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魅君心-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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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王爷自然诺诺答应,秦慕萧将他送出雅间,又和周善文说了会儿话,才又回到雅间。
燕洛雪眼圈发红,问道:“你是什么意思,既然不让我认四叔,还非让我来这,你是故意气我吗?”
“我气你?是你气我吧?离开我的视线,你就无法无天,今日若不是正撞到我,你还跑了不成?”秦慕萧用折扇挑起她的下巴,轻声问道。
燕洛雪拍掉折扇,说道:“我不过无聊,逗逗鸣蝉,东齐国我又不熟,能去哪儿?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不让我和四叔相认!”
“相认就意味着北燕国知道你的行踪,北燕国知道你的行踪,南凤国随即就会知道,你就危险了,现在,越少人知道你,你就越安全。”秦慕萧用折扇拍拍她的脑袋,在她耳边说道。
“你说清楚不就行了。”燕洛雪不以为然,“他和我爹是亲兄弟。”
“他们都是皇子,无情最是帝王家!看来你并不知道你爹在北燕国的旧事。”秦慕萧冷笑说道。
“我是不知道,但我相信我爹的眼睛,四叔的眼睛和我爹的好像。”燕洛雪黯然伤神,眼泪滚了下来。
秦慕萧说道:“你就是不了解我的苦心,你和你爹娘在一起不安全,而分开后,对谁来说都是一种牵制,你们都会平安!”
秦慕萧伸手擦掉燕洛雪眼泪,说道:“真不知闻名天下的燕重垚怎么会有一个如此爱哭鼻子的女儿?”
燕洛雪推开秦慕萧的手,说道:“那都怪你,我十五年的眼泪加一起也不能有最近多,我一定是上辈子欠了你什么,才让你揪住不放。”
秦慕萧拉住她的手,说道:“我还觉得是上辈子欠了你,才如此殚精竭虑为你谋划,还落得个费力不讨好。”
“为我谋划?天知道?”燕洛雪抽回手,抹了一把眼泪,说道:“你刚才不是说要带我游慈恩古镇吗?怎么还不走?”
“你这么泪流满面的出去,别人会怎么想我?”秦慕萧邪邪一笑,“我可不想被人说有断袖之癖。”
“哼,不去就不去,找什么借口。”燕洛雪擦干眼泪,转身出了雅间,秦慕萧自然在后面跟着,出了酒馆,一辆马车在外面候着,鸣蝉就站在旁边。
燕洛雪无言上了车,秦慕萧并没有上车,而是和鸣蝉说了几句话,鸣蝉连连点头。马车带着燕洛雪,回到了济世堂。
燕洛雪进门,秋月怜笑盈盈迎了过来,说道:“雪儿妹子,你终于回来了,你若再不回,有人会吃了我呢。”
谁会吃了她?燕洛雪看着她,她笑嘻嘻望着鸣蝉,说道:“这丫头,如今可恨死我了。”
第二十一章 害人害己酿恶果
秋月怜绵里藏针,燕洛雪怎会不知,但是,确是自己理亏,怨不得别人,她对秋月怜施了一礼,说道:“洛雪胡闹,连累秋姐姐,洛雪在这里赔罪。”
“不敢!鸣丫头,你可看好你这新主子,别一个不见,就赖到我头上,当心我哪日心情不好,再拿你出气!”秋月怜破天荒说了狠话,然后扬长而去。
鸣蝉又愧又气,任燕洛雪百般道歉,始终板着脸。燕洛雪闷闷躺在床上,后悔不该戏弄鸣蝉这个憨厚人,鸣蝉是她在无情山庄的第一个朋友啊,她怎能这么对待她!
她起身出门,想找鸣蝉,鸣蝉却不在,去了哪里?她不再管她了吗?
燕洛雪在院中晃,状似散步,实际上是找鸣蝉,可是却发现鸣蝉真的不在院中。她过去问院门口守门的家院,家院说鸣蝉并未出门。燕洛雪有些着急,又有些害怕,秋月怜的话还在耳畔回响。
可她也不能冒昧去问秋月怜,若是鸣蝉赌气,和她玩儿起了捉迷藏,她去找秋月怜不是自找挨骂吗?鸣蝉能藏到哪呢?燕洛雪前院后院的找,就是没有鸣蝉的踪迹。
她的行为终于引起了秋月怜的注意,秋月怜倚坐在她房间窗沿儿,问道:“你们这对主仆真是有趣,还真玩儿上了瘾,要不要算我一个?”
燕洛雪尴尬一笑,说道:“秋姐姐,这回是鸣蝉逗我呢,你不用管我们。”
秋月怜冷笑一声,“吧嗒”关上了窗。燕洛雪高声叫道:“鸣蝉,你出来吧,我错了,我认输了,你出来吧。”
回应她的只有微风。
怎么办?告诉秦慕萧?他们也不在这啊。
燕洛雪失落,慢慢回自己的房间,也许,鸣蝉实际上已经回来了呢。她推开门,屋内仍是寂寂无声。她失望摇头,却突然听到急促风声,她一蹲身,一只匕首扎在门框上,上面有个纸条,燕洛雪急忙拔下,上面写了几个字:镇南翠竹林。
谁知道她找鸣蝉?秋月怜吗?即使是她,她去兴师问罪又能怎样,不过是受她奚落罢了。燕洛雪将字条放到桌上,用镇纸压住,将那只匕首揣进怀里,戴了一顶纱帽,转身出屋。她不想惊动任何人,她不想和秋月怜撕破脸,秋月怜心里一定很苦,从每日秋月怜和她闲聊时只讲秦慕萧就知道了。
燕洛雪绕到后院,翻墙出了济世堂,确定无人跟随后,向镇南走去,途中,她向人打听,那人却告诉她翠竹林是慈恩镇的禁地,任何人禁止踏入,踏入者死。
一片竹林罢了,能藏着什么秘密,竟还是禁地!燕洛雪带着疑惑,接近了这片竹林,这竹林外围,竟围着高墙,墙体黑暗斑驳,燕洛雪到近前细看,墙上竟有依稀字迹:昔凤国贼首设伏与此,七千齐国将士折戟沉沙。
这竟是古战场遗迹!莫非里面有战死者的鬼魂?可是,光天化日,朗朗乾坤,鬼魂哪敢现身!再说,若鸣蝉真的在竹林里,不是更害怕,一定会盼着她快些来呢。
燕洛雪跃上高墙,见高墙内有一间庙宇,庙宇后就是翠色逼人的竹林。她翩然落下,推开庙宇大门,大门摇摇晃晃,竟似要掉下一般,可见这里真是久无人迹。
大门洞开,阳光射进庙内,燕洛雪环顾,见庙内各处布满灰尘,案桌,烛台,还有塑像。这里供奉着谁呢?燕洛雪走近塑像,那塑像真人大小,似乎是个女子。燕洛雪更加奇 怪{炫;书;网,不是战场吗?怎么竟供奉女子?
燕洛雪从里衣撕下一块布,轻轻拂拭塑像脸上的灰尘,拂着拂着,燕洛雪加快了速度,这女子相貌竟有些熟悉,等到灰尘尽去时,燕洛雪连连后退,感到呼吸困难,那塑像竟然是离山湖中的那个红衣水鬼!
不正因为她,自己才被带到这个陌生的世界吗?她竟然会在这个荒凉庙宇,静静站立,那眼神,是那么忧伤。
燕洛雪稳了稳心神,重新走近,又看了看香案,香案上有着牌位,燕洛雪拂掉灰尘,见上面写着:珍儿助夫,破敌于此。看来,这立庙之人应是那所谓的凤国贼首了,可是这女子竟然叫珍儿,“珍儿?”燕洛雪心中长叹,这不是她见到秦慕萧之前做的春梦里的名字吗?
燕洛雪不敢再停留,转身出了小庙,向庙后竹林走去,她便走边喊:“鸣蝉!鸣蝉!”
竹叶沙沙,竹林里似乎传出呜咽之声,燕洛雪不再迟疑,径直进入竹林。
她一入竹林,突然觉得脚下沙土流动,她惊得跳起,踏在一杆翠竹之上。这竹林中暗藏玄机,应被人设了阵,难道这就是此地为禁地的原因?难道这阵就无人破解吗?
她仔细观瞧,按照爹爹讲过的阵法一一对照,目前这个应该是常见的八卦阵吧。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门从北依次顺方排列。八卦阵虽复杂,然而洛雪随明嘉诩演习多次,焉能不会解?洛雪细细查看,也未看出有何不妥,于是看准一有利位置,飞身踏入,这样如果阵动限制燕洛雪,那么此阵不攻自破。然而,没等燕洛雪站稳,脚下沙石流动,周围石碓向她围将过来。
燕洛雪赶紧跃起,石碓似乎有意志一般,相互避开,没有撞在一起。燕洛雪只觉得阵内昏暗如晦,阴气森森,她仰头观看,好似见到了满天星斗,难道变成了北斗七星阵?她定了定神,北斗七星阵首尾相接,只需压制领头处便可破解。她试着用匕首以内力击向一处,只听声如裂帛,石碓转动,匕首击中一竿青竹,竹片四射,耳中却听见一声呻吟。燕洛雪大喜:莫不是鸣蝉?
燕洛雪循着声音,跃了过去,却见一名华服女子倒在地上,并不是鸣蝉。她心中颇失望,但还是忙上前,问道:“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什么时候进来的?”
问了几句,那女子也没回答,燕洛雪俯下身去,见那女子已经昏了过去。那女子很是美丽,但面色灰暗,发无光泽,衣虽华贵却很脏乱,口唇干裂,也不知被困阵中多久了。应是饿昏了。可这里既没粮也没水,她只得先以她浅浅的内力缓缓输入女子体内,那女子慢慢睁开了眼睛。
那是一双怎样哀伤的眼睛啊!她怔怔看着燕洛雪,眼内的绝望犹如一把钩子,勾住了的燕洛雪心弦。燕洛雪说不出话来,任那女子的手摸上了她的面颊。那女子的眼神是迷茫,是惊讶,是恐惧,是旖旎,是苦涩,最后都成了怨毒。
那女子的眸光在燕洛雪脸上流连了很久终于醒悟过来,猛地直起身来,“啪!”甩了燕洛雪一耳光,骂道:“小妖精,以前在梦里气我,现在竟敢真出现在我面前,你不要命了吗?”
她叫她小妖精!她从没有见过这个女人!这女人竟叫她小妖精!
妖精!这是对燕洛雪最大的污蔑!尤其这话出自一个她刚刚用尽全力救醒的女人之口。燕洛雪气愤,但又不能打回去,只得吼道:“你这恶女人,竟然恩将仇报!”
那女人虽虚弱,却盛气凌人,不甘示弱揪起燕洛雪衣襟,尖声喝道:“大胆!竟敢对本……”她语声戛然而止,眼中慢慢有泪花闪现。
莫名其妙,懒得理!燕洛雪推开那女人,谁知那女人攥得很紧,竟一下子扯断了串镇魂珠的绳结,燕洛雪无奈,只得用手握着镇魂珠,生怕弄丢。
“你究竟是谁?为何进这里?”那女人用手捂着脸,却还以审问的语气发话。
燕洛雪打量周围,看四周土堆碎石布局,研究破解之法,哪有心思再搭理那女人。可那女人却不放过她,竟慢慢挪坐到她身边,盯着她的脸看个不停。
“我,叫洛雪,今生第一次见到你,我来这里找人,不是来 自'炫*书*网'寻死路,我现在正在研究破阵之法,我会带你出去,你先不要烦我!”燕洛雪心中焦躁,口气很冲。
“破阵?真是异想天开!这阵法在此快七百年了,无一人破得,你一个小丫头竟想破阵?你也是个可怜虫罢了,让人骗到这里还不自知,我劝你安安静静想想以前的好时光,死时不要太伤心,就行了。”那女人一双好似参透人生的眼眸望着燕洛雪,嘴里吐着残忍的话语。
被骗,或许吧。但冥冥之中仿佛又有所牵绊,小庙里的女子塑像不证明了这一点吗?这一切似乎在告诉她,这竹林在等她,她就该有此一劫。
“我不会死,也不会让你死!你遇见了我,说明上天不允许你死。”燕洛雪直视那女人轻蔑的眼神,沉稳说道。
第二十二章 踏花起舞破迷阵
“痴人说梦,不知天高地厚。”那女人哼笑着不再理会燕洛雪,又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燕洛雪找了一截竹枝,在地上画起附近土堆分布图,可左看右看,都没有找出规律,也看不出是何种迷阵。天渐渐暗沉,凉风渐起,燕洛雪渐渐感到饥肠辘辘,这夜会很漫长。
她看向那个女人,那女人似乎要睡着,燕洛雪急忙过去拍她,她先前就饿昏过去,若再睡着,不知还能不能醒来。
燕洛雪就着微光,看竹竿下是否有竹笋,今晚,只得做一回熊猫,品尝一下生笋了。当燕洛雪将竹笋交到那女人手中,女人却摇头,燕洛雪说道:“看你一身富贵,不知强过世上多少人,怎么就不知足,寻死觅活,给谁看?谁又会同情?别人骗你,欺负你,害你,你就应该想办法还击,你若死了,不正如了他们的意?”
“是啊,我也不甘心!可是我好痛苦,我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我像一个东西一样被那些男人转来转去,为什么,他们为什么这么对待我?恩爱时,说你是心是肝,却转手就将你献给他人,为什么在他们眼里,我如此下贱!”那女人嘤嘤哭了,哭得肝肠寸断。
“这你就更不能死,你还有这么多的疑问没解开,死了不觉得遗憾吗?实际上,我和你一样,也有许多疑问,我一定要找出真相,虽然,活着比死了更难,但是死了就什么都做不成了,什么都改变不了了,而活着,就有希望。”燕洛雪说道,实则是在为自己打气。
她将竹笋送进口中,嚼碎,像咽药一样咽下去,也不细品其滋味,只求果腹充饥。不知是燕洛雪的话起作用,还是燕洛雪的行动具有感染力,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