扇公子-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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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剑南道:“拜了师傅,一切自然都听师傅的,门规纵严,我们只要不触犯门规就好了。”
薛慕兰道:“你们初入门,不论什么事,只要不问就是了,有我和四师弟会随时提醒你们。”
卓云和道:“二师兄,现在已经说好了,我们吃过中午饭就可以动身了。”
丁剑南道:“我们要去那里呢?”
薛慕兰笑道:“丁兄,刚说道你就忘了,进了迷仙岩,你就什么都不能多问了。”
丁剑南抱抱拳道:“兄弟记下了,以后一切都听薛兄的就。”
薛慕兰看了他一眼,说道:“师傅喜欢嘴甜的人,但可不是当面奉承和拍马屁。”
丁剑南道:“这有什么分别?”
薛慕兰道:“自然有分别,我说的嘴甜,就是生性聪明的人,善解人意,一点即透,师傅最讨厌就是当面阿谀,拍马吹牛的人,你说这两种是不是一样?”
方如苹笑道:“幸亏我和表哥都不是当面阿谀、吹牛拍马的这种人,否则就不用去了。”
薛慕兰又道:“师傅虽然不喜欢吹牛拍马的人,但在她老人家面前,只可应是,不可违抗。”
丁剑南笑道:“薛兄放心,徒弟在师傅面前,自然只有应是的份儿,那有违抗的道理?”
“这样就好。”薛慕兰道:“我这样叮咛你们,也是为你们好反正见了师傅,她老人家问你什么,你们就答什么,师傅不问你们,你们就不用说话。”
事情就这么决定,午饭之后,薛慕兰等四人定出客店,早已由小厮牵着四匹马在门口伺候,薛慕兰要大家上马,就一路出城而去。
一行四骑由安庆一路往西。现在大家已是自己人了,丁剑南、方如苹只差没有入门而已。
卓云和是性子爽直的人,因为她穿着男装,还以为别人不知道,是以和丁剑南用不着避嫌,不时找丁兄作伴,一路上简直寸步不离。
薛慕兰原本是很少说话的人,因为她是迷仙岩女弟子之首,平日要做众师妹的表率,不得不沉默寡言,但这种沉默寡言是在师傅面前硬学出来的,少女们那一个不青春活泼?
这几天薛慕兰似乎也活泼起来了,只要没看到丁剑南,就会主动的来找他。
方如苹看得暗暗好笑:这两个妮子是着了大哥的迷了!
这天下午由霍山渡河,有一个小村落,叫做黑石渡。
薛慕兰在马上回头道:“丁兄、方兄,我们要在这里停留一晚,明天再走了。”
丁剑南道:“兄弟说过,以后都听薛兄的,这一路行止,都由薛兄作主就是。”
薛慕兰眼波流动,露出一排雪白的贝齿,含笑道:“我总要和你说一声才是。”
她举鞭朝南首一条石子路一指,说道:“从这里去没多远,有一座太子庙,我们就到那里借宿一宵,明天一早上路,要到傍晚才能到达迷仙岩。”说着,一抖缰绳,领先泼刺刺朝南首一条小径驰去。
这条石子路,只能容得两匹马并辔而行。
方如苹在马上以“传音入密”朝丁剑南道:“快追上去呀,我看薛慕兰在他们之间很有点份量,你要盯住她,对我们就会方便得多,要自然些,别落了痕迹”
丁剑南听她这么说了,依言策马跟了上去,和她并辔而行,回头笑道:“这一带山重水复,似入山阴道上了。”
薛慕兰对他和她的并辔而行,心里感到极为高兴,眼珠转动,侧脸问道:“你到过山阴道上吗?”
丁剑南朝她笑了笑道:“没有,在下是从书本上看到的。”
薛慕兰朝他嫣然一笑道:“你这人……真会盖……”
(作者写到这里,除了用“盖”字,好像没有一个字比“盖”字妥贴了,于是就决定用了“盖”字,有人会说:“盖”字流行了没有多久,你怎么可以用呢?按“盖”乃传疑之词,于所言之事未确信时用之。礼记檀弓传就有:“有子盖既祥而丝履组缨。”这么看来,二千年前,有子已经“盖”了,作者“盖”一下又有何妨?)
太子庙规格可不小,庙貌宏伟,四匹马刚到山门口,就有一个青衲和尚迎了出来,看到薛慕兰,连连躬身合十道:“原来是薛施主,快请客室待茶,牲口贫衲自会派人牵进去的。”
薛慕兰没有多说,就领着丁剑南、方如苹往里行去。
走人第二进,就折而向东,跨出圆洞门,是一个小有花木之胜的院落,一排三间精舍,中间是一间收拾清洁的客室,摆设精雅,左右两厢则是房间。
丁剑南看她不用僧侣带路,可见她时常在这里下榻的了。
四人刚在客室落坐,一名青衣小沙弥就送上四盏香茗。
薛幕兰一指右厢,说道:“这里一共有两个房间,是专门替我们来往的师兄弟准备的,丁兄二位,今晚就住在右厢好了。”
丁剑南道:“原来薛兄是这里的常客,无怪不用人领路了。”
薛慕兰笑道:“我方才不是说过吗,从渡口到迷仙岩,至少要走五六个时辰,所以我们出入,都会到这里来过夜,这里也算是我们出入的要道了。”忽然哦了一声道:“丁公子二位可得记住了,明天入山,等我们用过午餐之后,不论遇上什么人,看到什么事,最好都不要开口了。”
丁剑南道:“薛兄前天已经叮咛过了,兄弟岂敢或忘?”
方如苹道:“人家薛兄是关心你。”
薛慕兰脸上一红,说道:“我们马上就是同门师兄弟了,我自然要关心你们的了。”
卓云和笑道:“二师兄不论在师父面前,师兄弟之间,他都很吃香呢,我们什么都要听他的。”
薛慕兰道:“你少胡说八道。”
卓云和耸耸肩笑道:“我说的难道是假的?连大师兄都要听你的呢!”
薛慕兰脸色更红,叱道:“你……”
卓云和道:“好,好,我不说,其实丁兄、方兄到了里面,不用我说,也会看得出来。”
不多一回,天色渐渐接近黄昏,青衣小沙弥进来点起了灯,过没多久,两名灰衣僧人提着食盒走入,在中间一张方桌上摆好碗筷,然后从食盒中取出六菜一汤,和一桶白饭。
其中一名合十道:“四位施主请用斋了。”说完,一齐退了出去。
用过素斋,四人又在客房中坐着谈了一回,才各自回房就寝。
薛慕兰、卓云和二人住左厢,丁剑南和方如苹则住右厢,进入房中,却有两张床铺,收拾得也极为干净。
丁剑南闩上房门,就走过去一把拥住了方如苹。
方如苹偎在他怀里,轻声道:“大哥,你千万记住了,从明天起,进人迷仙岩,就再也不可如此了,你要知道,师傅住在山上,但在静坐之际,山下有些什么事情,都瞒不过她老人家,我想迷仙岩的主儿,功力修为绝不会在师傅之下,所以薛慕兰一再的叮咛你不可开口……”
丁剑南道:“你放心,我知道。”
他低下头去,吻住了她的樱唇。
方如苹任由他吻了一回,才轻轻把他推开,又道:“我们住到这里来,可能有什么事情。”
丁剑南道:“你怎么会知道的?”
方如苹道:“我也只是猜想而已,否则为什么不直接到迷仙岩去,还要在这里住上一宿?”
丁剑南道:“薛慕兰不是说,要走五六个时辰才会到吗?”
方如苹轻笑道:“你也真是的,五六个时辰,算得什么?她们弯到这里来,我虽然说不出什么,总觉得多此一宿。”
丁剑南忽然轻哦一声道:“对了,今天一路上,我看薛慕兰骑在马上,目光不时的注视着道左,可能是在看记号。”
方如苹推着他身子,说道:“也许今晚会有什么事,你该去闭目养神,歇上一回。”
丁剑南觉得她说的可能不错,果然依言走近左首床铺。连衣服也没脱,就摘下长剑,在床上盘膝坐定,运起功来,方如苹也在他对面的床上坐好运气。
时间渐渐过去,现在初更已经过了一回,丁剑南忽听到左厢两人开启房门,走了出去,心中不觉一动,急忙举步下床。
他听到了,方如苹自然也听到了,也迅速的跟着下床,佩好长剑,低声问道:“她们出去了?”
丁剑南点点头问道:“我们要不要跟出去瞧瞧?”
方如苹道:“我们只要小心些,不被她们发现就好。”
丁剑南道:“那就快走!”正待去开房门。
方如苹低声道:“我们从后窗出去,快!”一下掠近后窗,轻轻推开窗户,纤手一按,人已穿窗而出。
丁剑南相继掠出,立即掩了上窗户,两人一先一后,跃上屋脊,只见正有两条人影起落如飞,往西而去。
这两条人影,少说已在二三十丈以外,若非练成洗髓经,功力精进,就休想看得到了。
丁剑南道:“她们就在前面,我们快追上去。”
两人立即提吸真气,各自长身而起,朝西追了下去。
前面两人轻功也自不弱,一路飞掠,有如浮矢掠空,去势极快。
后面两人为了怕泄露行藏,只是远远尾随,不敢逼近。
前后奔行了约莫十数里路,前面两人忽然一下往右首林中闪了进去。
丁剑南赶紧刹住身子,回头道:“她们是否发现了我们?”
方如苹道:“我看不像,她们闪入林去,似在等侯什么人了。”
丁剑南道:“那么我们也快些闪入林去。”
方如苹点点头,两人也迅快的闪入了右首林中。
方如苹道:“从现在起,我们说话必须用传音入密交谈了。”
丁剑南道:“我们这里离她们闪入之处还有二三十丈远近,是不是再过去一点?”
方如苹道:“只要不被她们发现,过去一点自然无妨。”
丁剑南道:“这个不要紧,十丈之内,如果有人潜伏,我还可以听得出来。”
方如苹道:“那好,我们再过去一些。”
这回两人耳目并用,悄悄的穿林而行,这样约莫走了十数丈远,方如苹轻轻拉了他一下衣袖,以传音入密说道:“够了,我们就在这里停下来吧!”
两人这就藉着一棵大树停下,隐蔽住身形,凝目往林外看去。
此处正好是两座小山岭中间的一片山坡平地,两边松林茂盛,一条石子小径,婉蜓从林外通过,地形极险。
丁剑南心中暗道:“薛慕兰她们深夜跑到这里来,会等什么人呢?
他心还没转完,答案就来了。
那是四五条人影,从左首路上奔行而来,只要看这几人脚下轻捷,轻功全都不弱!
不过转眼之间,他们已经来到林前,现在两人都可以看清楚了。
走在最前面的正是三天前在安庆茶馆遇见的江南分坛领队孙必显,他后面紧跟着任东平、年其武、闻柏年、陆承逊四人。(丁、方认识的只有孙必显一人)
方如苹看得暗暗奇怪,孙必显他们到这里来做什么?
这时五人身后又来了一个人,此人丁、方二人在路上已经遇上过几次,那就是以用毒出名的无形毒手阎老九。
他不是轻功不如前五人,而是他要摆“老供奉”的架子,你们走在前面给老夫开路,老夫是“老供奉”不用急急的赶。
因此,他虽然紧跟着五人身后而来,但等五人站住身子,他就拢着双袖,故作飘然行来之状。走到近处,一手摸着花白胡子,问道:“孙领队,这里是什么地方?”
孙必显恭敬的道:“回老供奉,方才那里是黑石渡,前面再有七八里就是龙门石。”
阎老九道:“你撺掇老夫到这里来,到底有什么事?”
孙必显陪着笑道:“属下不是已经禀报过你老了吗?那四个小子,是总坛要盯的人,他们一路西来,很可能老巢就在这里,有你同来,咱们一举把它挑了,你老就可以一下升任五云门的总供奉,属下几人也可以沾你老的光,得个头功了。”
丁剑南心中暗道:他口中说的四人,不知又是谁?
方如苹以传音入密说道:“孙必显这浑球,他是跟踪我们来的了!”
只听阎老九呵呵笑道:“你说的就是那四个小子?嘿,嘿,你早说了,老夫不是早就把他们拿下了吗?”
孙必显耸着肩道:“老供奉有所不知,凭这四个小子,也用不着你老一根小手指头,就可以把他们毒翻了,但逮住这四个小子并不管用……”
阎老九道:“不管用还跟着他们来作甚?”
孙必显凑上一步,说道:“上面要知道他们后面还有什么人?老巢在那里?属下要老供奉同来,就是跟到地头,把他们老巢一举挑了,连根拔除,一网打尽……”
“哈哈……”阎老九仰天大笑,点着头道:“她们是五云门的对头?你们把老夫撺掇了来就是为了这点小事?”
孙必显认真的道:“这可不是小事!”
“在老夫眼里,这不过是一件小事而已!”阎老九话声一落,又大笑起来:“哈哈合哈……”
“哈哈哈哈!”在他笑声之中,另有一个人也在哈哈大笑!
阎老九笑声乍停,睁目四顾,喝道:“笑的是什么人?”
只听有人接口道:“是本公子。”
这人一