喘吁吁的道:「不得了不得了,世间竟真有这样人,那张嘴巴怎么就能一刻功夫都不停?最让人难招架的是他前一刻说的是这个话题,下一刻又说的是另一个话题了。天啊,受不了了。」
梁易心道:「这是再正常不过的。」却见蓝挺的脸忽然垮了下来,拉著苏雪衣道:「雪衣,我对不起你,我……我只有一死了。」
众人大惊,梁易就先劝慰道:「大人不必如此,连独孤宫主和我们堂主都对付不了漱玉那张舌头,大人败下阵来也算不得什么丢脸的事。」
苏雪衣也道:「就是,蓝大人何必这样伤怀,无非就是个孩子而已,谈什么成败,对不对得起我的。」
蓝挺一跺脚道:「你们不知道,我被那……我被那小鬼诓的……在那纸婚书上签了字,完颜……完颜竟这个……这个……唉……他说回擎风国就要和我……和我……和我……成婚。」说道后来,声音几不可闻。
苏雪衣这回可是吃了一大惊,忙道:「漱玉虽然啰嗦,还不至于就有这等诓人的本事吧,到底怎么回事呢?」
蓝挺叹了口气道:「你问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当时他不停的对我说嫁给完颜竟有多么多么的好,我实在受不了了,只觉的如果签了字,他就可以不说话了,所以就签了。我当时竟似糊涂了似的,竟忘了可以跑出来不听他说话。谁知后来他们说话越来越……越不堪,完颜竟见我实在忍受不住了,才让我离开,真似一语惊醒梦中人,我这才赶紧跑了出来。」
众人都呆住了,从来不知漱玉的啰嗦竟然还有催眠术的作用,不但让蓝挺连跑路这种事都忘记了,竟还让他在婚书上签了字。
苏雪衣怔了半刻,方叹气道:「一切都是天意,蓝大人,你也……也不必太挂在心上了。横竖漱玉不会跟著完颜竟一辈子,等离了他,你再想办法不迟。」又奇怪道:「皇上难道竟能受得了?怎么还不出来呢?」
蓝挺的脸色瞬时黑了下来,哼了一声道:「他哪肯出来?他听得正高兴呢。连边疆的十万军队都被他借给了那小鬼一个月。」
东方闻心中一震,终于知道独孤漱玉所说的厚礼是什么了,心中刹时充满了感激之情。独孤傲却关心漱玉说的什么话题能把完颜竟吸引住,待问到蓝挺,他就面红耳赤,转过头去不再搭理自己,心中隐隐猜到了一点,正著急呢,便看到完颜竟和独孤漱玉有说有笑的相携走了出来。
众人立时围了上去,独孤傲拉住完颜竟的手拖到一边,悄悄道:「皇上,你当初让我帮忙缠住雪衣,我可是照做了。虽然后来到底失败了,但也总算拖延了他一些时间不是?所以你若有了什么好东西,可不能瞒我。」
完颜竟看著他道:「什么好东西?独孤宫主说的什么话?我有的你哪样没有?莫非是要我的玉玺不成?」
独孤傲道:「少给我装糊涂,我问蓝大人你为何能受得了漱玉的啰嗦,他就不说话,脸都红了起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说的什么事?猜也猜到了。漱玉是个经历奇特的人,在那方面必定教了你不少了吧。」
完颜竟这才明白过来,左右望了望,并无一个人,都被独孤漱玉拉去说话了。当下也悄悄笑道:「独孤宫主真是聪明,不错,漱玉确实教会了我不少。若不是这种事,谁受得了他呢?虽啰嗦些,却讲的详细明白,我活了这么大,竟不知这种事里还有这些花样的,他还答应我说拿几本书让我参考。」
独孤傲闻言,果然如自己心中所想,不由得精神大振,忙问道:「到底是些什么,你说给我听听。」
话音刚落,便听到身后一声尴尬的咳嗽,一个浑厚的声音结结巴巴道:「也……也说给我听听。」他回头一看,原来是东方闻,虽显得有些不好意思,脸上却还是没有半点表情,越发引人发笑。
完颜竟奇怪道:「你们一个是他大哥,一个是他爱人,只要问他,怕他不说呢,这时候却来和我打听。这可是我用了十万大军买来的消息,你们又要付我什么呢?」
独孤傲叹气道:「我虽然是他大哥,但这种事哪好跟自己的亲弟弟打听,再说了,漱玉的嘴巴对这些事从来不紧的,哪天一高兴,告诉了雪衣,我……我这日子还能过吗?」
东方闻也点头道:「两位想想,我若现在不打听,难道等将来洞房花烛夜跟漱玉打听不成?虽然到时候成了婚,这些话问问也无防,但若是把他的谈兴勾了上来,你们想想,我的洞房花烛夜还用过吗?只怕能一直说到天亮。」
完颜竟一听,竟都有充分理由,却还是摇头道:「不行不行,你们拿什么来跟我换呢?我花了这么大价钱买来的消息。哪有这么轻易的就告诉人。」
独孤傲冷笑道:「你以为漱玉逼著蓝挺在婚书上签了字,这事就万无一失了是吗?你也不想想那蓝大人多聪明,你要了这么长时间尚不能到手,单凭一纸婚书,就想钳制住他?若你说了,我管保帮你就是。好歹我在这方面也是过来人,雪衣多高傲的性子,还不是被我降服了吗?」
完颜竟心中一动,暗道:他说的也有道理。却听东方闻也道:「你一回到擎风国,那里是你们的地盘,你要如愿可就难了,不如就在我这里,蓝大人人生地不熟的,让我帮著你把生米做成熟饭,到时候他成了你的人,还怕他不向著你呢。」一边说一边心里道:「蓝大人,你不能怪我,东方闻本就是个冷酷自私的人,更何况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呢。」
这番话更是触动了完颜竟的心思,只让他连眉眼都笑开了,一拍手道:「好,成交。」当下三人找了个隐秘地方,完颜竟便将独孤漱玉教给他的方法一一说了。独孤傲和东方闻说他藏私的时候,他虽口口声声喊冤枉,其实确实留了两手,只要和蓝挺独自「分享」。
这一夜直到四更,众人方睡下了,独孤漱玉心愿得偿,无比开心。第二天便斗志高昂的去拿那个可怜的忍者开刀,东方闻和梁易却和独孤傲一起悄悄的筹办起婚礼来,可笑他还浑然不知。
独孤傲知道芳和又落入东方闻的手里,而且还出诡计要害独孤漱玉时,只气得暴跳如雷,新仇旧恨加在一起,立定要让她不得好死。梁易劝了半日,又千保证万保证芳和在绝顶堂里跑不了,这才让他先暂时放下了这件事,只等到堂主和独孤漱玉的婚事一完,他们也有了和朝廷对抗的实力,那时凭独孤傲爱怎么处置芳和呢。
绝顶堂中所有的人此时心情却复杂的很,一方面他们喜欢独孤漱玉,又知道他不是那种作威作福,恃宠而骄的人,有这样的堂主夫人,是他们的幸运。另一方面他们又怕了这小祖宗的舌头,一想到此后他要长住于此,哪天心情一好,拽过一个人便说起剑心,流川,三藏等故事。或者哪天心情不好,也拽过一个人来,说起剑心,流川三藏的故事。无论是哪一种,倒霉的都是他们。因而大家的心情都矛盾的很。梁易桌上请求外调的报告也骤然多了起来。有的护法甚至不惜自贬身价却做一个分堂主。真让他又好气又好笑。一方面也感慨独孤漱玉的「威望」之高,显然已凌驾于堂主和自己这个副堂主之上,只恨自己不能请求外调。否则也宁可只做个分堂主。
再说独孤漱玉,用尽了办法也没能撬开那名坚毅忍者的嘴巴,心里不由又是气恨,又是佩服。这天来找独孤傲和东方闻,感叹道:「东方大哥,老大,我细细回想了一遍,就凭我的舌头,向来是无坚不摧,无往不利,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想当初,连土匪大哥都对我甘拜下风,谁能想到今天竟在小阴沟里翻了船,那位忍者大哥已经被我说的连胆汁都吐出来了,还翻了好几次白眼,可就是一个字也不说。」
独孤傲和东方闻都奇道:「世间竟还有这种人?」不由得立刻肃然起敬,当下两人的心思都飞快转了起来。独孤傲干咳了一声,笑道:「兄弟,我绝世宫也有会忍术的人,我愿用十个来换你这一个,怎么样?」
东方闻道:「本来大哥要人,哪里还用换呢,只是这个忍者乃是百里赫赫派来的,熟悉宫中的一切情况,我留著他还有用。」
独孤傲气得牙痒痒的,心道:「只怕你比那忍者还熟悉宫中的情况,此时却拿话来搪塞我。」但人家不给,他也无奈。只好把这件事暂且丢开。
不觉间已离他们既定的成婚日期越来越近,算算只剩下十天的时间,独孤傲等人都觉得不该再瞒著独孤漱玉了,于是将他找来,左右推脱之后,还是由梁易这个向来运气不好的人,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说给独孤漱玉听。
独孤漱玉消化了半天,方眨著迷茫的大眼问道:「也就是说,十天后我就要和东方大哥成婚了吗?」
梁易松了一口气,暗道:漱玉这副样子无害的很,看来先前的担心实在是多余的。当下笑著点了点头,惊见自家堂主以及拉著苏雪衣的独孤傲在一瞬间退出了老远。正纳闷,只见独孤漱玉一把揪住了他的领子,大吼道:「你们……你们敢不经过我的同意,就擅自决定我的婚期,而且都到这个时候了,才告诉我。你们难道不知道这是对幼小心灵的严重欺骗吗?你们知道这对我的伤害有多大吗?」
这一番大吼下来,端的是声震长天,梁易只觉得耳朵都聋了,连忙陪著笑脸道:「小祖宗,我也知道这对不住你,可是事情已经决定,喜贴都发出去了,这事是非办不可的。要不你说,要我们怎么做来补偿对你的伤害呢?」
独孤漱玉重重哼了一声,再度大吼道:「补偿?什么补偿?你现在就是给我吃云南白药,也弥补不了我心灵的创伤。」说完后才想起,这不是那句很经典的小品台词吗?没想到用在这里,还是这么的合适。
梁易茫然问道:「云南白药?那是什么东西?是产自云南的白色药材吗?那……漱玉,我现在立刻就给你弄去。」
独孤漱玉颓然放下他,道:「算了,反正你不是主犯,我和你计较没有用。」目光刷的看向独孤傲,他咬牙切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